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個名字我來取吧。」劉志恨向來不知客氣為何物。不過,他說了這句話後,好歹還是用眼睛看向了郭靖與郭破虜。郭破虜看了父親一眼,大大方方道:「請姐夫賜名。」劉志恨點點頭道:「這小子胖乎乎的,就叫郭德綱吧,這個女孩……襄兒,女孩的名字你來取好了。」郭襄一陣猶豫,郭破虜笑道:「二姐,你就不要客氣了,只要不欺負我女孩就行。」郭襄笑著在他頭盔上拍了一下,道:「就叫她清兒吧,郭清,這個名子可好?」郭靖點頭道:「好,好……」郭破虜也是一臉喜色,抱著兩個孩子,英雄虎淚滴下,歎了一氣,道:「罷了。」就將兩個孩子塞到了郭襄的懷裡。劉志恨道:「她們呢?走不走?」郭破虜身後的史紅梅行過一禮道:「我已經吩咐了本幫想要離去的弟子隨眾撤離,幾位長老也前往大青,請黃幫主再立新幫主,我已經決意與夫君一同死戰了。」劉志恨搖了搖頭,看向籐原紫芸,籐原紫芸半彎著身子道:「我已經備好了毒藥,一旦城破,就服毒自盡,必不會拖累夫君大人,所以請夫君大人放心應戰,我也是不會離開的。」郭破虜搖頭道:「是我對不起你們……」籐原紫芸連連跪下磕頭,郭破虜將她扶起,對郭靖道:「爹爹,她們都不會走,可是我娘……」郭靖怔了怔,道:「你娘早就和我說了,在城破之時,她會舉火自焚,不必我們擔心……」郭破虜再也忍不住,哭道:「娘……」郭靖道:「罷了,元軍攻城在即……」他正說著話,忽然外面有人叫道:「元軍攻城了……」郭靖大驚,大步出去,沒一會就見一個士兵衝了進來,一見郭靖道:「郭大俠,元軍攻城了,他們從水路,直取樊城。」襄樊系襄陽、樊城兩城合稱,樊城因周宣王封仲山甫於此而得名,襄陽以地處襄水之陽而得名。襄陽之有樊城,猶齒之有唇也。而襄陽難下,樊城易攻。因為襄陽向北,而樊城面南,現今,元軍在忽必烈的組織下,大力發展水軍,當然這支水軍並不是以大船為主的海軍,元軍目前沒有這個能耐,他們的主力水軍還是江河裡的船,不是大船,這是為了專門對付長江防線而建立的水軍,累二十年之功,這支水軍已成,在蒙哥那次襄陽大戰中,正是水軍上的失利,讓蒙軍無法切割開來襄陽城,結果全軍只能從正面硬攻,結果連蒙哥汗本人都死了。現在,元軍勢大,他們竟然在水面上打敗了宋軍的水軍,自張貴張順死後,宋軍在水上的軍事力量已經蕩然無存,漢江水道成了元軍的天下,現在,元軍要利用這條水道,切斷宋軍的後路,一旦連樊城也失去了,襄陽的城破就只在旦夕之間了。郭靖虎目欲裂:「呂大人呢?」正說著話,馬蹄聲疾,只見一鐵甲將軍快馬而來,這正是呂文煥。由於過去郭靖的名頭大,呂文煥入主襄陽之後並不重視郭靖,相反全力打擊他的威信,結果這導致了襄陽積下的百戰之兵大量無益的死亡,現在襄陽的戰兵不足,而且由於這幾十年下來,襄陽的軍資用盡,不是這些年的積富,襄陽早完了。
「郭大俠……」郭靖喝道:「牽馬!」立有親兵把馬牽來,郭靖與郭破虜雙雙上馬,一連三騎在一眾士兵開道之下,快馬到了前方,從襄陽遠望,在那樊城之上已經起了濃煙。「不行,當發兵救之!」郭靖大聲道:「請呂大人發兵!」呂文煥已經收回了兵權,現在的襄陽已經不是郭靖再可以隨意發兵的時候,呂文煥驚道:「可我們兵力也是不足,如果發兵,那元軍從正面進攻當是如何?」郭靖急急道:「無襄則無淮,無樊則無襄,如果不救樊城,襄陽就成真正的死城了!」