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帝沒事……大帝沒事……」一名名青兵大叫大笑著,宣號著這另人喜悅的消息。耶律燕連跌帶爬的到了劉志恨的面前,道:「大帝……」劉志恨人在馬上,搖搖頭道:「帶她下去休息……」卻是樵子將軍呼著粗氣過來道:「大帝,我不累,我還可以再殺一場!」那句王也叫道:「小王也是!」他說著,忍不住多看了那屍山一眼,這座屍山上,怕不有三千具的屍體,大多都是劉志恨與郭靖殺的,兩個人能殺成這個樣子,想也是知道這其中的可怕!劉志恨也是高興,舉眼望去,蒙古軍兵大敗退,他豪氣大生,道:「你們都不累嗎?」眾軍士大叫道:「不累,不累,我們要隨大帝殺敵……」聲浪高遠,劉志恨哈哈大笑起來,聲音如洪鐘一樣。耶律燕一邊解甲一邊道:「我也不累,我還能再戰!」她拿下的面具上面濕淋淋的,全是汗水!劉志恨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一指她道:「這個不算,青黨軍不算!大家隨我……」干戚劍一指道:「殺呀……」一縱馬韁,那馬立時衝出!「殺呀……」有馬的青軍跟著劉志恨,跟著樵子將軍,跟著那句王,一併兒的衝出去!眼見劉志恨還活著,六月於娜哈哈大笑,她一手指下,道:「禁衛騎兵,出擊!一起隨大帝殺敵!」眾軍士大叫道:「殺敵,殺敵,殺敵……」只見五千最後的精銳禁衛軍騎兵呼嘯著飛出大青的軍陣,撲向了逃逸的蒙古軍兵!六月於娜點點頭,回過身道:「步軍輕裝,只帶槍與盾,小跑出擊!」一連的聲響,青軍步軍解下了重甲,只帶著自己的盾與槍「轟轟隆隆」地踏著整齊的步子跑了出去,直入草原!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兀良合台頓足捶胸,大哭不止,淚眼迷離,道:「自吾領兵以來,舉凡大戰,不敢說每戰皆勝,但凡是正面的大戰,可是從來沒有這樣敗過的!天道不公,長生天不佑,天啊,你是要我的命麼?」阿術叫道:「父帥,我還有三萬精兵,請讓我出戰,不死不回!」兀良合台大哭道:「無此三萬兵,你我父子皆要死也,有此三萬兵,我可以死,你卻不用死了!」阿術驚道:「父帥,你說什麼?」兀良合台搖頭笑道:「癡兒,你還不明白麼?打了敗仗不可怕,但打光了兵馬才是最可怕的!現在,你當帶著大軍回去,不要回拔都老爺那兒去了,他必不會再容你的,也不要投蒙哥大汗,他也不會重用你,當今天下,可容你的,只有忽必烈,你去開平府投他,別的不管,只消你保住了你手上的這三萬鐵騎,這可是我蒙古最精銳的鐵騎,忽必烈一定會重用於你,他手握我蒙古天下最精銳的大兵,蒙哥汗也不敢動他,只會為他把事情抗下來,這樣,你就安全了……」阿術聽得目瞪口呆。兀良合台回過頭來,這時,蘇末吉與也裡到了他的近前,整個的蒙古軍都在潰敗,但好在的是,事情還沒有過於的惡化,但那也只是個時間問題,合不勒在前方死死的頂著,可是又能多久?除非兀良合台把那真正的三萬蒙古鐵騎用上,這也許還有一線的生機,但是這賭得可也就真的太大了,如果不用那三萬騎,別的不說,阿術一定可以保住,但要是不動那三萬騎,眼前的這一場大敗怕是逃不了的了,本指著已經殺了劉志恨,那麼敗就敗吧,敗了也有話說,相信只要是看在劉志恨被殺的份上,縱是再大的罪名,也不會有人與他計較了,反而蒙哥汗會體諒他,眾人也會在心裡佩服他,可是,老天與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他以為劉志恨是真的給殺了,可是不知道,劉志恨這賤人會裝死,這裡面有一定的偶然因素,但也有必然的因素,劉志恨的確是裝死了,這一點上他還成功了,所以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兀良合台等人還是說不出話來,怎麼說?劉志恨無恥裝死騙過了我們?總而言之,劉志恨還活著,他的軍隊還在,紀律也在,整齊如故,並且在繼續的殺戮!
