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我沒有目標地走在街市裡,黯淡的著裝在黯淡的街市裡,讓我變得並不顯眼。
我不應該問為什麼。因為我是女皇,我是無所不知的女皇,可是,最後,我卻在問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當某一天,忽然發覺自己相熟的人都變地陌生,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茫茫然地,走到了一家酒樓,我走了進去,記不得老闆是如何的驚訝,記不得店裡的客人是如何地驚訝,只記得出來的時候,手裡拎著兩罈酒。
然後就提著這兩罈酒繼續漫無目標地走著。有人在喊我,我驚醒過來,看了看手中的酒,皺緊了眉。
「月!」有人拉住了我的胳膊,我扭頭,是雲叢「雲叢?這麼晚你怎麼還在宮外?」
雲叢的身上已經是另一套袍衫,是淡淡的黃色,那種近乎白色的黃,靠腰的設計襯出了他那完美的曲線。
由此就可以斷定,將來,雲叢一定有一副挺拔的好身材。
「我跟再來老師一起逛街。」
「再來老師?」能讓雲叢如此開心,那這位老師一定是雲叢喜歡的類型,我緩緩抬眼,雲叢的身邊原來還站著一個男子,男子淡青的長衫,很是普通的容貌,只是那雙眼睛,我心中顫了顫,那雙眼睛很溫柔。
「泉再來拜見女皇。」頭戴書生巾的男子朝我微微行禮,我驚覺自己的失態,從這位先生的身上移開目光:「免了。雲叢。」
「什麼?「你跟先生繼續玩吧,記得早點回家。」
雲叢抱住了我的手臂:「月不一起嗎?」
「我……」我看見了手裡地酒,「還有事。泉先生,就麻煩你照顧雲叢了。」
先生微微頷首。舉手投足之間溫文爾雅,彬彬有禮。
雲叢很是乖巧地跟著泉先生走了,雲叢並不輕易信任別人,而這個泉先生,似乎已經成了他的朋友。雲叢已經有新的朋友了啊……那我自己呢?
不知不覺地已經坐在了宮裡地蓮池邊。
清風明月。清爽的蓮香,邊上地白玉蘭樹已經滿是綠葉。銀勾在水中微顫,偶爾蜻蜓點水,打散了那滿池的星光。
揭開了封住酒罈的紅布,就開始灌,有人扣住了我的手,我側眸,是冷情,甩手就將另一罈酒給他:「喝!」說罷。掙開他的手繼續喝。
「月……不,是女皇,你……」
我放下酒罈瞪著他。好煩,真地好煩。
冷情似乎意識到什麼。眼中蒙上了一層陰翳。
為什麼傷心?冷情又是為何傷
不想。繼續喝「女皇……」
「叫我月!」
「這……」
「別廢話!」
「月,注意身體。喝酒傷身,有何事讓你如此煩惱?你不該如此,你是女皇,你……」
煩!心中燃起一把無名火,我將手中的酒罈扔入了湖中!
巨大的水花濺起,打斷了冷情的唧唧歪歪。
我看向他,有兩個冷情,冷情的臉上有點慌亂,更多的,是對我的擔憂。
「吻我!」我命令著。
冷情驚訝著看著我:「月,你冷靜,你……」在他的話還沒有說出口,我就撲上他的身體吻上了他地唇。
冷靜?冷靜個屁!
身邊的人都不再是我認識的人,我孤月沙到底還有幾個可以信賴地人?
