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青緩緩放開我,然後扶住了因為激動而扯動的傷口,隱隱的血色從裡面映了出來,他靠在的樹幹上,無奈地苦笑:「我知道現在是自不量力,更清楚自己無法留住你,就像這次,呵,又是你救了我。」
藏青苦笑著,撥開那些因為汗水而黏附在他臉上的髮絲:「你說地對,我連自己都無法保護,又怎能保護你?更別說把你留在身邊。只有變強,只有變得比你強,即使留不住你的心,我藏青也要留住你的人。月孤塵。」藏青看向我,那眼中是他的野心和慾望,「你早晚是屬於我的!」
我輕輕地笑了笑,看著他那雙將獵物牢牢鎖住的眸子,站起了身,用自己女皇的威嚴壓制著他的氣勢:「那我就等那一天!」
陽光之下,藏青仰視著,他怔愣著,那野獸般狂猛的氣勢漸漸散去,他變得溫順,猶如一隻被馴服的獅子,靜靜地趴在我的身邊,聽從我的命令。
他會成為一隻高高在上的雄師,但那最起碼是幾年後的事情了,或許到時,他就不會對我再如此執著。
第二天,藏青發燒不止。他一直時睡時醒,睡的時候很安靜,醒的時候就開始叫囂,叫我別得意,他遲早會超過我之類的云云,還說會把我鎖在皇宮裡,讓我永遠無法獲得自由。
呵,藏青就像一個孩子,有點霸道,有點蠻橫,有點不講理。
將藏青放在花花的身上,牽著花花順著小溪繼續往南而行。藏青身上的溫度漸漸消退,偶爾,他也會睜開眼睛。但很快,他就再次陷入了昏迷。山野之間。沒有良好的休息的環境,他這燒只怕還要拖上幾天。
遠遠看見一家獵戶,一個身形較胖地女人正在自家菜園裡種菜。
我牽著馬來到籬笆門前,女人並沒有注意到我的到來,而是站起身。垂了垂腰,再次給自己的菜除草。
輕輕地叩響了籬笆門,女人朝我這邊望來,看了我眼,眼中露出了驚慌地神色,她對著我直揮手,讓我離開她家門前。
我疑惑地看著她,忽然,她收住了手。眼中帶出了一絲恐慌,然後趕緊來到門前。
身後傳來沉重的腳步聲,看女人地神情。似乎是主人回來了,我轉身看去。只見一魁梧男子正朝這邊走來。而他的目光始終放在我的身上。那獵人滿臉堆著笑,匆匆跑到我的面前。關切地問著:「姑娘莫不是迷路了?這山林啊,路多複雜,容易迷路,方圓幾十里內,也只有我一家。」他再次看了看我,然後看到了花花身上的藏青,眼神閃爍了一下,「喲,這還受傷了,快進來休息休息吧。」
我淡淡地笑著,這獵戶滿臉橫肉,目露淫光,顯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我確實需要一個歇息地地方。於是微微一禮:「那就打擾了。」
「姑娘說什麼客氣話,這麼美的姑娘肯住我家,才是我家的光榮。」他一路將我請進了那三間木屋,然後惡狠狠地瞪了一眼一直跟著他的女人:「還不給客人準備飯菜。」
女人慌慌張張地走了出去,現在想想方才女人的舉動,應該是告誡我離開這裡,莫讓這惡人欺負了。
可他又怎能欺地了我。
我看向正殷切地給我倒茶的獵人:「能否幫我將那人搬進屋?」
獵人看向門外,藏青還趴在花花的身上,他立刻走了過去扛起了藏青:「這是小事,看他的樣子需要一張床吧,姑娘請跟我來。」
說著,他扛著藏青就去了裡屋,我隨他而入。陳設雖然簡陋,但很是整潔,應該是那女人整理的。
獵人將藏青放在床上,原先遮住藏青面容地長髮便分散開來,露出藏青俊挺肅殺的容貌,獵人驚了驚:「喲!這壯士好俊
我淡淡地笑了笑,陰沉地說道:「不俊我也不會帶著他滿山野跑了。」
獵人聽見我陰森的語氣,渾身哆嗦了一下,隨即朝我望來,在看見我純良地微笑後,眼中再次滿是淫光,他搓著手,笑著:「姑娘有何吩咐僅管說。」那急色的神情就差沒掉口水。
「沒有了,借宿一晚,真是打擾這位大哥了。」
「哪裡哪裡。吃飯,姑娘請吃飯!」
獵人再次慇勤地將我請出了房間。與獵人有一句沒一句聊了一會後,噴香地飯菜就送了來。
「看姑娘這身打扮就知道姑娘不是普通人,山野之菜只怕姑娘吃不習慣。」
「不打緊,只要是能吃地我都會吃。」不是菜的東西都吃過,這又算什麼?
