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有人在呼喚,眼前是一望無際的大霧,「沙……快回去……快回去……」
「回哪兒?」
「影月……快……」
「東……流?」
「是我,快回去……影月有難……」
「東流!你在哪兒!東流!東流!!」
陽光透過窗戶灑滿整個房間,我開始望著那一束陽光發呆,心裡空空蕩蕩,缺了許多東西。
不過,再怎麼缺,我也不會讓小寶這孩子來填充,這個傢伙的爪子居然還伸到我衣服裡面去了!鬱悶哪!
我握住纏在我腰間的手,將他挪開,他的手指順勢滑過我的腰際,一竄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覺襲便全身,我無語了,將沉睡中的小寶推推開,他依舊沒心沒肺地呼呼大睡著,我穿戴整齊,然後離開了小寶的房間。
沒想到開門的一剎那,看見的居然是惑姐,她長髮披肩,面容憔悴,兩隻黑眼圈,浮腫的眼皮。
「哇!惑姐!」我驚跳起來,「你……昨晚偷腥啊。」
惑姐的神情僵了僵,瞬即怒道:「我呸,你才偷腥呢,我昨晚一晚沒睡,就怕你把我家小寶吃了!」
「拜託,你的小寶我哪敢碰啊。」我整理著衣衫,惑姐也是笑顏逐開,拉著我的手臂就偷偷問道:「那小寶昨晚睡得可好?」
「好著呢,現在都沒醒呢。我想大概是因為昨晚哭累了。」
「那……沒別的現象,例如……」惑姐挑挑眉,我翻了個白眼:「你當你地小寶精力旺盛啊,他才沒你這麼骯髒齷=gt;都沒有。」
「沒有啊……」惑姐埋下臉仔細地思索,「通常男人早上都會硬的,不行。我要去確認一下。」說著她就跑進了房間。我無語。還有這樣的娘!
「啊——」忽然,一聲尖叫從房內傳來,只見惑姐呆立在床邊,臉上是凝固的喜悅,小寶睡眼惺忪地揉著眼睛坐了起來:「娘……你幹嘛啦……好吵哦……」
「寶貝!寶貝!」惑姐一下子就把小寶抱在懷裡,我看著小寶幾乎窒息在惑姐那巨大的雙乳之間,就同情小寶。
「娘——娘啦——」小寶手舞足蹈。惑姐立刻放開她,然後開始神經兮兮地自言自語:「我要去酬神!我要去酬神!樂歌,樂歌,你跟我一起去!」說著,惑姐就抓住我的手,我疑惑道:「為什麼是我!」
「因為你是第一個見證小寶成人的人,你一定是小寶的幸運女神!」我無語,這種事情還是不要發生在我身上地好。床上地小寶當即舉手:「小寶也要去——」
「好!好!一起去!」惑姐立刻忙著給小寶梳洗。真是鬱悶,我們可是夜生活一族,我都沒睡飽。居然就要去酬神。
但這就是小老百姓地快樂。
今天的【天堂】「甦醒」地比以往提前了半天,這要拜惑姐所賜,一大早那聲尖叫可謂驚天地泣鬼神,然後又是一間又一間告訴那些女狼們自己的兒子成人,這不是等於暗示她們趕緊調教小寶床技嗎!妓院裡最擅長的也就是這玩意了。
小寶拉著我的袍袖咬著手指頭,他並不是真咬,而是很自然地放在唇邊,再配上他一臉清純和無辜的表情總讓【天堂】的狼女們激動不已。
「小寶,把手放下來!」惑姐拉下小寶地手,「你現在是大人了,不許再咬手指頭!」
「哦……」小寶鼓起了臉看著岸上川流不息的人群。小船在內河上搖曳,身邊是來往的船隻。
「哇……」忽然,小寶發出一聲驚歎,我湊過腦袋:「看見什麼了?」
「樂哥哥你看,那個哥哥好酷啊。」我順著小寶的手一看,當即,我縮回了腦袋,將自己藏在小寶的身後,怪了,我幹什麼要害怕!
