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一杯接著一杯灌入,北冥齊那漂亮的丹鳳裡已經染上了縷縷血絲,就如細細的花紋從那黑色的瞳仁裡侵染開來。
眼前似乎閃過那雙迷離的眼睛,那雙眼睛裡透著讓男人心動的嬌媚,但那嬌媚卻猶如被層層堅冰覆蓋,自己無法觸及。為什麼,自己總是忘不了那雙眼睛?他告訴自己,能擁有那種眼睛的定是個美人,可是……可是!
將酒狠狠倒入嘴中,視線已經混沌不清。
這個該死的月孤塵!北冥齊恨恨地想著。
是他,讓自己那麼痛苦。
是他,讓自己那麼糾結不清。
那一日,就是那一日,他直到今日還記憶猶新。春光明媚的白橋上,站著那白衣飄然的嬌小男子,他負手而立,眼神清澈而高遠,但卻似又能看透一切的清明,他站在那裡,冷漠地無法接近,但又散發著誘惑的魔力。
那個月孤塵站在那裡,似是出塵脫俗,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卻又如看穿世事,不拘世俗的隱士。所以他知道,這個月孤塵,是個美人,那個面具,只是為了幫他遮住那精美的容顏,躲開那些俗人的打擾。
可是……可是!
再次舉杯飲盡,杯中的酒帶出了苦澀。
自己原本是去教訓那個趨炎附勢,背叛冷情的月孤塵的。那個小人,冷情待他如此之好,甚至還動了情,但是,他,卻將冷情的感情踐踏在爛泥裡,跟隨了那個左司馬!
前一刻假情假意地來吊唁,後一刻就去艷樓風流快活!可惡!可惡至極!所以他一定要去教訓他,呵呵,報應啊,這個家伙居然被人喂了媚藥,自己靜靜地站在房間的角落裡,看著他慌亂的神情,就像是在欣賞一出好戲。
當燭火點燃的那一刻,自己怔住了身體,被那人臉上帶出的媚態深深吸引。
媚眼如絲卻透著毅然,醉眼迷離但卻帶著拒絕的掙扎,他很清醒,他是清醒的,雖然他的臉上已經出現了誘人的潮紅,他的紅唇因為媚藥而變得更為嬌艷,他那秀美的鼻尖在燭光下更是透出了一層薄薄的珠光,但他在隱忍,他在反抗,他在找尋解毒的方法。
這種人不是應該找一個男人更方便嗎?哼!這種無情無義的東西只會逢場作戲,不找人快活卻硬要忍著回來解毒,偽裝聖潔和清高嗎!
但是,眼前的他的確在那麼做,他在努力,努力地為自己解毒,他將藥粉放入茶杯,用手指攪拌,然後將手指塞入那嫣紅的唇中……
眼前的景象變得朦朧,北冥齊伸出手抓向那個正在吮吸手指的美人,倏地,美人的臉上開始腐爛,那深紅色的,慘敗的皮膚讓他閉上了眼睛,自己竟然,對他動了情。
不可以!這絕不可以!他是害死冷情的人!他是一個虛偽的男人!
虛偽!真是虛偽!可是這樣虛偽的男人為何要收留已經毫無用處的雲叢?為什麼!
該死!為什麼這個人完全猜不透他的性格,他的內心!他到底在想什麼!他到底要做什麼!他到底要得到什麼!
就連皇叔似乎都跟他交情非淺。
皇叔……是啊,自己了解他,這個表面嘻嘻哈哈的皇叔其實從不會輕易信任身邊任何人,但他卻對這個月孤塵如此親賴。自己到底忽略了什麼?明明記得皇叔今天是第一天見到這個月孤塵,而他,卻讓月孤塵上了自己的馬車。
不尋常!太不尋常!月孤塵!月孤塵!你到底想怎樣!
為什麼明明是一個趨炎附勢的小人卻有著那樣清澈高遠的眼神,為什麼明明是一個風流濫情的人卻堅持隱忍媚藥的痛苦而自己解毒?為什麼明明是一個薄情寡義的人卻要收留毀容的雲叢?
為什麼!這是為什麼!月孤塵!月孤塵!你到底是怎樣的人!
眼前漸漸陷入黑暗,朦朧看見的卻是那遙遠的白色人影,他傲然而立,臉上永遠都是那雲淡風清的淡笑。從此,身邊的美人再也不能挑起他的熱情,從此,身邊的美人成了一件件普通的,甚至沒有上色的瓷瓶。
只有他……只有他……
似乎是被人扶上了馬車,北冥齊躺在馬車上,看著身邊的皇叔:“皇叔……你怎麼來了……”
“混賬東西!醉成這樣!”永樂王渾厚有力的聲音如同雷鳴,“冷情死的時候你都沒喝那麼醉,你小子最近到底怎麼回事!”
