管孫清對琉球描繪的比糖島好千倍,但驟然要離開生的地方搬遷到數千里之外,許多人心中還是有很大的落差,他們最希望的是能回到大陸,而不是離大陸越來越遠。
只是不管願不願意,面對太子的命令,沒有人敢反對,孫清只是和楊等人商量一下搬遷的具體步驟之後,第二天就向全島公佈了搬遷事宜。
整個糖島加起來超過五千人,而且老弱婦孺齊全,和一個小型社會沒有區別,不過,好在糖島要依靠船隻運輸原料和成品,島上的船隻綽綽有餘,而且一直和水軍關係良好,可以一次性搬遷。
花了半月時間,島上的東西基本搬遷一空,孫清命令一把火將島上的房屋點燃,等到熊熊火起,最後放火之人也上了船,孫清一聲令下,載著五千多人和各種傢俱,糧食,牲畜的船隊張開風帆,緩緩起航。
看到生活了十數年的地方付之一炬,許多人心中都百感交加,糖島上的居民絕大數是普通人,或許會有少數人把糖島當成一座牢籠,更多的人卻是一種感恩的心裡,在糖島,除了不能出島外,生活富足,工作輕鬆,簡直是天堂般的生活,他們許多人即使是在家鄉時,若不是因為生活不下去,連縣城都不會出,這個島好呆也有數十平方公里,不能出島又算得了什麼?
如今他們終於要離開了。聽說是要搬到比這個島還要大一千多倍地島上生活,有人興奮,也有人擔心,隨著船隊開動,恐懼,迷茫的人越來越多,若不是對大海敬畏,許多人恐怕要嗚咽出聲。
孫清和楊淼等人一起站在船頭,看著島上燃起的大火,心中也是唏唏不已。楊心中更是失落,想當初一起跟隨太子的那些學員,多數已是一方父母官,楊石更是成為太子的左膀右臂,而他卻窩在這個小島上十幾年,如今連這個小島也沒有了。不過,等他們到了台灣,自然會發現別有一番天地。
現在已經到了快到十二月了,京城已經下了數場雪,天氣變得格氣寒冷。東宮明德殿內燃燒的木炭發出辟哩啪啦的聲音,讓整個殿內溫曖如春。
楊勇坐在椅子上,正在聽取雲定興對農學院這一年所做之事的匯報。太子的,充足的資金,加上各項先進地技術,經過這些年來的發展,農學院已成了一個龐然大物。
農學院對農民推廣的各項技術是免費的,還要要賠上大筆人力物力,在農學院下面附屬的各個工廠卻是大賺其錢。第一塊當然是紡織廠,第二塊就是茶場,第三塊就是工匠廠。
「殿下,今年京城織廠雇工九千人,共織各類布匹,絲綢合一百五十萬餘匹,除去各項開支,利潤總計五十三萬貫,江南織廠雇工一萬三千人。共織各類布匹二百二十餘萬匹,利潤總計一百六十二萬貫。洛陽織廠因為今年剛成立。雖然已經出產了二十萬匹絲綢布匹,不過。與投入相抵,虧空了一百一十萬貫,三大織廠合計織布三百九十萬匹,除去今年新成立的洛陽織廠建造成本,今年的利潤依然有一百零五萬貫,到了明年,預計洛陽織廠產量可以增加到一百萬匹,到時三大織廠的利潤一年即可達三百萬貫以上。」說起這裡,雲定興忍不住舔了自舔嘴中的唾液,興奮起來。
楊勇搖了搖頭:「不,明年將京城織廠的織布量減少到一半以上,織工盡量轉移到洛陽織廠。」
「殿下,微臣不明白,京城織廠若是要縮減一半,那豈不是要讓其他人家超過。」雲定興茫然地問道。
「超過又如何?難道有誰的產量能超過農學院三大織廠的產量?」楊勇反問道。
「當然沒有,明年三大織廠預計產量將達到五百萬匹,京城產量最高地李家織廠也不過一百萬匹。」雲定興驕傲的道。
「是啊,李家一家就有一百萬匹,加上元家、王家、長孫家、高家、韋家、趙家……各家合起來的布匹產量高達四百萬匹以上,如果加上農學院的京城織廠,京城一地總共產量超過五百萬匹,京城有多少人,又能消耗得了多少布?」
此時一匹為四丈,合四十尺,一件新衣用布不過數尺(隋一尺合一匹布可以做上十多件新衣,就算京城每人一年用一匹布多消耗一百萬匹,其
多萬匹布需要外運出去。