呂文煥道:「可敵人在這時攻擊我襄陽怎麼辦?」郭靖斷然道:「只是一會兒,我襄陽還能守得住!我會親自到城門處,必不會讓敵人攻進來。等打退了敵人,再把兵收回城。」呂文煥怔了怔,陷入深思。郭靖急得直跳,道:「如不發兵,遲了也就不用發兵了!」呂文煥這才回過神來道:「可若是郭大俠守城,那誰來帶兵打退元兵?」郭靖還沒發話,郭破虜道:「末將前去。」呂文煥又道:「只是當有多少兵力為上?」郭破虜知道要多了兵也是不行,只道:「但有三千,足矣。」現在的襄陽城中只有數萬兵馬,比起從前最盛時的十數萬之眾可是大大的不同,由於先前呂文德見利忘義,使蒙古軍隊佔據了襄陽有利地位,在反包圍戰過程中,呂文煥和郭靖不和,步調不一等原因犯了一系列戰術錯誤,先期呂文煥不顧郭靖的勸戒強行出兵,損兵折將,由於前期的失敗,呂文煥在後期不敢出兵,不多的幾次出擊還是郭氏父子帶兵的勝利,可呂文煥又怕加劇了郭氏父子的軍中威信,又壓著不讓他們出擊,結果在這種消極的防守下,襄陽一點點失去了自己的一切,終於陷入了包圍之中。
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縱然呂文煥再是無能,他可也是明白了,襄陽的一切都快要到頭了,當下對郭靖有求必應,這才算穩定了城中的局勢。這回他思之再三,道:「好,本帥就給你三千兵馬,望你速去建功。」郭靖二話不說,上了馬就往前城門去了。等郭破虜帶齊了兵馬,衝出城去,卻見面前火光沖天,原來在這時候,元軍燒燬了樊城與襄陽之間的江上浮橋,使襄陽城中援兵無法救援,這下子,樊城完全給孤立了。郭破虜無計可施,三千兵馬隔著漢江對著樊城號淘大哭,哭聲動天。此時,元軍將領劉整率戰艦抵達樊城下面,眼見於此,哈哈大笑,道:「南蠻子,也有今天!」轉頭對手下人道:「架炮!」手下士兵不消多說,立時把回回炮架了起來,大船一字排開,在劉整哈哈連綿的笑聲中,一枚枚百斤巨石擊打出來,巨石狠狠撞擊在城牆上,大地震動,城中兵將哭叫連天,忽然元軍中的漢軍叫道:「城破啦,城破啦……」只見那城到底是給打出了裂口,只見眾多元軍士兵呼叫著衝進了樊城。元軍用回回炮從樊城西南角打開口子,到底是衝入城中。樊城陷落之後,城中仍是有不斷的喊殺之聲,這些聲音一一傳到襄陽軍的耳中心裡,濃煙處處,宋軍節節抵抗,這裡出現了一個笑話,雖然元軍是蒙古軍,但這裡的主力軍隊大多都是漢人,這些漢人用最猛烈的吼聲向南宋官軍發洩他們在蒙古人中得來的怨懟,對比蒙古人,他們殺的漢人宋人比蒙古人還要凶狠。南宋守將牛富率軍巷戰,但到底是寡不敵眾,牛富投火殉職,偏將王福赴火自焚,樊城陷落。是夜,襄陽城中處處哭號,人人悲傷,明白人都知道,樊城失陷了,襄陽也就不遠了。郭破虜帶著余兵回來,呂文煥久久不言,他知道,如果他聽從郭靖的話,及早的發兵,那未必不會趕上,到時有了這三千兵將,這樊城至少不會這樣輕易的丟了,如果運氣好點,打退了敵人也是在那地方,到底元軍都是水軍,僅憑水軍帶不了多少軍兵,樊城不丟,兩城相連,就算襄陽丟了,至少還會有個退路,可是現在,連退路也是沒有了。敗局以定。呂文煥吃吃道:「下面當如何是好呢?」郭靖老遠叫道:「當請大帥發急信請朝庭的援兵!」呂文煥如得了救星一般道:「是是是……」頓了一會兒,道:「那些元人在城頭上幹什麼?」郭靖遠遠看著,道:「他們在清理城頭,然後,好架他們的回回炮……」呂文煥臉都綠了,忙回頭入內,寫告急信去了。