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喬汨的殺氣不斷瘋狂攀升著的時候,他腦中忽然傳洋洋的聲音:「小子,你難道沒聽過殺雞焉用牛刀這句話嗎?這裡根本就沒有任何一個值得你需要動用無相神功來對付的傢伙,你真是小題大作。托你的福,老子被你這混蛋吵醒了。」
喬汨並沒回答,而是神秘地笑了一下,然後像在自言自語地說:「我這次特意喚起無相神功並不只是為了殺人,而是想做一個有趣的試驗。任蒼穹,自從天魔轉生大法施行失敗之後,你已經被關在我身體裡面有兩年多了吧?」
「那又怎麼樣?」任蒼穹隨口問道。
「那你想不想稍微出來活動一下?」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一聽到這句話,任蒼穹立刻精神一振。
喬汨繼續說:「我想過了,既然只有當我運用內力的時候你才能出來,那就表示你的元神需要我的內力輔助才能夠恢復活力。按照這個推論,只要我催谷出體內所有的內力,然後再像以前那樣徹底放鬆身體跟精神,從理論上講,應該是可以讓你暫時控制我的身體的。
但這一切都只是我的推測而已,究竟能不能成功,我並沒有什麼把握。怎麼樣,想不想試試?」
任蒼穹當即大喜道:「廢話,老子憋了這麼久,當然想出來活動一下。小子你快試試能不能讓老子出來。」
喬汨笑了笑,然後慢慢收起了表情,開始運用無相神功將體內全部的內力一絲一絲地逼出來。
由於無相神功的特點之一就是能夠搾出使用者身體裡面的每一絲潛能跟體力,因此沒過多久。喬就感到全身地經脈跟氣道都被真氣所充盈,飽滿得幾乎快要爆炸似的。
與此同時,一種鋪天蓋地般的強烈殺戳衝動令到喬汨地視線變成了一片血紅。
那種想殺人衝動。那種想殺人的快感,就如同惡魔的細語一樣不斷地誘惑著他。
如果是以前的話,將無相神功發動到這種程度的喬汨早就已經失去理智衝出去見人就殺了,但現在他已經將無相神功在短短的一年半時間裡練到了第三層,不僅功力越發的精純渾厚,而且對這種頂級邪派武功也有了相當的控制力以及使用心得。
在將無相神功催谷到極點時,喬汨忽然閉上了眼睛,然後將自己的身體徹底地發松,再放鬆。
從喬汨從鐵籠裡面強行破門而出,直到現在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其間只不過是過了一分鐘不到而已,沒人知道這個男人究竟想幹什麼。
但由於所有人都曾經親眼目睹他一連將熊王以及屠夫這兩個高級殺手用殘酷的手法殺掉,因此一時間觀眾們都以驚訝地目光默默地看著他。而那十幾個殺手也各自眼神複雜地看著那個一連殺掉了熊王以及屠夫的神秘男子。
過了大概十來秒後,一個身材粗壯的殺手忽然向那個主持人打了一個手勢。
那個主持人會意,立刻走到喬汨的面前說:「這位挑戰者。不知你有沒有興趣繼續挑戰我們下一位選手?」
但這時喬汨並沒有應他,仍然一言不發地閉著雙眼。
「這位挑戰者,你聽到了嗎?我剛剛在問你有沒有興趣挑戰下一位選手?」主持人看到他這副樣子。只好再次重複了一遍。
要是喬汨仍然沒有理他,繼續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以為對方在裝模作樣,那個主持人不禁有些生氣了,於是他以稱不上友善的聲音說:「這位挑戰者,如果你再不回答地話,我就當你是答應接受……」
主持人還沒說完這句話,他突然「篷」一聲整個人打橫飛出了十幾米遠。
當他掉在地上的時候,頓時大聲地慘叫起來。只見在燈光之下,不少人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個主持人嘴巴前面的七、八顆門牙全都不見了。只剩下光禿禿地牙床。
