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最強的自然是長叔謀,他體內的先天真氣,於瞬息內變化了九次,鐵盾之上竟然隱現裂紋,似乎有些承受不住如斯霸道的真氣,在距離曾進還有尺許之時轟然爆散開來。
數十塊飽含著「凝真九變」勁氣的鐵盾碎片,迅速籠罩了曾進的整個上半身,而他真正的殺招則是隨後的鐵拳。
「如此心計,不愧為曲傲首徒!」於旁觀戰的人皆如此想。
曾進此次是要以漢人的身份,絕對強勢的態度擊殺胡人,故而一步也不願退,左手五指一展,急速揮動,五色光華閃耀,劍氣四溢,一陣叮叮噹噹的響聲過後,碎片盡被擊飛。而他的右手則亦握成拳頭,準確的轟在了長叔謀的拳頭上。
「凝真九變」顧名思義,可以將真氣於瞬間進行九次變化,不僅詭異反覆,而且九合為一,更是霸道至極。不過如此伎倆曾進又豈會在乎
以變化對變化,以勁氣對勁氣。這就是曾進的打算,他要在長叔謀最擅長的領域擊敗他。二人拳頭尚未交擊,散逸開來的勁氣就已經開始交鳴,都是一波一波,如同大海浪濤,一浪勝過一浪。最後長叔謀九道真氣合二為一,曾進的十色劍氣亦凝成斑斕的色彩,在拳頭相觸的瞬間爆發開來。
「卡嚓」一聲脆響,長叔謀的功力比起曾進來還遠遠不如,右手腕骨碎裂,不過他迅速倒轉真氣,借勢直飛九天,卸去了大半的勁氣。故而傷的並不重。
曾進並沒有追擊,因為此時庚哥忽兒和花翎子的攻勢已然到達,庚哥忽兒悍勇之極,竟然藉著長叔謀的掩護,直刺曾進地咽喉,曾進二指一併。立時夾住了他的長劍,運起金陽劍氣一震,長劍立時化為碎片紛飛,曾進趁機前行三步,踏至庚哥忽兒身前。恰好避開了花翎子陰損的雙刃。
精神高度集中,解牛心法御使,全力窺視著他的破綻。儘管庚哥忽兒在長劍碎裂之時。就已經用拳頭將自己身前舞的風雨不透,但是在曾進的眼中,仍然發現了他地一絲不圓滿之處,彈指一陣,金陽劍氣再次出手,白煌煌的劍氣猶如一條靈蛇,於空中彎曲轉折,穿過了庚哥忽兒的防護網,鑽入了他的體內。
只聽「嗤、嗤、嗤」數聲清脆的響聲過後。庚哥忽兒猶如一灘爛泥。迅速地垮了下去。骨肉完全分離,白骨成堆。肉如爛泥。血液漫天揮灑。
看到這種情形,邊不負再也不能做壁上觀。紛紛出手襲來,尤其是花翎子,雙刃翻飛,一味強攻,絲毫不顧及自己的生死。
曾進歎了口氣,道,「我儘管很不願意殺女人,但是卻也不介意殺幾個!我能保證的,只是給你留個全屍!」話語剛落,一道木陰劍氣洞穿了花翎子地心臟,她也倒了下去。
儘管殺掉曲傲兩個徒弟,但是曾進卻並未損耗多少功力,反倒是和長叔謀對拼的一拳消耗了一些,但比起他的恢復速度來說,也不算什麼。
此時,他眼眸之中寒光四射,望著來襲的邊不負,這是他試探陰癸派勢力的最好機會,因為邊不負就算在陰癸派中,亦絕對是屬於頂尖的高手。
曾進雙手一拉,十道劍氣迅速成形,布下了十色劍陣,所謂小心駛地萬年船!對上邊不負這個魔門積年老魔,曾進也不敢有絲毫疏忽,活的久的人,總會有幾手保命絕技的。
邊不負怪笑連連,雙手悍然拍打向十色劍陣,或拳或掌,或爪或指,變換連連,都是一沾即走,不過每次解除,劍氣地光華就晦暗許多,剎那間,劍氣竟然散於虛空,劍陣自破,速度快地連曾進都沒來得及補充。