我吻著,冷情的唇我很熟悉,厚薄適中,吻起來很舒服,我知道他喜歡我,從他地角度就是很想要我。是地,他是要我。因為他的吻遠比我地熾烈,他反守為攻,很快佔據了主導,他抱著我在地上翻滾,直到滾入水中。
冰涼的池水灌入我的衣衫,大腦瞬即清醒,唇上依然是冷情溫柔的吻,他吻著,戀戀不捨地吻著,他摟住了我的腰肢,直到彼此的氣息都無法在水中逗留,他帶著我浮上了水面。
「嘩啦。」他將我擁在身前,額頭抵在我的眉心:「冷靜了嗎?」他灼灼的熱氣吐在我的唇上,我點點頭。
「還想要我嗎?」
我搖搖頭。
他將我拉上了岸,岸上站著另一個身影,他紫色的華袍在風中飄揚,在我上岸的時候,他脫下了外袍蓋在我的身上,很溫暖,帶著他的味道。
「齊,送她回去。」
北冥齊沒有應聲,而是直接抱起了我,冷情將外袍蓋住了我的身體,轉身離去。
「很煩?」北冥齊抱著我走著。
我點點頭。
「國事?」
我搖搖頭。
「那……就是感情?」我沉默。
「那就是了……哎……」
北冥齊幽幽的歎息飄散在空氣裡,宛如這聲歎息既是為我,也是為自己。
「沙,餵人輕拍著我的臉,我抬眼,看向蹲在我面前的北冥齊,瘦削的臉,神采飛揚的眼睛,他也瘦了。
「沒想到孤傲的月孤塵也會有失魂落魄的時候,究竟是哪家男子有如此的榮幸?讓我好嫉妒呀。」北冥齊坐到我的身邊,掛在我的身上晃啊晃。
我只是呆呆地看著地面,已經回到房間了啊……
趙凝那近乎祈求的表情浮現在我的面前,那時的她為何如此地……那個字我不想用來形容趙凝,但她何以可以為音離做到這樣的程度!
「嗯?還在走神?莫不是給我機會?」耳邊是北冥齊調笑的聲音,外面的夜黑地讓人心寒。
一雙手輕輕撥開了因為水而黏附在我臉上的髮絲,眉心迎來了一個溫暖的吻:「來來來,把濕衣服脫了,這樣你會感冒的。」
很開心的聲音,很快的動作:「喂,我真脫了。」他再次提醒我,我只是在想,脫就脫吧,就像音離,他脫去了趙凝的裙衫,那一刻,他腦子裡在想什麼?真的只是在把趙凝作為訓練對象。
收回遠處的目光落在身前的北冥齊的臉上,他正瞇眼笑著,笑得像隻狐狸,雙手還在解我的衣結:「誒?莫不是想反悔?我可不像冷情那麼君子哦。」說著,他就扯開了我的衣結,「來來來,脫了就不會感冒了。」
「齊,你在脫我衣服的時候,你在想什麼?」
脫我衣服的手頓了頓,他依然瞇眼笑著:「能想什麼?男人脫女人衣服只會想一件事情,就是……」他湊到我的耳旁,「上你。」
「是嗎……」我歪過了腦袋,那音離為何不要趙凝,都已經脫成那樣了,趙凝又是如此嬌媚迷人,是男人都會撲上去吧。
有人用乾淨的布擦拭著我的手臂,我疑惑,是北冥齊,他一邊擦還一邊自言自語:「應該洗個澡,過會洗澡水就送來了,乾脆一起洗澡。」他還是笑著,但我卻感覺不到他的慾望,在這一刻,他對我,沒有任何邪念。
「齊,你現在是乾淨的。」
北冥齊的手停了下來,臉上的笑容抽搐了一下,打開了那雙瞇起的眼睛:「沙,你這話——我怎麼聽不懂?」
我看進了那雙眼睛,那雙此刻異常清澈的,可以看地通透的眼睛,感慨著:「你此刻心無雜念,眼神清明,所以你現在脫我衣服是為了我健康著想,不是像你說的那樣,原來……」我再次側目,「原來他當時真的不想碰她……」我不禁站起身,開始慢慢徘徊,「那他當時是怎麼想的?鄙夷?輕蔑?感激?還是興奮?如果是前兩者,那她實在太可憐,也太可悲了……」
右手下意識撫上唇,左手拖住右肘,右手支起了自己的下巴,這個問題要好好研究研究,處理地不好,或許對影月的命運都有著負面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