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氣氛變得越來越差的時候,別墅的大門忽然被人打撐著遮陽傘的女人大模大樣地走了進來。
一進來,她首先收起遮陽傘,然後笑著對冰室廣司說:「阿司你來得好快呀,我剛剛才給你發完電郵,想不到你這麼快就來了。哦,原來連你們三兄弟也來了,還真是人齊呀。」
果然是這個女人告訴他們琉璃在這裡的,喬汨有些無奈地與葉月對視了一下。
相對於艾薇兒的過度熟絡,冰室家的四個男人卻一臉迷惑地看著她,他們實在想不起來這個女人究竟是誰。
看到他們這副表情,艾薇兒有些得意地笑了一下,然後毫無顧忌地一把拉住冰室廣司的手腕說:「跟我來,我有話跟你說,至於你們三兄弟就不必跟來了,就在這裡等著吧。」說完,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拉著冰室廣司往一個無人的房間走去。
對於這個像風一樣出現,又像風一樣帶著父親離開的女人,冰室三兄弟只覺得一頭霧水。
知道艾薇兒會將事情的一切對冰室廣司說清楚的,葉月於是走到喬身後對琉璃說:「琉璃,我們先上樓吧,我想這時候小雅應該已經做完作業了,我們找她一起玩好嗎?」
琉璃並沒有馬上點頭答應,而是一臉依戀地看著喬汨,並拉著他的手不放。
看到這樣,喬汨只好像對待綿綿一樣摸著她的頭說:「你要聽葉月的話,先上樓去吧,我等一下會來找你的。」
聽到他地話,琉璃這才依依不捨地放開他的手。然後跟葉月一起往樓上走去。在上樓梯的時候,她還不時回頭去看他,彷彿在等他叫她一樣。
望著琉璃對喬汨的那種無比依戀的表情跟動作,琉璃地大哥冰室太郎跟三哥冰室淳一不禁略帶驚訝地對視了一下,而二哥冰室正人卻是憤怒得緊緊地握住了拳頭。眼中更是充滿了嫉恨的眼神。
過了大概十幾分鐘後,艾薇兒與冰室廣司兩人終於從房間裡面走出來。
兩人在走向大廳地時候。冰室廣司以一種十分複雜的眼神看著艾薇兒說:「過幾天等我有空的時候我會再過來看琉璃的。」
艾薇兒笑著說:「你想什麼時候過來都可以,不過來之前最好先打個電話。」
「我知道了。到時你也會在這裡嗎?」此時的冰室廣司所呈現出來的表情跟之前充滿強勢地樣子完全不同,顯得出奇的溫和。
「這個很難說,不過應該會在才對。話說回來,阿司你真是一點都沒變呀,尤其是過於正經這一點。簡直一點進步也沒有。」艾薇兒笑嘻嘻地說。
「不,我已經老了。」冰室廣司表情黯淡地歎了口氣。
「真是地。你喜歡歎氣的毛病這麼多年來都改不掉嗎?」
看到她還是跟以前一樣說話沒心沒肺的樣子,冰室廣司忍不住輕輕地笑了笑。
在快要走到三個兒子面前時,冰室廣司那種溫和的表情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平時那種充滿威嚴地神態。
在三個兒子迷惑不解的的臉上掃視了一下後,他這才開口說:「我改變主意了。決定讓琉璃暫時留在這裡生活。另外現在地琉璃由於失去了記憶,很害怕陌生人,所以你們幾個沒事就不必來這裡了。如果要來的話。就跟我一起來。尤其是你,正人,我知道你喜歡琉璃,但是不管怎麼樣都要等琉璃病好了之後再說。如果你敢趁琉璃生病的期間對她亂來的話,我是不會放過你的,就算你是我的兒子也不能原諒。」
「為什麼?父親你為什麼不帶琉璃回我們家?」冰室正人在呆呆地愣了一下之後,立刻不甘心地追問道。
「因為我覺得對於現在的琉璃來說,熟悉的生活環境比較適合她,所以我改變了主意。好了,不必再說了,我們回去吧。」說完,他向三個兒子擺了擺手讓他們先出去。
冰室太郎與冰室淳一在對視了一下之後,隨即走了出去。
只有冰室正人在狠狠地盯了艾薇兒一眼後,這才充滿惱怒地走了出去。
對於父親的性格冰室正人十分清楚,基本上只要一決定好就不會收回來。如今他卻突然改變了主意,這是前所未有的。他知道,父親之所以會改變主意,一定跟那個女人有關,只是不知道那個女人究竟是如何說服父親的。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當場搧那個多事的女人幾巴掌。
等三個兒子離開後,冰室廣司這才對艾薇兒說:「我走了,你自己要小心,不管有沒有事你都可以隨時聯繫我。」
「放心吧,像我這麼命大的人是不會有事的。再見了。」艾薇兒笑嘻嘻向。
