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的配合也只有巴巴內的獸人們能夠做的出來,因為以用毫不遜色於對手的騎兵團硬碰硬,讓他們失去騎兵最賴以生存的速度,然後又可以使用傳送符咒第一時間退出戰場,不用從原路返回,給重步兵以充足的準備時間,這在愛爾蘭大陸,絕對是第一無二的。
於是,戰場上出現了極其詭異的一幕,正和對手鏖戰的雪魂突然發現,除了地下的屍體,對面的敵人突然消失了,而在城門通道的盡頭,一排三米高的厚重盾牌方陣正等著他們,就彷彿另一扇城門。
死戰,這是命令,雪魂的騎兵在副團長的帶領下,像著那鋼鐵城門發起了衝擊,不過他們的心情是沉重的,因為這麼短的距離,雪魂的速度並不能達到最理想的狀態,騎兵之所以戰鬥力強悍,就是因為速度帶來的慣性加上騎士的實力,一旦速度沖不起來,那麼威力就降低了一大截,而和巴巴內重騎兵團廝殺了這麼幾個小時,雪魂都知道了巴巴內那群牛頭人的實力,看著盾牌下那若隱若現的牛臉,和那奢侈到令人髮指的裝備,他們就知道,下面等待他們的,會是一場什麼樣的戰鬥。
力量的碰撞,總會激起絢麗的火花。
雪白的戰獸被鮮血塗紅的時候,巴巴內的重步兵方陣狠狠的向後頓了一下!
前排的牛頭人們大部分都噴出了一口鮮血,那撕心裂肺的感覺讓他們地大腦都處於眩暈的狀態中。只是他們的雙手依然穩健,牢牢的在身體的配合下抓著盾牌,而另一隻手,則毫不猶豫的刺出自己手裡的長槍。
即便是石頭來到了他們中間,在勇氣符咒和獸王甲的加持下,重步兵的狀態處於歷史最好地水平,但是他們不想重騎兵那樣,大部分都是鬥氣戰士,這些穿著暗色調的盔甲拿著黑色長槍的憨厚牛頭人。大多是普通的獸人,要是說他們唯一地優勢,那就是年輕。所以和重騎兵團比起來,他們的實力要略遜一籌。而雪魂,偏偏是和巴巴內重騎兵團同一檔次的隊伍,所以重步兵們防守的很艱苦,當第二波地雪魂撞上來的時候。本來整齊的陣線出現了幾個細小的缺口,而且還在用肉眼看得見地速度在飛快的擴大。
心中暗歎一聲,雪魂的團副邊分離拚殺這,邊叫可惜。如果有足夠地距離,雪魂絕對可以在第一時間衝開這個堅固地步兵陣,可是……留給雪魂地距離實在太少了。這讓團副很遺憾。
「給我頂住!」辛巴達的眼睛紅了。自從巴巴內建立重騎兵團和重步兵團之後。他和石頭之間就是親密地戰友,但是同時也是一種良性的競爭關係。本來,重步兵團和重騎兵團是不相伯仲的,一個專於進攻,一個擅於防守,不過自從青木原森林時間以後,重騎兵團的牛頭人戰士很多都自動進化成了鬥氣戰士,這一下就拉開了兩支王牌部隊之間的差距,而且這差距除非發生奇跡,否則是不會拉平的。
雖然辛巴達承認了這種差距,但是心中依然憋著一股氣,之前看到重騎兵團和雪魂打的難解難分,甚至在火舞的加入後稍稍佔優,而現在自己的部隊卻被人快衝散了,這是辛巴達不能容忍的,憤怒暴躁的吼聲連城外都聽的見。
或許是團長的怒吼起了作用,重步兵團的牛頭人們都隨著大吼,震耳欲聾,獸人的血性全部被激發了出來,最前排那些控制不住盾牌的牛頭人乾脆站了起來,大盾向雪魂的隊伍裡一扔,砸到幾個算幾個,然後拿著長槍都衝了過去,用自己的身體做頓盾牌,保證後面戰友陣型的完整。
雪魂的戰士同樣殺的興起,他們知道,今天也許是雪魂的最後一次戰鬥了,萬多人的隊伍,幾個小時,就剩下不到四千人了,而且面前是數量幾倍於自己的裝備良好鬥志昂揚戰鬥力強悍的重步兵,沒有誰認為他們強大到了可以用三千多人戰勝最少兩萬的重步兵,而且就算衝出去了,迎接他們的也是田改的箭雨和魔法,所以這個時候,多殺幾個陪著自己下地獄才不算虧,在這種心態下,戰鬥已經變了味道,殺戮才唯一的目的。
「嗖!」令人心悸的聲音從重步兵的後面傳來,血戰的雪魂戰士心中一凜,那是由強力器具發出弓箭的聲音,沒等他們抬頭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前排的雪魂戰士連人帶戰獸被掀向了後面,沒有落地就失去了性命。
