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之武敦儒大傳 第四卷 二十二 大鬧
    一道小小的紅色身影在廳中接連晃了幾晃,瞬息間已出廳而去,只剩下廳內眾人關注看著武敦儒與郭靖二人相對而站,一時間大廳內劍拔弩張,氣氛壓抑異常。那郭靖是滿面怒容,雙目炯炯怒視武敦儒,身子都氣微微打顫。不過他氣歸氣,但被黃蓉一攔他也回過神來,沒有繼續往前上力

    武敦儒還是一臉的淡漠,神情冰冷直直回望郭靖,目光中也滿是凜厲冰寒,分毫不讓。但他也沒有繼續前迎,而紅茹也始終扯著他的衣袖站在他身邊,美目蘊淚神情失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事情突然間急轉直下,大廳內一下就變得如此的劍拔弩張,沉悶壓抑,這個局面是誰也沒有料想到的,更不是誰存心讓它發生的。沒辦法,郭靖的古板固執,武敦儒的張狂偏激,他們兩個人一碰面所起到的化學反應是哪個人都沒有辦法預防的。

    至於那挑起火頭的武三通其人,他現在已經有點蒙了,心中隱隱自覺後悔,後悔自己明知道這個大兒子的秉性,為何還要在眾人面前去招惹於他?尤其是在郭靖的面前,若武敦儒真的與郭靖動起手來,那麼這個局面該如何收?又該如何了結?想到這裡武三通真的恨不得給自己兩個耳光。

    「阿彌陀佛!郭大俠與敦儒孩兒兩人的火氣都有些過盛,這樣不好,你們先各自回去坐下,待靜下心來再慢慢分說,萬事都抬不過一個理字,尚不至於鬧到要動手爭勝。」一燈大師在一旁離座走了出來。站到二人中間。溫語言道。

    「師尊所言正是,郭大俠與敦儒都是一時之氣,又不是有什麼深仇大恨。哪至鬧到如此局面?敦儒,快聽師祖的話,先回去坐下喝口茶靜靜心,有什麼話等下再說。唉!不是師叔要說你,但這又是三年多過去了吧?你這性子怎麼還與當初一般,仍舊那麼執拗倔強,這麼下去怎麼行?來來來先過來坐下,坐下!」朱子柳也離座走了出來,行到武敦儒身邊一邊溫語與他細說,一邊又伸手去拉。微一用力武敦儒已被他按回到座位之上。

    而另一邊泗水漁隱也走到郭靖的身邊,與黃蓉合力將郭靖半推半勸的勸回到座位上坐下,又給他倒了杯茶,讓他喝上一口平復下胸中之氣。至此,郭靖與武敦儒二人總算被各自勸了回去,不再站於廳中彼此怒目相向,壓抑的氣氛也稍見緩解了一些。

    其實還是他們二人心中都不想真與對方動手,否則以他們二人如今的武功。要真的鐵下心來動手,廳中眾人還不見得就能攔住他們。除非黃藥師也在這裡,東邪南帝一同出手,方有把握將他們分開,僅憑一燈一人是分不開他們二人的,加上黃蓉朱子柳等人也沒把握。

    說起他們二人心中所想,在郭靖來說,武敦儒來到襄陽來到他郭家府中,郭靖心中是真的高興,雖說武敦儒已和他脫離了師徒關係。但在郭靖心中仍舊把武敦儒看成自己的子侄一般,他也不想與武敦儒一見面就吵,尤其還是三年多來自己與武敦儒初次再見。

    無奈天性如此,武敦儒的一些作為看在郭靖的眼中就是忤逆張狂,實是令他忍無可忍,無論如何他也忍不住要出言刮斥,偏偏武敦儒又是一個桀驁不馴的秉性,故此這兩個人一見面就真如彗星撞地球一樣,總要把關係鬧的很僵。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在武敦儒來說,他也不想在第一天到達襄陽就與郭靖武三通鬧翻,尤其再過半月就是武修文與郭芙的婚期,這件事對武修文郭芙二人實是一生中最關鍵的大事,武敦儒是真的不想去影響他們的心情。所以進了襄陽以後,武敦儒就一直在盡力減少無謂事端地發生,例如李莫愁明明也來了,但卻沒有露面,再例如廳門外見到紅茹難堪也置之不理,這都是他在努力克制自己。

    也是很無奈,武敦儒已經盡力在克制自己,不想武三通卻三番兩次的挑起事端,尤其把矛頭連番對準了紅茹,如此一來可真就犯了武敦儒的大忌,揭了他的逆鱗。武敦儒最崇尚的就是隨心而為,最在意的就是妻子家人,偏偏這兩樣武三通全都給他惹到了,讓他怎能不為之大怒?