永樂王的聲音變得空靈而遙遠,就像從峽谷深處遠遠而來,而就在那峽谷深處的仙境中,住著那出塵脫俗的美人:“孤塵……”北冥齊伸出手撫向那個人,那個人轉身的時候,是鄙夷而冷漠的眼神。
北冥齊無力地垂下手,在他的面前,自己變得卑賤,一個販賣美人的人,怎會被如此清遠的人喜愛?他只會鄙視自己,就像他每次進入暗夜,都只是想盡快逃離。
看著醉得不省人事的北冥齊,永樂王摸了摸自己肥碩的下巴,嘴角浮出一絲邪惡的笑:“孤塵……哼哼……”
“好了!”北冥齊隱隱聽見了皇叔永樂王的聲音,感覺到自己被推進了一個昏暗的房間,耳邊是永樂王的輕語,“過會讓瑤琴來陪你。”
“好……好哇……哈哈哈……”北冥齊趔趄地靠在門邊,看著那扇門緩緩關上,頭沉地像壓上了巨石,身體已經不受控制,他靠著門邊滑落下去,剛才皇叔說什麼來著?
哦……好像說讓瑤琴來,奇怪,今天的床怎麼這麼硬?
昏昏沉沉地,北冥齊彌留在半夢半醒間,恍惚間,覺得有人打開了門,白色的衣擺出現在那月光之下,北冥齊睜開了朦朧的眼睛,是瑤琴,瑤琴喜歡穿白色的衣衫,就像他……瑤琴的眼神也是那麼清澈,就像他……但瑤琴是純良的清澈,這樣的美人太多……太多了……
北冥齊站了起來,奇怪,瑤琴怎麼轉身離開,那怎麼行,自己都等了這麼久了,這個琴兒又在玩什麼?嘿嘿,先把她抱進來,然後一起玩。
撲上去,勾住她的脖子,將她勾回就攔腰抱起,琴兒果然乖順,不過怎麼這麼輕,比上次輕多了,或許是因為自己許久沒來看她,讓小美人想瘦了。
扔上床,就開始脫衣服:“琴兒……你輕了……”昏暗中北冥齊看見琴兒坐了起來,他伸出了手,琴兒向來乖巧,會來服侍他,“琴……琴兒,來……乖,快給我……給我脫衣服……”
恩?琴兒怎麼又跑了?白色的身影躍下了床,身形很靈巧。這可不行,北冥齊暗想著,他揚手就抓住她,奇怪,感覺肩膀也小了,這肩膀的手感變得更加纖巧,捏在手中就如同精美的渾圓的玩具,讓人愛不釋手。正在發愣間,自己的手就被打開,有趣,這琴兒下手還真重啊。
北冥齊搖晃著身體,看著面前那模糊的白色的身影,今晚這琴兒莫不是要跟他玩貓捉老鼠的游戲?別以為自己喝醉了就抓不住他。
“琴兒……你不乖哦……”北冥齊伸手抓向她的左側胳膊,好快!琴兒那敏捷的速度讓北冥齊有點吃驚,琴兒幾時狡猾地像條泥鰍。
不行!若是抓不住她自己豈不是非常丟臉!北冥齊酒勁中帶出了干勁,非抓到這小琴兒不可!
那白色的身影矯捷如同一只靈貓,當北冥齊再一次撲空的時候,他撲倒在了床上,他翻過身,四肢舒展開來開心地笑了,很久,沒玩地這麼開心了,更別說跟一個女人,那些女人只會纏上來,不停地喊著疼我,幾時會像今日一般只想快點逃離?
莫不是琴兒知道自己最近不行,也不想陪著自己?好,那就讓她知道自己的厲害!北冥齊隱隱感覺到自己的力量正在恢復,而熱情也被今晚的琴兒再次調動起來,今晚,他一定要抓住她,然後狠狠將她揉碎!就像揉碎那個月孤塵一樣!
“哈哈哈……琴兒……你是在跟我……跟我玩捉迷藏嗎……好!”北冥齊坐了起來,看見了那個白色的身影,她就在窗邊,他指向那裡,“我就跟你玩!”他一步一趔趄地走向那裡,卻沒發現那個真正的人正看著他搖頭歎氣。
就在他撞到衣架的時候,那人也已經打開了房門。
“奇怪?怎麼是衣架?”
