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之武敦儒大傳 第四卷 十 援手
    見陸城說了一半不說了,周霆便追問道:「繼續說啊!姓陸的,你怎麼不說了?」

    搖了搖頭,陸城再沒開口,只是低頭去把他的船舵。

    武敦儒站在船頭,對身後陸城與周霆的談話也都聽在耳中,聽到陸城說出少莊主這三個字時,他的心中就是一動,轉頭看了陸城一眼,卻也沒有開口,又回過頭欣賞起太湖夜景來。一路無話,小船在湖中走了約有一個時辰,前面已經隱隱看見一座大島,再過片刻,小船逐漸已到了大島的近前。

    這大島方圓約有十餘里,頗見險峻,三面都是高達十幾丈陡峭崖壁,下臨太湖水流滔急,看那樣子一般的中型船隻都靠不到近前。唯有島的東側較為平坦,湖面也很平靜,不時能見到有小船往來穿行,看到陸城的船過來還都會招呼幾聲,想來都是水寨放出巡哨的。

    再往裡面去,就見在水島一塊略往前凸的湖岸之上,正搭建有一座約有十幾丈寬的碼頭,碼頭的左側湖中,也正泊停著一片大小船隻,足有五、六十艘之多。這些船大多都是小型槳船與蒙沖艦,都是湖盜平時用來圍堵過往船隻客商的,因這兩種小船易造又靈活方便,一般的水盜都採用這兩種小船,故此倒是不足驚異。

    真正吸引住武敦儒目光的卻是其中那幾艘車船以及一艘樓船,怎麼說武敦儒現在基業都在太湖,所以對船隻他自然要有一些瞭解。所謂車船他也打聽過了,車船就是宋代的輪船,又名車輪舸。以木製輪槳結合人力快速推進的一種小型戰船。武敦儒記得從前看過一本叫「後水滸傳」的。內容是寫洞庭湖楊麼造反,書中的楊麼就曾以這種車船令岳飛都吃了虧,所以對這幾艘車船武敦儒卻是頗為上心。

    還有那艘樓船。這艘船頭尾加到一處足有三十多丈,高約百尺,諾大的甲板上建了五層船艙,每層船艙四周皆開有窗孔,頂艙上覆蓋似屋頂的頂蓋,四周並有突出的屋簷,頂上插著幾桿旌旗,精巧大氣,氣勢頗盛。

    似這麼大的樓船,武敦儒自來到這個世界後還是第一次看到。當下心中就惦記上了,上下看地不停。

    武敦儒看著這艘樓船心中做著打算,不覺間小船已經靠到了碼頭上,就聽得一聲長笑,一個洪亮而中氣甚足的聲音言道:「這一位就是燕子塢的武敦儒武大公子吧?不才方雲天,與我水寨數十兄弟於此恭候公子多時了。」

    武敦儒轉頭看去,就見在碼頭的盡頭處,卻正是一片燭火通明。數十位青衣大漢手持火把,簇擁著幾個人站在岸邊往自己望來。

    微微一笑,武敦儒回道:「方寨主客氣了,武某哪裡當得方寨主這般勞師動眾,方寨主只是隻字片紙,武某還不是立時趕至了?」他這聲音也不甚高,但沉穩綿長,不疾不徐卻是滿岸皆聞,一時間這裡的所有人都覺得這幾句話如在自己耳邊說出一樣。

    又是一聲長笑,一個年約四旬的青袍男子走出人群。大步往碼頭上迎來,在他的身後還跟了兩個人。青袍男子一邊拱手抱拳,一邊哈哈笑道:「果然是見面勝似聞名,往日裡只聽聞武公子生財有道,卻不知公子還有一身好武功,只是這手耳語傳音已足見高明,能與公子這等少年英傑有緣一聚,方某直是不勝歡喜……不勝歡喜!」

    武敦儒再淡淡回道:「彼此彼此,能見得方寨主這等一方大豪。武某也是頗覺欣然。」說著話他舉步下船,往方雲天迎去。李莫愁也隨之下船,還有周霆也拎著銅棍跟了下來。

    雙方彼此相對而行,待走的碼頭中間時,卻不約而同都停下了腳步,相隔丈許互相打量著對方。這一看之下,雙方的心中卻都生出同樣一種感觸,都覺得在會面之前自己或是小看了對方,今日之事恐怕不會再如原想的那樣輕易就能解決了。

