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一番傾談之後,都覺得順暢了很多。曾進隨意的說道,「這幾年我不再宮中,對太子瞭解的也不多,你們覺得太子怎麼樣?」
綰綰自然的接口道,「太子一向都是由皇后和幾位閣臣教導的,自然是謙和有禮,頗具儲君風範!像一個小大人兒一樣!」說著,自己也笑了起來。
曾進沒有在說什麼。三人一路入了東宮,此時時間還早,太子尚未起床,服侍的宮女見到兩位妃子簇擁著一個人大步踏了進來,立時明白了這個年輕的男人是誰,當即下跪行禮。曾進直入其中,到了太子的床前。
看著太子那小模樣,曾進仔細的思量了一下,覺得還是挺像自己的。他在離開皇宮之前,曾給太子摸過骨,知道其資質雖不是絕佳,但也絕對不差。人習武的年齡也不是越早越好,五歲左右為最佳。
想起自己記憶之中那些小說裡的主角,有的竟然在其剛初生之時就以金針刺穴,為其打通關竅,而後再泡藥池,鑄就一身銅皮鐵骨。實在是過分誇張了。
曾進輕輕的搖晃了一下,曾澤立時醒了過來,看見曾進站在自己的面前,雖頗有些疑惑,但也並未驚叫,待看到綰綰與師妃暄之後,表情卻是鬆了很多,這時,綰綰上前道,「還不叫父皇!」曾澤這才明白,眼前的男人就是自己的父親,他沒有絲毫的猶豫,立時在床上跪倒,稚嫩的叫了聲:「父皇!你還走嗎?我和母后都很想你!」
曾進笑著點了點頭,將其抱了起來,輕聲說道,「父皇還有要事,你年紀已經足夠大了。應該習武保護自己了,父皇這次來見你,就是為了傳授你無上的劍道,不過其間的過程可能有些痛苦,你可能忍受嗎?」
曾澤立時點了點頭,沒有絲毫的遲疑,令曾進很是高興。他轉身對綰綰和師妃暄道。「我們現在走吧!還去那個密室!」
綰綰在傳承邪帝元精之時已經來過了一次,並沒有覺得怎麼樣,但是師妃暄卻是除此來此,很是受到了一些震撼,慈航靜齋雖然也有自己地特殊的練功密室。但是論起隱秘與安全,實在是天壤雲泥之別。
曾澤在被曾進放在地上之後,並沒有對這個狹小的黑屋子有絲毫的畏怯情緒,反倒是用頗為好奇的目光四下裡打量著。
曾進揮手示意綰綰與師妃暄做好準備,而後便讓曾澤盤膝於地。保持著五心向天的姿勢。曾進與曾澤四目對視著,在其強大精神力的影響之下,很快曾澤就變得迷糊起來。昏睡了過去。
曾進則於此時也盤坐於曾澤之後,一掌按其天靈,一掌按在命門,而後在自己地體內將兩儀劍氣化散的十分之纖細,一直到了曾進自己所能達到的極限,而後便順著經脈從穴道衝進了曾澤的體內。
曾澤幾年尚不足五歲,正是經脈開始閉塞,先天元氣開始斷絕的最後時刻。此時,他地經脈並沒有完全的閉塞,還是有一定的通道的。曾進就是將自己的劍氣送入這通道之中,循行這先天地通道開始刺穿經脈之中的一個個關卡,直至完全貫通。
按理說初生之時。先天殘留的經脈通道更加開闊,殘留地先天元氣也更加的充足。那個時候打通更為適合。但那不過是個理論上的說法而已,現實中根本就沒人如此做過。
一則是由於嬰兒年紀太小,身體與精神都太過脆弱,根本就難以承受這種巨大的痛苦,倒是弄成癡呆的可能性要大一些。二則是因為此時嬰兒根本就沒有記憶,根本就難以記住真氣在其經脈裡循行的路線,而經脈這種東西,即便是打通了,也是需要真氣不斷的去錘煉,去穩固的,否則,若是時日一長,沒有真氣穩固,經脈便會萎縮,打通地關竅便會再次的閉塞起來。
而這種被人以真氣通脈的痛苦有過一次也就夠了,若是每隔一段時間就來上一次,恐怕誰也受不了,所以,曾進才一直等到現在才開始為曾澤打通經脈。
其實即便是現在,也還有些早,不過曾進雖然不知道華佗的麻沸散的配方,沒辦法給自己地兒子麻醉,但是他強大的精神力卻使得他地催眠術先天大成,故而他以催眠之法將曾澤的意識暫時封閉起來,起到的效果只會更好,而不會更差。
