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乾清殿就如同黑漆漆的名字一樣,黑漆漆。
黑漆漆歎了口氣,握住我肩膀的手緊了緊:「水東流是個魔鬼,他對身邊每個人都非常好,不求回報地好。那些女人,他身邊的那些女人都會死心塌地地愛上他,所以你千萬別愛上他,否則痛苦的只會是你,就跟他身邊的女人一樣……」
「黑漆漆。」我挑挑眉,看著他有點落寞的神情,現在還沒下手並不是沒有機會,而是被水東流感化了吧。」
黑漆漆閃亮的眸子裡帶出了一絲糾結,那副懶散而不羈的神情漸漸變得深沉。
「哎……」我大大地歎了口氣,「想復仇卻下不了手,整日生活在內心的掙扎中,便借酒消愁,裝傻充愣,頹廢不堪……嗨,黑漆漆,打個賭怎樣?五兩銀子。」
黑漆漆垂下了眼瞼放開我,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開始焦急地摸索著懷裡的酒葫蘆,然後他拿起酒葫蘆就是猛灌,當酒葫蘆再也滴不出一滴酒的時候他大喊了一聲:「爽!」然後又恢復了他的散漫,笑嘻嘻地看著我:「賭什麼?」
「賭水東流知道你是誰?」
「怎麼可能?!」黑漆漆剛剛戴上的面具再次被我擊碎,驚訝地看著我。
就在這時,在他的身後,出現了一點光亮,緊接著,是一盞又一盞壁燈被點亮,一個人影從那燈光中緩緩而來,在他的身後是兩排執燈地宮女。當他站到黑漆漆的身後地時候。宮女們往兩邊散開,點亮了所有的壁燈。
黑漆漆閉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睜開眼,便揚起了他那不羈而散漫的笑容。
水東流雙手插入袍袖淡淡地笑著,他的笑容不再溫柔,而是帶著一絲冰冷:「又抓到你們偷懶了。」
黑漆漆轉身就無賴地笑道:「陛下,刷刷又要偷用你的浴池,我是來阻止她的。」
我斜睨著黑漆漆。他笑著站到了水東流的身後,鬱悶,原本想洗個澡然後順手牽羊帶點金銀珠寶,就離開瀾都,沒想到水東流又來了。
「既然如此,就一起吧。」水東流淡淡地說著。揚起了手,只見有兩個宮女走到浴殿東西兩邊中間地地方,那裡的牆壁上各有一根繩扣。
她們扯開了繩扣,瞬即,一掛紅色的帷幕從上方呼啦啦翻落,落入水中,將浴池一分為二,看不見兩邊的情形。
「黑漆漆。」水東流喚著,黑漆漆聳聳肩就從浴殿的入口走了出去。
水東流對著我揚起微笑:「怎樣?要不要一起?」
我看了看他,他只是微笑地看著我:「芸芸。悠幽。」
「奴婢在。」
「服侍白刷刷沐浴。」
白刷刷?!我瞪圓了眼睛。而水東流卻笑著轉身離去。
太過分了,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叫我白刷刷。太丟人了!.:].]雙臂,讓她們為我退去衣衫。步入清涼的水裡,渾身舒爽.:發,又有宮女走了過來,給我帶來了茶水和糕點,還有夜宵服務,不錯不錯。
靠在池壁上擱地慌,我看了看身邊的芸和幽,將她們的身材比較了一下,然後對著芸芸道:「你,後面去。」.lt;.了起來:「這才舒服。」
一句話,讓身後的芸芸渾身變得通紅。
她輕輕地在我身後為我擦拭著身體,悠幽在一旁整理著我的長髮。有人將糕點放入我的嘴中,有人將茶水遞到我的面前。
我有多久沒享受這樣地生活了?現在才覺得沒有好好珍惜當初幸福地生活。