    在方雲天幾人看來,對面這位武公子與他同來的二人風姿氣宇都是出類拔萃,非等閒之輩。這武公子一襲如雪長衣,身形高大軒昂,不算俊逸的面孔上卻滿是剛毅,氣質也極見沉穩,一看這人就是不易妥協之輩。加上方纔他抖摟的那手耳語傳音,內功也都頗見火候,想在他身上弄出銀子恐非什麼容易之事。

    至於那個美艷道姑,方雲天幾人打量後更是心中一驚,一襲杏黃色飄逸道袍,一柄黑桿銀絲的飄灑拂塵,加上俏面冰寒肌膚若雪的美艷面容,隱隱中方雲天幾人已經猜到了幾分這美艷道姑是何來歷,畢竟此人在江湖上的威名太盛,方雲天等人也是武林中人,對此人的容貌打扮自然也早有耳聞。

    還有那黑衣少年,不看別的,只看他那遠比常人要高大魁梧的身形以及手中那根碗口粗的銅棍,方雲天身後的兩人就是眉頭一皺,心中已在思量要如何應付他那只棍子了。

    而在武敦儒幾人看來,方雲天幾人卻也不似一群湖盜的頭子,以他們幾人舉手投足間的氣質風度,就是比之武林中的一流高手恐怕也還有過之。方雲天身著一襲青色長衫,身形與武敦儒相仿,微黑的臉龐隱見透紅,兩道漆黑濃眉斜插入鬢,一雙虎目凜凜生威,獅鼻闊口頜下長鬚,舉手投足間隱見威儀,單論氣度威儀大概只有那郭靖能穩勝他一籌,餘人就是朱子柳之輩也還有所不及,至於一燈等人與方雲天卻是兩種氣度,故此不好相提並輪。

    不止方雲天出色,就是他身後的兩個人也都是各具奇相,儀表非凡。左邊一人身形高挑,臂細腿長,著一身黑色勁裝。約在三十多歲。相貌頗為醜陋,鼻塌嘴小雙眼瞇縫如線,但細加觀察就會發現。他那如線的雙眼中不時就會閃過一絲寒芒,似能透人心肺。右邊一人倒是頗為英俊,也著了一襲白衣,身形適中,約有二十七、八年紀,生的劍眉星目唇紅齒白,手中搖晃著一把絹紙折扇,刷刷開合,卻是瀟灑十分。

    雙方彼此打量著對方,一時間卻都是靜了一會。而後方雲天又是一聲長笑,高聲言道:「失禮失禮,欣見幾位佳客風度氣宇,方某一時都忘記了待客之道,真的失禮之極。來來來,方某給幾位引見,這位是我的二弟,也是水寨的二頭領韋傑韋天翼。這位是我的三弟李陽李天行,是水寨的三頭領。」

    隨著方雲天口中介紹,那相貌醜陋的韋天翼與白衣飄灑的李天行就先後上前一步,拱手與武敦儒與李莫愁略施一禮。至於周霆的身份他們已經看出了幾分,只是與他點了點頭也就罷了。

    武敦儒與李莫愁也分別還禮,雙方現在還未翻臉,表面上的客氣雙方還是要維持下去地。待方雲天介紹完畢,武敦儒道:「不才武敦儒,幾位也都認識了,我身邊這位是李莫愁李仙子。江湖人稱赤煉仙子,或訐幾位也會有些耳聞。至於我身後的是小徒周霆,這次是帶他來見識見識,幾位倒是不必在意。」

    點了點頭,方雲天笑道:「果然是李仙子,適才方某就猜到了幾分,只是不敢確認,怕出乖露醜。赤煉仙子的大名於武林中威名遠播,方某這裡雖然偏僻簡陋。但也是早有耳聞。沒想到今日李仙子竟賞光到我這簡陋水寨一行,方某真是頗覺榮幸。我等也不要站在此處說話,武公子與李仙子請,還有這位小兄弟,我們到裡面說話,方某的宴席早已備好,就等公子大架光臨了。」

    當下方雲天側身讓客,請武敦儒幾人上島,雙方又客氣幾句便並肩往島上行去。

    武敦儒與李莫愁隨著方雲天往島上行去,也順帶打量著這日月水寨的老巢所在。就見這外島岸邊四處生滿了松柏樹林,於碼頭這裡看去卻看不出什麼,再往裡面走到了樹林近前,眼前已閃出一條五尺見寬的青石台階,修地頗見整齊,順著台階往上走出三五里遠,就到島的中心所在。