只是雲定興依然不明白楊勇的意思,外運就外運,大隋的人口已達到六千多萬,隨著太平盛世的到來,即使是最窮地人家一年也能做上數件新衣,每年全國的布匹需求量就不得了,加上每年至少有數百萬匹絲綢,棉,麻布賣到海外,這些年,布匹的價格雖然每年都在降低,卻從來沒有布匹賣不出去的時候。
太子突然要對京城織廠縮減,減一布匹,就要少一匹布的利潤,雖然農學院賺的錢不少,可是開支也大,沒有人會嫌錢多。
雲定興一提出這個疑問,楊勇頓時哈哈大笑起來:「你是農學院院長,京城織造廠要織三匹布才有一貫的利潤,而江南織造廠三匹布的利潤超過了二貫,為何?當然是因為運費,日後洛陽織造廠全力開工,每匹布所獲利潤至少也不少於江南織造廠,為什麼不縮減京城織造廠的產量?」
雲定興這才知道楊勇地打算,心悅誠服的道:「殿下高明。」
「這算什麼?」楊勇不以為然地道,如今大一點地織廠都集中在京城,其他人未必看不到到江南或洛陽辦織廠的好處,只是卻沒有農學院地便利,朝庭也不會輕易允許,只能望洋興歎。
不過,想想明年光是農學院三大織廠的布匹產量就達到五百萬匹,加上其他各家的產量,依靠織廠出產的各類布匹恐怕要達一千多萬匹,不但軍隊,官吏所穿之衣全部來自織廠的布匹,就是平常百姓所穿布匹也有一大半是織廠出產,以前那種男耕女織的小農經濟已經打破,依現在的發展速度,至多再過二十年,就是所有百姓身上所穿之衣都來自織廠,織廠的布也要飽和。
不過,此事暫時不用現在考慮,二十年後,自己才五十歲,正是年富力強,集權利於一身時,到時恐怕早已想辦法解決了。
楊勇轉向另外一個問題:「茶場經營狀況如何?」
「回太子,在南方,農學院開劈了三十一個茶莊,其中最有名的為龍井,碧螺春,廬山雲霧茶,祁門紅茶四種,每年可各提供數百至一千擔茶葉,其中一擔茶葉可即獲利一百貫以上,龍井茶產量最低,去年不過產一百擔,利潤達三萬貫,四種名茶合起來產量二千二百擔,利潤為二十五萬貫,其餘普通茶葉產量十三萬擔,利潤也有五十三萬貫,茶葉的利潤合計為七十八萬貫。」
楊勇點了點頭:「嗯,繼續。」
雲定興頓了頓:「還有一個就是工匠廠,去年農學院下屬有四十一個工匠廠,每個工匠廠的利潤在數千到一萬貫左右,合計利潤也有三十一萬貫。」
「嗯,織廠利潤一百零五萬貫,茶場七十八萬貫,工匠廠三十一萬貫,若是本宮沒算錯的話,今年的收入有二百一十四萬貫,那說說支出吧。」
「殿下神算,農學院所獲利潤正是二百一十四萬貫,如今農學院在各郡都是分院,許多縣也建有點,總共有二百一十五個分院,五百多個點,除去各個工廠外,農學院的人數總共有二萬五千多人,除了戶部每年的十萬貫撥款,其餘都要東宮補貼,今年總共需花費一百二十餘萬貫,如今農學院帳上還節存九十三萬貫。」
楊勇聽得眉頭跳了一下:「才九十三萬貫。」
九十多萬貫,看似很多,其實光暗衣衛一年所吞進去的錢財就要七八十萬貫,這樣一去,就所剩無幾。
雲定興連忙解釋:「殿下,這主要是興建了洛陽織廠,否則至少可以多出一百萬貫,到了明年,少了這一百萬貫支出,洛陽織廠還會多出一百多萬貫利潤。」
「好了,本宮明白了,你提出六十萬貫給呂沐霖,其餘留十五萬貫給太子妃,餘下的十八萬貫暫時不動。」
「六十萬貫?」雲定興有點驚訝,還是馬上道:「是,微臣知道了。」
每年年終雲定興都要拿出一筆錢交給呂沐霖,最終這筆錢都不知去向,只是往年最高時不過五十萬貫,雲定興驚訝的是今年因為興建洛陽織廠導致錢財緊張,反而又要給呂沐霖增加十萬貫,只是這筆錢的用途明顯是太子的機密,雲定興自然不敢多問。
他當然不知道,今年多出的十萬貫就是因為數千里外的一個糖島搬遷,如今楊勇已徹底將白糖的利潤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