「殺殺……誰讓你們退的!」合不勒連連呼喝,他盡心竭力,總算把退勢穩住了,此時,藏蒙聯軍損傷的兵力恐怖的達到了十五萬!也就是說,有十五萬是倒在了戰場上,這還只是這些時間下來的,如果戰鬥繼續下去,就真的不知會怎麼樣了。做為一支古代軍隊,一般來說,如果戰損百分之十而又無所得,士氣就會出現下滑,如果戰損達到了百分之三十,沒有大規模潰敗,已經算是很不錯了,此時,蒙古軍兵前前後後動用了幾近四十萬人,死了十五萬上下,傷的還不在內,這種情況下,還能穩住兵軍的潰勢,從哪方面來說都是了不起的,這是一支強軍才有的表現!雖然他們快要敗了。而相對的來說,青軍就要好多了,他們主要損傷的,是在前軍的禁衛步軍,戰損超過一萬,還有後軍,那是私兵,戰損也達到了一萬,之餘的,零星算下來,青軍的戰損不到四萬,對於此刻青軍來說,最最重要的,是士兵的疲勞!打了這麼久,特別是青黨騎兵和青軍的前鋒軍,是最最累的,而禁衛騎兵也是累的,他們一樣是重騎,雖比青黨軍好一點,但到了這個時候,馬力卻是不支了。不過,青軍並不是沒有追擊能力,在青軍中,多少還有替換的馬匹,這樣一來,青軍前後還可以擠出一支兩萬人上下的騎士追兵,這樣打下去,不出意外,勝利還是跑不了的。
「殺散他們!」劉志恨這時眼睛是睜著的,他看著戰局決然道:「樵子將軍,給孤看看你的武勇!挑最好最精的騎兵,打下那面旗下的蒙古將軍!」他手一指,正是對著合不勒!「尊令!」樵子將軍大喝一聲,道:「有力氣的隨我來!」提著一對宣花斧直衝出去。在邊上,完顏萍提著雙刀,操著馬,大聲道:「放箭……放箭……」身後的青軍一一拉開了大弓,抖手把箭射了出去,只聽「咻咻嗖嗖」的聲音連綿不絕,一名名蒙古軍兵中箭倒下,此時,何以苗已經到了,大叫道:「兒郎們,盤古上帝在天上看著我們,讓那些化外的野人看看我們巫人的武勇……殺……」巫教的狂信徒們大叫著,飛奔過去,這些巫人打仗卻是與眾不同,見不不急著動刀子,先撒一把蟲,有蜘蛛,蛆蟲,蜈蚣,還有蟾蜍的,最多的是蛇,蒙古軍兵的確是膽子大的,但是膽子再大也是分情況的,有膽大的,但哪有這樣膽大的,再武勇的人,提著刀子正想拚殺,對方張嘴吐出了一隻蜈蚣在了自己的臉上,那蜈蚣的尾刺哪會放過,三下兩下,漢子的臉上立時腫起,還沒反應過來,就叫巫兵一刀子刺死了,有的巫兵極其噁心,他們殺死敵人後,把敵人的肚子剖開,取出腸子繞在身上,不要小瞧這一點,人的腸子是很長的,小腸到大腸,也許還可以再加個胃,想也是知道,一個再膽大的士兵面對一個一身人肉腸子的巫兵,那還了得,沒打先就吐了,巫兵們打仗別有一套,就是噁心下流,還有殘忍,有的巫兵一身的風乾人頭,還有的巫兵身上到處都是人耳人牙人鼻子的,不細看還不知道,這還只是何以苗的一部兵力,還有藍大弟的人呢,藍大弟也是不甘示弱,大吼道:「弟兄們,跟我衝啊!」他們扒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露出了一副副令人眼花繚亂的刺青,這些變態一刀刀刺著敵人,一刀刀劃著自己,把敵人的血與自己的血混在一起,有的人直接撲上去咬人,其它人也撲上去,三下兩下一人抱著一塊,呵呵笑著再衝向下一個蒙古兵。打仗是打仗,也是講藝術與技巧的,但是,戰爭之道主要在於士兵,這裡面有一個真正的大道理,那就是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瘋的,瘋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神經瘋的,神經病的怕變態加七級的!巫教是一種集野蠻與瘋狂的大成,他們的普通教民也許是正常的,但是,那些精銳的巫兵卻是不同,特別是狂信徒,別的不說,在劉志恨有意的引導下,全成了變態,就在於虐殺與殘忍上,劉志恨每每會讓這些人處理那些背叛和反亂,令見青兵來,不願巫叫聲,青兵來了最多是死,巫兵來了不僅止是死,便算自己自殺了,他們也會拿你的屍體做最大利用!人皮,人發,人骨,人肉,人筋,人頭,人腦……零零種種,讓人意想不到!