「怎樣?開心嗎?」水東流的聲音伴隨著輕輕地水聲從那紅色地帷幕後傳來,似乎並不遠,我在這邊點著頭:「嗯,很舒服。」
我試探地側過身體往對面望去,竟然
東流就靠在帷幕邊的池壁上,他漆黑地長髮用一根木出了他纖長的脖頸。
我游了過去,芸芸她們緊緊跟著我。
我趴在大理石池邊,看著隔壁他沾滿水珠的臉:「水東流,你是不是知道黑漆漆的事情。」
水東流掬起一捧水拍打在自己的臉上,發現他沒人服侍。然後,他揚了揚手,浴殿的人盡數退去,芸芸和悠幽也隨之而去。
他側過臉淡淡地看著我:「你好像很關心他。」
「只是想在離開之前……」
「你要走!」嘩啦啦!他忽然掀開了我們之間的帷幕,我驚地呆若木雞,他突然的舉動讓我僵立在池邊,愣愣地看著他。
「為什麼要走!為什麼?」他轉過我的身體就扣住了我的雙肩,開始晃我,我看著他焦急的臉和沾著水珠的睫毛,瞬間驚醒抬手就是一掌打在他的胸膛上。
他被我打入水中,沉了下去。
拉住身邊帷幕,內力帶出,震裂了這塊紅色的綢布,綢布飛揚之間,我起身躍起,綢布裹住了我的身體,多餘的布條我甩向了身後,遮住了我左側的肩膀。
從空中落下,我冷冷地站在池邊看著從水中浮出的水東流。
他那俊美的臉變得蒼白,一縷血絲從他的唇角溢出變得刺眼,就如那殘餘的在空中悲涼地飄蕩的紅色綢布,他哀傷的眼中是他無盡的痛苦和無奈。
又是這種表情,這種讓人揪心的表情。我恨他,恨他讓我失去了往日的鎮定。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不去看他順著唇角緩緩淌入脖頸的紅色液體,沉聲道:「水東流,就憑你剛才的行為我就不能留下!我不是任何女人的替身,請你清楚這一點,如有下次……哼,也沒有下次了,告辭!」我冷然離去,長長的紅色的綢帶拖在我的身後,如同我華麗的裙擺。
這一刻,我才是王,是你面前的王!
走到門口將身後多餘的綢布再次纏了上來,遮住了右側的肩膀,普通的綢布變成了一條無袖紅色裙衫,認為可以見人,便走出了浴殿。
外面候著芸芸等一干宮女,黑漆漆急急走了上來,上上下下看著我,眼中帶出了一絲憂慮,我冷哼一聲:「放心吧,既然你說讓我小心,我自會小心。」
黑漆漆鬆了口氣,擔憂的臉上浮出了深沉。
我看著垂首站在門邊的芸芸:「你,把鞋脫下來給我!」
「是!」小姑娘立刻脫下了鞋子,我穿上剛剛好。
黑漆漆看著我衣冠不整頭髮散亂,就皺起了眉:「我帶你去換衣服吧。」他沉沉地說了一句,便沉默地走在了前頭。我環抱著雙手,想著蒙逸楚的事情,如果找他,能不能引出影月的兵。
「你們……以前是不是認識?」黑漆漆停下了腳步轉身看著我,我疑惑地看著他:「為什麼你會這麼想?」
「因為今日水東流原本是帶天域使節游江散心的,但當聽到笛聲就命人立刻將船駛向笛聲的方向,沒想到,卻遇見了你。」黑漆漆深沉地看著我,我開始將思緒拉回影月,尋找著任何蛛絲馬跡。
「這絕對不是巧合,你們之前定然認識,還是……你忘記了?」
聽著黑漆漆的話,我也覺察出了一絲不對勁,為何僅憑這笛聲,水東流就找到了我?當時在見到他的時候,我也很意外,以為只是偶然的相遇,卻沒想到會是因為我的笛聲。
天域使節,來看沙妃?可我怎麼沒收到消息?我整日在宮中,天域使節來水雲這麼大的事情我怎會不知?難道他們是秘密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