其他的雪魂戰士一看,有些傻眼,面前的重步兵突然改變了戰鬥方式,本來穩穩的陣型突然之間就動了一下,從前到後露出了幾條筆直的只有一個只有十幾面的小通道,而每當這個通道露出的時候,一支支長達兩米的鐵箭就呼嘯而來,把雪魂戰士身上的精緻鎧甲和身體一起釘透,當這些鐵箭完成了那只有一秒的射擊之後,這些牛頭人們身子一側,就恢復到了原來的狀態,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然後重複,再重複。
只是那麼幾次,雪魂就又失去了一半人,好好的一支貝爾特大陸最強大的部隊,就這樣被蹂躪的回去之後連編製都保留不住的地步,這是恥辱,巴巴內人加在雪魂身上的恥辱。
這樣的恥辱讓剩下的這一千多雪魂戰士瘋狂了,他們不要了即使是被動時候也保持很好打冷靜和沉著,吼叫著,嘶號著向巴巴內的重步兵方陣衝擊而去,那由於失去理智而瞬間暴漲的強大戰鬥力讓很多的牛頭人戰士措手不及,直到感覺力量在飛速的流失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被殺死了。
就是這一千多的雪魂戰士,在強弩地攻擊下。依然帶走了近三千重步兵牛頭人的生命,強大的程度令在後面休息的宋歌發指,兩萬的雪魂被自己的部隊消滅了,但是巴巴內同樣付出了慘重的代價,重騎兵團近五千的傷亡和重步兵團七八千戰士的生命就這樣消失了,而且還要加上二十幾個火舞地高級鬥氣戰士。這絕對是一次大的損失!
在宋歌心疼自己的部隊時,沃佩斯也閉上了眼睛,雪魂的全軍覆沒並不讓人意外,只是堅持地時間太少了。取得進展也太少了,兩萬紅白相間的屍體堆滿了城門的通道,但是也僅僅是在這裡,即使是這支強大的騎兵團。依然沒有撼動明斯克城門地人海防禦。
「繼續!」沃佩斯咬著牙擠出了這兩個字,然後和阿娃掉頭回去了大營…………………………………………………………………………………………………
當晨曦來臨的時候,宋歌睜開了疲憊的雙眼,他已經記不太清楚這是城門被基努破壞之後的第幾天了。他只記得,現在雙方連預備隊都沒有了,所有地人,只要還能動。就都參與到了這場血腥的屠殺中。
本來可以趕來的援軍沒有來,因為貝爾特地軍隊在愛爾蘭一切可以發動戰鬥地地方,開始了瘋狂地.
=不出來部隊去支援其他地地方。甚至遠在蓬加平原深處的巴巴內城和獸人的三大皇城,都被不知道怎麼翻過落基山脈的貝爾特空軍襲擊。如果不是龍族正好在巴巴內修正,分兵記錄救援獸人聯盟,那麼把主力放到了明斯克的宋歌和獸人們可能連老巢都被人給端了。
或許數字是最能說明問題的,在明斯克防守戰沒有開始之前,一個小小的明斯克城中,囤積了百萬的各族雄兵,可是這幾天下來,數量猛的下降了一半多,現在的明斯克城內,還活著的士兵不足四十五萬,這還是昨天晚上的數字,經過了一夜的鏖戰,這個數字還將大幅度的下降。
宋歌有些慶幸自己建立大陸聯盟的決定,因為如果不是這樣,或許明斯克早就失守了,精靈,山丘矮人,還有各個數不清的種族,他們都有著自己的特點,比如精靈族,那三大特殊職業發揮了極其重要的作用,別的不說,一支職業齊全,搭配合理的精靈小隊,戰鬥力的強悍即便是宋歌也稱讚不已,山丘矮人,這個專職戰鬥的種族,就是戰場上組讓人恐怖的存在,宋歌不得不承認,普通的牛頭人戰士和普通的矮人交手,勝算不超過三層,而他們這些身材矮小卻力大無窮的矮人和高達的獸人戰士白配合起來,簡直就是絕配,一上一下讓貝爾特人吃盡了苦頭。
當然,貝爾特人也好不到哪裡去,最為攻擊方,他們的損失更大,那一個個小時的營帳意味著,曾經住在裡面的人,已經不再了,那些營帳被撕開送到了醫官的手中,因為傷員太多,包紮傷口的東西哦啊就用盡了,只能用這些粗粗的不料。
站在城頭上舉目四望,入眼的除了屍體,還是屍體,宋歌甚至找不到一個沒有殘值斷臂血液和人頭的地方,那血腥和腐爛的味道已經刺激的宋歌麻木了,不再覺得噁心,只有悲痛和蒼涼。
戰鬥是在午夜十分停止的,這是城門破了之後的第一次真正的停止,不僅僅是明斯克停止了,整個愛爾蘭大陸都停止了,這塊神奇和美麗的大陸,在幾十天後終於迎來了一個沒有喧囂和殺戮的清晨。
婭楠挺著獨自來到了城頭,她是為一個沒有參與戰鬥的人,不是她不想,而是所有人都不允許她參加。所以現在她的任務就是,在戰爭的間歇,來看自己的男人和姐妹們一眼,給他們送些吃的,送些水……
