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駛了大概一個小時左右,喬汨他們所坐的高級房車駛進了東京目黑區一幢位於半山位置的高級豪宅裡面。
隨著車子不斷的接近,小女孩顯得越來越緊張和不安起來。
從高級房車下來後,那個自稱是秘書兼代表律師的男人松山正夏冷淡地對喬汨說:「我已經通知過安室先生了,如果你真想見安室先生的話,請跟我來吧。」雖然他用的是敬語,但是語氣當中卻完全沒有半分敬意。
「不好意思,我在進去之前,我想先跟我的同伴談一下。」
「請隨便。」以為他膽怯了,松山正夏眼中頓時露出了不屑的神情。
等琉璃跟葉月將跑車停在豪宅外面並跟著進來後,喬汨這才慢慢地向她們走了過去。
在走到葉月身邊時,喬汨問:「葉月小姐,請問你知不知道安室永次是什麼人?」所謂知己知彼,喬汨想在進去之前先大概瞭解一下這幢豪宅主人的底細。
看了一下仍然被喬汨抱在懷裡一動不動地將頭縮在他胸口上的小女孩,葉月這才輕聲說:「如果這間屋子的主人真是我所知道的那位安室永次先生的話,那麼他可是一個很不得了的人物。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安室永次先生他是近二十年來生物學研究的頂尖科學家,他是世界上第一位用人體干細胞培養出可以用於臨床治療的人造生物耳渦的生物學家,因為這項研究,他曾經在十年前獲得過諾貝爾生物學獎,是一個世界有名的生物學家。
除了人體干細胞研究以外,他還是生物克隆技術方面的專家。在他名下,擁有多項生物方面的專利發明,這些專利發明有很多都已經投入到實際的商業生產當中。光是這些專利發明,每年就能為他賺取龐大的利潤收入。可以說。他是一名既有名氣又有錢地國寶級生物研究方面的權威人士。」
喬汨有點意外於安室永次的身份,他原本猜測他只是一個有錢的富豪而已,但沒想到他還是一名如此出名的生物學方面的專家。
想了一下,他接著問:「除了這些以外,葉月小姐你知不知道有關他家人或其他方面的信息?」
不自覺地又看了小女孩一眼,葉月接著說:「安室先生有一名太太跟一位女兒,但安室太太已經在五年前因為一件意外事故而過世地。至於他的女兒,卻找不到與她有關的任何信息以及照片,只知道安室先生的確是有一位獨生女。」
聽到這裡,喬汨不禁有些奇怪地問:「難道從她讀書的學校裡面也查不到她地資料嗎?」
葉月搖搖頭說:「我以前並沒有認真查過這件事,因為我還是現在才知道小雅原來是安室先生的女兒。據我所知。為了防止名人的子女被人綁架勒索,這類有關他們子女所讀學校之類的信息一般都是保密的。」
有些話葉月並沒有說出來,那就是這幾天以來她曾經去查過小女孩地資料,想找出有關她家人的信息,但是卻什麼也查不到。這也許是因為小女孩當時並沒有告訴他們真實姓名的關係。雖然如此,但是對於什麼資料也查不到這點,葉月還是抱有很大地疑惑。
猶豫了一下。葉月忽然補充說:「除了家人關係以外,有關安室先生的傳聞還有另一件。在六年前,安室先生曾經因為一次實驗事故,導致身體皮膚被嚴重燒傷。自此以後,安室先生就很少再公開露面了。」
喬汨並沒有出聲,只是細心地觀察著小女孩的反應。只見她從頭到尾都沒有抬起過頭,只是安靜地趴在他的胸口上,就好像睡著了一般。但是。他知道她並沒有睡著,因為他感覺得到她的身子會不時地輕輕顫抖著,就好像在懼怕著什麼一樣。一路看就在葉月向喬汨講完自己所知道的所有相關資料後沒多久,松山正夏顯得有些不耐煩地走過來問:「幾位,請問你們談完了嗎?安室先生他正在大廳裡面等你們。喬汨看了他一眼。然後笑著說:「松山果然很為主人著想呀,我想你的主人安室先生應該很信得過你才對。我說得沒錯吧?」
聽到他彷彿在稱讚一頭忠犬一般的語氣,松山正夏眼中頓時以一種狠毒至極地眼神盯著他。
彷彿看不到他那種恨不得想要殺人的眼神,喬汨仍然一臉悠閒地看著他。
看到這傢伙一臉嘻皮笑臉的樣子,松山正夏更是氣得差點爆血管。
但就算是這樣,他仍然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板著臉說:「如果三位已經談完了,那麼請跟我來。」說完,他轉身向六層高的豪華大宅地正門走去。
在喬汨大踏步地向豪宅正門走去的時候,葉月在跟琉璃對視了一下後,兩人也跟在他地後面一起走。
當四個人從正門進入大廳的時候,喬汨一眼就看到在大廳的正中央沙發上,坐著一個穿著一套白色西裝,用頭巾包著脖子跟臉,只露出一雙眼睛的男人。
