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百艘船隻的同時作用下,不到一個時辰就將整個水然江中還有無數木樁沒有被清除,但這些木樁已經無意義了,等待已久的隋軍大船沿著開出的通道慢慢駛入採石渡,一隊隊隋軍從大船中走了出來,跨上大陳的土地。
「微臣參見太子殿下,參見晉王殿下。」韓擒虎全身甲冑,躬身鞠了下去。
「哈哈,韓總管,幹得好,以區區四人傷亡拿下採石磯,滅陳第一功非韓總管不可。」楊勇大笑著扶住韓擒虎的胳膊。
眾人都羨慕的看著韓擒虎,是啊,以八百兵力拿下牛渚山,己方只傷亡四人,俘虜對方三千,不但當年攻下牛渚山的江東小霸王孫策辦不到,就是以後也恐怕沒人能辦到,雖然這是敵人太大意的原因,可以後誰還能碰到這樣的好運氣。
韓擒虎臉上微有得色,不過,他還沒有得意忘形,畢竟賀若弼比他先行三天出擊,眼下消息雖然還沒有傳來,進度肯定會在他之前,若是讓賀若弼先攻進建康,他前期就是立了再多功勞也會被賀若弼壓在下面。
「稟太子,山上這三千俘虜如何處理?」眼下過江大軍已達萬人,這三千俘虜已完全沒有危險,只是若關押起來白白浪費糧食總是不妥,韓擒虎不願意讓這批俘虜浪費人力,所以要先行處理。
楊勇掃了一下眾人,見眾人都望向自己,心中已有了主意。此次攻陳肯定會有許多俘虜,這頭一批俘虜的處理是重中之重,一個處理不好,可能就會引起南陳士兵地拚死抵抗。
「這樣,普通士兵全部放歸,隊正,主一級的軍官讓他們寫下以後不得與大隋為敵的書信也可以放歸,至於幢主以上軍官。則暫時關押。等戰事結束以後再行處理。」
楊廣皺眉道:「大哥。這是否不妥,若這些人全部放歸,他們又馬上加入軍隊怎麼辦,我們總不能捉了放,放了捉。」
「晉王說的不錯,太子,乾脆將這些人全部運過長江關押。待攻下陳國再放歸好了。」薛道衡附合道。
楊勇搖了搖頭:「不行,這樣會造成他們的恐慌,父皇詔書曾道普天之下皆是大隋臣民,此番起兵伐陳,仍是不忍見到江南百姓繼續遭受苦難,既然如此,放了他們也是應該,諸位不用擔心這些人放回去後會馬上加入陳軍繼續與我軍作對。這些士兵出自普通人家。他們並不願意打仗,何況就算他們加入陳軍,我強敵弱。我軍又對他們有活命之恩,料來也不會死戰,反而會瓦解其餘陳軍鬥志。」
眾人仔細思量後,深覺楊勇所說有理,不由點頭應充,楊勇趁機發佈軍令,此番攻取南陳,仍是解救昏君統治下的江南百姓,軍隊嚴禁搶奪百姓財物,陳軍只要投降,一概既往不咎。
這三千俘虜放歸後,果然大部分人都選擇偷偷回家,在看到隋軍強大的隊伍後,大多數人都沒有信心,何況這些年由於陳叔寶貪圖享受,加上隋軍不停的騷擾,江南苛捐雜稅多如牛毛,大家也不願為這樣地皇帝賣命。
儘管打通了長江水道,十數萬大軍還是花了三天時間才全部渡過長江,而在渡江地第二天,韓擒虎就率一萬精兵猛攻離牛渚山只有二十里地姑孰,姑孰守將得知隋軍過江後連夜加固城防,只是姑孰還是在隋軍猛攻半天後就陷落,南豫州刺史樊猛的妻氏和其餘兒女都落到隋軍手中,而城中的守將皋文奏見城破後則趁亂逃走。
攻佔姑孰後,楊勇接到其他各路隋軍的消息,賀若弼已攻破了京口,並將南徐州刺史黃格生擒,賀若弼也將俘虜陳軍悉數釋放,並發給旅途口糧,每人發給一份大隋伐陳詔書,讓這些釋放的陳軍沿途宣傳,一路上陳軍都聞風而降,賀若弼的大軍順利推行到離建康只有數十里的鍾山。
第一路大軍所向披靡,第三路大軍也沒有閒著,就在韓擒虎偷襲牛渚山陳軍地當夜,楊素率青龍戰艦百餘艘進軍至流頭灘,當時陳軍將領戚也率青龍戰艦百餘艘緊守南面的狼尾灘,以遏止隋軍進攻,狼尾灘地勢險峻,易守難攻,楊素同樣決定在夜間攻擊,當晚,楊素親率青龍戰艦順流而下,另派將領王長襲,大將劉仁恩分襲戚的另一路大營和抄其後路,雙方在夜間大戰一場後,戚聞後路被抄,只得敗走。
