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之武敦儒大傳 第四卷 二十五 硬憾
    一式飛龍在天方自起手,方圓五丈內已全為郭靖的掌風籠罩,滿大廳都是呼嘯勁風的勁風四散崩溢,將旁觀眾人的衣襟都帶帶呼呼獵響,眾人遠在數丈外都能覺察到那股極其強烈剛猛的勁風撲面而來,打在臉上令人呼吸都稍覺微緊。

    見郭靖起手之威已至於斯,那旁觀眾人中小一輩的許多人都是目瞪口呆,險些就要驚呼出口。雖然這幾年他們大多都在襄陽,也大多都隨著郭靖一起抗蒙,但蒙古人攻城時來的都些將佐兵丁,少有武林高手,故此郭靖守城抗敵時自然都是一出手就斃敵,根本用不著使出降龍十八掌這等絕學,眾人自然也少有見過他的真正武功。

    直到此時,見了郭靖這起手之威,他們方才明白在武林中為何要隱隱以郭靖為首?天下群豪又為何都要尊稱郭靖為郭大俠,其中除了郭靖抗蒙的緣故外,郭靖的武功想必也起了很大作用。

    這些閒話說來很慢,但郭靖這一式飛龍在天出手卻是極快,一旁眾人這邊剛自驚呼出口,那邊郭靖已飛至到武敦儒正前方空中的五丈高處,身形懸在空中微微一頓,隨之一擰一旋,矯若神龍般於空中猛然打了個大迴旋,頭下腳上身形如轉直往武敦儒當頭拍下,自然那股剛猛之極的掌風也當頭將武敦儒全都籠罩其中。

    當頭一掌罩下,武敦儒的週身便全為郭靖的掌風籠罩,令他避無可避,躲無可躲,唯有在郭靖的掌風籠罩下做出反應。或是出手硬接。或是束手就擒。

    但真要是硬接,武敦儒的功力又能接得住郭靖這一掌嗎?況且更沒聽說過天下還有哪一門的拳法掌法能拚得過降龍十八掌。或許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武敦儒的身法能快到極點。比郭靖的掌風還快,在郭靖掌風及身之前閃出掌力所籠罩的範圍,如此也算是一個應對之策。

    大凡習武之人,大多也都有一個共同地天性,或者說是習慣。就是在別人動手比武之時,旁觀的人也都會在心中暗自琢磨動手之人的出手招式,暗自琢磨應對之法。

    現在就是如此,於這電光石火之間,旁觀眾人卻大多在心中替武敦儒琢磨起該如何應付郭靖這一掌了,而這些人所想出的辦法也都是躲閃。他們中大多都在當年絕情谷見識過武敦儒的凌波微步。所以他們心中做出的第一反應也都是同出一轍,都覺得在郭靖如此聲勢之下,武敦儒應該以他那極快極其神妙的步法躲閃,避其鋒銳,竟沒有一人覺得武敦儒應該硬接這一掌。

    偏偏就出了眾人的意料,眼見這重如山嶽剛猛強勁的一掌下來,武敦儒卻是沒有用出凌波微步閃躲。就見他起初尚是微微垂首,但等郭靖落到頭頂兩丈時。武敦儒忽而上身微向後仰,左腳後踏雙腿如弓,猛然仰起頭來,雙目如電與郭靖眼中炯炯神光交集到了一處,右臂也是穩穩上揚出掌,竟然真就來了個硬接硬憾。

    「轟……」一聲悶響,只聽得一聲很沉悶很壓抑的轟然悶響在兩人接掌處傳出,旁觀眾人除了那一燈黃蓉等有限幾人外,餘人倒都被這聲悶響震地肺腑顫了幾顫。頗覺滋味難受。連遠在十幾丈外案几上的杯碟盤盞等物,都被這聲悶響震震「嘩嘩」直響。

    而隨著這聲悶響,一陣比方纔還要強烈剛猛的勁風更是四散崩溢,令眾人覺得勁風吹眼,更覺呼吸困難,只得稍退幾步以避其鋒芒。但雖然如此,那眾人的目光卻都不曾稍移,仍都死死盯著那交手的郭靖與武敦儒二人,自然他們二人彼此硬憾一掌的情形。眾人也都看在了眼中。

    原來這聲悶響正是由武敦儒與郭靖硬憾一掌,掌風互激而發出的。於瞬息之間,武敦儒並沒有躲閃,而是等郭靖降到頭頂兩丈處徐徐抬臂出掌,一股剛猛淳厚的掌風也自然應手而起,往上迎去。兩人手掌猶隔三尺時,兩股同是剛猛絕倫地勁風彼此交集互撼,就發出了那聲悶響。而悶響方起,兩人的右掌也雙雙接到了一處,又是「啪」的一聲脆響,郭靖身形猛然一個倒翻,如巨鷹般翔空往後翻出五丈多高,落到地上穩穩站定,抬目直視武敦儒。

