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逐鹿風雲 第三卷龍騰九霄:一劍光寒十四州 第二百一十六章東都之行(上)
    興元年,江南的百姓第一次過了一個沒有戰爭的新年活不下去嘯聚在海上為盜匪的人也都紛紛棄船登岸,回歸家鄉,重新做回良民。

    老百姓們一邊念叨著漢王的仁道,一邊考量著,今年應該如何做,才能讓自己的生活過的更好。上元節那天,幾乎家家戶戶都掛著綵燈慶祝,那些大城就更是如此了。由於江南雨水豐沛,根底厚實,那些大戶人家拿出一點兒經費出來慶祝一下還是不成問題的。儘管還比不得那盛世之象,但是歌舞昇平,紙醉金迷的場景就已經再次唱響在秦淮河畔。

    春風送暖,楊柳吐綠,整個江南水鄉都升騰著一股勃勃的生機。

    三五個沒事的老翁坐在那剛發新芽的樹底下閒聊著,感歎著如今江南生活的安定,再順便對中原的戰亂不休表示一下不屑。

    「到底是北方,沾染了胡人血脈,秉性好殺,如今可不成了那副樣子了嗎;界?」一個老翁曬著那溫暖卻並不刺目的陽光,瞇著眼睛道。

    「老哥,漢王如今尚未登極呢?」另一個發表了一下不同的看法。

    「王爺都當上了,皇上還會遠嗎?」原先的老翁似乎頗讀了一點兒詩書,搖頭晃腦,說出了一句頗帶些哲理的話

    原先李密麾下的那個最為擅長以飛鳥追蹤的「飛羽」鄭蹤,投降曾進後被送到了琉球島上,後來隨著李靖回歸的大軍回到了江南,見曾進聲勢已成,氣像已顯,便主動要求為曾進工作。

    自從鄭蹤加入軍情司後。軍情司情報傳遞的效率那是大大的加快了。如今地軍情司,足可以讓曾進足不出戶便瞭解天下動向。因此當各種關於曾進的或好或壞的消息,開始在老百姓口中傳開時,軍情司很快就將消息傳到了曾進的手中。

    曾進對此一笑置之,言道,「這天下。終歸還是要靠軍隊打下來的,些許傳言,不必在意!」不過其心中還是對江南百姓對其高度的讚揚感到十分地欣喜。這虛榮心,每個凡人都有之,不過那些成大事者隱藏的深一些罷了。

    曾進雖然修為高深。但是也沒有達到那心境空靈,不染塵埃的境界,依舊是凡夫俗子一個。

    經歷了一個多月的緩衝。中原諸雄對曾進江南之主的地位也只好默認了,除了派出使者相賀之外,也並沒有什麼大地舉動,或許那些舉動只是再暗中。不過曾進相信,除了李密與李淵之外,其他的勢力對自己還是持聯合的態度居多地。

    畢竟,歷史早就證明了,遠交近攻的道理雖然淺顯,但卻是十分的有效。假道伐儘管十分的高明。但卻只能用上一回,如今各地的諸侯。恐怕沒有一個人會蠢得向自己的鄰居借道。

    要說三月的天下。最引人關注的事情,那絕對與曾進無關。早就有所傳聞的傳國玉璽——和氏璧現世洛陽,聽聞要在五月之時,被執天下正道之牛耳地慈航靜齋送給天下地真命之主。

    而真命之主的選擇,則是由慈航靜齋地新一代傳人,正值妙齡地師妃暄實行。因此,各個勢力都秘密派出探子,全天下的搜索師妃暄地行蹤,寄望於近水樓台先得月,可以先一步拿到那被歷代帝王視為最高權位象徵的和氏璧。

    和氏璧,一塊石頭而已,聽起來不算什麼,但是卻代表了天下正朔,人心所向,有了它,雖然未必就一定能夠佔到什麼便宜,但是沒有它,卻一定會吃上不少的虧。

    因此,各大諸侯也漸漸開始休兵罷戰,或準備親自前往,或者派出自己手下最得力的人手,總之一句話,八方風雨會東都。洛陽城中,各個勢力的探子不勝枚舉,讓王世充十分的惱怒。

