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楊堅夫婦嚴禁府中下人談論大公子昏迷之事,但楊天多多少少還是聽到一些,知道自己的前身是被人用石塊砸中頭部才導致昏迷,按理楊天應當感謝那人才對,否則說不定他早就灰飛煙滅,不會重活一次。
只是眼前這個傢伙怎麼看怎麼不爽,對方明顯是個胡作非為的紈褲子弟,就當幫這具身體以前的主人報仇吧。
「他為什麼要打暈我?」報仇是要報仇,不過,還是要知己知彼才對。
楊英頓時支唔起來,其實打架的原因很簡單,楊英出門的威風也不比對面的青年差,結果兩家撞到一起互不讓道,自然就打了起來,先只是僕人和護衛一起打,打著打著就打到了主人。
見楊英不說,楊天皺了一下眉,對面那人無疑非常心狠手辣,他已成年,卻能對一個十歲的小孩下毒手,如今對方奴僕眾多,自己的身倒一兩個沒有問題,如果對方一湧而上多半還是要吃虧。
那幾個惡僕在主人的喝斥下收斂了許多,將鞭子收了起來,只是前面的人看見了依然是遠遠的避開。
楊天見到這個青年和馬車差不多就要從身邊過去,忙問道:「他叫什麼名字?」
「哥,他是宋國公宇文實。」
「國公?」楊天嚇了一跳,此人年紀輕輕就是國公,楊天馬上就猜到他肯定是皇親國戚。
「不用怕他,他雖然是皇上的侄兒,可是皇上並不喜歡他。」楊英倒是精靈,看到楊天的臉色變了變,知道楊天顧慮什麼,畢竟宇文實可是皇族中人,如果他父親不是登基二年就被權臣宇文護害死,他現在可是皇子。
楊天大喜,既然如此,那就不客氣了,頓時扯開嗓子,喊:「宋公請留步。」
楊天一開口,他身邊的人頓時都大吃一驚,急忙讓開,眾人避宇文實都來不及,沒想到還有人會召惹他。
宇文實正在靠近馬車邊低聲說話,聽到有人叫他,不由大怒回頭,要看看哪一個傢伙打擾了他的好事。
宇文實一看到楊天,臉上的肌肉抖動了一下,轉過頭不理會,繼續前行。
楊天見宇文實明明看到自己卻裝作沒有看見,心想自己果然沒有料錯,更是不肯放過,拉著楊英就向宇文實奔去,楊英聽到哥哥叫喚宇文實,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當初那麼多家人和宇文實相鬥都吃了虧,如今就這麼兩人過去豈不是自討苦吃,只是被楊天拉著卻是身不由已。
見楊天和楊英向他奔來,宇文實無奈的轉過身來:「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普六茹家的兩位公子,今日有事,就不能陪兩位了。」
這下楊英馬上也知道宇文實今天有古怪了,否則絕不會對他們這等態度,楊天鬆了一口氣,馬車裡看樣子是一位絕色佳人,而眼前的這位宇文國公正在展開追求,既然如此,他肯定要在佳人面前保持風度。
楊氏兄弟卻不知,宇文實今天對他們一幅相距千里的樣子,固然有不想在馬車中的佳人面前失禮的原因,另一個原因卻是在他傷了楊天之後,獨孤氏曾帶人直接找到宋國公府,將宋國公府砸了個稀爛,若不是他躲得快,說不定也會抓住被打上一頓。宇文實受了這個委屈卻無處伸,早就不想再召惹他們兄弟了。
楊天笑嘻嘻的攔住正要走的宇文實,道:「宋公,上次和宋公誤會,今日小弟坐東,就在這裡最大的酒樓向宋公陪罪如何?」
宇文實被攔下,後面的馬車卻根本不停,繞過宇文實朝前走去,宇文實大急,向楊天道:「地伐小弟,上次是本公的不是才對,聽說地伐小弟在床上躺了十多天,該陪禮的是本公,只是今日實在是沒時間,改日本公挑一個日子,一定向地伐小弟陪罪。」
說完,宇文實向楊天的身體撥了一下,就想從楊天身邊繞過,沒想到楊天身體只是全偏,就躲過宇文實撥過來的手臂,依然擋在宇文實的面前。
「不行,擇日不如撞日,今日碰到國公,說明有緣,眼前的酒樓正好,國公請!」
宇文實的那些隨眾看清楚是楊天,也是暗中叫苦,他們那次都被獨孤氏教訓過,當時差點連宋國公府都被拆了,見著自家主人被攔,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幫忙。
周圍那些人看著兩個小孩將京城有名的惡人攔住,一個個嘖嘖稱奇,都圍過來看熱鬧,那些惡奴總算找到了出氣的地方,重新掄起鞭子向四周的人甩去:「看什麼看,還不快滾。」
前位的馬車上又傳來了一聲銀瓏般的聲音:「宋國公,小姐說你手下的人太凶了。」
宇文實頓時臉色一變,向他的手下連忙喝道:「誰讓你們揮鞭的,還不快收起來。」又向楊天拱了拱手:「地伐小弟,今天就饒了哥哥吧。」
楊天為難的道:「可是我是一片誠意要請國公赴宴,國公不肯,不會是與我兄弟還有誤會吧?」
宇文實搖了搖頭:「沒誤會,沒誤會。」
「這樣,既然沒誤會,那國公請我們兄弟也行,國公總不至於推脫。」
宇文實的頭搖得撥浪鼓一樣,他幾次想從楊天身邊閃過,沒想到卻都被楊天攔了下來,宇文實心中有點發毛,這還是那個被他一砸就暈過去的人嗎?
「國公是不是沒有時間?」
宇文實連忙點頭。
「這樣吧,那國公將錢留下,我們兄弟自己到酒樓開宴,就算國公請過我們了。」
宇文實睜大了眼睛,這樣也行,虧他口口聲聲要請自己赴宴,見前面的馬車快要轉過街角,連忙將腰間的錢袋解了下來放在楊天手上:「那好,地伐兄弟就自己決定吧。」
楊天這才讓開路,宇文實連忙翻身上馬,對幾個家奴道:「快,追上去,追上去。」
楊天解開宇文實的錢袋子,見裡面金光燦燦,竟然全是金錁子,向楊英揚了揚:「走,咱們上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