郭破虜道:「爹……」郭靖臉色一變,道:「你怕了?」回回炮一打出來,威力驚天動地,武功再高也不行,一經打中,立時身死。郭破虜道:「孩兒不是怕死,只是沒能救援成功……」其實他要是趕上了,也是危險,同樣有可能陷在裡面,甚至有可能直接戰死。但郭破虜卻是真有想死的心,戰場就是這樣,打瘋了就是求死,再無多想了。郭靖怔了怔,再度一歎,回到了府中,雖然他們知道元軍下面要做什麼,但他們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我們這就走了麼?」郭襄抱著兩個孩子,有些不忍,十多年沒見爹爹了,現在卻是要走!劉志恨回看了一眼,滿街來回的宋軍宋兵,道:「襄陽破城,也就快了,你想留在這裡呆多久?等死麼?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你見我幾時會把自己至身於險地的?」郭襄道:「你現在不就是要行險的麼?」劉志恨一奇,道:「你怎麼會這樣想?」郭襄道:「你看了那些屍體,我也看了,你擔心的,我也擔心……」劉志恨點點頭,道:「那人的確是天下少有的高手,當今天下,自闊闊出死後,就是這人可以與我相提並論了,如果殺了她,天下就真的再無我的對手了。」郭襄道:「真的麼?」劉志恨笑道:「假的,還有你,你遲早有一天能勝過我。」這話有些模稜兩口間,只能說郭襄有這個潛質,但要說她能真的趕上劉志恨,還要看機緣。郭襄卻是一笑,她也不在意這一點,只是她在意劉志恨對她的關心愛護。自郭襄到了大青之後,劉志恨立時高規格的接待了她,封她為秀山娘娘,雖然不為帝后貴妃,但劉志恨卻是把整個秀山的一切包括稅賦都封給郭襄了,要知道,在郭襄之前,從沒有過人有過確實的封地,劉志恨有封人名號,比如黃蓉的蘭那夫人,但不會有封地,更不會有特殊權力,只能說是一種定性的照顧,唯一的特別之處,也就是在蘭那給黃蓉劃了一塊小地方,造了一棟房子別墅,僅此而已。但郭襄不一樣,她不僅有秀山娘娘的封號,還有實地,秀山的一切都給劃到她的名下,劉志恨下令,所有秀山的出產都算是郭襄的,這一點在郭襄知道後也是吃驚。而劉志恨對她另一個寵愛的地方就是無時無刻的帶著她在身邊,當然,劉志恨寵幸女人的時候例外,可以說,除了上床,劉志恨對郭襄百依百順,這種關愛讓郭襄百思不得其解,甚至,劉志恨為了她舉行了一次航海旅行,這種遊玩讓她沉迷其中,只是,無論如何,劉志恨都是沒有碰她,也正是這十幾年積下的這種信任,才讓黃蓉放過了對劉志恨的監視。
到了城門處,兩人抱著孩子出了城門。一路行著,便有蒙古人,劉志恨亮出了青國金牌,蒙古人立時放行,根據「青元和平條約」規定,元軍或青軍遇上了手持金牌的青人或元人不得留難,所以兩人平平安安的離開了。在這一點上,忽必烈也是沒有辦法,通過青軍的海軍進行的青元商貿,他清楚的知道大青的海軍軍力,那實力不是元軍水軍的力量可以對抗的。人道是南船北馬,忽必烈以北人之力建造水軍,這難度是可想而知的,如果得罪了青國,那麼忽必烈苦心練出的水軍立時就會給青軍打爛,而以青軍海軍的實力,元國海岸立時就會成為不設防的地區,這種巨大的損失是忽必烈承受不起的。