北冥齊摸著衣架上的白衣,緩緩轉身,那一刻,他怔住了身體,白色的月光從門外灑入,銀白的月光中,站著那白色的身影,黑色的長發在夜風中輕輕飛揚,每一縷青絲都染上了月的霜華,銀白的,柔和的銀光將那白色的身影包裹,猶如月中的仙子降臨人間。
是他嗎?那冷傲的身影,是他嗎?那個讓自己不停地痛苦掙扎的人,會是他嗎!但不可能,一定是自己眼花了,北冥齊搖了搖頭:“哈哈,原來你在這兒!”這次決不能讓她再逃跑!她已經激起了他的興致,她就要乖乖地受教!
一個飛躍躍到了琴兒的身後,腳下不穩,身體趔趄了一下,卻沒想到對方反手就是一掌,脖子似是被利斧砍中,眼前滑過一道白光,北冥齊的酒當即醒了一半。那鑽心的疼顯示著對方並沒手軟,但自己又尚未昏迷,可見對方把握的力道不夠。
抬起因為酒醉而變得沉重的眼瞼,北冥齊的心迅速收緊,不由得,身體因為心中的驚訝而晃動,他立刻瞇起雙眼掩住所有的鋒芒,是他!真的是他!
可是?怎麼會是他?
那皎潔的月光下,一席不然塵垢的白衣,一個樸素的帶著原木花紋的面具,和那雙此刻充滿懊悔的眼睛,他知道他那一掌劈輕了,他在懊悔!
好!很好!居然敢打我!我可是想教訓你很久了!北冥齊心中立時湧起了滔天巨浪。
耳邊刮過一陣勁風,他居然還想打,北冥齊抬手就接住了另一掌,這月孤塵顯然會武功,可惜只能自保,而今天他的對手是自己,就只能怪他輕敵!
看著月孤塵擰緊的眉,北冥齊心中就大快,察覺到他想抽手,北冥齊有意放開,這貓捉老鼠的游戲讓他的血脈徹底沸騰。就在對方當即轉身的剎那間,北冥齊快准狠地勾住了他的腰,心忽的一滯,他的腰,怎麼那麼柔軟和纖細,自己沒有看錯,除了那張臉,他的一切都這麼完美。
無論任何一個部位,他都會激發男人的欲望!所以這就是冷情才那麼喜歡他的原因嗎?心中莫名地生起了一股憤怒,今晚一定要好好教訓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這個忘情負義的小人。
狠狠將他拽入房間,扔上床,今晚就要撕開他所有的面具,看看他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殘余的酒力點燃了北冥齊全身的火焰,一直以來的痛苦,掙扎,彷徨和憤恨都在今日徹底爆發。他痛苦著,痛苦自己為何對這麼一個人動了情?他悔恨著,悔恨自己想為冷情報仇卻始終下不了手!
自己到底怎麼了?自己定是中了邪,著了魔,而這一切的根源就在床上這個人的身上,或許,只有徹底撕裂他,才能找到這一切的原因。
看著床上的人想再次坐起,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就壓了上去,這家伙太狡猾了,只要稍有空隙就會被他逃脫。
但是,還是慢了,對方就像山野的猴子,靈巧異常。北冥齊皺起了眉,看來不認真是不行了,該死的酒,讓他腦袋越來越沉,幸好那月孤塵一身白衣,在黑暗甚是明顯。再撲,依然被他逃過。
好快的身法,北冥齊決定最後一撲一定要撲倒他,可是,那人雙手撐在他的背上,竟然從他後背上跨躍了出去,一落地就往門口飛奔。
要認真了。否則就真的讓他跑了。
提起內力,北冥齊飛身躍起,落地的時候微微有點不穩,但好歹也是擋住了他的去路,看著他目光轉向邊上大開的窗口,北冥齊在黑暗中揚起了得意的笑,今晚你哪兒也跑不了!
再次躍到他的身前,得意地關上了窗,唯一的月光消失,微微看見他凝重的臉,怎麼?你也會發愁嗎?難道他就不該為自己擔心嗎?
為何直到現在,他的臉上都是鎮定自若,絲毫沒有害怕的跡象?難道他就認定能離開?還是將自己根本不放在眼中?
可惡,北冥齊心底燃起了怒火,他最恨的就是不把自己放在眼裡的人,今晚就要讓他知道誰才最厲害!讓他的心裡永遠烙下他北冥齊的名字,終身難忘!