    若是站在郭靖的立場,那郭靖只是因為武敦儒對父親不敬才憤然出言訓斥於他。可站在武敦儒的立場,郭靖橫插一腳卻分明是管起自己與紅茹地家事來了,他如何肯有半分容讓?

    事已至此,武三通這真正挑起事端的首要元兇已經再不言聲,只管黑著一張面孔坐在椅子上,垂首低頭默不言聲,典型的提得起放不下,火頭是被他點了起來,但局面他卻無法收,只得低頭坐在那裡誰也不理了。

    武三通不說話,旁邊自有人要說,一燈大師回到座位上坐定,又喧了一聲佛號,徐徐言道:「敦儒,記得三年前在絕情谷我曾經與你說過,少年人年少氣盛,行事偏激了一些,這沒有什麼,不算什麼大過。但記得我還曾說過一句話,就是少年人不能只是偏激氣盛,也要記得別人的恩德,雖說你與郭大俠早都不是師徒關係了,但郭大俠養育你十餘年總是事實吧?你怎麼能一語不合便要與郭大俠動手?且不說你不是郭大俠的對手,就是念在十餘年的養育之恩,你不願低頭受教也不能反向動手啊!」

    一些話出,滿廳無語。到了現在,似如此一番話在廳中也就只有兩個人還能與武敦儒說一說,敢對武敦儒說一說,這兩個人自然就是黃蓉與一燈。黃蓉始終是武敦儒所承認的師娘,武敦儒對黃蓉也始終保有一份恭謹尊崇,所以這些話若是由黃蓉來說應該不至引起武敦儒的太大反彈,不過現在與武敦儒起了爭執的是郭靖。黃蓉就再不好說什麼了。

    再有便是一燈。論輩分一燈是武敦儒的師祖,論年紀又比武敦儒高上那麼許多,加上於武林中的地位尊崇。故此這番話由一燈口中說出並不算過,也不覺得突兀,不怕武敦儒會如何反彈。

    淡淡一笑,武敦儒再伸手拍了拍一旁的紅茹,示意她不要擔心,而後肅聲回道:「師祖所言自是正理,也都是實情,任放到江湖武林誰人也講不出的不字,無奈敦儒生性如此,便是想改也改不了了。敦儒只有兩句話。郭大俠與師娘的養育之恩我沒有忘,也不會忘,也終有回報之日。但是有件事要講在前面,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做主,尤其娶妻一事,完全是我個人的事情,誰人想要指手畫腳都是不成,說句大不敬的。就是師祖你想對敦儒娶妻一事來發表些什麼意見,一樣不靈,於這件事情上我絕對不會給任何人留什麼情面。」

    「你竟敢這麼與師尊講話,我……」聽得武敦儒如此一番話後,那邊泗水漁隱立時大怒,起身怒喝就要往武敦儒衝過來。

    「師兄不可。」朱子柳急忙叫了一聲,又向泗水漁隱伸手一攔,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再起事端。

    而武敦儒卻是看也沒有看他,隨手拿起茶又喝了一口。若無其事。

    呵呵一笑,一燈大師微微搖頭,溫語道:「你這孩兒啊,性子怎就如此的偏激?老衲已身在佛門,四大皆空,世俗之事老衲怎麼會去管?更不要說你娶誰為妻了。不過你這孩兒既然這麼說,那我就還想問問你了,適才郭大俠似乎並沒對你的妻子發表什麼看法,只是因為你對三通的態度不妥郭大俠才出言斥責了你幾句。你的反應怎就那般的激烈?」

    又是一笑,武敦儒淡淡道:「表面看來自是如此,但我與父親爭執的起因就擺在那裡,郭大俠於其時忽而旁插一言,師祖覺得合適嗎?再說句無理的話,敦儒做事自有敦儒的分寸手段,只要敦儒沒有拔劍弒父,還用不著誰來教導訓斥。」

    「唉……!」一燈再搖頭輕歎了口氣,再言道:「不對不對,你這……」

    可沒等一燈這句話講完,外面忽然卻傳來一連串的衣袂破風聲響,隨之又是一陣紛亂細微的腳步聲,似有很多人運起輕功往這大廳過來。緊接著就聽見有兩個女子的清脆急切的聲音大叫道:「小姐,小姐,你沒事吧?」廳門處人影連閃,卻有數道人營急急閃進廳來。

