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一身錦袍,臉上堆滿了笑容的宇文遠就走了還跟著兩個手上提滿東西的家丁,這些東西多是一些珠花,脂粉等女孩所用之物,一進門宇文遠就讓兩名家丁放下東西:「侯爺,小弟又來拜見你了。」
劉虎小聲的嘀咕道:「不要臉,我家侯爺才沒有你這樣的兄弟。」
宇文遠臉皮夠厚,假裝聽不見,臉上的笑容依然不變,楊勇輕聲喝斥道:「怎麼能如此和宇文公子說話,宇文公子到此即是本侯的客人。」
這下宇文遠就想裝成聽不見也不成了,只能尷尬的道:「侯爺出身名門,是我高攀了。」
楊勇不知可否,無論自己是哪個身份,宇文遠確實沒有和自己稱兄道弟的資格,不過,話說回來,對方如此低聲下氣,作為高門大閥出來的子弟,必要的禮節還是要做:「宇文公子客氣了,今天宇文公子過來不知有何事?」
宇文遠一臉討好的笑容:「侯爺,上次兩位小姐說要前往后土聖母廟祭拜女媧娘娘,只是當時天色已晚,今日天氣晴朗,正好出遊,小弟剛好陪同各位前往聖母廟。」說完,宇文遠已經是探頭探腦,眼睛左右轉動,顯然是尋找杏兒和媚兒兩人的蹤跡。
后土聖母廟譽為中國祀廟之祖,以前一直供著皇家香火,兩女聽到過後自然會想去祭拜一番,只是聖母廟位於縣城西南數十里的廟前村,若從縣城前往,非一早不可,否則很可能天黑也到不了,不過倒不用擔心,因為每天經縣城到聖母廟祭拜之人都絡驛不絕,中間可以投宿打尖。
這已不是宇文遠第一次邀請了,從宇文遠第一天接近自己開始,楊勇就知道宇文遠是打兩女的主意,楊勇卻故作不知。雖然這裡是宇文遠的地盤,對楊勇來講,收拾宇文遠就如同收拾一隻蒼蠅,若不是因為對萬榮縣尚不熟悉,根本不會任由他整天在身旁嗡嗡作響。
所謂有失有得,這些天雖然要忍受宇文遠這只蒼蠅,不過,從他嘴中也得到很多情報。宇文遠為了引起兩女的注意,不停吹噓他父親的能量有多大,還有在萬榮縣做過那些事情,楊勇才能在短短數天就將萬榮縣的情況基本掌握。
前幾次宇文遠的邀請楊勇都毫不猶豫的拒絕了,這次卻是心動一中,宇文遠是宇文成唯一的兒子,若以前地猜測成真。宇文遠應當知道不少事才對,不過這些事關係到宇文家的生死存亡,宇文遠再怎麼色迷心巧也不會透露,只有擒下他嚴刑逼供才行。
要擒下宇文遠並不是太困難之事,只是若在城中進行,最多只有半天時間,一個不好還會將消息洩漏。若是出城去聖母廟,路上一來一去,耽擱三五天也是正常,有這麼長的時間,包管連宇文遠小時候尿褲子之事也能搾出來。
想到這,楊勇也換上一幅笑容:「那就有勞宇文公子了,只是今日趕路時間已過,路上又需要準備。明日前往如何?」
宇文遠頓時大喜,在城中他同樣有顧忌,最主要還是得不到他父親,可是若出了城,這個李侯爺身邊只有十來個護衛,只要自己調來一隊精兵,到時將這些人全都殺了。往城外一埋。神不知鬼不覺。對方就是出身隴西李家又如何,沒有真憑實據。隴西李家也找不了自己的麻煩。
想到這裡,宇文遠馬上心熱起來,他被楊勇連拒了幾次,這次也不知能否請動,根本未作準備,有一天時間剛好佈置:「那好,侯爺,就這麼說定了,明日一早,小弟就過來為侯爺領路。」
楊勇點了點頭,宇文遠還想見兩女一面再走,不過劉虎已經走到他跟前,伸手驅客道:「宇文公子,請吧。」
宇文遠恨恨的瞪了劉虎一眼,他知道這個李侯爺身邊的人沒有一人喜歡他,這也難怪,他第一天的表現任誰都知道他的用意,不過想到過了今天,這些人統統會變成一具屍體,宇文遠也懶得和劉虎計較,眼中閃過一絲譏誚之色,向楊勇抱了抱拳:「如此,小弟就告辭了。」
