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洛陽城中還有一些小規模的騷亂,所以虛行之令獨孤閥的那些高手帶著五百名戰士護送著音殺軍團的這些美女先回去休息了。現在洛陽的城牆,已經基本上不需要防守了,但是進攻,卻也不太可能,因為,城牆上的守軍也受到了一些影響,雖然不太嚴重,但是要想恢復戰力,還是需要等上一段時間的。
況且,城外的河北軍,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失去了戰鬥力。一直在竇建德身邊,護翼著的兩萬鐵甲軍,由於距離過遠,受到的影響十分之微小。
當時,竇建德發現了自己麾下北城攻城部隊的速度變慢之時,雖然奇怪,但是倒也不是太在意,但是當他聽到哨探的回報,四面城牆皆是如此之時,就知道不對勁兒了,其中定然有古怪。
竇建德亦是一個修為達到了先天極境的高手,這一仔細感應,立時感覺到了方才自己還覺得頗為舒心的音樂其中的一絲詭異,因為其間夾雜了太多的蠱惑之音。
當他準備派兵制止之時,發現了自己身邊的鐵甲軍也有一些異動,連忙下令將軍隊後撤,退到了安全的距離之外,因為這是他賴以生存的根本。穩定了鐵甲軍的軍心,竇建德再想發令之時卻已經發現,眼前軍隊的混亂,已經不是幾句命令可以控制的了了。
望著眼前瘋狂廝殺的場面,竇建德雙目血紅,直感到自己的心頭在滴血,這些可是他十幾年打拼方才換回來的精銳大軍啊,竟然被一群娘們兒的演奏給弄成了這幅樣子。他實在是感到窩囊。
不多時,攻擊其餘三面城牆的主將也都帶著自己麾下的一干高手回來了,看其面色,竇建德也就明白。他們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來控制現在地混亂。
凌策在一旁,也知道現今的情況之下,再想於短期之中圖謀洛陽,可能性已經不大了,即便是很快控制了那混亂的人馬,再想在短時間內重新整合戰力,也不現實了。
凌策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道。「大王,而今之計,唯有棄了那些人,迅速的回返樂壽,方才有望重整兵馬。東山再起了!」
聽了凌策的話,竇建德面色陰晴不定,一雙鷹鷲一般的目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卻是也未曾發怒。反倒是一旁的將軍們都破口大罵,說不能丟棄這些將士。
竇建德的軍制與其他諸侯大不相同。他不僅不禁止麾下將領私自募兵,反倒是大力的提倡,只要是在他規定的限度之內。只要在不損百姓地前提之下,將領有辦法養活自己的軍隊。故而,混亂的兵馬之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各個將領私募的兵馬。
這些兵馬乃是他們地位得以保存的重要籌碼,他們當然不願意隨便放棄。別說他們,就是竇建德,也捨不得這精心訓練地十多萬大軍就此付諸流水。
竇建德望向了劉黑闥,這個一向能夠給自己帶來精細的大將。「劉將軍,你可有什麼辦法,挽回而今的頹勢!」
劉黑闥地部下雖然也同樣陷入了瘋狂,但是他那黑臉之上依舊是平靜自如,眼眸之中閃動著冷靜的光芒。「大王,我軍已然蒙受了巨大的損失。能戰的只剩下大王的兩萬鐵甲軍了。如此大好形勢之下,洛陽守軍依舊沒有出城反擊。一是可能方纔的聲音不分敵我,洛陽軍雖然有某些防範措施,但是依舊不能完全消除其影響。
而則可能是曾進為了引誘我們上鉤,真的帶走了絕大多數軍隊,故而儘管我軍受損巨大,但是他們依舊沒有把握戰勝大王的兩萬鐵甲軍!末將更傾向於後者!」
竇建德點了點頭,臉色也好看了一些,道,「劉將軍以為本王應該留下來,等待著那蠱惑之音地影響力消失之後,重整兵馬,繼續攻城?」
劉黑闥想了一想,道,「是的,末將以為,那些女子奏出來的樂聲,雖然威力巨大,但是損耗卻也一定不小,短時間內,絕對沒有能力再進行一次攻擊了。只要我們能盡快的收攏兵馬,騰開地方,以鐵甲軍為先導,定然能夠破得洛陽城!」
其他的將領聽了劉黑闥地話,都紛紛的贊同,而竇建德卻在沉思著,劉黑闥雖然是其最為信重地將領,但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更不好確定,他是有意消耗自己最根本的力量,還是真的全心全意為自己著想。
當竇建德的腦海之中正在激烈交戰,考慮著去留問題之時,忽然從洛陽城頭升騰起了一個巨大的煙花,雖然是白天,但是爆開的光點形成的大字卻依舊令所有的人都看的一清二楚。竇建德抬頭望去,發現那四個字赫然是「虎豹揚威!」
看到這四個字,竇建德的心中陡然一跳,其餘的將領,包括劉黑闥在內,也是相顧駭然,再也不說什麼留下來的話了,異口同聲的催促著,「大王,趕快撤兵吧!遲恐不及啊!」
竇建德腦中止不住浮現出了當時自己手下向自己匯報的虎豹騎的威猛彪悍的形象,眼中的光芒更見得銳利,他搖了搖頭,沉聲說道,「恐怕已經來不及了!鐵甲軍乃是重甲步兵,無論如何都是跑不過虎豹騎的,反倒是列陣防守,戰上一場,回河北的希望還大上一些!諸位將軍,可願隨本王一會江南虎豹騎!」
「謹遵大王吩咐!」劉黑闥帶著所有的將軍跪下喊道,就連凌策這個文人也不例外。此時他們已經明白,他們沒有其他的選擇了!
