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教好白,整間居處都是白色,未進內裡,便有劉志恨最喜的龍根木香發出,這香氣最是怡人,讓人心情總是不由自主地平靜下來,卻又不會讓人庸懶。
門口處幾個白衣女童面目平靜地站著,武三通皺了皺眉,上前道:“轉告王爺,武三通等人求見!”他一人語便將所有人蓋過,只是他的官位軍職最高,這番話說下來可也算得上是順理成章,再自然也不過了。法明也好,高龍飛也好,俱都是沒有異議。
白衣女童也不多言,只是一笑,道:“王爺正自等著呢……”
三人相視對望,進入屋內。李莫愁一襲白衣在一邊烹煮著香茶,小龍女靜坐一邊,打坐運功,劉志恨看似懶洋洋地躺在一張大搖床上,何無衣的身子縮在劉志恨的身上,李莫愁和小龍女雖是愛他,可也有分寸,卻是不會陪他白日宣淫,劉志恨也是皮厚,辦起事來可也一點也不避著,這二人只在一邊,好在劉志恨可也是有分寸,他看似荒淫無度,可也沒有無時無刻地不停息著,這四人一起過的日子可也算上平靜。
武三通等人進入,可也不敢抬頭,跪下道:“臣等,參見王爺……”
劉志恨點點頭道:“都起來吧……”眾人起身,可獨高龍飛不起身來。劉志恨笑道:“你不起來麼?”高龍飛道:“罪臣是有罪之身,王爺讓我起來,可罪臣仍是不敢起來……”
劉志恨哼了一聲,道:“你不是說你是有罪之身,你是想問問本王你是有什麼罪過是不是?也對,你這些年一直勤於公務,沒有片刻停留,現在本王莫名其妙停了你的軍職,你自然是心中不滿,有了怨言,可也是正常!”高龍飛嚇了一跳,道:“罪臣真的有罪,罪臣本來是不知道自己的過罪,只是後來知道了,浮薇郡主對罪臣說明,由於罪臣辦事不力,讓一些南朝的無用書生到了本國,亂我國政,此乃是大罪,罪臣犯下此罪,自知罪孽深重,再無活過的道理,只求王爺體諒罪臣對王爺的一片忠心,饒過了罪臣的家小,罪臣情願自栽,絕不讓王爺感到為難……”
他說了許多,可是沒一點回應,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可劉志恨一聲不發,李莫愁煮好了香茗,倒了一小杯,劉志恨輕泯了一口,卻是去向李莫愁的臉蛋,李莫愁啐了一口,忙避了開去。劉志恨笑著在何無衣的屁股上一拍,道:“磨墨……拿一張本王的中旨!”何無衣應了一聲,起了身來,將身上的白被單裹在了身上,一雙足腳盡是赤著的,白白淨淨,便是那腳後跟處也是沒有一塊老皮,紅嫩的嚇人。其實人怎麼可能不生老皮,便是巫教法術繁多,硬是以蠱術將她自身保持在最完美狀態。
武三通與法明已經起了身,卻是忙著將頭又再低下,可是不敢抬頭。劉志恨的身子赫然是赤裸的,便是他從不離身的干戚劍也是離了手,遠遠掛在了一邊。小龍女不知何時起來,將一襲白袍罩在劉志恨的身上,兩人相對一笑,劉志恨捉住小龍女的下巴尖處便要吻上去,小龍女臉羞得發紅,卻是不敢避開,好在李莫愁大著膽子,一把拉開了小龍女,氣虎虎地盯著劉志恨,劉志恨卻是一點也不在意,只是一笑,手便向李莫愁的胸上襲去?
法明心中不解,這副色鬼之樣難道就是他當年遇上的殺神?一個人怎麼變得這麼快?
劉志恨哈哈大笑,順手又抄起了一瓶酒,想也不想就往自己的嘴裡倒著。武三通更是一驚,劉志恨不是從來不喝酒的麼?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一下子變化這麼大?便似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
劉志恨抄起酒後,不消一會兒倒完了那瓶酒,這才吁出了一口氣,道:“好了麼?”何無衣道:“好了……”她雖心性極壞,可是卻練就了一手好字,每個字都寫得娟秀細美,充滿了女兒家的手法,一看便知是女孩所寫。一張中旨上寫著:“大理國一字忠義頂綱扶危並肩德佑天王及窮國開國太祖國王陛下告天下國民曰”幾個字。
劉志恨道:“查!輔國將軍武三通,指揮不力,喪師辱國,損兵三萬,失我軍威,丟我體面,罪猶之重,不可輕赦!”武三通“噗通”跪下!一顆心兒“呯呯”跳著,心道:“王爺不是說不怪罪我的麼?再說這也是王爺的意思,怎麼能算到我的頭上呢?”高龍飛心道:“感情這個也是倒霉的,我要他照顧我的家小可是找錯了人,不過……王爺怎麼會怪罪他的同時,卻是一點也不提他的兒子呢?是怪他武家的勢大,借機權衡一下麼?帝王心術,真是不可猜度啊!”