    雙掌互撼,郭靖被臨空震回,站在那裡仍舊是淵停嶽峙,氣勢非凡,看上去仍是沉穩如常。但武敦儒就沒這麼輕鬆了,雙掌接過後,只聽得一陣「喀吧吧」震裂之聲連響,武敦儒腳下用尺厚青石所鋪就的地面已經四分五裂,竟被兩人接掌時如打樁一般的力量震壓所致。

    武敦儒的臉上更是一片潤紅上湧,身形晃了幾晃,終於是沒有穩住,在青石震裂後,他又「登登登」連退了三大步,再微微一晃才穩住身形,垂首站定。

    大廳裡靜了一會,兩人一掌互撼之後,廳中眾人的目光自都投在兩人的身上,無人發出絲毫響動,那紅茹幾女更是紛紛抬手掩住櫻口,不敢出聲,只是一臉焦慮地看著武敦儒。

    「咳……咳咳……」似乎過了很久,又似乎只在瞬間,終有幾聲斷續的咳聲傳出,聽這咳聲如此急促斷續,似乎發出咳聲之人想要強自壓下,但終是沒有壓住。

    循聲看去,咳聲正是由武敦儒所發出的。而在眾人的目光都投到自己身上之後,武敦儒原本低垂的頭也抬了起來,他此時的臉色直是蒼白如紙,左手輕按自己的胸口,唇邊掛出一絲淡淡笑意,望著對面的郭靖笑道:「是敦儒過於狂妄了,本以為自己的……咳……咳咳咳……自己的功力已可與郭大俠一較,沒想到仍差了郭大俠如此之遠,這一掌硬接下來,倒是真有些自不量力了。咳咳……」

    見武敦儒此時的臉色蒼白地可怕。且劇咳不止,那遠處的紅茹幾女頓時就嚇地夠戧,紅茹急忙叫道:「敦儒你沒事吧!」聲音已見哽咽。就要抬步往場中沖。

    抬臂一攔,李莫愁將紅茹攔住,淡淡道:「你不要過去干擾他,事情還沒完呢!」

    「敦儒……敦儒的臉色白的嚇人,可怎麼辦啊?莫愁姐姐,你……你去幫幫他吧!」被李莫愁攔住,紅茹急得眼淚都下來了,急忙扯住李莫愁的衣袖叫到。

    神情稍緩,李莫愁伸手在紅茹的手上拍了拍,放緩語氣道:「放心。他沒事,臉色不好只是真氣一時震激過甚,以他的修為不礙事,稍待就能恢復,你放心就是。若他真的有事,不用你說我也會出手。」

    恰好此時場中的武敦儒也運真氣在體內走了兩個周天,臉色恢復如常,見紅茹在那邊急的掉淚。便向她微微一笑,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無妨,讓她安心。如此一來紅茹方才定下神來,抬手拭去了面上的淚珠,回給了武敦儒一個梨花帶雨的笑顏。

    不說紅茹與李莫愁在這裡如何,再看那郭靖,在武敦儒帶咳說出那些話後,郭靖卻沒有立時回話,只是目光不曾稍移地盯在武敦儒的面上。好一會沒有出言。

    若是旁人,被郭靖如此自具威嚴的目光盯著,怕早都是渾身不在了,偏偏站在郭靖面前的是張狂無忌的武敦儒,雖然剛在郭靖手中吃了一點小苦頭,但他的性情卻是沒有半分改動,仍舊淡淡然站在那裡,與郭靖如常回望,看上去仍舊一派從容。

    微微頜首。郭靖看著武敦儒肅聲道:「一別數年,你功力進境的越發了得了,我這一掌你硬接下來竟然都能無事,實是頗出我的意料。單以武功而論你確實很好,可說是武林中少有的奇才。但你的武功越高,我就越發的擔心,以你的性格加上你現在的武功,若是真走錯了路肆意妄為,那可真就成了武林大患。」

    話到此處,郭靖再是一頓,似若有所思,隔了好一會才繼續說道:「你的功力能練到如此,實屬不易,不過你的功力雖然已是很好,但在眼下尚還不是我的對手。索性我就再多擔上一層干係,我不再逼你低頭認錯,只要那女子肯自廢武功,你再立誓以後不以你的武功妄殺一人,不以你的武功肆意妄為,那麼今日之事仍可以到此了結。我知你極重信義,你的話我信得過。」