經脈如同江河,而竅穴則如同堤壩,唯有衝開了堤壩,真氣方才能如同流水,奔騰不惜。曾澤畢竟是曾進的第一個兒子,曾進也不希望他受太多的痛苦,所以才以這種耗時甚長的方法。
正所謂千里之堤,潰於蟻穴!曾進要做的並不是強行以自己強大的劍氣,在堤壩之上開出一條通道,而是僅僅在每一個關竅之處鑽出一個蟻穴,相較於前者,後者所造成的痛苦自然要小上許多。但同時,對施術之人功力的要求自然也強上許多,因為這需要很強的細微操作能力。這方面,曾進自然是沒有任何的問題。
曾進灌進曾澤體內的劍氣流,當真是比毛髮還要細,宛如一條靈蛇,擠在曾澤經脈之中殘留下來的通道之內,按照曾進新近創建的心法,循行了起來。在到達第一個關卡之時,曾進格外的小心,因為竅穴是人體之中最為敏感的地方。
曾進稍稍試探了一下,立時覺得曾澤的身體一個激靈,他明白,這是身體本能的反應,即便曾澤的精神已經被自己強行陷入沉睡,但身體的本能還在。經過了數次的試探,他終於使得曾澤的這個竅穴暫時性的適應了這種刺激。
趁著這個時候,曾進突然加力,讓劍氣以旋轉的方式加速的衝擊這個竅穴,他瞬息之間爆發的強大力量立時衝破了竅穴的封鎖,進入了下一段經脈之中。曾進的劍氣在其經脈之中並不是直線前行的,而是蜿蜒扭曲,盡可能的撼動阻塞在經脈之中的力量,以便曾澤將來在修煉之時,可以事半功倍。
一個接著一個的竅穴,都在曾澤身體的一次次劇烈的抖動之中成功了,此時曾澤已經全身是汗,衣服都已經被侵染濕了。看的旁邊的綰綰與師妃暄都有些面色慼慼,不過回想其自己的當初,莫不是通過此等方法才為自己的今天打下了雄厚的基礎,都默然不語。
曾進自己的臉上也漸漸的浮現了汗珠,不時滴在地上。漸漸的,曾澤週身的竅穴基本上都已經被打開了一個小小的蟻穴,只剩下了最後一個關卡——天靈。天靈是人最為脆弱的地方,稍有不甚就會有生命危險,但是曾進擔心的卻不是這個,而是天靈距離大腦太近,在打通之時,很可能會刺激到他沉睡的意識,使其醒來,曾進不敢保證,曾澤到底能不能承受的住那種突如起來的痛苦。
曾進忽然開口道,「綰兒,妃暄,一會兒若是看澤兒有禁受不住的跡象,就立時出手將其擊暈!」聽到曾進的話,綰綰與師妃暄都知道曾進擔心的是什麼,都點頭應是。她們當年可不像曾澤這麼有福氣,自己的意識是處於沉睡的,她們接受易筋伐髓之時都是強自忍過來的。之所以兩人能夠成為各自門派之中最為受寵之人,也正是因為此。
聽到二人的回答之後,曾進不再猶豫,鼓動劍氣,刺向了天靈。
「啊——」曾澤的意識在身體強烈的痛楚刺激之下,當即醒了過來,渾身抽搐的痛苦,讓其小臉兒都有些扭曲變形。綰綰與師妃暄幾乎同時出手,敲中了曾澤的黑甜穴,讓其昏迷了過去,然而很快,他就再次被那劇烈的痛苦給激醒。
在他第三次被激醒之後片刻,曾進就完成了所有的工作,溫和的看著曾澤。曾澤這時倒是沒有了痛楚,只感覺肌肉酸麻無力,彷彿不是自己的一樣,他強自用力想動動手腳,卻沒有絲毫的反應,當即大為驚慌,望向曾進,喊道,「父皇?」
曾進連忙道,「澤兒不必擔心,經脈已經成功打通了,已經沒事了,現在不過是正常反應而已!」他的話使得曾澤平靜了下來,俄而又問道,「父皇,我剛才喊疼,是不是很丟臉!」
「不,你很好,做的很好,比父皇要強!」曾進笑著道,「你將來絕對會比父皇強,成為古往今來最強大的一個皇帝,父皇相信你!」
曾進順手抹過了曾澤的昏睡穴,讓其再次陷入沉睡。心中想道,「王朝傳承最重要的,就是有一個好的繼承人,自己的第一步,算是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