    王世充作為兵部尚書,東都真正的主人,不僅沒有從中獲得地利上的便利,反而因為和氏璧的原因,讓他在洛陽城中的勢力大大的縮水了一番。

    如今魏公李密提兵圍困洛陽,他正處在下風,另一面,內部還有獨孤閥與那忠於越王楊的元文都等人掣肘。本來他還可依仗著自己優勢的兵力對獨孤閥等反

    進行壓制,但是如今卻是不行了。

    天下所有諸侯的勢力都進入了洛陽,獨孤閥交遊廣闊,卻使得王世充有些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了。畢竟,人不能不為自己留上一點兒後路,如今他正處於李密的威脅之下,若是再得罪了其他的諸侯,那一旦兵敗,結局也就可想而知了。

    曾進其實對和氏璧「傳國玉璽」這個頭銜並不十分感興趣,虛名雖然有用,但畢竟是虛的,他更喜歡實實在在的利益。他感興趣的是和氏璧本身,他那獨特的材質,以及奇異的功能。

    曾進對此很是自信,若是自己持有了和氏璧,天下間,除了那已然可以劍破虛空卻依舊滯留人家的劍神燕飛之外,自己幾無敵手。因此,對於和氏璧,他乃是勢在必得。

    因此,他在將江南發展的大政方針定下之後,就開始將各種政事下放給他可以信得過的人,準備動身前往洛陽。

    前往洛陽,奪取和氏璧,在曾進看來其實並不算太困難,但是他卻並不打算只收穫那麼一件寶貝。所謂國之寶貝乃是土地,他希望此次能夠將同宇文化及戰鬥過後,雖依舊如日中天,但已經有些外強中乾的魏公李密幹掉,吞下他麾下的那片土地。

    要做到這些,光憑曾進以前伏在李密麾下的那點兒本錢還不足夠,因此,此次前去洛陽,要帶的人手就至關重要了。

    而曾進想到的,要帶去的第一個人,自然就是李密的獨子——李天凡公子了。自打曾進于飛馬牧場之中將其擒獲之後,就將其一直關押著,並未向李密索取什麼好處。而李密陰損狡詐,老謀深算,忍功了得,竟然也未曾前來向曾進交涉。

    當然,出身現代的曾進並沒有虐待俘虜的習慣,但是也沒有讓敵人過的太舒心的打算,因此,這位小公爺自然過得不是太好,再也不復初見之時的張狂之象,穿著雖然邋遢了些,但是眼中厲芒深斂,已然沉穩了不少。

    這不禁讓曾進想起了那麼一句話,「自古英雄多磨難,從來紈褲少偉男!」經此一事,李天凡顯然心性上有了長足的鍛煉。不用想,曾進也明白,這個小公爺定然是在心中盤算著脫身之後,在以父親的力量對付自己。可是他卻是不明白,他永遠也沒有這個機會了。

    自古成大業者,天時,地利,人和,三者或得其一。得天時者,如星火燎原,勢不可當,前期鋒頭銳健,若能趁此時機開創一番局面,或可有成。但是缺點卻是後勁兒不足,有難以為繼之憂。當年風起雲湧的義軍,如今大多隕落也就是此因。

    得地利者,最好的例子就是關中李閥,有崤山之固,函谷關之天險,便可坐山觀虎鬥,待山東諸雄拚殺的傷痕纍纍,再以精銳之師擊疲憊之敵,實在是佔盡了便宜。

    得人和者,就是李天凡的父親李密。瓦崗軍為天下義軍之魁首,自李密奪權之後,瓦崗軍的人望便加諸到了李密的身上,再李密襲破洛口倉、黎陽倉兩大倉城之後,得到了海量的糧食,開倉放賑,弄得天下與聞,攬盡了天下人心,才俊之士競相歸附,聲勢之強橫,一時無兩。就是關中的李淵,河北竇建德,江淮杜伏威等等當時的雄豪,也曾偷偷的向李密稱臣。

    不過,人心這種東西,是最不可靠的,他得到可能很難,但是失去卻很容易。百姓淳樸,百姓卻也無知,隨著時日長久,在李密不能再給予他們更多的好處之後,就會有一部分人慢慢的對李密不滿起來。

    因此,李密雖是如日中天的太陽,但維繫他如此風光的燃料卻是最不可靠的百姓。自古人心難測,若是一旦人心有變,李密就會隨時從天上跌落。

    李密以自己超凡絕倫的天資,通過種種佈置,最終駕馭了人心,而有今日之成就,他自己也很清楚,自己的事業如同空中樓閣一般,隨時都可能崩塌。因此,一生最愛用奇兵的李密,今次卻反常的用了正兵,希望能夠以自己強大的兵威,打下東都洛陽,而得山河之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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