只是第二路大軍卻進展不順,秦王楊俊督率水陸十萬大軍駐在在漢口,漢口對面的守將是陳荊州刺史陳慧紀,陳慧紀是陳朝開國皇帝陳霸先的從孫,曾跟隨陳霸先東征西討,深通兵法,他一方面派出部將呂忠肅駐守岐亭
江峽,一方面在江北巖岸上鑿出石孔,於兩岸之間連鏈,用來攔截從上游下來的隋軍戰艦,並拿出自己家財充當軍資,深得將士人心。
楊俊儘管命令手下不停攻打,都被呂忠肅據險固守,隋軍死傷數千人外一無所獲,甚至楊素擊敗陳軍戚順流而下後,也被陳軍沉在江中的鐵鏈攔住,無法與楊俊大軍匯合。
在隋軍攻佔京口,姑孰等城時,儘管各地要求救援的奏章象雪片一樣飛向建康,這些奏章無一不被施文慶和沈客卿兩人壓下,有人拚死捅到陳叔寶後,陳叔定召集兩人詢問,施文慶辨解道:「朝臣所奏,本是平常之事,只需邊城將帥盡力便可以抵擋隋軍,如果將京城兵馬派往前線,必定會引起民眾恐慌,攪了皇上地新年大典。」
沈客卿也道:「帝王之氣在於東南,昔日齊國三次來犯,周國二次來犯,都被我軍擊敗。這次隋軍前來,肯定也是無功而返。」
聽了兩人地解說,陳叔寶頓時動搖起來,都官尚書孔范平時就與施,沈兩人串通一氣,更是狂妄地道:「長江天塹,自古便是南北阻隔,今日北方胡虜之軍難道能飛渡長江不成。這些邊境守將總是故意誇大軍情緊急。便是為了取得功勞。臣每思自己官位低下,若隋軍真敢來,臣當率軍迎敵,取得太尉之功。」
陳叔寶被幾人的胡言亂語說地哈哈大笑,遂對邊境守將的求救一概不理,建康十萬精兵,無一兵一捽髮往前線救援。等賀若弼大軍駐紮在鍾山,施文慶,沈客卿等人再也不能隱瞞,陳叔寶才如夢方醒,忙將朝中大臣召集起來,商議如何應付隋軍的進攻。
由於陳叔寶要舉行閱兵大典,此時建康城中有十萬精兵,這幾乎佔到南陳兵馬的一半。而賀若弼為了搶功。只帶了二萬人馬就孤軍深入,大將軍蕭摩訶建議道:「皇上,隋軍孤軍深入。壁壘溝塹尚未構築,若皇上允許微臣率建康兵馬傾城而出,定可讓隋軍有來無回。」
蕭摩訶的話得到大部分將領同意,由於施文慶和沈客卿兩人聯手壓制將領,使這些將領一直憋了一口氣,紛紛要求領兵出征。
只是陳叔寶不懂軍事,性恪懦弱,聽了眾人的請求還是委決不下,他平時朝政都是交給施文慶,沈客卿兩人處理,儘管這兩人只知弄權,不懂半點軍事,陳叔寶還是要徵求他們地意見,施文慶知道由於他地壓制,許多軍中將領都對他不滿,生怕交出兵權後,有人會對他不利,於是向陳叔寶道:「諸將驕橫,平素就不服朝庭,如此緊迫時刻,皇上怎可將兵權全部交出,北人不服南方水土,不如緊閉城門,久之北虜必定自去。」
聽完施文慶地話,陳叔寶深以為然,軍隊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將領掌握太多,否則他陳家先祖的皇位是如何得來的,對城外的隋軍遂不以為意,下令建康的廚藝大賽照常舉行,蕭摩訶數次請兵出戰都碰了一鼻子灰。
廚藝大賽是每年元會大典的必備節目,短則三日,長則五天,從陳國各地趕來的廚藝高手使盡渾身解數,製造出一道道美味佳餚,大菜小吃,讓陳叔寶帶著百官進行一一品嚐,優勝者不但有豐厚獎勵,而且能夠衣錦還鄉,為了討好皇帝和百官,進京地廚師們無不挖空心思,另闢蹊徑。
只是今年卻與往年不同,隋軍大兵壓境,江防處處吃緊,加上陳軍節節敗退,成千上萬被隋軍俘虜過來的人回到家鄉宣傳,百姓心中自然有如明境,建康說不定哪一天就要動刀兵,在這個節骨眼上,誰還敢到建康參見廚藝大賽,自尋死路不成。
因此各州縣的名廚無不藉故托辭,推掉進京任務,就是已先行出發,走到半路的廚師聽到隋軍進軍後也偷偷跑回家躲了起來,真正來到京城的,無非是附近的廚師,離大賽還有一天時間,連往年三成人數也不到。
這可把負責督辦此事的施文慶和沈客卿兩人急得團團轉,若是不能將皇帝哄的高高興興,那些武夫們隨時等著看他們地笑話,情急之下,還是孔范出了一個主意才解決此事,派出禁衛軍,將建康城中街頭,小巷地大小飯館,酒樓篩了一遍,不管是紅案、白案、掌勺、幫廚等統統請來,只要湊夠了人數就可以應付過去,到時獻給皇帝所用的菜自然有御廚來做,皇帝哪有精力一個個品嚐。
