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丁正和練過幾年鐵砂掌的恆定基過招,雖然以前對武學一竊不通,但是這吳天德的身體素質還不錯,經過幾個月的磨合,小丁現在和別人對打起來也是有模有樣。
這門混元訣果然是一門上乘內功,小丁練了才一個多月時,運起氣來就能感到一個小耗子似的氣流在自已的體內滾動。就憑這,小丁就認定自已是真的撿到寶了。不過,一想到要和另外四個人一起練習這種天下無雙的神功,小丁心中就鬱悶,看了好多武俠小說,都是男主人公一個人獨得絕學,然後出山,那叫一個拉風,美女足有一個加強連,任君挑選,可現在,唉,哪有這麼糟踏神功絕技的呀。
當然,小丁挑人時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看這四個侍衛,個個都是身材魁梧有力,腦筋麼……,嘿嘿嘿,那就不足為外人道了。
最讓他驚訝的,是教他武功的,居然是那個細聲細氣,走路都怕踩死螞蟻的黃公公。第一天黃公公試他們武功根底時的情形小丁還記憶猶新,小丁挑選的那個滄州劈掛門的高手馮喬向著這個看起來像個和靄可親的老太太的黃公公衝過去時,一掌劈下,忽地帶起一陣風聲,看得小丁那個不忍,只不過馬上他就看見那位黃公公伸出了一隻白白嫩嫩的手掌。
只是一隻手掌,在馮岳手臂上一格,然後他就看見馮喬那高大的身子像風車似的在空中轉了起來……
小丁慨歎,真是太監不可貌相呀,尤其是大明朝的太監。
等到練了三個月時,靜月郡主跑來試拳,三拳兩腳將他們五個放倒,小丁才發現這位美女郡主居然也是一位高手。
穿了一身白色勁裝的靜月郡主正在一邊盯著兩人比試,對於這個吳天德,她是十分滿意的,雖然剛剛把這幾人找來時,小丁武功基礎是最差的,但是卻具有極高的領悟力,想當年自已剛學武功時,是黃公公手把手地教的呀,好像也沒他這樣好的資質,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進步如此之快,現在才不過六個多月,在自已手下居然可以挺過十招了。
小丁眼角的餘光也發現這位美麗的郡主這兩天,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的時間越來越長,美人關照之下,不禁熱血沸騰,越打越是出色。
靜月郡主借觀摩較量武技之機,仔細打理著小丁,心中暗想:「奇怪,雖然黃公公說過咱家的混元氣功是江湖中一等一的絕學,不過決不可能擁有返老還童的功效呀,當年顛仙人和道衍大師活過百歲高齡,也並不曾聽說外貌會返老還童的,這個吳天德怎麼變得越來越是年輕?身形越來越矯健,漸漸失去中年人的那種臃腫,目光越來越澄徹,還有他臉上的膚色、皺紋,才幾個月的功夫,幾乎年輕了五六歲,現在看來也就三十出頭,怎麼會這樣?「。
難道……這吳天德練功時發現了什麼訣竅,想到這門武功可能還有駐顏功效,出於女人的愛美天性和對永葆青春的渴望,靜月郡主不禁對小丁越來越感興趣。
兩人剛一停手,靜月郡主就淡淡地對小丁說了一句:「吳將軍,請隨我到靜室來」,說罷轉身飄然而去。
步出演武堂,沿曲廊繞到後邊,穿過一片葡萄架,才見到一間靜室,小丁一直跟在美人兒身上,隔著五六步的距離,規規矩矩地跟著。
跨進門去,靜月郡主已盤膝坐在靜室中央。
這間房子呈圓形,四壁沒有窗欞,地上畫了一個巨大的八卦,頭頂天窗打開,一束陽光投入室內,正射在靜月郡主的身上。
靜月郡主一身素白勁裝,纖腰一握,烏黑的長髮簡單地挽了一下,垂在腦後。嬌柔的身軀沐浴在燦爛的陽光中,整個人猶如一朵飄逸出塵的白蓮花。
見他進來,靜月一笑,道:「將軍不必拘束,請坐」。
小丁走到她面前,也學著她的樣子盤膝坐下。從侍衛們口中知道這位靜月郡主的事跡後,小丁對這位姑娘很有幾分敬意,倒也不會再像初見她時那樣,時不時對著她意淫一番。
原來,靜月郡主是已過世的周王嫡親妹子,七年前河北瘟疫橫行,天災之下,還分什麼官宦黎民,結果周王府也遭了大難,周王和王妃都先後病死。那時世子才三歲,靜月郡主也僅十四歲。
這位郡主為了亡兄唯一的血脈,不辭辛苦地照料著不懂事的小周王。周王的封地有六縣,除了平時王府的事務,這小姑娘還得時時防備暗懷歹意的懷定侯的明槍暗箭。
那時女孩兒十五六歲就是適婚年齡,過了十八歲還不出嫁就成了老姑娘了。但她若是嫁了人,夫妻都住在王府內,不但於禮儀不合,而且也會招來閒言碎語,說她謀奪兄長產業,為了照顧幼侄,靜月郡主只好犧牲自已的終身幸福了,現在都成了二十一歲的老姑娘,想要照顧幼侄長大成人,看來只有終身不嫁了。
以小丁在各種酒店打工的閱歷中,美女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種印象就是美女都把自已的美貌和肉體當成本錢,不擇手段地去迎合權貴,像這樣肯為了別人犧牲自已的美人兒,叫小丁著實感動了一把。
靜月郡主待他坐定,微笑道:「將軍的資質實在出色。練習混元訣不過六個多月,進境一日千里。你按黃公公所授心法習練,可有什麼不適之處麼?」。
小丁坐在她身邊,鼻端聞著由她身上散發出的幽香,目光竟不敢直視,微微斂目,注視著靜月郡主的膝蓋,說道:「卑職按黃公公所授功法,日夜苦練,只覺身體猶如伐筋洗髓一般,體質有了極大的變化,並無什麼不適」。
靜月聽了不免有些失望,又細細問了一遍,聽小丁將自已練氣之時經脈運行途徑敘說了一遍,和自已所練功法毫無二致,心中也沒了主意。
側頭想了一想,靜月起身道:「黃公公是王府中官,事務繁忙,你進境迅速,由今日起單獨在這靜室內習武,由我來傳授你中卷功法,這套混元功法除了我,只有黃公公有幸習練中卷,還望將軍不負所托」。
小丁起身應是,靜月郡主起身離開了靜室,心中暗忖,每日和你過招練氣,總可以找出其中的不同之處罷?
