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雕英雄傳 正文 第三十一章:大理故事多
    劉志恨一步邁出,人便衝向米問心。

    米問心張嘴想叫,但嗓子裡發出一連的氣息,卻是說不出一句話來,他想發出的音波已不是他目前的聲帶能發出的了。米問心眉頭一皺,把個牙咬得掉出六七顆,終於從嗓子尖裡冒出了尖叫:「嘎——」剎那間,他的掌心凝出了陰極煞氣,只待劉志恨衝到眼前便拚個你死我活!

    劉志恨卻是一臉的茫然,只兩隻眼中不住地冒出精光,如電一般。

    米問心道:「他終是成了,他終是成了……」腦中不由想起了劉蛾對他說過的話。

    天下武功,能入至道者不在於少數,但於這至道之境再上一步者卻是了了無幾。其因有三,一者,能達至道者都已老矣,人之既老,再無餘力,便是武功再高,也是漁舟喝晚了,如何能再得精進?二者大多數武功本身就有缺陷,常人能至於至道,這已是他武功上的極限了,便是在去苦練,也是無用,憑地白費工夫,三者,能至此境界無一不是宗師人物,自然是會惜身自顧,不會與人拚命,卻是不知,很多武功,不入真鬥,如何能見得真心本性!非是如此,怎麼會沒有精進者?蓋是此理了。

    正值他想時,劉志恨已然攻到眼前了。

    米問心把個心一橫,道:「好!便瞧瞧你入得是什麼道,得的是什麼境!」雙掌如磨一般推了出去。

    他這陰極煞氣是葵花秘簪中最要命的殺手絕招,中者立斃,絕沒有任何道理好講,便是不信劉志恨敢硬接。

    劉志恨卻是真個撲上去了,長劍一引,便是刺了過去,便於這一刺之間,米問心突然覺得時間又慢了下來,這不可能!他知道,劉志恨這連番出手無不是運用了極大的元氣,便是他再年輕,也不可能將這極限速度再使一次,慢說他目下內力不足,便是體力上也是說不過去的,一個不好,便要心機衰竭死去,不比他好到哪兒去。

    但是,這一劍偏偏還就是慢了下來。米問心忽然靈機一動,已然明白,卻是遲了,便這一會的工夫,卻是電閃之間,快迅如雷,干戚劍已然刺入他的胸口,沒於心上!

    米問心雙掌推出,正要換個同歸於盡,劉志恨卻是已然飛退十餘丈遠,他的眼中漸漸浮現出神彩,喝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卻是喜不自禁!

    米問心也是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忽然身子卻是一震!原來那六僧再度出手,一人一指,屈指一彈立時成劍,六道劍氣不分先後真真地擊中了他。

    這還不算,那嚴春心更是一聲暴喝,他小小的身子如電般射至,一針便狠狠地紮在了米問心的後心,更是提掌,狠狠地擊上去了。

    米問心發出了一聲悶哼,不是他不想動,實是他催運了過多的真元內氣,又中了劉志恨一劍,大理六僧的一輪劍指,早已是不行了同雙腿腳更是已然木化,只待一陣風吹,便要成粉了,他是活了兩百多年,但沒了內力,不消三日就會化為腐骨,這番雖還有點內力,卻是元氣大損,內力亦是大減,別的不說,這身皮肉是保不住的了。

    嚴春心擊在米問心的身上,一身內力源源不斷地催逼了過去,便是不住地磨米問心不多地護住了心脈大腦的真氣,卻也是感到這老怪物內力實是多得不像話。

    米問心居然還能道:「我自問待你不薄……你為何……」

    嚴春心卻是冷笑地聲道:「老怪物……你怎麼說也是沒用,你日日摟著我睡覺,可知我有多噁心,我每每恨不得殺你,你卻是不知,自己身上那臭死人的味道……」

    米問心身上總有腐壞的一些皮肉組織,平日裡以薰香壓下,但於夜裡,衣服一脫,卻是顯露無疑,這味道中人欲嘔,偏偏他愛極了嚴春心,非得摟著嚴春心不可,嚴春心早受不得了,得了這個機會說什麼也要除了米問心,這其中原委,實是叫人可笑。

    米問心得了此言卻是大叫一聲,竟是立時氣絕!