等到廚藝大賽剛剛舉行完畢,賀若弼分兵截斷曲阿(江蘇丹陽),韓擒虎,杜彥率兩萬步騎駐紮在新林,蘄州總管王世積出兵攻佔九江,並在口擊敗陳軍紀真的水軍,陳軍得
後,一路上望風而逃,或者乾脆投降,至此,建康外掃滅大半,建康除了南面外,已被隋軍成三面包圍之勢。雙方強弱易主,隋軍在城外聚集了二十萬水陸大軍。
至此施文慶,沈客卿,孔范等人也覺事態嚴重了,他們地富貴全繫於南陳皇帝一身,萬一建康被隋軍攻破,他們的性命也不一定保得住。
這天,施文慶在宮中找了一個機會,把沈客卿和孔范兩人叫了過來。施文慶開口道:「兩位,隋軍在外面的兵馬越來越多,看樣子是當真想亡我大陳,如果建康被隋軍攻破,你我非但無法保榮華富貴,就是身家性命也難予保全,如今該當如何?」
沈客卿悔道:「早知如此,就該同意蕭摩訶。任蠻奴等人之言。讓他們盡起兵馬。說不定早已將隋軍殺退。」
「胡說,若是讓這些人掌握兵馬,擊退隋軍,你我人頭早沒了。」孔范反駁道。
「那也未必,有皇上護著咱們,諒這幫武夫也沒有這麼大地膽子,這下好了。咱們沒有死在那群武夫手上,馬上就要死在隋軍刀下。」想起家中嬌妻美妾,金銀財寶都要歸於隋軍時,沈客卿頓時心痛如割。
施文慶聽的大為不耐:「好了,好了,如今事情已經過去了,後悔也無法挽回,就不要再說了。叫你們兩個出來是想辦法。不是讓你們說喪氣話的。」
「施大人,要不我們到時與隋軍聯繫,出城投降如何?」沈客卿小心翼翼的道。
施文慶和孔范對望了一眼。兩人雖然有點心動,只是縱使向大隋投降,哪有像在大陳朝堂這樣呼風喚雨的好事,施文慶斥道:「胡說八道,皇上待我們如此之厚,我們焉能背叛皇上,若不是念你我相交多年,本官馬上就要將你逮捕治罪,此事再也休提!」
沈客卿只得老老實實認罪:「是,本官猛浪了,本官自然是忠於皇上。」心中卻是半點不信,若是到了危機關頭,你還會忠於皇上才有鬼。
「要不,我們還是勸皇上將兵權交給蕭摩訶等人,畢竟還是需要他們來領兵。」孔范腦子活,此時也顧不得壓制武將。
「可要是他們取勝後對我們不利如何?」施文慶還是心存疑慮,他一個中書舍人,全靠皇帝的寵信才能壓制蕭摩訶,任忠等大將,一旦失去了皇帝的寵信,蕭摩訶等人捏死他就像是捏死一隻螞蟻。
「嘿嘿,大人何必擔心,蕭摩訶,任忠等人雖然善戰,只是隋軍也是不好惹的,不如我們勸皇上將大軍派出城外與隋軍決戰,到時縱使他們得勝而歸,也必定是殘勝,只要隋軍退走,我們自然可以勸皇上收回他們地兵權,那時他們還不是任我們拿捏。」
「此計大妙。」沈客卿連忙附合,他巴不得隋軍退走地越快越好,卻沒想若是陳軍失敗地後果。
「好,就如此辦理。」施文慶也點頭同意。三人重新分開,沈客卿負責替陳叔寶挑選這幾天各地送上來的奏章,將對他們不利的奏章全部壓下,施文慶,孔范負責勸說皇帝,讓皇帝同意他們的計劃。
雖然是白天,陳叔寶還在寢宮摟著張貴妃呼呼大睡,這幾天的慶元大典和廚藝大賽使得皇宮熱鬧非凡,大典結束後,陳叔寶精力嚴重透支,加上晚上還不忘歡娛,只得連續補覺,
施文慶和孔范兩人在臨春閣等候多時還不見陳叔寶有起床的意思,施文慶只得大著膽子走進陳叔寶的寢宮,輕聲叫道:「皇上,醒醒,皇上,醒醒。」
陳叔寶打著哈欠,迷迷糊糊地將被子掀開,張貴妃雪白的肉體頓時呈現在施文慶眼中,嚇得他連忙低下頭,卻忍不住用眼睛偷偷朝張貴妃的肉體瞄去,張貴妃雖然已經三旬,她生下的太子都有十四歲,雙峰依然堅挺,上面雙顆顫巍巍的紅櫻桃更是足以讓人一望就血脈噴張,難怪宮中美人如此之多,張貴妃還能將陳叔寶迷的死死的。
陳叔寶斜眼看了一眼施文慶,總算清醒過來,將張麗華的裸體蓋上,叫道「施文慶呀,施文慶,也只有你才敢這時闖進朕地寢宮,說吧,有什麼重要之事,否則朕定要罰你大不敬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