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曾進在花園之中,微微霞光的映照之下,呼吸著滿含著濕潤氣息的清新空氣,在那裡調養著氣息。
幾日前與李孝恭的那場對決,曾進為了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其斬殺,不惜自己粉碎了自己苦修了大半年的太極氣場。他的氣場本來就尚未圓滿,未能將天地四時之變完全的納入其中,故而修復起來頗為的麻煩。只能用這水磨的功夫,一點兒一點兒的重新修煉。
曾進方收功起身,就問得有侍衛來報,言道陰癸派宗主祝玉妍正在書房之中等待著自己。他面色平靜,不露喜怒之色,只淡淡的對那侍衛道,「你讓祝玉妍來花園之中見我!」
不多時,在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的「陰後」祝玉妍已經被侍衛帶了過來。曾進揮手斥退了侍衛,並示意隱藏於四圍的侍衛退出花園的範圍。他的眉頭略皺,聲音之中似帶上了一絲不悅。「祝宗主,本王剛剛從長安歸來,還需要時間調理,你這麼一大早就前來覲見本王,不覺得太過心急了嗎?」
此時曾進在天下群雄之中的地位、聲勢較之當初,都是不可同日而語的。見其如此問話,祝玉妍也不敢怠慢,遂擺出了一副笑臉。佈滿笑顏的臉上似乎綻放著一種奇光,配合她那綽約的身姿,高貴的氣質,倒是有幾分相似那盛放的牡丹。
但是曾進卻是對祝玉妍的為人深知的,從她對其女兒東溟夫人被他的屬下「魔隱」邊不負強姦之後的不聞不問,依舊對其信用就可見一般。這祝玉妍絕對身上天下群芳譜之中最扎手地一朵玫瑰。不過曾進對其也沒有什麼想法,倒是也不用顧及這個。
「漢王不是我魔門中人,可能不太清楚這邪帝舍利對我魔門中人的誘惑力!」祝玉妍吐字如珠。聲音圓潤無瑕,悅耳動聽之極。「自漢王進入揚州之後,我就已經感應到了邪帝舍利的氣息。心神難以自制,若非是知曉漢王剛剛回府。晚上定然有不少事情需要處理,恐怕我昨晚就要過來了。」
話說至此,語氣一轉,多了些微詰問和擠兌地味道,「更何況。我陰癸派投效之時,漢王曾親口許諾,要將邪帝舍利做為條件送於我們。料想,漢王絕對不會因為我的心急就違背當初地諾言吧!」其中「作為條件」四個字一字一頓、格外的做了加強。
「自然不會!」曾進淡淡的笑了笑,道,「既然如此,我們就好好的談一談吧!祝宗主請坐!」二人在花園之中的石凳之上坐了下來。
「本王有一件事想要請教祝宗主,不知道魔門中人如此想要得到邪帝舍利,久經邪帝舍利最大地價值在哪裡呢?」曾進淡淡的問道。
此言一出。令得祝玉妍也禁不住一怔,不知道曾進如此說話,究竟意欲何為?「莫非他真的想要自己獨吞邪帝舍利之中的元精?若然如此。我定不與其干休!」心中想著,祝玉妍的眉宇之間禁不住浮現了些許煞氣。
但是祝玉妍對曾進的實力還是很清楚的。知道此時絕對不適合翻臉。遂笑著道,「這個漢王豈用得著問我。此事天下人盡皆知,乃是因為邪帝舍利之中蘊藏著天邪道十數位前輩宗主的畢生元精,若有人可以找出方法,從中吸取,不僅可以修為大漲,還可厚其根基,彌補一個人的身體先天資質地不足!」
「果然是好東西!」曾進此言一出,立時發現祝玉妍的表情有些變化,心中禁不住好笑,自己若是要貪此物,早就貪了,哪裡還用和你事先招呼!不過他依舊解釋道,「祝宗主不用誤會,本王對邪帝舍利之中的元精沒有任何地想法,畢竟不是自身修來的東西,終究是有些隱患地,本王一直認為如此不利於將來進軍那至高無上地武道。」
祝玉妍雖仍然有些不敢全盤相信,但是那提起的心卻是放下了些許。她其實打一開始就沒有獨吞元精地想法,不,不能這麼說,應該是一開始就沒有從曾進手中拿得全部元精的想法,只要曾進沒有獨吞的打算,她也就放心了。