從這天起,小丁每日和靜月郡主切磋對練,如是者又過了大半年。自夏而冬,又自春而夏,來到這個時代已經一年多了,小丁的身體變化越來越小,越來越慢,漸漸穩定在二十七八歲年級模樣,這恰恰是他前世的年紀。
而小丁的武功,現在已濟身江湖三流高手之列,以一年的功夫,能有此造詣,可見這門功夫真的是妙參天地造化的神功。
對於混元功的駐顏功效,靜月郡主還是摸不著一點頭緒。現在的小丁,看起來二十七八,雙目炯炯有神,雖然不是前世的小白臉模樣,倒也是個英俊、剛毅的軍官模樣。那副大鬍子雖然看起來極有男子氣概,不過小丁卻不習慣,逛街時買了把小刀,每日刮得甚勤。第一次刮完再跑去池邊臨水一照,把他自已也嚇了一跳,怎麼自剛來到這明朝時看了一下自已的模樣,幾個月不見,現在的模樣倒似年輕了十多歲?
這些日子每日動手過招,雖然都是小丁毫無懸念地被郡主放倒,但是堅持的時間越來越長,已漸漸有了反擊之力。
這郡主雖和府中的老中官黃公公習練了多年的混元功法,可是並不知道自已的功夫到底如何。兩人都未在江湖中闖蕩過,除了上次刺客闖入內堂,二人甚至沒有絲毫實際交手經驗。
小丁一交起手來沒有什麼尊卑之分,心中想的都是趕快練成神功,嘯傲武林,雖是面對郡主,也是盡出全力,一開始靜月還沒有什麼感覺,現在已漸漸感受到他攻擊的威力,相應的,自已的對敵應變經驗也大為增長。
小丁在酒店工作時就整天和那些女服務生泡來泡去的,再加上先天對於皇室權威缺少恭順,對靜月郡主便越來越沒了主下之分。
靜月郡主二十多歲的大姑娘,還沒這麼接觸過男性,一旦沒有了郡主的架子,兩人倒是越來越熟稔,平時過手喂招有些師兄妹一起切磋習武的味道,有時也停下來討論一下攻防的經驗心得。
靜月郡主每日協助黃公公處理公務,教導王侄學習,只有下午抽出兩個時辰來傳授小丁武技,現在可是越跑越勤了。
雖然在她心中還沒意識到小丁在自已心目中的位置越來越重要,可是每日一有空閒,那吳游擊的模樣就不由自主地浮上心頭,常常不知不覺間,才發現自已已經踱到靜室的門口。
這日,靜月郡主和黃中官、賬房師爺核對了賬簿,由於秋收,除了平時的商稅、關稅、車船稅等,還有錢糧賦稅,上繳朝廷及自留部分待計算核對完畢,已比平時練武時間晚了許多,急忙回到房間換上習武的勁裝,趕到靜室,卻聽到靜室中傳來一陣悠揚的笛聲,不由駐足門口,側耳傾聽。
小丁這日不見郡主趕來指點,獨自一人練得累了,在靜室內閒逛,看見牆邊壁上掛著一管紫竹簫,便取下來吹奏起來。
小丁是個孤兒,由於所在的縣城沒有孤兒院,自小在養老院長大,隨一個老人學過吹簫,雖然談不上技藝高超,不過完整地吹奏一首曲子卻也不算難事。
來到這個時代有些時日了,小丁漸漸融入了這個時代,以前的日子想起來時時感覺恍若一夢,雖然那時的生活乏善可陳,仍不免有些傷感,一首《神話》主題曲《無盡的愛》從竹簫中奏出那悠悠的曲調,帶著些淡淡的傷感和哀愁。
那曲調是那麼優美、那樣動人,靜月在門外不由得聽得癡了,想到自已一個女子為了兄長的子嗣嘔心瀝血,這麼些年來受到的委屈和寂寞,險些落下淚來。
她輕輕歎息一聲,踱進房內,輕笑一聲:「原來將軍還吹得一口好簫,好動聽的曲子,怎麼曲調這麼傷感,將軍可是……想起了什麼人?」
小丁放下簫,抬頭看到靜月在自已面前坐下,白玉似的玉顏,紅嘟嘟的唇邊帶著一絲笑意,忽然想及後世對「吹簫」更著名的詮釋,稍一想像那種旖旎風光,忍不住心頭一跳,臉色有些紅了起來。
靜月見他一個大男人,臉上居然有些扭怩的紅暈,還當真的被自已說中了,心中有些空落落的,情緒忽然一下子低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