至於一下子就敲掉主持人這麼多門牙的是一個拳頭,而那個拳頭的主人,正是那個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地站在鐵籠外面的年輕男子。
一時間。在場的所有人全都呆住了,因為根本就沒人能夠看到那個年輕男子是什麼時候向主持人出拳的。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的一瞬間,實在是太過突然了。
看到主持人被襲,那十幾個殺手終於找到了出手的借口,於是一起從觀眾席的後面向場地中央走了過去。
觀眾們看到這麼多殺手同時走到前面去,頓時露出了興奮的表情,因為他們知道很快就會有一場好戲可看了。
當那十幾個殺手陸陸續續地走到場中央不到七、八米距離時,被他們從不同方向圍在正中央地年輕男子終於慢慢地睜開了雙眼。
當年輕男子睜開雙眼的一瞬間,那些圍著他的殺手突然不約而同感覺到了一種難以言喻地強烈壓迫感。
一時間,現場的氣氛一下子變了,變得一片死寂,就好像暴風雨前地平靜。
完全沒有看那十幾個殺手一眼,那個年輕男子只是慢慢地舉起自己的雙手反覆而用力地握了好幾下。
然後,那個年輕男子突然仰天狂笑起來。
大笑聲中充滿了狂妄、不羈以及肆無忌憚,還有一種不將天下所有人放在眼裡的霸氣。
那不是喬汨的笑聲,而是屬於任蒼穹這個當年曾經殺人如麻的魔教教主的笑聲。
隨著這陣狂笑聲的響起,一種濃得不能再濃的殺氣突然從年輕男子的身上湧了出來。
幾乎是發自本能地,那十幾個殺手突然不約而同地後退了兩步,然後全都以充滿警惕的眼神看著場中央蒙著臉的年輕男子。
股殺氣與之前喬汨在發動無相神功時所散發出來的殺同,但這種細微地區別是很難用語言來具體描述的。只能簡單地說,喬的殺氣是一下子從無到有地憑空爆發出來地。充滿了一種毀天滅天的霸氣,讓人感到一種發自本能的心寒。
而任蒼穹的殺氣卻是像迷霧一樣迅速而無聲無息地包圍著每個在他附近的人,令到被包圍的人會產生了一種彷彿青蛙被蛇盯著一樣無法動彈的恐怖感。
「兩年了。老子已經兩年沒出來了,還以為這一生都這樣了。他***,這種感覺真是久違了。」控制著喬汨身體的任蒼穹用中文自言自語地說道。
這時,那十幾個殺手忽然一起從身上拔出了各自的武器,當中有鋒利地日本刀、鉤鐮、手槍、特製的捆索、鋼鞭等各種各樣的武器。
當那些殺手拔出武器之後,任蒼穹也不管對方聽不聽得懂,繼續用中文以一種懶洋洋的語氣說:「今天是老子的大喜日子,為了好好慶祝一下,就用你們來祭旗吧。來吧,一起上吧。」在說到最後一句地時候。他的聲音竟然在整個地下室裡面不斷地嗡嗡迴響著。
那十幾個殺手在相互對視了一下之後,突然從不同的方向以驚人地速度一起向他衝了過去。
雖然不知道這個男人是什麼人,但是這些殺手都不是一般人,長期以來的經驗使他們能夠憑感覺和觀察來判斷對手的實力。
但是在面對這個男人時候,他們卻只覺得對方深不可測。完全無法估計。
做殺手只需要完成任務就夠了,個人的尊嚴跟榮譽是毫無價值的。對於他們來說,最重要的只有自己的性命。因此他們決定第一次這麼多人一起合作殺了這個令他們感到忌憚的對手。
「來得好。」任蒼穹在剛剛說完這句話時,突然整個人從他所站的位置消失了。
陡然看到對手像變魔術一樣突然從自己眼中神秘消失了,所有殺手眼中都露出了驚駭無比的神情。
「看個屁呀,老子在這裡。」隨著這把聲音響起地同時,在一個殺手的面前,突然憑空出現了任蒼穹的身影。
那個殺手剛想出刀進攻,但是一隻大大地手掌已經悄無聲息地印在了他的胸口上。
那一掌好像只是輕輕地放下去一樣,毫無一絲力道。但正是這無聲無息地一掌,那個殺手竟然整個人向後直飛了出去,然後狠狠地撞在他身後的同伴身上。
「篷」、「篷」
當兩人撞在一起的時候。突然從他們胸口上同時發出了兩聲奇怪的悶響。
在這兩下悶響過後,那兩個殺手突然「噗」一聲不約而同地從嘴巴裡噴出了一大口的鮮血。