劉志恨笑了一下道:“但武三通功大於國,其子亦有功於國,恩出於上,特赦其罪,貶為恩義伯,食二品俸祿,暫代近衛軍職!欽此!”
武三通這才吐出了一口濁氣,還好,恩義伯,按照這樣看來,不消幾年,自己還可再升一級,一個侯位怕是少不了的,這也算得上是善終,至於武家日後能行到什麼程度,可就看他的兩個兒子了,本來他是覺得大兒子要出息,可現在看來,卻是二兒子能打能拼,怕不是要比大兒子要出色!
劉志恨這時來到了高龍飛的身前,高龍飛的心驟然收緊。劉志恨道:“查,高龍飛,功大於國,現特封為兩國巡察使,由名人堂調好手三名護衛,不日出巡窮國,高龍飛,你聽到了麼?”高龍飛一個頭磕下去道:“罪臣明白了……”劉志恨“嘿”地笑了一下道:“罪臣?罪臣本王要封你麼?”高龍飛道:“這個……這個……”劉志恨點點頭道:“也對,在你心裡,由近衛軍的統領一下子變成一個莫名其妙地巡察使!這是貶,不是封?”高龍飛驚道:“罪臣……罪臣……不不不……是臣……臣不敢……臣一定會盡心皆力……”
劉志恨不置可否,笑道:“等一會兒再說……”兩步到了法明身邊笑道:“本王與大師可算是老朋友了,不是麼?”法明合什道:“阿米豆腐,貧僧只是和王爺有過一段共同的經歷,可也不算得什麼的……”劉志恨道:“你帶了一千的僧兵巴巴的趕來,可是不想戰事卻是結束了!這算來是本王對不起你呢……”法明大嚇,道:“不敢不敢……小僧狂妄……以為自己的力量可以幫到王爺……可是沒想到王爺智珠在握,自是不需要小僧多事……”劉志恨平靜片刻道:“話不能這麼說,你這番的心思可是好的,是要宣揚的!”一個轉身卻是輕描淡寫道:“有件事要你去辦,也不知是行還是不行……”
法明上前一步道:“王爺有話請說,小僧但有能為的,一定盡力!”劉志恨到了何無衣的身邊,在美人兒頸邊一嗅道:“西毒歐陽峰你知道吧?”法明道:“知道……聽說他正在王爺的身邊……”劉志恨道:“本王當年有些對不起他,殺了他的兒子不說,還刺了他一劍,害他練功走火入魔……他有個哥哥……現在占了他的家業……”
法明道:“王爺的意思是……”劉志恨淡淡道:“天下昭昭,都是隨著利益來往的,歐陽峰看似與本王有大仇,但問題在於……本王可以殺他,他卻是傷不了本王。而目前本王非是一定要殺了他的,這人也算是個人才,用毒之術天下一絕,他號為西毒,這毒之號可也不是白叫的,現在失了家業,手下也沒得幾個信得過的人,他活著再高的本事,可哪天一去,自己的墳給人扒了那可也是正常的緊!所以手邊沒有得用的人,收復了他的家業那也是說不准的……好在他收了楊過做自己的兒子……也算是幫了本王一個小忙,可以和這個小老兒化解仇怨,本王答應過幫他收復家業,就由你來完成了,你意下如何?”
法明道:“小僧理會的……”劉志恨道:“對了,浮薇說你有心再起一家寺院?”
法明道:“小僧不敢……”劉志恨淡淡道:“那可也不一定,起就起吧,你打下了白駝山莊,以佛教之名再在西域建一座精武寺就是了,讓你師弟法雲當方丈也就是了,不過你告訴他,心要硬一點,多帶僧兵,與人交手不要管什麼江湖道義,以人多取勝!也沒什麼打緊的,有人想來找你們生事,有一殺一,出了事,本王再調兵去也是無妨!”
法明大喜道:“謝王爺天恩!”劉志恨點點頭道:“你……下去吧……”法明也是個聰明人,知道劉志恨還有不欲為別人所知的話,當即一個合什,退步出去,這一出去,才是發覺自己的頭上竟是又出了一身汗!隨著劉志恨權位愈高,威壓也是越重,非是站在劉志恨的身邊是斷難知道這一點。
法明出來,自有一個白衣巫兵守著,一見法明,上前道:“是法明大師麼?”
法明一怔,立時道:“王爺讓你來帶路?”巫兵點了一下頭道:“請大師隨小的來!”
