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月行 第二卷 明月幾時照我還 第四十四章 謠言
    明亮的燭光下是北冥疇平和而英俊的臉龐。

    「來了?」他並未抬眼看我,我也只是隨意地應了一聲:後搬了一個圓凳坐在他的床邊準備講故事。但心裡卻是壓上了千斤巨石,只覺得空氣稀薄,不夠喘息。

    「今晚不扎針嗎?」北冥疇放下書卷,抬起眼瞼,就在他看見我的那一刻,他的眼中劃過一絲驚訝,然後就溫柔地看著我。

    我淡笑道:「已經紮了七日,從今天開始,不用再紮了。」

    「孤塵,今夜……你很是不同。」北冥疇柔聲說著,我將自己上上下下看了個遍,就是衣服與髮型換了,前幾日一直穿的都是自己的普通的長衫,因為新衣服還未送來。

    北冥疇伸手微觸我的衣領,微笑著:「這衣服你穿著很合適。」

    「多謝,北冥國主那故事看到哪裡了?」

    「哦冥疇從枕邊拿出一本厚厚的《三國演義》,我看了看結尾,正是第二十五回屯土山關公約三事救白馬曹操解重圍。腦中開始回憶,這一下子要連貫下去也非易事。

    就在我想的時候,面具忽然被人輕觸,我抬眼看去,是北冥疇,思路被打斷,帶起我滿腹的疑惑。他是見過我真面目的,所以在他取下面具的時候我並未阻止,只是疑惑地看著他:「國主為何摘我面具?」

    北冥疇看著我比幾日前稍稍淡化的深紅,眼中帶出了他的心疼,然後,就是一聲感歎:「很久都沒看到別人的真面目啦……孤塵以後與我獨處能否摘去面具?」

    我體會著他前半句感歎的深意,點了點頭。

    他笑了,笑地很和善:「我也想親身經歷孤塵的慢慢恢復。」

    看著他瞇起的鳳眼,我砸吧著這句話的意思,他為何要親身經歷我的恢復過程,難道這裡他能享受到什麼樂趣?心中想了千百回還是不解他的行為,便給他說起了下面的故事。

    北冥疇聽得很是認真,聽到高潮處更會緊張地目不轉睛,當劉玄德被關雲長再次救出的時候,他抬在了床面上,大聲說好。

    這一說起故事,時間就變得飛快,正說到火燒眉毛之處,身邊忽然飄落兩個黑影,我收住聲緊張地看向單膝跪在地上的兩人,正是醉醨和冰墨。

    「皇上!成了!」沒有更加詳細的匯報,只是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帶出了北冥疇的笑容,也讓我心中的石頭放下,長舒了口氣,終於,成了!

    醉醨和冰墨抬起臉看見了坐在床邊的我,兩人的眼中都帶出了一絲驚訝。

    「很好,都起來吧。」北冥疇命令著。

    我緩緩戴上面具看著冰墨:「冰墨,從今日起,你就去照顧冷將軍吧。」

    「什麼?」冰墨不解地看著我,「為何?」

    「有你照顧他我放心,而且,接下去我的身邊探子會越來越多,你必須隱藏起來。」

    冰墨雙眼閃爍了一下,輕輕歎了口氣:「我明白了。」

    「國主,月某告退,明日再來為國主講故事。」我起身告辭,北冥疇微笑著點頭,醉醨站在北冥疇的床側,微微皺眉地看著我,不知那木頭腦袋裡在想些什麼。

    當我進入自己房間的時候,冰墨已經站在黑暗中等我回來,她劈臉就問:「月,你不去見見將軍嗎?不解釋一下嗎?」

    我開始解開那些麻煩的盤扣,懶懶道:「你去不是一樣,記住,如果他想來見我,你就打暈他!」

    「月!將軍傷地很重,那些該死的獄卒收了左司馬的好處,用的都是重型!」冰墨的聲音帶著顫音,彷彿那些刑是用在她的身上。

    手頓了頓,繼續解扣子:「放心吧,用我的配方,不出半個月,冷情就會恢復如初,而且壯如猛虎。」

    「月!」冰墨忽然扣住了我解盤扣的手臂,黑暗中無法看清她的神情,但卻感覺到她雙手的冰涼,寂靜的房間裡,是她有點顫抖的呼吸聲,久久的,她平靜下來,然後放開我的手,輕聲道,「那你多多保重。」袍衫輕揚,她消失在我房間之內。她……難道喜歡冷情?