女人匆匆給獵人和我打上了飯,便戰戰兢兢地坐了下來,小心翼翼地吃著飯。
看女人地樣子,相貌還算清秀,只是身形微胖,看似已經懷有身孕,只怕這女人也是那男人搶來的。
飯後,我便回到藏青的屋子,給他餵了湯水後,便在他懷裡塞入了銀票。
半夜的時候,從窗外飄入了一陣異香,我冷冷地笑了笑,用手指堵上了那支煙管,立刻,外面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撲通!」
我走出房門將那摔倒在地上的人拎了起來,然後找出了繩子將他捆了捆,便扔在了外屋,點亮了燈,我就大喊起來:「出來!嫂子出來!」
女人匆匆忙忙從另一邊的裡屋走了出來,一邊走一邊套著她的外衫,當她看見被五花大綁的獵戶後,驚得摀住了嘴。
我拿起桌上的涼茶,就潑在了獵戶的臉上,他一下子醒轉過來,看見我的時候,還滿臉的癡笑:「美人……美人……」
「哼!」我冷哼一聲,踹了他一腳他才徹底清醒,然後就是大叫:「啊!啊!這是怎麼回事!放開我!」
我只是淡笑著看著他,宛如只是在看一直被我綁起的豬。
我從牆上的箭筒裡抽出了一支箭,女人惶恐地看著我,我冷笑著,鄙夷地看著大呼小叫的獵戶:「我是做人口買賣的,原本你若長得好看我便放你一條生路,可惜……」手裡的劍尖在他的臉上輕撫,他當即不再嚎叫。
「女,女,女俠饒命!」
「哼!饒命?」劍尖順著他的身體,來到他的下身,他瞬即夾緊了雙腿恐懼地看著我:「女俠饒命,女俠饒命,小人還有老婆,老婆的肚子還有小人的孩子,他們不能缺了我啊,喂!你還不快求求女俠,你還傻愣愣站著做什麼!」
獵戶雙眼暴突地大吼著,我看向女人,女人臉色已經蒼白,忽然,她卻笑了,她哈哈哈地大笑著,那是淒然但卻帶著一分快感的笑,那笑容扭曲著,她大聲地笑著,陰森的笑聲迴盪在這件簡陋的木屋裡,迴盪在寂靜的山林裡。
「該死!你笑什麼!」
「哈哈哈……哈哈哈……」女人笑得已經喘不上氣,「啊——」她忽然大喊著衝到我的身邊就奪過我手中的箭,狠狠扎向了男人的大腿,然後就是男人的一聲慘叫:「啊——」
女人狠狠地紮著,她那佈滿血絲的眼睛裡充滿了深深的仇恨,最後,我實在看不下去握住了女人的手,女人渾身顫抖著,她茫然地看著男人血肉模糊的腿,她驚駭地跌坐在地上。然後,她看見了自己手裡的箭:「啊!」她驚恐地扔掉了箭爬出了屋子。
我看看已經痛昏過去的男人,再看看扔下箭離開屋子的女人,有趣,這女人真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