噴完血後,那兩個殺手隨即一動不動地倒在地上莫名其妙地死掉了。在臨死前。這兩個殺手的眼中充滿了一種完全不敢相信的眼神。
「小子,看清楚了嗎?這就是魔門寶典中位列第五的隔山掌的威力。」任蒼穹相當滿意地看了一下那兩具死不瞑目的屍體。然後十分得意地對身體裡面的喬汨說道。
看到他一掌就拍死了兩個同伴,所有殺手眼中的驚駭神色變得更加的濃重。
他們完全不知道這個男人究竟是如何做到的,這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們的理解範圍。
就在這時,任蒼穹的身影再次如鬼魅一般消失了。
正當那些殺手們無比緊張地來回掃視著四周的時候,任蒼穹突然再次憑空出現在另一個殺手的背後,然後若無其事地拍了一下對方的肩膀,那種隨意的態度,就像是跟一個朋友在打招呼一樣。
但就在他的手剛剛離開這沒多久,那個殺手突然整個呆如木雞一般跪在了地上,然後帶著一臉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茫然表情臉朝下倒在了地上。
等那個人倒下後,任蒼穹忽然一腳踩在對方的背上,然後很快就將腳收了回來。
只見在那個殺手的背上,竟然像一個印在沙地上的足跡一樣,露出了一個深深的腳印。
「這是魔門寶典中位列第四的化骨掌。一旦被真正的化骨掌擊中,全身地骨頭會變得像沙子一樣軟,絕無生還的可能。」任蒼穹以一種悠閒的表情說道。
看到這個男人在舉手投足之間就以詭異得完全無法解釋地手法連殺三人,其他殺手頓時感到了一股徹骨的寒意。
但他們畢竟不是普通人。在相互對視了一下之後,他們立刻再次以最快的速度向任蒼穹衝了過去。
這次任蒼穹並沒有再使出那種如鬼魅一般的速度,而是有如迎風擺柳一般輕輕鬆鬆地閃避著那些殺手的圍攻。
他所使用的身法看起來並不算很快。但是奇怪的是,那些殺手竟然沒有一個人能夠碰得到他的身體,哪半是他身上的半隻衣角。
「這是迎風柳絮,魔門寶典中位列第三。一旦練成這種武功,天下能夠傷得到了你的人基本沒有,除非是像那個被你吸乾地吸血妖物那種級別的怪物,又或者是像我當年一樣,被數個頂級的高手圍攻。」任蒼穹在說話之間,隨手將一個近在咫尺的殺手的頭擰了下來,然後連看都沒看一眼就扔在了一邊。只留下那具血如泉湧地無頭屍體。
就在這時,任蒼穹忽然停了下來,然後帶著一種惡意的笑容看著再次向他一擁而上的殺手。
當那些殺手即將撲到他地正面跟背面時,他突然輕輕一躍整個人跳起了將近兩米多高。
身在半空當中的一瞬間,任蒼穹忽然曲起左右兩手中指向兩個殺手的額頭同時彈出。
「唰」、「唰
兩下尖銳的破風聲隨即響起。那兩個殺手突然同時大叫一聲捂著額頭向後倒在了地上。
「鬼點燈,三丈之內,單憑指風就可以殺人於無形。魔門寶典中位列第二。」
在彈出兩縷強勁指風後,任蒼穹如一陣毫無重量的輕煙一般飄到了殺手們的後面去。
那些殺手立刻像失去理智一般瘋狂地向他撲過來。
由於這個男人所展示出來的武功實在太過詭異跟恐怖,使得他們已經完全失去了殺手該有的冷靜。
在用「迎風柳絮」避開這些殺手的攻擊時,任蒼穹繼續開口說:「老子一向不喜歡用刀用劍,老子最強的武器就是自己地拳頭。但不管是用兵器還是用拳頭,到了某個境界的時候,其實都是相通的,舉手投足之間,都可以殺人於無形。現在,老子就讓你看看。為什麼無相神功會被尊為魔門第一神功。」在說完這句話時候,任蒼穹地眼神開始變了。
之前那種遊戲人間的表情已經完全從他臉上消失了,取而代之地是一種令人心寒的微笑。
那些殺手看到他終於停了下來。再次不顧一切地向他衝了過來。
「一群蠢物。」在冷笑著說完這句話後,任蒼穹突然大喝一聲一拳打向最先衝到的那個殺手胸口上。
當那一拳準確地打在那個殺手上的胸口上時。出現了令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的一幕。