輕輕的擦拭了一下愛人沾滿血跡的臉龐,在依然滾燙的唇上輕輕一吻,婭楠什麼都沒說,但是那心痛的眼神和溫柔的不能在溫柔的動作,已經把她的擔心和思戀展露無疑,這個時候的婭楠,不再那個英氣勃發的玟瑰龍騎士,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一個等待著愛人從戰場歸來的妻子,僅此而已。
「剛剛上來的時候,我看到香茹和那些小姑娘們了,她們擠在下面的藏兵洞裡,已經睡找了,香茹倒是醒著,不過她的嗓子已經啞了,數不出話。」婭楠把吃的東西遞給宋歌和她身邊的凌,一邊輕聲的說著。
明斯克的所有人都參與戰爭這並不是空話,就連巴巴內的歌舞團都一樣,她們在所有的戰區再次巡演了一圈之後,就回到了明斯克,每當戰鬥進入了最緊張的時候,她們如天籟般的歌聲和可以讓盲人開眼的舞蹈就會出現在冥思可城頭,鼓舞和極力著戰士們,每當這個時候,愛爾蘭人就會和著她們的節奏,輕聲哼唱,這和貝爾特那激情熱血的戰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不過效果卻是相通的,甚至更好,因為戰爭的主力大部分是男人,而男人,都有著強烈的保護慾望,明斯克的守軍們都知道,如果他們敗了,那麼後面這些在用她們的生命為自己唱歌跳舞的嬌柔女子們,就會落得淒慘無比的下場,於是他們更加的拚命了。
「這些日子苦了她們了,她們的很多夥伴也犧牲了,好好的安葬她們吧。」流矢和魔法,並不會因為她們是千嬌百媚的女子而留情。
點了點頭,婭楠下去了,自己男人在懷孕之後還是第一次讓她做事情,她不想辦不好。
城牆的不遠處,一個纖細的人影在慢慢的移動著,宋歌知道那是雨嘉公主,她在收集戰士身上的遺物,這位對異性有著強烈排斥的公主這些天一直在這麼做,用她的話講,她要把這些戰士的遺物,交給那些還在惦記著他們的人們,並且告訴那些人,他們的親人,愛人是多麼的勇敢和無謂,告訴他們,這些人,都是為了保護我們而死的。
一支十人的騎兵小隊勻速的才從貝爾特人的方向來到了明斯克的城下,這麼小的聲音卻像戰鬥號角一樣,立刻驚醒了那些上一秒還在沉睡的戰士們,本來寂靜的明斯克城頭,立刻變得蕭殺起來。
「先知大人,是我。」平和的聲音,平和的面孔,在晨光下,沃佩斯用同樣平和的眼神看著城牆上的宋歌。
「將軍?」宋歌微笑中帶著詫異,不知道沃佩斯此行的目的。
「帝王說,到此為止吧,我們各自清理自己戰士的屍體,五天後,請先知大人到營中赴宴。」沃佩斯如朋友般和宋歌說這話。
沉默,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只是一上一下默默的對視著,然後一起笑了。
「先知大人是在想要不要利用這個機會把我留下嗎?」沃佩斯整了整乾淨整潔的軍服,把他的身材顯得異常挺拔。
「如果戰鬥還在繼續,我並不介意這樣做。」頓了一下,宋歌才看了看遠處同樣安靜的貝爾特營地,說道:「可是現在,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
沃佩斯笑了笑,有些遺憾的說,「如果先知大人是貝爾特人,那麼我們一定會成為十分要好的朋友甚至兄弟,可惜……不過這次我們是平手,我依然沒有勝過你,以後,我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扳回來,但是和你之間的戰鬥,讓我感到了樂趣,這讓我矛盾,既想和你成為朋友,又想和你一較高下。」
「我並不覺得這有什麼樂趣,倒是將軍如果想要單挑,我可以陪你,這樣至少不用搭上其他人的性命。」宋歌的笑容消失了,他還做不到那種一將功成萬骨枯的冷漠。
聳了聳肩膀,沃佩斯對宋歌揮了下手,道:「五天後見吧,帝王說會送你一個禮物.希望先知大人到時候不要太驚喜,呵呵!」說完和幾個隨從就返了回去。
看著沃佩斯遠去的背影,宋歌知道接下來,還會有戰鬥,但是卻是以另外一種形勢,只是到現在他還不知道,那個活了悠長歲月的人,到底要用什麼樣的方式,把這場已經注定了是兩敗俱傷的戰爭進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