    他人一死,立時功消雲散,嚴春心加諸於他身上的內力頓時發作,噗地竟是將他的心臟激了出來,這顆心臟飛出丈許遠,卻是沒暴出一點血花,見了風,竟是化做了飛灰。

    嚴春心這才抽身飛退。

    那米問心的屍首變得發白,由白再轉青,由青又轉灰,見了風,一點點地化散了,整個人一下子灘了下來,只餘一堆的衣服。

    忽而之間,一股漸漸的臭味興起,竟是越發的濃烈起來了。一眾丐幫弟子紛紛掩鼻。黃蓉和魯小玲等女孩更是受不了,那魯小玲更是心想,這等味道,便是我死,也受不得,想那嚴春心更是每晚於那味道中度過,真真是可憐到了極點。

    黃蓉這才奔到劉志恨的身邊,正待要開口,卻見劉志恨已然閉上了雙眼,他呼吸有節,非是受了傷,這才讓黃蓉放下心來,再一推算,劉志恨竟是於這等時節入了定。

    那嚴春心來到米問心灰邊,於地上一把抄起了干戚劍,來到了黃蓉的身邊。黃蓉一邊提防他一邊道:「真是多謝……了……」她也不知道稱呼嚴春心什麼才好,只得一應含糊過去。

    魯小玲轉過身去,對著一眾丐幫弟子道:「都結束了,找兩個手快的打掃一下場地,魏長老,這兵不得停練!」

    魏英功忙道:「是!」說完了後心下卻是奇怪,這小丫頭居然也差遣起他來了,只是魯小玲怎麼說目前也是劉志恨手下身邊的人,見識這一番惡鬥之後,如何不心生出懼意,在他心中,這等手段已然不是人間可有,非鬼即魔!

    劉志恨忽然笑了,道:「蓉妹,你怎麼來了?是收到這消息麼?」他雖說著話,眼睛卻是閉著了。黃蓉奇道:「志恨哥哥,你怎麼閉著眼睛,是方才傷到的麼?」

    劉志恨道:「不是……說來你不信,我的武功又進了一步,這卻是個新境界,實非是我現在能得到的,卻是拜託了此人之福,於這生死之中讓我悟道了,我目下閉著眼睛就是不敢睜開,生怕眼睛一睜便失去了這層體悟……」

    黃蓉武學只是一般,卻也是家學淵源,也曾聽得父親提過,言道武功到了一定境界便停滯不前,難以寸進,黃藥師聰明絕頂,已是隱隱然感到了這後面的境界,只是無論他怎麼修練也是上不去,他也是聰明絕頂之至了,竟於危難中發現自己的急於求成,立時停了下來,這才免去了走火入魔之虞,武功高深到一定的程度,切切不可急於求成,一旦如此,便立生心魔,便是你功法再好,再是精深,也是脫不掉淒慘下場。多少人武功高深步入宗師,便是由於這種好急的心態,落得個功消人亡的下場。

    黃蓉立時道:「那是何境界?」

    劉志恨道:「於我與令尊,從前都是至道之境,這種境界只消將內外功夫練到極至,便是成功,便是至道之境!想再入一步,卻是難,我之入的,乃是入微之境,取意於以無間入有間,於萬千微塵之中遍查秋毫,一動一靜,皆我之意,入到極微處,快慢由我,這非是武功可達到的,乃是一種心境與武功的結合,是以,光練武功是不可能成功的,我今得入此境界,已然感悟到令尊也是到了這一步,只是他到了門前,卻是不知是門,卻是沒得入內其間,下次見時,便可助其一臂之力……」

    黃蓉卻是不明白,只道:「那靖哥哥呢?」

    劉志恨淡淡道:「此等境界重在超脫,非捨棄之心萬難達成,他的糾絆太多了……」

    黃蓉心下一片默然,劉志恨言下之意,似郭靖那等時時刻刻以天下萬民為己任的大俠心態是萬難達成的,所謂捨得捨得,不捨如何能得!劉志恨便是於捨生亡死之中才得領悟這種境界的。

    卻聽得旁邊一聲佛號,那六個僧人已然站了過來,由著為首一個老僧打稽首,一念佛號道:「南無新的豆腐……」

    黃蓉趕緊道:「還要多謝諸位大師於危險中出手相助!」的確,不是這六個僧人出了大力,劉志恨必然要飲恨當場,除非他會逃跑,還得快,不然功力一旦消耗過多,便是跑也不得。

    那為首僧人道:「我等出身段氏一門,自當會頃力相助護國鎮南王……」

    黃蓉一怔,道:「護國鎮南王?誰是護國鎮南王?」她也是聰明人,只一想便道:「他?」說得卻是立在那兒一動不動的劉志恨,黃蓉心道:「玩笑開大了,我們對外說他是姓段,現在人家跑來認親了,這卻如何是好?認下了,萬一日後身份破露當是如何!不認,把事情說清了,且不說會暴露劉志恨的身份,說不得便會打起來,我與一燈大師交好,如何能與之動手!便依了志恨哥哥的脾氣,怕還不把人都殺了,他武功又是大進,真真是沒得制約他了!」縱然黃蓉號稱賽諸葛,不過是欺負人家孔明是個死的,卻不是真就比得孔明機智,這一下,也是沒了主意。