    一片約有數里方圓的平坦空地,四面排列整齊的屋宇廳堂,正中位置一座青石為基的高大殿堂,上方一塊黑底金字的諾大匾額,上書「日月水寨」四個大字,筆力蒼勁。這一片建築看上去卻也大氣,也沒有什麼圍牆籬院之類圍護,周圍四面都是青綠竹林,竹葉隨著微風唰唰輕響。於東首的空地之上,正有百數十名水盜在那裡舞刀弄槍搬石弄鎖,呼喝操練打熬氣力,頗見興旺。

    行到大殿之前,方雲天又與武敦儒客氣了幾句,雙方就同進大殿,於大殿已經擺好的兩排桌椅上分賓主相對落坐,而這水寨中凡有些頭臉的頭目也都跟了進來,各自坐下。自有許多丫鬟僕役送上酒菜,工夫不大殿中已是一片酒肉肉氣。

    待酒菜全都上完,方雲天從主位上站起,端起酒碗高聲言道:「此次我水寨遇到一些急難,無奈之下方某只得不揣冒昧,求助到武公子之處。又恐武公子不肯賞臉,故此略施了一些手段,擅將公子屬下請到我水寨為客,確是失禮之極。藉著這杯水酒,我水寨上下兄弟當同敬武公子一碗,寥表心中愧意,武公子請,方某這裡就先乾為敬,請公子恕罪。」

    說完這些話,方雲天手中酒碗向武敦儒遙遙一舉,再送到唇邊,略一仰頭碗中之酒已全然喝下。見他如此,殿中數十位水寨頭目也都轟然站起,紛紛舉起酒碗,同聲喝道:「請武公子恕罪。」都將碗中之酒一同喝下。這一連串的舉動卻是頗見整齊,幾十位身具武功之人同聲大喝,這股聲勢也是極為驚人,一時間大殿之中都是眾人回音,嗡嗡做響,若是膽小一些的還真要被他們嚇到。

    但武敦儒三人都是些什麼人?哪會懼他這些?誰也沒有答話,只是端起桌上酒碗,略沾了沾唇便即放下,仍舊聲色不動。

    見武敦儒三人如此,方雲天便將酒碗放下,坐回原位,殿中其餘的頭目自然也都坐下。目光往李天行處微微一掃,李天行已明白了大哥的心意,當即起身,端著酒碗與武敦儒遙遙一舉,朗聲笑道:「天行再敬公子一碗,此次打擾公子實屬不得以之舉,只要公子肯施以援手,日後我兄弟上下定當永感公子大恩,終有還報之日。恕李某心急,這裡向公子問上一句,那信中所求之事武公子肯否加以援手呢?」

    微微一笑,武敦儒平靜的言道:「既然方寨主與眾多頭領都看得起武某,武某自當盡力,些許小事舉手之勞而已。只是方寨主來信太急,山莊一時間卻沒有那麼多現成的銀票,此行武某只帶了五萬兩過來。但現銀山莊卻是有現成的,足夠方寨主所需之數,待武某離去時寨主可派船隨我回莊去取。」說著話他在懷中拿出一疊銀票,隨手遞給身後一個負責倒酒的莊丁手中,那莊丁就拿著銀票送到了對面方雲天的手中。

    接過銀票看了看,見正是市面流通的匯通銀票,數目也正是五萬兩,方雲天一時間心中大喜,他沒想到武敦儒竟會這麼好說話,將銀票收入懷中,大笑道:「武公子仗義豪爽,方某這裡多謝了,日後公子若有什麼事情需我水寨幫忙,只消一紙傳信,我水寨上下定當傾盡全力,絕不敢稍有推脫。來來來,方某再敬公子一碗。」

    擺了擺手,武敦儒笑道:「敬酒不急,不知我那老管家和莊丁現今情形如何?方寨主是不是請他們也來這裡見見?」

    猛的一拍額頭,方雲天笑道:「是方某的疏忽,恕罪恕罪,還楞著幹什麼?快去把公子的屬下都請過來。」這句話他是對身邊的一個莊丁說的。

    那莊丁急忙出了大殿,一會的工夫就把王伯幾人帶進殿來。王伯與五個莊丁看上去倒沒有什麼損傷,只是神情委頓了一些,幾人到了近前方自叫了聲公子,武敦儒就擺手讓他們坐下,示意不要多言。

    待王伯幾人坐下後,方雲天又高聲笑道:「如何?方某沒有虛言吧?公子的幾位屬下在方某這裡為客絕無稍怠之處。來來來武公子,我們喝酒。」

    點了點頭,武敦儒笑道:「方寨主如此厚待我山莊下屬,武某這裡正要多謝。不過適才聽方寨主說起,只要武某有事相求寨主無有不應,不知可是實言?武某現在就有一事需請方寨主援手,方寨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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