楊勇臉上同樣閃著笑容:「宇文公子好走,本侯就不送了。」
宇文遠強壓著激盪地心情走出客
,連客棧老闆向他行禮都毫無所覺,一出客棧,宇文咐自己帶過來的兩名家丁:「你們兩個馬上回家取錢,多買酒肉,咱們到軍營去。」
兩名家丁都是宇文遠心腹之人,一聽就知道宇文遠要幹什麼,若是只買酒肉到軍營犒賞自然無事,可是此番公子明顯是要動用兵力,若是對付普通人還好,這次對付之人明顯是老爺看重之人,一人遲疑道:「公子,此事是否要向老爺匯報。」
宇文遠板起臉:「匯報什麼,難道本公子就不能作主,你們聽著,若是誰敢在之前洩漏給老爺知道,別怪我不客氣。」宇文遠自然知道若是匯報給宇文成,絕對不會同意他這種行為。
名家丁不敢再多嘴,匆匆下去。
一個時辰後,宇文遠和兩名家丁親自趕著一輛大車從縣城南門出,車上裝著的是滿滿一大車美酒,在車後還跟著數頭半大的牛犢。現在天氣炎熱,軍營離城有三四十里,若是從城中運肉過去,說不定到了軍營肉就已經發臭,宇文遠一咬牙,乾脆掏錢買了數頭黃牛,到了山上直接宰殺豈不更好。
城南的官道正是楊勇一行人來時的路線,三人趕著大車行進十餘里,從官道下來轉入了另一條分叉的小路進入密林中,又將近走了七八里,三人走出密林,遠處頓時全是連綿起伏地山勢,中間有一條可容兩輛馬車並行的山路,這條山路平平整整,路上偶爾有一兩株小草頑強的生長出來,不過,在陽光的灸烤下,還是蔫蔫的低著頭。
前面全是高山峻嶺,可從路面上來看,這條路卻是經常有人行走,宇文遠三人毫不猶豫的趕著車進了山路,走不到數里,山路前面已被一座寨門擋住,十餘名身穿黑衣的軍士筆直地站在兩旁把守著寨門,見到宇文遠過來,其中兩人笑容滿面的迎了上來:「公子來了。」同時寨門吱吱作響,已經打開。
宇文遠揚了揚手,示意趕車的家丁停下來,笑道:「兄弟們辛苦了,搬上兩罈美酒給大家解渴。」
兩名士兵頓時不客氣,一人從馬車上搬上一罈美酒,向宇文遠道:「多謝公子。」
宇文遠見他們將酒拿走,重新趕路,後面的馬車緊緊跟著,山中不比縣城,他們這些人無事又不准出山,肉還經常在軍需中可以看到,美酒卻是是難得之物,宇文遠一走,守寨門的十餘軍士頓時忍不住拍開酒罈,每人倒上一碗,尋了一些熟黃豆之類,就這麼喝起來。
一名軍士一口氣喝下了大半碗酒,歎了一口氣道:「也不知又是哪家得罪了公子,可憐!」
另一人滿不在乎的道:「你管那麼多幹什麼,有酒喝就不錯了,若非我們守著山門,公子對我們哪有如此大方。」
眾人都是深以為然,這種酒罈都是大罈子,一罈酒就有三十斤,宇文遠的大車上只不過裝了十五壇就滿了,在場的每人平均可夠上五斤,山中地軍士恐怕除了外出的人,其他人根本喝不到酒。
一人邊喝邊忍不住抱怨的道:「我們在山中已經三年了,三年連一次山也沒有出過,若是能出去一次就好了。」
現場頓時安靜下來,一個聲音低聲道:「三蛋,你找死啊,你守著山門,莫非不知道以前那些偷跑出去的人下場,這話你趕緊爛在肚子裡,想也不要想。」
三蛋爭辨道:「我又不是說要自己出山,若是出任務時出山不可以嗎?」其餘人都不接三蛋的話,這頓酒頓時喝得沉悶起來。
宇文遠走過寨門,又繼續走了數里,眼前的道路頓時豁然開朗,露出一大片平地來,平地上一片營房撥地而起,營房前方一隊隊的軍士來回走動,這個山谷是一個葫蘆谷,而葫蘆谷裡既然隱藏著一個二千人地軍營。
難怪宇文成要隱瞞萬榮縣地級別,原來是他要養一支二千人地軍隊,軍隊無疑是非常耗費錢財,若不是萬榮縣繁華之極,就是將一縣賦稅全部扣下來說不定也難予養起這樣一支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