只聽「彭」一聲巨響,那個殺手連叫都沒來得及叫一場,他的身體竟然像炸彈一般整個爆開了。
血……鮮紅色的血沫像微雨一般在整個場地中央的上空不斷地飄散著。
但是事件並沒有就此完結,在那個殺手的四周,突然響起了一陣陣的慘叫聲。
只見場中有五個殺手的身體上都插著一根鮮紅的奇怪物體,有的被插中了腹部、有的被插中了咽喉、有的被插中了大腿等。
而事實上,那些插中他們身體的鮮紅色物體其實正是從那個爆體而亡的殺手身體裡所飛出來的數根脅骨跟胸骨。
連看都沒看那具血肉模糊的屍體一眼,任蒼穹狂笑著向其他殺手撲了過去。
沒人能夠想像一個人的拳腳能夠有這麼恐怖的力量,只見那些凡是被任蒼穹打中或踢中的殺手,無一例如全都爆體而亡。
被踢中頭的爆頭,被打中胸口的立刻爆開了一個大洞,被抓到手腳的隨即手斷腳爛……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擋得住任蒼穹的一拳一腳。
這已經不是一場一對多的決鬥了,而是完全變成了一場一面倒的屠殺。
這一切,全都看在了喬汨的眼裡。這一場戰鬥,他可以說是受益匪淺。
他早就知道,如果在同等條件以及功力的情況下,他還遠遠比不上任蒼穹。
雖然他擁有任蒼穹的一切記憶以及他的對敵經驗,但是,有一種東西是他現在還比不上任蒼穹的,那就是境界,一種真正領悟了武道至極的境界。
經過這一年半以來的潛心修練,喬汨已經隱隱開始領悟到了那種境界,但是卻一直像隔著一層紙一樣始終無法突破進去,好像總是差那麼一點點。
而任蒼穹在生的時候就已經突破了那層境界,因此他才能成為真正的頂級高手。
喬汨相信,如果在一年半以前,任蒼穹能夠像現在這樣使用他的身體來戰鬥的話,就算是面對血族親王菲爾曼斯特這種級數的對手,他或許也能夠打贏那個怪物。
而喬汨之所以肯做這個試驗將任蒼穹放出來,是因為他不想一個像任蒼穹這樣的人,永遠被關在他的身體裡面,連一次出手的機會都沒有。這樣對於任蒼穹這樣的頂級高手來說,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另一方面,喬汨倒也不必擔心任蒼穹會突然趁機奪取他的身體,因為那是不可能的。現在任蒼穹的元神已經跟他的靈魂融合了大半,根本就不可能分得開。而且這具身體畢竟是屬於喬汨本人的,他有絕對的控制權,假如他現在想的話,可以隨時拿回身體的控制權,只要一個念頭就可以做到。
更何況,比任何人都要驕傲的任蒼穹根本就不屑於做這種下三濫的事,這也是他性格矛盾的地方。因為他是那種為求目的,完全不措手段,壞事做盡的男人,但卻是真正的一諾千金。因此他從來都不會輕易許下諾言,以免被其他人所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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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任蒼穹將最後一個殺手的頭一掌拍斷後,他隨即看向那些目瞪口呆、完全無法出聲的觀眾說:「小子,要不要順便把他們也宰掉,老子還沒殺夠,手正癢得很呢。」
這時,他腦中傳來了喬汨回答:「不必了,布格拉斯已經佔領了整個控制室,他們這些人逃不掉的。雖然他們都是些喜歡看人怎麼被人殺死的變態,但是沒必要為了殺他們而浪費時間。布格拉斯已經在整個地下室安裝了炸彈,到時一引爆,所有人都逃不了。」
任蒼穹顯得有些不爽地說:「切,真是掃興。那現在怎麼辦?」
喬汨笑了笑說:「裡面應該還有其他的殺手,你可以見一個殺一個,只要一直殺到控制室就行了,我要跟布格拉斯找一些重要的資料。」
任蒼穹一聽,這才重新露出了稍微滿意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