在他的背後,站著之前陪松山正夏一起去事務的那四個保鏢。
雖然看不到那個人的臉,但從那雙銳利而冷漠的雙眼當中,喬汨感覺對方的年紀並不算太大,大概四十來歲左右,這跟葉月所提供的資料相吻合。至於對方為什麼要用頭巾包著脖子跟臉,大概是因為他不想讓人看到他被燒傷的皮膚。
從喬汨、琉璃、葉月三人進入大廳的那一刻起,安室永次只是帶著一種厭惡的眼神看了他們一眼,然後就一言不發地盯著被喬汨抱在懷裡的小女孩。
並沒有招呼三個人坐下或上茶之類的待客之道,安室永次只是冷冷地看著小女孩。過了一會,他忽然以一種十分奇怪的語調說:「在外面玩得開心嗎,安室雅?」
聽到這句話,趴在喬汨懷裡的小女孩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
過了一會,慢慢地從喬汨身上下來後。小女孩並沒有出聲,只是低著頭抱住手中的企鵝玩偶沉默著。
看著完全不敢看自己地小女孩,安室永次眼中露出了一種十分奇怪的冰冷眼神。
過了一會,安室永次冷笑了一下說:「看來你在外面過得不錯嘛,還有人給你買了新衣服跟玩具。」
小女孩仍舊沒出聲,只是緊緊地抱著手中的企鵝玩偶,彷彿它很快就要被人搶走似的。而且全身正不斷地輕輕顫抖著,顯得十分的害怕跟恐懼。
慢慢地將目光從小女孩身上移到喬汨的臉上,安室永次以一種像在看害蟲一樣的眼睛看著他。
接著,他用右手輕輕地打了一下響指,站在旁邊地松山正夏馬上恭敬地走了過來。
「將支票給他們。然後馬上打發他們走,我不想再見到這些人。」安室永次似乎完全沒有掩飾的意思,說話的聲音不僅松山正夏能聽到,就連喬汨他們也能夠聽得到。
「是,安室先生。」在應了一聲後。松山正夏馬上從身上拿出一張支票,然後走到喬汨的面前說:「這是安室先生為了答謝你們在這幾天照顧安室小姐的一點謝禮,請不要嫌棄。」雖然說得如此客氣。但是聲音裡面卻一點感情也沒有。
喬汨連看也沒看那張支票一眼,只是冷淡地回答:「不必了,這種錢我是不會收地。」
看到他不肯收,松山正夏轉身看向安室永次,看他有什麼表示。
「既然他們不收,那就算了。」安室永次顯得有些不耐煩地揮了一下手。
這時,一直沒有出聲的小女孩轉身對喬汨說:「這幾天我真的過得很開心,希望以後我們還有機會再見。」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她是帶著一種十分燦爛的笑容說地。
「琉璃姐姐、葉月姐姐,多謝你們在這幾天來的照顧,謝謝。」小女孩十分有禮貌的依次向琉璃和葉月鞠了一躬。
「好地,小雅你也要多保重。」葉月一邊微笑一邊輕輕地摸著她的頭,但眼中卻流露出一種擔心的神情。
在向琉璃和葉月告別完後。小女孩忽然一眨不眨地看著喬汨,其表情之專注和認真。彷彿要將他的相貌深深地刻在自己腦子裡一樣。
過了一會,她終於收回了目光,然後低著頭說:「喂,我走了……」說完,她轉身就向大廳東邊的樓梯走去,看來那裡是她原本房間的方向。
但就在這時,喬汨忽然出聲叫住了她,「小鬼,等一下。」
聽到他的叫喚,小女孩的身體像觸電一般立刻停在了原地,但是卻始終沒有轉過頭來看他。
慢慢地繞過她地背後走到她的面前蹲下,喬汨伸手慢慢地抬起了她的小臉,果然看到她就像之前在事務所外面的時候一樣,臉上佈滿了淚水,眼淚正毫不間斷地從眼眶裡湧出來。
輕輕地摸著她的頭,喬汨微笑地問了一句:「要不要跟我離開這裡?」——
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大廳裡面地所有人都聽到了。一時間,所有聽到這句話的人全都呆住了。
此刻地小女孩,正以一種完全不敢相信的表情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他。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年輕人?」這時,從旁邊傳來了安室永次充滿憤怒以及不屑的聲音。
不僅是小女孩,此刻就連琉璃跟葉月也以一種完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著他。
並沒有理會安室永次的質問,喬汨再次用十分清晰的聲音對小女孩說:「我並不是在開玩笑,只要你願意,我可以馬上帶你離開這裡。」
小女孩沒有回答,只是呆呆地看著他,但圓滾滾的眼睛裡面已經流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光芒。