曾進不為所動,劍指迎上了邊不負的魔爪,交錯往來,剎那間過了幾招,如電光火石,迅捷異常。邊不負不斷地催發出天魔氣,想要侵蝕曾進地真氣。但曾進的劍氣,凝聚異常,十分堅韌,況且,水陰劍氣之陰損,更在天魔氣之上,因此交手之下,邊不負不僅未佔到便宜,反而小受了點損傷。心中大為火光。
此時長叔謀亦飄落道曾進地身後,也不近身,隔著數尺的距離,催發拳勁,接連揮出,一道道乳白色的拳罡轟向曾進背後所有的大穴。
曾進眼光一冷,聚力虛空一劃,一道十色斑斕的劍氣迅速顯現,飛快的斬向邊不負,邊不負雖然自忖能夠接下,但是也會受點兒小傷,他哪裡願意,故而腳下連閃,避開此招。
曾進慕然轉身,身形連連晃動,不僅未曾被拳罡轟到,反而到了長叔謀的身前,一掌按出,一道狂飆襲向長叔謀。
長叔謀將剩下的一隻鐵盾擲出,身形急速後退。鐵盾轟然碎裂開來,還未等其追擊,邊不負又至,掌影滿空閃動,擊向曾進各個要害之處。
曾進耳聽八方,又豈會被他所趁,立時射出數道劍氣,擋下他的攻擊。三人交手速度之快,若非頂級好手,根本就難以看清。
曾進忽前忽後,輕功高妙之極,於長叔謀和邊不負兩人之間,往來自如,雖一時難以擊殺其中一人,但是身形瀟灑至極,讓旁觀之人大為敬佩。
就在曾進應付長叔謀和邊不負強招之時,跋鋒寒身邊的高麗女傅君瑜突然拔劍出鞘,飛速的掠到曾進的身邊,長劍於空中不停的轉折,最後刺向曾進的後腦,此時正是曾進最難發力之時。商秀珣見此,也不禁驚呼出聲,「啊!」想要上前幫忙,亦已經來不及了。
鄭石如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似乎覺得大局已定。觀戰之人眼睛
不瞬的望著,生怕錯過了丁點情況。不過大多數人局已定,即便不死,也要重傷。
誰曾想,和邊不負面對面的曾進竟然露出了一抹詭秘的笑容。讓這積年老魔頭都覺得有些不妥,但又不知道哪裡不妥,故而功力更勝了三分,一雙利爪直插曾進的面門,又快又狠!
曾進等的就是這一刻,因為。他很清楚,為求武道至高境界地跋鋒寒不會出手,但是對漢人仇視甚深,生怕中原強大了欺壓高麗的傅君瑜,若是有打壓中原高手的機會。是絕對不會錯過的。故而曾進一直在等,等著他出手的那一刻。
當日擊殺任少名時的場景從其腦海裡一閃而過,他回味著那種感覺。精神全力感應著週遭風地流動,輕聲喝道:「凝!」
頓時三大高手的攻勢為之一頓,曾進面帶微笑,一掌斜向裡轟出,按在了傅君瑜的胸口,儘管軟綿綿的十分舒服,但是曾進卻未有絲毫的憐惜之情,勁力一吐,傅君瑜口吐鮮血。倒飛而回。跋鋒寒連忙飛身上前接下她。
曾進不敢耽擱時間。右掌擊向傅君瑜地同時,左手亦同時揮出。十色光芒同時閃耀。一道巴掌寬,丈許長。顯得異彩紛呈的劍氣噴薄而出。剎那間,一顆頭顱沖天飛起,鮮血噴灑盈尺之高。
彈指之間,兩大高手一死一傷,儘管邊不負已然恢復了行動能力,而且並未受到什麼傷害,但是其心已然怯了。尤其是打眼一掃,「胖煞」金波和「金銀槍」凌風竟然已經不見了影蹤,腦中不知怎麼的,回想起了綰綰讓自己出手時地樣子,儘管依舊美的如真如幻,但是現在想來,怎麼看都透著一股子陰謀的味道。
他很清楚,如果不是有人撐腰,或者事先授意,就憑金波和凌風兩個人,是絕對不敢丟下自己先跑的。因此,心中更加慌亂了。
儘管出手依然狠辣異常,但是卻沒有以前那般凶厲了。曾進則十色劍氣盡情揮灑,或長或短,或細若游絲,或寬如巴掌,十色流光籠罩了三丈許方圓之地,劍氣往來縱橫,將邊不負限制在了此地。