兩人一前一後,走不了多久,就聞到了一股肉香,這一處房中住得正是歐陽峰。歐陽峰性喜獨,是以這房裡內外沒有僕役,只在他要的時候才會叫人來,巫兵到了門口,道:“是歐陽先生嗎?”歐陽峰冷聲道:“什麼事麼?”
巫兵道:“小的奉王爺之命,帶來了幫你的人……”歐陽峰一頓,道:“讓他進來!”巫兵轉向法明道:“小的告退……”說罷而去。法明微微一怔,可也不會在意,當下進了屋來。屋內正在燒烤著一條鮮美的肥蛇,邊上一支水晶瓶,瓶中約有數十個黑乎乎的事物,瓶子裡一股酒香,卻是泡酒。
歐陽峰一看法明,當即就是一口“呸!”道:“怎麼是個和尚,北地王派不出人來了麼?”
法明微微一笑,道:“貧僧雖是和尚,可不是個一般的和尚,莫要說幫歐陽先生殺人了,便是如先生這般吃肉也是使得……”說著提過邊上的竹筷,便在烤著的蛇肉上挾下一點,往嘴裡一放,道:“這味道可也算是不錯!”
歐陽峰搖搖頭道:“也好,至少不算是個虛偽的和尚……一起來吃一點吧……”他做的蛇肉自是滋補到了極點,武人最大的補品。這個“請”字可謂是大方到家了,足見他的宗師風范,要是換了劉志恨,那非是陸無雙這樣親近的人,旁余的人那是只有看的份。
法明可是大喜,佛教在劉志恨的手段之下大改特改,所謂佛非佛,便就是這個意思了。
幾塊蛇肉下去,歐陽峰道:“北地王不是只派你一個人來幫我吧?”法明道:“小僧手下有三千僧兵,每一個都可為百人敵,現下一千僧兵隨侍在身邊,幫歐陽先生可也是容易的緊的!”歐陽峰點點頭道:“這還差不多,”他頓了一頓,忽而一歎道:“其實老夫並不是真的想要回一切,只是想給我的義子留下點什麼……老夫的武功過於苟苦,不是一般能有成就的,雖然我這一身的本事都給了兒子,可是他想習練有成,沒個十年可是不行……”
法明道:“聽說先生的義子的師父便是現在的清妃娘娘,王爺是一定會指點先生的義子的,看來,他可是前途無量啊!”歐陽峰一怔,忽然哈哈大笑起來,道:“你可真是天真,劉……北地王能是那種人麼?他刻薄寡恩,心性喜怒無常,無恥無情都是到了極點,這且不算,他精於計算更是無人能出其右。老夫這幾天無時無刻不思他的行事作風,此人做事之前卻已經是把一切事物都想到了,不是如此,當年老夫也不會中了他的一劍。你是不是看他現在有變了?覺得他不一樣了?那是因為他更加可怕了……事間的人萬千,似這個人的,可是沒有,他這人最信的人只是他自己!”
法明微微一笑,道:“確實如此,王爺躬起於草莽,出生於江湖之上,他利用丐幫之力一舉建立窮國,更是借此篡奪了丐幫的大權,黃蓉黃幫主雖是算得上精明,但也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拿走了丐幫。王爺平復大理國,常人看似不可能之事,他半年不到就解決了一切,便是此之一戰,小僧眼巴巴帶著僧兵來助戰,可是到了之後戰事卻是結束了,僅以區區三萬兵就,敗光了兀良合台二十余萬人,小僧又豈敢小瞧於他?”
歐陽峰取過那水晶瓶,將裡面的酒倒出來道:“這是老夫的蛇膽酒,嘗嘗,不過你只能喝一杯,老夫雖是大方,可也不會大方得過了份!”法明這才知道瓶中的竟是蛇膽,歐陽峰一生玩毒,這最拿手的就是玩蛇,是以他吃蛇肉,泡蛇膽,耍蛇毒,這正是他精心釀制的美酒!
法明接過,輕輕飲盡,頓時知道這酒的妙用,一股最最精純的元氣自凡田升起,只是一杯便就是如此,難怪歐陽峰只請他一杯,便是法明修過的佛法,也是讓他止不住地想再搶上一杯,不過想想,這歐陽峰的武功怎也是不低的,可也不好做這種傻事,卻是語風一轉道:“若是先生將這酒敬獻王爺,定能得王爺的好……”
歐陽峰冷笑道:“老夫這只是小道,北地王的手段可是比老夫要高明的多了,他的武功已經到了我都想不到的境界……不過看起來卻不是那樣……是不是?”法明奇道:“難道王爺是在練一種奇功?”歐陽峰道:“那老夫可是不知道,只是就老夫所知,這人的武功無時無刻不在進步,本來武功高了他的這個地步,又有了他的這番功利心,想要進步可是難,但就老夫的眼光……他的功夫卻是仍在長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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