這也正應了劉志恨的話,國與國之間的對話,全在於實力,沒有實力,多少條約條件也是擋不住敵人的軍隊,這一點從東瀛就可以看出來了,東瀛和青軍簽下了十來個條約,但到了最後,東瀛還是亡了國,國中再無男子,只有極少數的逃到了宋國與高麗,為此,青軍甚至上了高麗一次,高麗獻上了二百名本國**這才退下了青軍,但此後,青軍直接在高麗設下一處軍港,每每軍隊過路,便上此來嫖高麗女人,如有高官,高麗甚至得請出官家小姐來侍寢,這就是弱國的下場。就算是這樣,劉志恨也在盤算著攻打高麗國。但高麗背*元朝,打下了也不一定能佔住,這才阻住了劉志恨的想法,一切等著元軍的力量不足,等到了時候,劉志恨必然會興兵而伐,現在的劉志恨行滅國大計,每滅一國,必殺國中貴人,然後進行奴化教育,他們的先一輩大多要給定性為奴隸,有矮醜的就要閹割,大青更以明法規定,生殘缺弱智者,不僅父母要罰錢,這孩子還要殺。兩人到了城外,不多時,就發出了信號,招來了附近的大青人員,郭襄把孩子交到了那人手上,千叮萬囑之後,這才依依不捨的放過兩個孩子。眼見那兩個孩子要走了,郭襄對劉志恨道:「你為什麼給那男孩取名叫郭德綱,這裡面有什麼講究麼?」劉志恨微微一笑,道:「你不覺得你爹爹和你三弟都是一副死板嚴肅的樣子麼?」郭襄點點頭,劉志恨道:「起這個名字,就是希望他不要和你爹和你三弟一樣,而是平平安安,開開心心的過完這一生。」
三日後,兩人並肩到了華山。華山是天下之險,山勢險峻,但也攔不住兩人高絕的輕功,但天不假人,待兩人爬到半山時,天候驟寒,鉛雲低壓,北風漸緊,接著天空竟飄下一片片的雪花。風雪越大,兩人行得都是險道,足底溜滑,道路更是難於辨認,若是踏一個空,勢必掉在萬仞深谷中跌得粉身碎骨。但這二人卻是天下間少有的高手,一是小東邪,一是中殺神,卻是一點也不放在心上。兩人一力向著峰頂而行,走了一夜,雖然天冷,但一來冷不了這兩個不懼寒暑的人,二來兩人手拉著手,雖有夜涼如水,但心裡卻是甜得發暖。一夜無話,兩人並手而行,郭襄心裡暖得膩人,心道:「他雖沒有碰過我,但這般關照我,卻也可讓我知足了……」雖然她常與劉志恨在一起,但這些年來,劉志恨雖是陪著她,但他本人身邊何曾少過人?似這樣只是兩個人手拉著手的,卻是少有。天色放明,是時朝陽初升,大雪已止,放眼但見瓊瑤遍山,水晶匝地,陽光映照白雪,更是瑰美無倫。劉志恨正拉著郭襄行著,卻是手上一頓,只見郭襄停住了足腳,小手緊緊拉著劉志恨的手,劉志恨回身道:「怎麼了?」
郭襄搖搖頭道:「你前幾天說過的,你……現在還不願說麼?」劉志恨這才驚醒,自己前些天在襄陽城時說過,要對郭襄說明自己這些年一直沒有碰她的原因,兩人雖頂著夫妻的名頭,但從頭到尾,這許多的年間,劉志恨到底是沒有碰她一根手指頭,雖然郭襄對眼前的生活也算是滿意,但這個問題不弄明白了,當真是一點也放不下心,就如一根刺梗在自己心頭一樣。看著女孩不老的容顏,劉志恨心中暗歎,如若你顯出了老相一點,我上也就上了,但你這樣一直小小的樣子,看得我只能當你是女兒呀。劉志恨只能苦笑,道:「這裡說麼?再過一會兒,辦完了這事,我一定跟你說。」郭襄道:「可我……」劉志恨豎指在她的唇前,道:「你信不信我?」郭襄點點頭,劉志恨道:「信我就聽我的,等我們見完了客,辦完了事,我一定說,不說你就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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