    還沒等眾人看清楚來人都是誰,外間卻又傳來轟雷也似的一聲高喝:「師尊在嗎?弟子們都於這裡侍立,您有什麼吩咐便招呼一句。」這聲音聽上去洪亮之極,聲勢頗覺駭人,似由幾十人同聲喝出,且這些人的聲音聽上去中氣甚足,似都頗有些內家根底。

    接連出現如此變故,廳中眾人目光自然都往廳門外看去,就見自那門口閃進來的是幾個女子,當先是一位年約二十七、八的美艷女子,身著一襲雪白宮裝。這女子進廳後也沒有言聲,一雙美目冷冷在廳中一掃,隨之抬步行到武敦儒身側站定,冷冷地看著眾人。廳中這麼多人的目光大都聚集在她的身上,她卻是一派的淡定從容,絲毫不見侷促。

    在這白衣女子之後,又是兩個身著淡綠綢衫,做丫鬟打扮的俏麗小姑娘,看上去都有十八、九歲左右。這兩個俏丫頭神情焦急,進到廳中掃了一眼便直衝到紅茹身邊,嬌聲急呼小姐,連連詢問著紅茹情形如何?有沒有事?且左邊那個俏丫頭手中更拿著一柄綠鱗斑斑的連鞘短劍,遞到武敦儒手中,急聲道:「公子,給您劍。」

    最後一位是個小小的紅色身影,正是那慕容雪兒,小丫頭進了廳中也沒說話,只是站到了白裙女子身邊,一雙黑亮的大眼睛晶亮有神掃視著在座眾人。

    這一連串變故說來甚慢,其實也不過是轉瞬間的事情,自這幾個女子進廳之後,那黃蓉與朱子柳等人目光便都盯在了白裙女子的臉上。黃蓉的反應最快,看到那熟悉的面容後先是微微一楞,隨之就想起此人是誰?驚異之下猛的離座而起,抬手指著白裙女子驚訝地叫道:「你是……」

    「爹,娘,發生什麼事了?」事情一件接上一件,變故一樁連上一樁。黃蓉這句話剛剛說了兩個字,那外間卻又傳來郭芙的大叫聲,再是一陣衣袂破風之聲,仍舊一陣腳步聲過後,從廳門外又接連閃進七、八道身影,當先一人正是那郭芙郭大小姐,跟在她身後也正是武修文耶律齊等小一輩眾人,程英與陸無雙也都到了。

    一進大廳,郭芙隨意在廳中掃了一眼,便快步行到黃蓉身邊,急聲問道:「娘,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大武哥的那些徒弟們都往大廳衝過來了,而且我看他們個個都是滿臉的惱怒神情,手中還都提著長劍,看那樣子似要和人火拚,現在他們就在門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呀?」

    這番話講出,那武修文與耶律齊等眾人也都是一臉疑惑的望著黃蓉,都在等黃蓉地回答,都想知道發生什麼事了。且郭芙說話聲音雖然不高,但這廳中原有眾人卻都是內家高手,這些話也全都聽在了眾人的耳中,原有眾人的目光頓時就都聚集到了武敦儒幾人的身上。

    微微苦笑,武敦儒抬頭看著身邊的李莫愁,苦笑道:「怎麼回事?周雷他們都提著長劍過來的?」

    微微頜首,李莫愁淡淡道:「雪兒回去說好多人在和你們吵架,紅茹也被人欺負哭了,因此你又要和人打起來了,情形很緊張,讓我們快點過來,周雷他們一聽自然就急了,就都提著寶劍衝了過來。」

    抬手拍了一下額頭,武敦儒只有苦笑,轉臉叫過雪兒,將小丫頭抱在腿上坐定,抬手輕輕彈了一下小丫頭的俏鼻頭,苦笑道:「我說寶貝雪兒啊!你回去是怎麼和秀青兩位姐姐說的?怎麼鬧的這麼大啊?」

    「沒怎麼說啊?我就告訴秀姐姐她們,有個長的黑黑醜醜很兇惡的傢伙欺負紅茹姐姐,把紅茹姐姐給罵哭了。然後敦儒哥哥你就和他們吵架,又有個穿青色衣服很嚴肅可怕的傢伙要和你打架,我就叫他們快過來,我們好連夜回家啊!哦,我還告訴他們說這的人很凶,都喜歡和人吵架,吵不過就要動架,讓他們都帶上寶劍,免得被人欺負了。」雪兒坐在武敦儒的腿上,仰起秀美可愛的小臉清脆的回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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