曾進第一次全力御使十色劍氣,心中亦是頗為興奮,劍丹之中銳烈之極的劍氣不斷被抽離出來,通過經脈,施放出來。十種不同屬性的劍氣,或犀利,或熾熱,或陰寒,或陰損,等等等等,不一而足。一時間,以邊不負的功力也有點兒手忙腳亂。
曾進以劍氣對邊不負進行狂轟亂炸,自己則逡巡於四周,以解牛心法窺視他的破綻。邊不負儘管守的穩如泰山,但所謂久守必失,況且他地功力比起曾進來還是略有不如地。終於,曾進發現了邊不負出手之間的一絲不夠嚴密之處。
不再遲疑,曾進右手幻出無數道幻影,穿入了他地防禦之內,點中了邊不負地背心要穴。犀利的金陽劍氣迅速出擊,切割著邊不負地經脈,而水陰劍氣則緊隨其後,消磨著他體內的天魔氣。
邊不負「撲」的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正欲借勢前行,逃出曾進的控制,但曾進豈會如此便宜他。木陽劍氣與木陰劍氣於掌間流轉,憑空一股吸力發出,將邊不負前衝的身形攝了回來,正是自創的擒龍功。
曾進迅速的封了邊不負身遭三十六處大穴,終於暫時制住了他。為了防止其脫困,曾進乾脆至極的將一道劍氣轟向了邊不負的丹田,摧毀了他的真氣之源。而後依舊用劍氣將其體內攪的一團糟,徹底絕了他以什麼偏門功法恢復功力,出手偷襲的隱患。
說起來遲,其實,從開始交手,一直到擒拿邊不負,總共也不過片刻功夫,對於曾進在眾人圍攻之下,從容不迫,斬殺胡人的超凡武功,旁觀之人儘管不太明白,但是卻是深深的佩服。
曾進四下裡一打量,發現跋鋒寒已經帶著傅君瑜離去了。心中暗暗的點了點頭。方纔他並非是無法殺了傅君瑜,也並非是起了憐香惜玉之心,而是因為他以假冒偽劣的天道之境短暫的借用天地之力,儘管是其最為熟悉的風力,也是需要消耗很大的功力的。
儘管他可以吸取天地元氣補充,但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補充完的。若是殺了傅君瑜,導致跋鋒寒憤而出手,儘管未必能傷的了自己,但是對商秀珣卻是十分不利,畢竟,商秀珣與跋鋒寒想必起來,還有不小的差距。
故而他才稍微留情,牽制住跋鋒寒,讓其為治療傅君瑜之傷,早點兒離開。
戰事已畢,曾進滿面微笑,對著鄭石如道,「總算是完了,被人逼著出手殺人,感覺著實不太好啊!」忽而似乎想起了什麼,「鄭先生不會阻攔我吧!」
看著曾進那雙漆黑如墨,深淵如還的眼眸,鄭石如可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情,連忙陪笑道,「這個自然,我襄陽城的規矩歷來如此,這些屍體也不用曾大將軍操心,在下自會派人處置!」
曾進點了點頭,向四周的眾人抱了抱拳,而後抱著商秀珣飛身上馬,將邊不負置於身後,縱馬而去,空餘鮮血滿長街。
鄭石如望著曾進遠去的背影,無奈的揮了揮手,招呼漢水幫的人過來收拾屍體。他明白,經此一戰,曾進於江南的聲望必定更加隆達。況且與飛馬牧場場主共乘一騎,無形之中已然表明了飛馬牧場的走向,他覺得,自己應該好好的想一想了。
群雄逐鹿江南,能夠掌控這片土地的,終究只會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