「那不知道漢王如此相詢,究竟是意欲何為呢?」祝玉妍知道此時開門見山的,直接表明自己的立場是最好的方式,故而問道。
「祝宗主博通古今,想必對那古時買櫝還珠的故事不陌生吧!」曾進答非所問,笑著說道。
「這個自然,」祝玉妍心念百轉,似乎有些明白了曾進的一些意思,「楚人有賣其珠與鄭者,為木蘭之櫃,熏以桂椒,綴以珠玉,飾以玫瑰,輯以羽翠,鄭人買其櫝而還其珠!」
「祝宗主果然博聞強識,記得絲毫不差!」曾進笑著道,「我此前曾經答應了宗主,將邪帝舍利完整的交給宗主,不過,而今我的心情就與那鄭人一般同,對那盛珠寶的櫝非常之感興趣,希望能夠留下來,希望祝宗主萬毋拒絕!」
曾進的語氣雖然是商量的口吻,但是其間透漏出來的無可質疑的意思祝玉妍卻是十分明白的,她聽後眉頭皺了皺,心中暗道,「邪帝舍利哪裡是個普通的櫝,能夠承載魔門天邪道十數位邪帝的畢生元精而絲毫無損,且內裡蘊藏著更加強大的力量,兩者論起來,邪帝的元精哪裡夠瞧?只不過那東西更加難以引動罷了!」
祝玉妍臉色雖然不好,但是內心深處並無多少觸動,因為,在這天底下,在強大的力量,終歸是要屬於自己的才是最為有效的。那磅礡的力量,又哪裡是常人能夠傳承的。即便是邪帝舍利之中的元精,天下間也難找出一個能夠完整的承繼下來的人。
祝玉妍擺出了一副自己做出了最大的犧牲的樣子,眉頭緊簇,似乎頗為無奈的道,「漢王既然這麼開口了,那麼我身為臣子,也就只能答應了!不過我有一個條件,就是漢王必須將自己領悟出來的吸取邪帝舍利元精的方法說出來!」
由於曾進的話,反倒使得祝玉妍陷入了一個誤區,她誤認為曾進的心更大,圖謀的是邪帝舍利本身所攜帶的天外能量,所以反倒是不擔心曾進吸取那邪帝舍利之中的邪帝元精了。但她猜測,曾進既然有如此打算,定然是在研究邪帝舍利之時有所領悟,否則,也不會與自己如此說。
曾進呵呵笑道,「這個自然毫無問題!」緊接著他話鋒一轉,又道,「不過,我卻是不能將邪帝元精全數都給了你陰癸派,如此一來,陰癸派就成了魔門之中的眾矢之的,我相信,對陰癸派也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故而,我想將邪帝元精分配給效忠於我的所有魔門宗主,不過當然,陰癸派對我平定江南的功勞甚大,於魔門諸派之中第一,所以,我分給祝宗主的定然是最大的一份!」
聽的此話,祝玉妍是真的有些惱怒了,不過仍然沉住氣道,「但不知道漢王究竟是如何分配的,可否說與我一聽?」
「呵呵——」曾進笑道,「我擬分給祝宗主的陰癸派三成元精,分給老君觀的辟塵與可風道人三成,分給天蓮宗的安隆和道祖真傳的子午劍左遊仙各一成,剩下的兩成嘛,我欲分配給邪王石之軒,當然,前提是他來到我揚州。若其不至,那兩成,也歸屬於祝宗主!祝宗主覺得我說的如何?」
祝玉妍並未立即開口,而是細細的思索著其中的關竅,推演著曾進如此作為之後,將來天下局勢的變化。良久之後,祝玉妍似乎又有了新的計較,臉上重新浮現出了笑意,「漢王,你的這些,我都可以答應於你!不過漢王想必心中也清楚,如此作為對我陰癸派是何其的不公平?既然如此,那我提一個條件總可以吧!」
「祝宗主但言無妨!我洗耳恭聽!」曾進心態平和,沒有一點兒擔憂其提太過分的條件,因為最後的決定之權,還在他的手上,現在他算得上是穩坐釣魚台。
「沒有別的,只希望漢王能夠對我陰癸派一脈的傳教予以政策上的扶持,這個對漢王來說,應該不難吧!」祝玉妍說出了一句話,聲音清冷平和。
曾進點了點頭,道,「沒有問題!這個我可以答應!」正當祝玉妍暗自裡高興,又頗為不解曾進為何答應的如此爽快之時,曾進的口裡又吐出了一句話:「慈航靜齋已然被我所毀,梵青惠將帶領著齋中之人在揚州重建齋院,希望祝宗主早做打算!」
祝玉妍聞此,臉色立變,一語不發,扭頭轉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