    那劉志恨卻是道:「你們是怎麼知道我的身份的……不過我好像不是什麼鎮南王吧,還護國?那國家聽說不是由得高氏一門護著的麼?」

    黃蓉一怔,頓時明白,心道:「好你個劉志恨,皮還是和以前一樣厚,這樣便認下了,你知道天龍寺中有多少高手!便是你如今武功大進,又怎麼能說得這種大話!不怕撐破了炸死人麼?少不得,尋得段皇爺去說項說項,也不知成不成,更是不知道段皇爺在哪兒!」

    那為首僧人道:「南無新的豆腐,老納法明,這位是法雲,法本,法相,法仁,法智,我等受了今上道隆帝的秘旨,前來冊封大理段氏遺族,這位定然是廣應帝(那位小白臉的段譽)之後……」

    劉志恨心道:「莫名其妙!」口中卻是歎道:「卻不想我改名換姓還是叫你們認出了……」

    黃蓉幾欲嘔吐,心道:「真真是個不要臉的!他怎麼還能裝這麼像!一點也不笑出來,便似是真的一般!」

    法明卻是歎道:「大理不幸……自憲宗宣仁皇帝(即是保定帝,金大大在這一段搞錯了,本書改了過來)失了皇位,帝位為高氏所得,然高氏治國有術,我天祐帝毅然出家,本來是不再過問大理國事的,然高氏後來感於我段氏於大理的聲望,還位於中宗文安皇帝(就是那個一直家庭不合的老白臉段正淳),中宗文安皇帝又傳位於憲宗宣仁皇帝,憲宗宣仁皇帝身懷我大理氏段不世絕學,便是這六脈神劍了,憲宗宣仁皇帝憑著這六脈神劍重新從高氏手中奪回皇權,段氏中興!然廣應帝卻是心慈之人,不忍對高氏下手,其後,憲宗宣仁皇帝家事不合(想想木婉清王語嫣等等一應個老婆,當然,這裡不是指他老婆,而是他的子女問題,這可不是憑小白臉和六脈神劍能解決的),終於心灰意懶出了家,其後身死(估計是從前吸得太多,他又娶了那麼多老婆,勤於床事,到了晚年內功造反了),大理國權再入高氏手中,我大理自景宗正康皇帝到英宗亨天皇帝,俱為傀儡,而高氏日益腐化,國將不國,今又軟禁了今上道隆帝,實是罪無可恕!此為我皇家之丑,只是這事有心人盡然皆知,貧僧也就不加掩飾了,王爺,你終是出自我段氏一脈,難道眼看著大理千萬百姓受苦,王室苟活於高氏屠刀之下?」

    劉志恨心道:「卻是個麻煩,且待我推推看!」便道:「可惜,那實是太過於遙遠了,我已然改名換姓,再不為段姓多矣,你們的是國事,卻不是我這個武林人能做得主的。」

    法明卻是道:「不然,王爺縱是改了名姓,出生於大理段氏卻是無疑,王爺不理段氏之事,卻何以習得這六脈神劍?王爺既然習得了這六脈神劍,便是天祐我大理由王爺手中再興,否則,王爺何面目面對九泉之下的廣應帝,王爺出於廣應帝之後,豈能不盡人子之職?再者說了,大理中國公之弟高隆政已然死去,他是中國公的親弟弟,出了這事,便是大宋能放過你,大理國又豈會放過你?我師兄弟六人大不了一死,往歸於極樂,然天龍寺中還有無盡高手,王爺與之盡皆為親,雙方相爭,這又是何苦,便是王爺下了殺手,於王爺也是不美……王爺,還請三思啊!」

    劉志恨實是不耐煩了,道:「得了,我流浪於江湖不見你們上門來認我,這會卻是為了六脈神劍而來,你們也會六脈神劍,有事你們去就行了,何必找我!」

    法明道:「王爺何必明知故問,我等之劍,非得六人同使,無論武功還是劍技都是遠不及王爺的,王爺何必自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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