此時,劉志恨立下巫教的這支巫兵終於發揮了最大作用!巫教號兵十萬,真正能得精銳的就兩萬,也正是這兩萬人!見到一個個血糊糊的變態巫兵,蒙古人最後的神經線斷了,很多蒙古人絕望的把刀子轉對向了自己,他們沒有生的勇氣再面對面前的一切了。最離譜的一個巫兵大吼大叫,嚇得蒙古兵到處奔逃,原來這個巫兵不知怎麼弄的,把兩個別人的頭放在自己的頭後,這個巫兵神話故事聽多了,覺得三頭六臂挺好的,他弄不出六臂,但三頭還是可以想辦法的,自己衝上去,時不時轉個身,頭後面兩個人頭,不知道的人見了,誰能不怕?「哈哈哈哈……」藍大弟大笑道:「不堪一擊,不堪一擊……」合不勒大叫著再也止不住自己的敗兵了。但,這還沒算完。就見敵人的青軍中飛衝過來一將,兩把大斧子左右劈砍,殺人跟切豆腐似的,大叫道:「來將別走,吃我一斧!」手下副將叫道:「大人,我們也……」合不勒回過頭,兀良合台的帥旗還在,他心中徒然生起一股無名火,道:「拿我的棒來!」副將道:「是!」叫來邊上的持棒親兵,合不勒一把拿過了他的兵器,這件兵器叫狗頭疙瘩棒,名字不好聽,但用起來真是沒話說,一棒下去,砸人頭那是最好不過,一棒一個「噗!」砸起來紅白齊飛,白的要比紅得多,合不勒撫著愛棒道:「你想退了?」說了兩遍卻是沒人理,他一個回眼,只見那名他的副將已經打馬如飛,向後跑了,就這樣,手上還多牽著兩匹馬,好路上換著用!合不勒大氣,只是那副將已經跑了,卻是氣也無用。眼睛過處,一個個士兵紛亂的身後跑著,有的有馬,有的沒馬,有馬的給沒馬的擋住,沒馬的不忿有馬的有馬,有的士兵就自己打了起來了。一敗至廝……竟然……會這樣!合不勒忽然笑了起來:「哈哈哈哈……」他悲壯地對手下左右道:「還有人想走的麼?」眾親兵道:「請大人下令!」合不勒眼睛一瞇,喝道:「好!來生我還要你們做我的親兵!」眾親兵叫道:「誓死追隨大人!」合不勒叫道:「揚旗……隨我向前……」說得大氣,合不勒心裡還是打起了小九九,他看著來路,一支是藍大弟的巫軍,一隻是斜插來的何以苗,一支是在外圍射箭的完顏萍,而只有一路,是他看得上眼的,那就是持宣花斧的青將。不能死得太窩囊!也不能死在女人手裡!