聽到喬汨的這句話,安室永次陰沉著臉向後面的四個保鏢打了一下手勢。
那四個保鏢立刻氣勢洶洶地向喬汨走了過去。
但就在這時,喬汨突然將右手伸進了自己的衣服裡面。緊接著竟然拿出了一支手槍,然後他連看也沒看一眼,隨手就向安室永次開了一槍。
隨著「」一聲清脆地槍響,子彈剛好從安室永次的耳邊擦過,射在他身後的牆壁上。
看到這個年輕男子竟然突然開槍,在場的所有人全都驚住了,就連那四個保鏢也一下子停了下來。
慢慢地將頭轉向安室永次那邊。喬汨看著他淡淡地說:「如果你再煩我的話,下一槍會直接射中你的眉心。」
臉色已經有些變了的安室永次盯著他說:「為什麼你要這樣做,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喬汨並沒有回答,只是對站在安室永次旁邊地松山正夏笑著說:「你之前不是說要起訴我誘拐未成年少女嗎?我打算現在就誘拐給你們看。」
松山正夏完全說不出話來,只能像在看怪物似的看著他。
這時。小女孩一邊呆呆地看著他一邊眼淚不斷地從眼眶裡流下來,「你……你真的是笨蛋嗎?」
轉頭看著她,喬汨微笑說:「我之前不是說過了嗎?人生在世數十年,如果不做一兩件蠢事的話,豈不是太過無聊?小鬼。我現在再問你一次,你是不是真的想離開這裡?如果你真地想離開這裡的話,我現在就帶你走。」
小女孩一句話也沒說。只是用那雙淚眼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不知過了多久,她突然一頭撲到他懷裡緊緊地抱著他,「帶我離開這裡,求求你,快帶我離開這裡……」小女孩一邊說一邊大聲地哭了出來。
單手將她小小的身子抱起來,喬汨微笑著在她耳邊說:「好,我答應你,現在就帶你離開這裡。永遠也不會再回來。」
說完,他突然以快如閃電一般的動作對那四個保鏢連開了四槍。
只聽「、、、」四下清脆地槍聲響起,那四個保鏢全都被子彈射中了一條大腿,立刻大聲慘叫著倒在了地上。
這一切,只是發生在電光火石的一瞬間而已。
將那四個唯一有能力阻止自己離開的保鏢放倒後。喬汨轉頭對葉月說:「葉月小姐,對不起。看來我要提早離開事務所了。這段時間真地很多謝你的照顧,謝謝。」
葉月一臉憂傷地看著他說:「小汨,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喬汨淡淡地說:「葉月小姐,你難道一點也沒有看出來嗎?安室永次想殺了自己的女我雖然不知道小鬼究竟幹了什麼令他如此憤怒,但我是絕對不會讓他傷害到小鬼的,那個人已經不配做一個父親了。」
正如喬汨所說的那樣,當安室永次在看著小女孩的時候,喬汨從他的眼中看到的並不是對離家出走重新歸來地女兒的喜悅,而是一種憤怒至極的殺意。一種絕不應該由一個為人父親眼中所流露出來的對親生女兒的殺意。
與任蒼穹這種頂級高手地元神融合後,喬汨對於別人的情緒變化有著超乎常人地敏感,尤其是對一個人所產生的殺意最為明顯。
他正是從安室永次眼中所流露出來的殺意,而決定立刻帶小女孩走,不管會有什麼後果。
聽到喬汨的話,葉月不禁愣了一下,「小汨,你剛剛說的是真的嗎?」
雖然她感覺得到安室永次對女兒的態度十分惡劣,簡直就像是對陌生人一樣,而且似乎還充滿了一種極深的恨意,因此她剛剛才會露出那種擔心的表情,但是她沒想到安室永次對女兒的恨意會到這種地步。
似乎有些不捨地看了她一眼,喬汨沉聲說:「如果我再留在事務所裡面的話,會給你們帶來很大麻煩的,因此我不得不走。希望將來有機會的話,我們能夠再見面。」
說到這裡,喬汨微笑著對琉璃說:「老闆,謝謝你讓我在這段時間裡留在事務所,跟我這樣討厭的男人相處了這麼多久,實在辛苦你了。放心吧,從今天起,我應該不會再出現在你的面前了。老實說,雖然你是個有些性情古怪的女人,但是我很喜歡跟你鬥嘴的感覺。」
琉璃沒有出聲,只是以一種十分複雜的眼神看著他。
說完這些話之後,喬汨再次回頭看了一下坐在沙發上憤怒得全身不斷發抖的安室永次,以及一臉驚訝表情的松山正夏和那四個忙著處理自己傷口的保鏢。
看著這些人,喬汨以一種充滿諷刺意味的表情笑了一下,然後隨即一手抱著小女孩一手拿著槍大步大步地向外面走去。
葉月沒有出聲,只是以一種充滿憂傷的表情默默地看著他那充滿了決意,沒有絲毫猶豫的背影。
這邊走,那邊走,只是尋花問柳那邊走,這邊走,莫厭金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