再次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後,冰室廣司這才轉身走了出去。
在看到冰室廣司臨走前的那一抹眼神時,喬汨終於知道他為什麼肯心甘情願地照顧艾薇兒這個研究狂的女兒了。
因為,他看得出來,冰室廣司所流露出來的是一種充滿了迷戀的眼神。換句話說,這麼多年來,他一直都迷戀著這個女人。
想不到還真的有人會喜歡這種女人,喬汨不禁在心裡面嘖嘖稱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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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坐在床上的喬汨剛剛打開筆記本電腦想要上網看看新聞或電郵的時候,浴室的門突然被人打開了,緊接著小女孩像一陣風一樣衝了出來,然後一下子就撲到了喬汨身上大聲叫道:「安全」。那種得意的表情,就像在重要的棒球比賽中盜壘成功的跑壘員一樣。
喬汨將筆記本電腦放到一邊,然後摸了一下她的頭髮說:「是出局才對。頭髮根本就沒有擦乾。」
小女孩在他大腿上坐好後,隨即神秘兮兮地將小手伸到背後去。然後沒過多久就從睡衣後面拿出了一條乾毛巾來放在喬汨手裡撒嬌說:「我要哥哥幫我擦。」
「你這個得寸進尺地傢伙。」喬汨又好氣又好笑地拿起毛巾幫她擦頭髮。
「誰叫哥哥現在都不跟綿綿一起洗澡,綿綿好寂寞的說。哥哥,從明天開始,我們再一起洗澡好嗎?綿綿會好乖的,還會幫你擦背。你說好不好?」小女孩將頭埋在他懷裡依依地撒起嬌來,而且還調皮地用手指在他胸口上畫圈圈。
喬汨剛想回答。忽然他聽到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然後沒過多久,房門被敲響了。
「這麼晚了,是誰呀?」小女孩帶著一絲迷惑的表情走下床去開門。
但是就在她剛剛打開房門的一瞬間,她就開始後悔了,而且是無比地後悔。
只見穿著一套絲質睡袍的琉璃在房門剛剛打開地一剎那。就一下子衝了進來,然後興奮地跳上床並撲到喬汨的身上緊抱著他不放。
「你這傢伙又來了。不行,這個時間是屬於我的,你犯規了!犯規了!」小女孩氣得直跺腳。
但是琉璃並沒有理她,繼續舒服地躺在喬汨身上,而且還將臉貼在他的胸口上。
看到這傢伙竟然連晚上也來「偷襲」。小女孩再也忍無可忍,立刻跳上床去用力地想要將她從哥哥身上拉開。
「喂,你們兩個快給我住手。」喬汨一臉頭痛地開口說道。
但陷入憤怒當中的綿綿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繼續一邊用力拉一邊大叫道:「你快給我起來,你這個厚臉皮的傢伙,我再也不會讓你亂來了,哥哥是我一個人地,你快給我回去,給我回去……啊!」
隨著一聲尖叫,小女孩突然整個人滾到了床底下面。
原來,琉璃對於綿綿的不斷拉扯也忍無可忍了,於是用力一推,一下子就將嬌小玲瓏地綿綿推下了床。
「綿綿你沒事吧?」喬汨看到這樣,立刻準備下床去看看綿綿有沒有摔傷。
但是就在這時,綿綿就如同一隻被激怒的小貓一樣脹紅著小臉一下子從床底下面站了起來,然後大叫一聲向琉璃撲了過去。
而琉璃也不甘示弱地奮起反擊。
就這樣,兩人就如同兩隻為爭奪食物而打起來的小貓一樣不斷地扭打起來。
雖然琉璃佔有身高以及體力上的絕對優勢,但綿綿卻勝在比她靈活一些,而且懂得在必要的時候用嘴咬,一時間兩人「戰鬥」得難分難解。
而不時會被扭打中地兩人踩到肚子的喬汨終於忍無可忍,一手一個將兩人緊緊地抱住,然後大聲說:「不准打架,否則我會打你們的屁股,聽到沒有?」
看到喬汨有些生氣了,琉璃與綿綿頓時不敢再動手,而且就像是約好似地,同時以一種可憐兮兮的眼神看著他祈求他原諒。
喬汨看到她們這種表情,一時間不禁又好氣又好笑。
過了一會,他各自摸著她們的頭說:「答應我,你們以後不准再打架,知道了嗎?」
兩隻「小野貓」在相互對視了一下之後,終於不甘不願地一起點了點頭。
看到她們算是暫時和解了,喬汨說:「這樣好了,你們今晚一人睡一邊,誰也不許超過界,知道了嗎?」
兩人又一起乖乖地點了點頭。
等好不容易才安置好她們後,喬汨看了一下正一人一邊分別躺在他兩側的琉璃跟綿綿,不禁覺得一陣好笑。
