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國公府分成三重,楊天所住之地屬於國公府的最後面一重,他的幾個弟弟除了阿摩和他同樣住在這里外,其餘三人離父母住得更近,楊天和阿摩都有一個獨立的小院,其間還包括有數名下人,因兩人都還沒有成年,這些下人也歸國公府統一調管,權力掌握在女主人獨孤氏手上。
楊天生病的這段時間,先是獨孤氏親自照顧楊天,接著又指派阿香和阿蘭兩人照顧,所有人都不准接近楊天,因此今天楊天出來才第一次見到他院子中的下人,有兩對專門做粗活的夫妻,負責院中的打掃和擦洗之事,還有一個花匠,二個護衛。這些人見到楊天都連忙彎腰問好。
國公府佔地數公頃,走上一圈要大半日,楊天走完一圈已是累的氣喘息息,他的身體雖然好了,但一下子走路太多到底不適應,阿香看著他,擔心的道:「少爺,我們回去吧。」
楊天卻不想馬上回去,問道:「阿香,父親大人的書房在哪裡?我想去看看。」
阿香搖頭道:「少爺,國公大人的書房可是重地,沒有國公大人的允許我可不敢帶少爺過去。」
楊天沒想到要看個書還有這麼難,可是要等這個名義上的父親回來只有快到晚上的時間,楊天只得尋了一處假山的地方,靜靜的坐下,看著假山映在池塘中的倒影發呆。
國公府不但有花園,有假山,還有池塘,單是這個池塘就要佔地數畝,池塘旁邊植滿了柳樹,此刻柳樹上長滿了柳絮,微風一吹,柳絮紛紛飄入塘中,偶有一條魚在水面上露出頭,吞吃了一隻從柳樹上掉下來的毛毛蟲,又飛快的鑽入水中,在池面上蕩起一圈漣漪。
楊天現在的感覺就像是掉在水面上的毛毛蟲,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一切都是身不由己,不知什麼時候就會被一條魚吞吃掉。
「不,我絕不做毛毛蟲,要做也要做吃毛毛蟲的魚。」
阿香就站在他身後,聽到楊天的話迷惑不解:「少爺,什麼毛毛蟲,什麼魚,少爺是國公之子,貴不可言,怎會說如此話。」
「貴人,不錯,我現在是貴人。」楊天又樂觀起來,我不是毛毛蟲,也不是魚,而是抓漁的漁夫,不管現在是什麼時候,這裡至少落後自己所在的時代數百年,我就不相信有著數百年的先進知識在這裡混不下去。
「阿香,你是不是漢人?」
阿香黯然的道:「奴婢正是漢人。」
「漢人的地位很低嗎?」
阿香搖了搖頭:「不,在朝中也有許多漢人的大官,只是大周由是鮮卑人建立的朝庭,王公貴戚都是鮮卑人。」
楊天更加確信,這個朝庭是漢化很深的鮮卑朝庭:「那是漢人多還是鮮卑人多。」
阿香笑了起來:「少爺,當然是漢人多,就是在大周,漢人的數量也是鮮卑人的十倍,何況南方的陳國,人數也不在大周之下,他們全是漢人。」
楊天一直絞盡腦汁想知道他所有的地方是不是中國的古代,只是大周在他腦中毫無映像,就沒有再追問,沒想到現在從阿香口中得知南方還有一個陳國,頓時大感興趣:「阿香,除了陳國還有其他國家嗎?」
「當然有,有齊,有梁,梁國很小,是我們大周的附庸,而齊本來與我們大周相差不大,不過,陛下連續親征,現在齊國好多領土都被我們大周佔了,聽國公爺說起,陛下可能很快又會發起親征,要將齊一舉併入我們的國家。」
若是對隋朝建立的知識稍有涉獵,楊天不用找書現在也應該知道自己所處什麼時候,可楊天對隋朝除了知道是個短命王朝,隋煬帝楊廣是個暴君外,其他根本是一無所知,或許如果有人提起,他還會記得隋朝的開國皇帝是楊堅,楊廣本來不是太子,太子是他的兄長楊勇,楊廣是殺兄奪位。
可是現在的楊廣偏偏叫普六茹英,就是那天從他父親嘴中聽到一個楊字,改成漢名也是楊英,他自己的名字雖然有一個勇字,也只記住他是普六茹勇,因此楊天還是一片茫然。
不過,從阿香這裡又意外的得到這麼多知識,楊天已經很滿意了,從阿香一口一個我們大周來看,這個大周的政權還很鞏固,至少楊天不用擔心他的國公長子身份很快就會丟掉。
「阿香,你跟我說說陳國怎樣?」既然阿香說梁國只是周的附庸,而齊國快要被周國滅亡,他就不用擔心這兩個國家,而是需要瞭解一下這個是漢人組成的陳國。
「陳國遠在江南,奴婢也不太知道陳國的事,不過,據說他們的國家比我們大周要富,像我們國公府用的絲綢和瓷器都是從陳國運過來的。」
「那他們的兵力怎樣,打得打不過我們大周?」
「當然打不過,陳國每年還需要向我們進貢,皇上賞賜給國公府的東西,很多就是陳國的貢物。」
這麼一說,楊天更是糊塗起來,大周如此強大,那麼很有可能由一個北方王朝統一全國,自己的歷史雖然學得不好,從秦開始算起,也沒有一個統一的王朝叫北周,這裡的生活水平更不可以是泰以前的那個周國。
楊天更加希望自己能盡快找到史書,徹底瞭解一下自己所處的時代,只是父親的書房暫時不能去,他只能徒呼奈何。
楊天從阿香的話中大概瞭解了一下現在的局勢,如果阿香所說是真,那麼這個大周滅了北齊和梁之後,毫無疑問,兵鋒肯定會向南將陳國滅亡,楊天可從不相信進貢這個東西,進貢無異是示弱並資敵。
自己現在是鮮卑人,可是前世是漢人,到時自己到底是該幫漢人還是幫現在的大周。不過,這個煩惱楊天很快丟到了一遍,自己年齡還小,又不清楚情況,多想無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