    郭靖這些話倒確是出於一番苦心,要知郭靖沉浸在降龍十八掌上已有二十餘年了,加上全本九陰真經在手,這套降龍十八掌在他的手中更是青出於藍。

    例如剛剛那一式飛龍在天,在洪七公手中就沒有頭上腳下如轉急衝這一變化,這一變化卻是郭靖在九陰真經中輕功身法篇裡領悟出來,再添加到飛龍在天之中。更不要說郭靖一掌擊出能在剎時之間連加一十三道後勁,一道強似一道,重重疊疊,直是無堅不摧、無強不破,也是他從九陰真經中悟出來的妙境。

    故此見武敦儒並無什麼神妙拳掌之法,僅僅憑借內家真力就把自己在一掌硬接了下來,郭靖心中實是起了憐才之心,他覺得武敦儒功力至此實屬不易,思量再三終是又退了一步,不再逼武敦儒認錯,只是希望武敦儒可以答應自己提出的辦法,了結了今日之事。可惜郭靖所面對的是大宋開國以來從未有過的執倔之人,他的這番苦心到底還是無功。

    淡淡一笑,武敦儒道:「郭大俠三番五次苦心相勸,敦儒早已明白了郭大俠的苦心,可惜敦儒就是個不識好歹的性子,這些話郭大俠就不必再說了,說多也是無用。論掌法郭大俠的降龍十八掌足為天下無雙,敦儒甘拜下風,但若就此認輸敦儒卻也不願,恕敦儒厚顏,要以劍法來領教郭大俠的降龍十八掌了。」

    說著話武敦儒右臂微抬,那邊的李莫愁便自秀兒手中接過那柄的綠鱗短劍,劍柄向外持鞘一抖,精芒閃映的短劍就脫鞘飛出,橫飛過十餘丈的距離,劍柄朝前直往武敦儒身前平射而來。從容伸手一接,短劍已被武敦儒握在手中,平平劃過胸前,斜斜下指,一抹冷艷耀目的寒芒在劍身徐徐掠過,頗見森然。

    衣白若雪,挺拔軒昂,加上斜斜下指的森寒短劍,洒然的淡漠面容,於燭光的閃映之下,武敦儒真有講不盡的傲岸從容,直令廳中的許多女子心中都覺一動。那心有所屬的忍不住拿他暗暗比較自己的心上人,芳心無忌的更是心中暗思,頗覺男子能若如他這般直面一切,肆無忌憚,卻也不失為一種橫行無忌的大丈夫氣概。

    持劍在手,武敦儒與郭靖言道:「敦儒厚顏,短劍已然在手,請郭大俠再度賜教吧!」

    看著武敦儒斜斜下指的短劍,望著武敦儒隨意洒然的身形,郭靖又點了點頭,肅聲道:「我知你不會就此甘心,觀你這起手式與你留給修文芙兒那三劍頗為相似,想必該是同出一脈。能否告知於我,你的這套劍法究竟全名為何?」

    武敦儒洒然笑道:「郭大俠開口相詢,敦儒自要實言以告,劍法全名獨孤九劍,分為總決式、破刀式、破劍式、破……乃至破掌式、破氣式,共是九式。敦儒將要使出的就是破掌一式,以此來領教郭大俠的降龍十八掌。」

    一片嘩然,雖然這麼說是有點過了,但在武敦儒將獨孤九劍全名及九式劍名都說出來後,廳中眾人聽在耳中卻都有些嘩然。原因就在於劍式之名,他們都覺得這劍名有些過了,口氣也太大了,未免太沒將天下英雄放在眼中了。

    一燈郭靖幾人修為深厚,聽了劍式之名後並沒有做何反應,只是各自在心中暗自思量。小一輩眾人輩分又低,也不好插言。只有那泗水漁隱,他雖然見過其中三式,但因為對武敦儒沒有好感,故此也是頗覺不服,便在一邊接口道:「胡吹大氣,如此起名不是將天下武功全都破了?簡直狂妄至極。」

    轉目冷冷掃了他一眼,武敦儒淡淡道:「余六歲習劍,弱冠前便可與朔群雄爭鋒,年至四十已橫行天下,再無敵手。後隱居絕谷,以雕為伴,自此不滯於物,草木竹石均可為劍,漸進於無劍勝有劍之境。獨孤九劍乃余一生習劍心得之大成,共為九式,余自信憑此九劍當可破盡天下武功,無人可抗。如後輩小子有緣得我劍法,彼當苦研其中精義,持之橫掃天下,勿墮我之威名,劍魔獨孤求敗。」

    武敦儒卻將劍譜上獨孤求敗的留言默背了出來,而後就不再看那泗水漁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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