他們現在都認不出我了,我
還在影月放著呢。
我真是個白癡,於是我再次站到小寶的身邊,大大方方地看著岸上正在遊覽的兩人,北冥齊和水滄海。
陳年往事浮上心頭,我不由得笑了,就在這時,北冥齊緩緩轉過身,我迅速扭頭,正好身邊地小寶也指向了別處,我就跟著他地手臂到處看。
「樂哥哥樂哥哥,你看你看,那邊的人衣服好奇怪啊。」小寶的手又指向了另一邊,我順著他地手望去,只見兩名彩裝的少女正在挑選頭飾:「那是天域的服飾。」
「天域?」
「嗯,就是西面的一個大國,那裡有很大很大的草原,很藍很藍的天空,很白很白的白雲哦。」小寶聽完雙眼撲扇撲扇不停地眨著:「真的嗎?小寶也想去。」
「去什麼去,你到時又要喊累了。」惑姐給小寶澆了一盆冷水,小寶始終是小孩子性情,如果累了就會賴在地上不走,小寶撅起了嘴,抱住了我的胳膊:「小寶跟樂哥哥去,才不要跟娘一起咧。」
惑姐看看我,眼中滑過一絲曖昧的笑,那笑容讓我一個哆嗦,立刻冷汗連連,她該不是想……
「樂歌啊……」惑姐的聲音塗上了蜂蜜,「你看……我家小寶這麼喜歡你……不如……」
「別想!」我冷冷地打斷惑姐,當即,她充滿希望的臉變得支離破碎:「我就知道,小寶怎麼配地上你呢,簡直就是癩蛤蟆吃天鵝肉……」惑姐又開始自言自語起來,她蹲在船艙裡,一陣陣怨氣從她身上冒出,但我不會妥協,更不會懼怕,你咒我吧,我不怕你!
船緩緩靠岸,上岸就是【法華寺】,那兩名天域的女子正好經過我們的身前,傳來了她們的談話:「王怎麼還沒來?」
「聽說要先去一個地方。」
「真是急死人了,王第一次撇下我們四個,鶯,我很擔心。」
「哎……我也是……」談話隨著她們遠去而變淡,下意識地跟上去卻被一人拉回:「樂哥哥樂哥哥你走錯方向了啦,這邊這邊。」
小寶拽著我的袍袖,拉著我進了【法華寺】。
拜完神,惑姐還要念一個時辰的經,以表誠心。於是我就帶著小寶在【法華寺】裡閒逛,小寶今日的長髮束在了另一邊,昨天是左邊,今天是右邊,一個大大的髮結,然後長髮自然地垂掛,無法束起的那些髮絲就讓它隨意垂著,更憑添了他幾分不羈。如果他不傻樂的話,他有著一張讓人覺得溫暖的臉。
「人生最大的五種病,是貪嗔癡慢疑」耳邊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我遙遙望去,原來前方花團簇擁之中有一處涼亭,而涼亭裡,老方丈法嚴大師正在與兩名男子講述佛理,心中不免吃驚,竟是北冥齊和水滄海。
重見故友,心中百感交集。
「法嚴大師。」小寶蹦蹦跳跳跑上前,小寶很喜歡法嚴大師,無人的時候總是叫他爺爺。我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前行禮:「大師。」
「哦?原來是小寶和樂施主啊。」
「大師大師,今天小寶來拜菩薩。」
「呵呵呵呵……」法嚴大師慈祥地笑著,「小寶越來越聰明了。」
小寶聽完得意地仰著臉。我看看水滄海和北冥齊,他們的臉上只是淡淡的笑容,我當即道:「既然大師今日有客人,我們不便打擾,小寶,回家了,今日大師有客人。」
「哦!」小寶向法嚴大師行了個禮,「大師再見。」
「兩位朋友且慢。」北冥齊的聲音忽然傳來,「既然同是大師的朋友,不如同坐臨聽大師講經。」
「好哇好哇。」小寶迅速坐下,還將我一起拉下,「大師大師,那日你問小寶的問題小寶已經有答案了呢。」小寶很是得意地揚起了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