雖然是暫時和解了,但睡在喬汨兩側的兩人仍然不時地瞪著對方,但還好
再動手。
懶得再理這兩個麻煩的小鬼,喬汨趁著這段時間用筆記本繼續閱讀著今天的新聞以及電郵。
由於職業需要,他現在需要每天都留意各種各樣的新聞以及由情報商人發來的電子郵件。這些新聞既包括日本的,也包括中國國內的新聞。因為他現在畢竟還是一個在逃犯,需要時刻留意國內的情況才行。
看了一會之後,正當他準備關機結束今天的瀏覽時,突然。一則新聞引起了他地注意。於是,他馬上點開了那則新聞來看。
在看著那則新聞的時候,他的表情忽然變得十分奇怪。
「哥哥,你怎麼了?」發現哥哥的表情跟平時不太一樣的綿綿顧不得再跟琉璃鬥氣,立刻開口問道。
「沒什麼。好了,我們睡覺吧。」在若無其事地笑了笑後。喬隨即關掉了筆記本電腦,然後順手關掉了檯燈。
當他剛一躺下來,琉璃與綿綿立刻向他一人一邊緊緊地抱住他地手臂,並且盡量將身子貼在他身體上,就好像怕他會突然跑掉一樣。
感覺被人五花大綁地押解著的喬汨不禁苦笑起來。
但是沒過多久,他地表情慢慢地又變得十分奇怪。就像剛剛在看新聞的時候一樣,那是一種以前從來沒出現過在他臉上的奇特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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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天早上。在開車送綿綿上學後,喬汨回到別墅的時候看到葉月正在煮咖啡。
而原本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琉璃一見他回來,立刻興奮地跑過來抱住他,而且像綿綿一樣將臉埋在他懷裡依依地撒起嬌來。
與她在沙發上坐下來後,喬汩沒好氣地說:「你呀。雖然老是跟綿綿吵架,但在這方面倒是跟她學了個十足。」雖然臉上帶著一絲無奈的表情,但他卻十分溫柔地摸著她地頭。
當他撫摸著她的頭時。琉璃像貓一樣閉著眼睛滿臉舒服地將頭枕在他大腿上享受著他地輕撫。
這時,已經將咖啡煮好的葉月笑瞇瞇地將兩杯咖啡放到桌子上,然後坐在他身邊問:「小汨,你要幾顆糖?」她一邊問一邊打開裝有方糖的罐子
「不用了,我突然想喝一下不放糖的。」喬汨一邊說一邊端起杯子慢慢地喝了一口。
葉月並沒有喝咖啡,而是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會,然後忽然問:「小,你有心事?」
聽到她的問題,喬汨不禁苦笑說:「葉月,我有時真懷疑你地直覺是不是一種特異功能,不然為什麼每次都會被你說中。」
葉月微笑說:「這麼說,真的讓我猜中了?」
喬汨想了一下,然後轉頭看著她的眼睛說:「葉月,我想我是時候該回國了。」
葉月一聽,頓時臉色一變,隨即神情黯然地問:「小汨,你真地要離開我們嗎?」
看到她眼中所流露出來的憂傷眼神,喬汨趕緊回答說:「不是的,我只是回去處理一些事情而已。」
聽到他的回答,葉月終於放下心來,然後帶著一絲抱怨的語氣嬌嗔說:「小汨你真是的,說話又不說清楚,害我嚇了一大跳。」
看到她眼中的憂傷神色已經消失,喬汨不禁在心中暗暗地鬆了口氣。
其實,他原本是真的打算告別的,因為假如那件事順利完成的話,那他就沒必要再留在日本了。至於綿綿的話,他會等事情結束後再來接她走。
但是當他看到她眼中所流露出來的那抹憂傷眼神時,他突然覺得心中一痛,然後不由自主地就改了口。
以十分自然的動作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葉月輕輕地問:「小汨,能告訴我你要回去做什麼嗎?」
聞著她發間所傳來的陣陣清香,喬汨的心中變得無比的平靜和安祥。
過了一會,他以一種低沉的聲音回答說:「我這次回去,是要讓一個人履行在兩年前與我定下的一個約定。如果順利的話,或許我就可以洗脫我的罪名恢復清白。」
就在昨天晚上,他上網瀏覽國內各大報紙新聞的時候,忽然意外地看到了一則新聞:馬氏集團主席馬江病逝,集團主席之位暫由其長女馬蘭馨接任。
在看到這則新聞時,喬汨知道是時候回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