想及此,北冥齊就腳下起了勁風,幾乎是電光火石間就抓到了自己的獵物,只怪他的這身白衣太明顯。
不能再讓他有逃跑的機會,當即就將他壓在圓桌之上。昏暗的房間裡雖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此刻的他一定很慌張吧,一定是的。
一只手圈住他的身體,好小,他的身體為何竟是如此單薄,明明是成年男子的骨架,卻纖柔地像個女人,這樣的男子的身體及其少見,就連他這個做美人生意的,也才買到過兩件。
而今天,這是第三件,纖細的腰身,渾身柔若無骨,雖然看似單薄,但卻不露骨,每一處都帶著恰到好處的肉感,壓在身下猶如一床柔軟的鋪蓋,帶著你進入美妙的天堂。
迫不及待地撫上那張臉,他知道那張臉上的肌膚是多麼地嫩滑,只是那些無法去除的傷疤,讓他心中帶出了痛,撫過那個面具,他明白,這就是他,不可能是瑤琴,或是瑤琴戴著面具。
瑤琴戴著面具?他笑了,有一種心虛,他不能讓他知道自己已經知道是他,他不能,只有面對別人,他才能理直氣壯地撫摸他,因為他醉了,他的身下是瑤琴,而不是那個讓人不敢褻瀆的月孤塵,既然是瑤琴,那他就可以為所欲為。
“恩……?琴兒,怎麼怎麼……你……也學那個月孤塵……”
“我……”不行!決不能讓他說出名字!幾乎與此同時,北冥齊就攫取了他的唇,決不能讓他喊出聲,讓他說出真相,這樣,他會痛苦,他會厭惡自己,竟然對一個敵人動了情,對一個不該產生欲念的人充滿了強烈的欲望,而這個人還是自己好兄弟喜歡的人。
可是,冷情有說過喜歡這個月孤塵嗎?沒有,他從來都沒跟自己提過,只是自己察覺到了,發現了,這就不算,是的!這不算,今天他就要好好做冷情想做的事情,讓這個月孤塵成為自己的玩物,那他就是在替冷情報仇,替自己解脫!
自己對他沒有動情!絕對沒有!只是想報復他,只是因為這個人的身體挑起了他最本能的欲望,只是這樣,自己怎麼會愛上這麼一個長相可怖的人?根本不肯能,而且還是敵人。
可是,他的唇為何如此甘甜,如此清香?他想要他的一切,想將他徹底地撕開,看看他到底為何明明如此丑陋卻擁有著這麼完美的靈魂。
那柔軟的唇,那精致的小舌,那唇內的芬芳,還有他身上隱隱傳來的清香,這個月孤塵竟然是香汗體質!
那越來越濃烈的香味鑽入他的鼻息,勾起了他全身的火焰,火焰在四處炸開,最根源的源點爆發,他知道,他早就知道只有這個人,只有他才能挑起他的欲望,甚至,他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欲望。
這近似瘋狂的欲望讓北冥齊徹底陷入了巖漿的深淵,心裡,腦中已經無法思考,身軀裡只剩下了兩個字在不停地回蕩:要他……要他……
扯開他的衣領,那精致的鎖骨,那順滑帶著一絲冰涼的肌膚,都讓他癡迷不已,他知道,他早就知道,這個人的身體一定迷人不已,他想擁有他,擁有這個讓自己掙扎的小人。這個月孤塵是個禍害人的妖精,佯裝清高的仙子,其實就是媚人的妖精。
否則冷情為何會癡迷於他,自己又為何會癡迷於他?就連父皇……
圓渾的肩膀是那樣地完美,他好想,好想去品嘗,但是不行,只要他一松口,這個月孤塵就會大喊,說出自己的名字讓自己清醒。不行,絕對不行!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自己已經不知該怎麼去面對他,無法回頭,不如順從自己的欲望,將這個月孤塵吻地昏頭轉向,再去慢慢品嘗。
只要挑起他的欲望,他就一定會臣服與自己,對了,他的耳垂,那精巧的,不厚不薄的耳垂,那是他的敏感,只要細細撫慰,他一定會淪陷於自己的吻中,沒有人,能在他北冥齊的挑逗下,還能保持清醒。
撫上那可愛的小耳垂,輕輕揉捏,果然,身下的人戰栗不已,再撫向他的胸,怎麼有……
突然,小腹一陣劇痛,眼前白光閃過,就是漫天的星星,聲聲耳鳴回響在北冥齊的耳邊,果然不能有一刻松懈,後脖頸忽然被人劈中,眼前瞬即陷入了黑暗……
還是……讓他跑了……不甘心哪……
御用嫌人書號:1029692(七月PK,請多多)
這是智慧與意志的較量,這是美色與計謀的碰撞,這是真愛與權勢的火拼!
精彩紛呈盡在《御用嫌人》,且看穿越版韋小寶如何對決女皇版康熙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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