劉黑闥等各個將軍都被打散到了鐵甲軍中,各自負責一部分指揮之權,當竇建德剛剛將鐵甲軍列成了圓形的防守陣型,就發現了從遠處密林之中出現的虎豹騎。儘管距離尚遠,但是那虎豹嘶吼,猙獰可怖的形象已經讓鐵甲軍感受到了他們的可怕。
竇建德白手起家,心性自然足夠堅韌,當他看到虎豹騎只有區區的一千五百騎之後,反倒是更加刺激了他的傲氣。眼眸之中冷芒閃爍,心中暗道,「我倒要看你們這點兒人馬怎麼破了我的鐵甲軍陣!」
城外的大地一片平坦,故而虎豹騎行進的速度十分之快,當其近前之時,竇建德卻發現了一個人,他的出現,令得竇建德心中的自信與傲氣立時出現了一個缺口。這個人就是天下聞名的「天刀」宋缺。
普通的鐵甲軍可不認得宋缺。依舊盾如山,槍如林,屹立不動!冷靜的望著奔騰而來的猛獸騎兵,好似看到了他們在自己如山嶽一般的防守之下撞的頭破血流。
宋缺騎乘的正是曾進最初收服的那只白虎,隨著他的一聲嘶吼,所有的虎豹同聲吼叫了起來,雖然鐵甲軍都是步軍,但是那些將領依舊是騎在戰馬之上的,源自於本能的畏懼依舊讓虎豹騎的嘶吼展現了他應有的威力。
那些將領各個武藝高強,自然無礙,但是戰馬的突然軟倒卻令得鐵甲軍渾然一體的氣勢出現了一個裂痕。
宋缺遠遠的望著竇建德,臉上浮現了一抹冷笑,右手伸入懷中,掏出了一枚灰黑色的珠子,正是邪帝舍利之中的邪氣凝成的血魄珠。他隨手一擲,立時在空中劃過了一個奇妙的軌跡,落在了鐵甲軍陣之中。
磅礡的邪氣,在宋缺殘留道奇的刺激之下,立時瀰漫了開來,短短不過剎那的時間,竇建德最精銳的鐵甲軍也變得如同正在城牆下廝殺的普通河北軍一樣,變得不辨敵我,瘋狂的自相殘殺了起來,甚至比那些人更加的瘋狂。就連之前承受過音波蠱惑的將領,也有一些人加入了其中,如山如岳一般的鐵甲軍陣立時不攻自破。
虎豹騎在宋缺磅礡刀氣的開路之下,迅捷無比的殺入了鐵甲軍陣之中,一路勢如破竹。竇建德知道,自己此次敗局已定,能不能東山再起,就看自己有沒有能力從宋缺這個威名赫赫之人手中逃過性命了。他立時下令自己身邊最核心的衛士死命的衝上去,擋住宋缺這個威猛的箭頭,帶著劉黑闥等幾個心腹猛將催動戰馬,瘋狂的逃命而去。
他們的戰馬自然都是草原之上萬里挑一的良駒,受到的影響並不太大,再經過他們的真氣調理之後,立時恢復了自己的行動能力。
宋缺看到這些螳臂當車之人,眼眸之中閃過一抹冷厲的光芒,長刀一震,更加凜冽霸道的刀氣向前狂飆了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