「殺——」合不勒帶著他手下,幾百個親兵衝向了樵子將軍,由於他的奮起,不少的蒙古軍兵跟著相隨!「合不勒!」兀良合台大叫:「合不勒……合不勒……」他當然知道,合不勒這是決死出擊,不死不回了,也就是說,他死定了。這一方面是合不勒的武勇,不肯戰敗逃生,另一方面把兀良合台也逼到了絕境,兀良合台是主帥,合不勒是副帥,副帥如果盡力戰死,而主帥卻灰溜溜地跑了回來,那就算兀良合台是長生天的親兒子活了下來,也會在無數蒙古人的唾罵中死去,並且,千秋萬代,只要蒙古人還有傳承,他都將做為一個典型的反面人物給後人指責!這是兀良合台絕對不會容忍的!合不勒的出擊,等於讓把他也逼上了死路。「薩斯迦法王!」老帥兀良合台到底是起來了,翻身下了馬,「撲通」跪了下來,羅古羅斯監藏連聲道:「大帥這是何故……快快請起……」阿術在一旁道:「父帥……」兀良合台道:「請法王依我一事……」羅古羅斯監藏微微一頓,卻是揚起而起,雙手合什道:「阿彌托佛,大帥請說就是,小僧能為,必不推讓!」兀良合台道:「請法王帶上逆子離開!」說著,一個頭磕了下去!阿術大驚,跳叫道:「父帥!!」卻是話音方落,後身便中了羅古羅斯監藏一指!軟倒下去了,羅古羅斯監藏面無表情,雙手合什,道:「阿彌托佛,小僧一定了大帥這個心願!」兀良合台點點頭,笑道:「好了,這下老夫可以死而無憾了!」
「大帥……」一眾的百戶千戶還有萬戶大將一併的跪了下來,兀良合台長笑一聲,道:「蘇末吉!」蘇末吉道:「大帥……是末將無用……末將……末將……」也裡從旁跳了起來,拔出刀子道:「都是你,是你在點了狼煙後仍不出兵,是你害死了我們這許多的兵將,你是大蒙古的罪人……」揮刀就要斬去,但,這一刀卻是讓兀良合台一把抓住,刀是好刀,西域的寶刀,手是兀良合台的手,那隻老筋縱橫的老手,手破了,血滴了下來。「大帥……」也裡丟下刀子,跪了下來,淘淘大哭了起來。蘇末吉也是淚流滿面,道:「大帥……請……殺了我吧……是我的罪……」兀良合台搖搖頭,歎道:「這時說誰是誰的罪還有用麼?都是我的罪呀!是我計算不周,打仗這種事,不管結果怎麼樣,都是我這個當主帥的責任,我已經敗過一回了,也不在乎這第二回了……蘇末吉……你們不要怪他,老夫看明瞭,他是在最好的時機出動的,這一戰的成果不在於蘇末吉的身上……蘇末吉……你起來……」他伸出血流淋漓的手扶起了不住哽咽的蘇末吉道:「你是我蒙古軍中少有的有自己主意的智將,你的才能比我的兒子還要高,我要你……離開這裡……照顧……我的……兒子……」蘇末吉嘴張得大大的,幾欲呆了!兀良合台指著也裡,脫伯等人道:「你們隨我日久,徒死無益……你們……也去吧……」也裡眾將大聲叫道:「大帥,我等,誓與大帥共死!」兀良合台老淚縱橫,卻是一歎,黯然道:「這卻是何必!」但也裡等人再不多言,一個個拿著自己的兵器,帶好自己的馬,眼睛緊盯著兀良合台。羅古羅斯監藏提著阿術上了馬,蘇末吉也自旁上了馬,也裡叫道:「蘇末吉,你要是照顧不好少帥,我也裡死也不會放過你!」蘇末吉騎在馬上,半聲不語,忽然抽刀削下了自己的一根手指丟在也裡面前道:「到時就憑這來找我!」羅古羅斯監藏長歎一聲,道:「小僧去了!」策馬而出,蘇末吉不顧自己的斷指流血,也喝著離去。兀良合台哈哈大笑,上了馬,抽出了馬,油然道:「到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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