    這個想法的產生讓我想起了另一個女人,就是四公主北冥樰霓,那麼,她那天去天牢探望的其實是冷情。

    有趣,沒想到冷情還挺搶手。

    天牢失火,擺放屍體的停屍房被徹底燒燬,暫時停放的屍體沒有一具倖存,全都焦黑地無法分辨。冷情的事,就這樣不了了之,痛苦的,是冷情的一干朋友和下屬。

    北冥齊府在失事的第二天就設下了一個空的靈堂,冷情的下屬和朋友都紛紛前往弔唁。其實此時設置靈堂是最不明智的,因為冷情的罪名是刺殺皇儲,其罪當誅,就算他曾經軍功顯赫,為他擺靈堂的人,或是去弔唁的人,都有從犯的嫌疑。

    而偏偏北冥齊就擺上了靈堂,這麼做,就是為了表明自己的立場,以及讓其餘人主動表態,去靈堂的,就表明是要成為北冥齊的戰友!

    一下子,原本平靜的北冥王朝變成了暴風雨下的怒海,波濤洶湧,兩股對立的勢力漸漸變得明朗。北冥的時局,也在這一刻,變得緊張。

    於情於理,我應該去弔唁冷情,但我沒去,這也隱隱「體現」了我的人品,一個踩著冷情往上爬的小人,一個正在觀望風向的,明哲保身的小人。只要照顧好了皇上,獲得皇上的寵愛,誰敢動我?

    左司馬自那天一笑而識後,近來也總會有意無意地出現在我的面前,雖然只是問些關於皇上病情的話,但卻是對我讚賞有佳,我也是對他讚賞頗為感激。

    「六殿下可真是好人哪。」隱隱的對話聲從一旁的假山裡傳來,讓從藥房回來的我不由得停下了腳步,很多八卦消息都是從這些小太監的嘴中獲得。我也隱入假山中,偷聽著。

    「是啊,冷將軍這麼對他……」

    「胡說,這分明就是那個人陷害六殿下,冷將軍頂罪,冷將軍就是一條漢子!」

    「小聲點,最近宮裡這麼緊張,人多嘴雜的,大家還都要命呢。」

    「喂,小林子,你怎麼又是這副模樣,走路沒力氣的。」原來有三四個小太監。

    「哈哈,他准又被太子捉到房裡去了,不過太子這幾個月不出去可就苦了我們這些太監。」

    「哎,誰讓太子妃沒什麼情趣呢?太子又不能找宮女,只有可憐了我們這些太監了。」

    「別說了,怪噁心的。」

    「噁心?你看皇上不也是寵著那個月大夫嘛。」

    「噓——你們要死了!皇上的是非也敢說!」

    「你們別說了~~~」細細的,嬌嫩的聲音響起,引來其餘幾個太監的大笑,然後眾人紛紛做了鳥獸散,離開了假山。

    冷情:導演,最近是不是沒我什麼事了?

    導演:恩。

    冷情:那我是不是可以休假了?

    導演:誰說的?去買避雷衣去。

    冷情:導演,這是劇務的活。

    導演:我們是一個大家庭!分工不分家!難得讓你做做劇務又怎麼了?而且能者多勞!@¥#¥#%¥……@%¥……#¥amp;………@#!¥#!%#¥%………

    N小時後,冷情徹底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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