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進與商秀珣對視了一眼,還是曾進開口了。「諸位,仗者,一是其江淮軍百戰精銳,勢力強大,二則是其用計在前,以有心算無心,三則是想趁飛馬牧場與四大寇火拚之後勢力大損,如此方敢在大軍圍困竟陵的同時,圖謀飛馬牧場!
然而現在卻大不一樣了。飛馬牧場與四大寇一戰,不僅未曾損失多少人馬,反而因俘虜了大量的流寇而一時間戰力大增,牧場已然穩居不敗之地。我軍的虛實,杜伏威已經估計錯誤了,而他的計策,伏兵卻是事先佈置好的,已經在開始行動了,若想臨時改變計劃,恐怕會十分困難。
現在主動權已經掌握在我們的手上了。只要我們將計就計,從牧場之中抽調大隊人馬增援竟陵,杜伏威隱於暗處的伏兵定然會奔襲牧場,到時,我們就可以給他點顏色看看了。」
「那我們應該派多少援兵去竟陵呢?」商震卻是有些擔心。
曾進笑了笑,「飛馬衛留守牧場足夠應付一切外來情況了。至於援兵嘛,就從流寇俘虜之中挑選出一衛人馬,由秀珣,魯先生,宇文傷,商鵬長老,四人帶過去也就是了。這主要是一種姿態。這些人馬能發揮作用固然好,不能也無所謂,我另有安排!
正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杜伏威以圍點打援之計想誘騙我們上當,既得竟陵,又得飛馬牧場,哪裡能如此順著他的意思。我在得知情況之後,就已經發了軍令,襲取杜伏威的老巢歷陽城。
此外我還調集了五萬的水陸大軍,務必要將杜伏威拖在竟陵。如此杜伏威首尾不能兼顧。安有不敗之理?」
台下除了宇文傷與魯妙子,俱各對曾進的想法驚駭不已,原本以為能保住竟陵就已經不錯了,對那位縱橫江淮,幾乎未曾一敗的黑道霸主,他們可從來都只是採取守勢。哪裡敢想要消滅他。
眾人對曾進都佩服地五體投地,再無一分一毫的不忿了,起碼曾進的想法就比他們要大膽多了。
「如此,我們則何時率軍去救援為好?」那商鵬問道,對於此次能領軍出征很是高興。
曾進面容一整。道,「自然是越快越好,現在就整頓人馬出發。如果因為遲了,被杜伏威得到消息跑了怎麼辦?如此好的活捉的機會,可不好碰上!」
「既然如此,那我們即刻整軍出發,前往竟陵,會一會那江淮霸主,讓他明白,窺視飛馬牧場,是要付出代價的!」商秀珣突然發話。聲音清越激昂。面容沉穩冷肅,說不出地英風豪氣。
「留守飛馬牧場的就以商鶴和商震為首。務必要做出一副飛馬牧場大軍傾巢而出。如今牧場剩下的大多是老弱病殘的樣子,迷惑江淮軍。讓其以為牧場已經空虛,將來犯之敵盡數殲滅於牧場之下。」
「謹尊場主之命!」眾人同聲應和道。
「其餘幾位現在就開始從流寇之中挑選精壯之士,編練人馬,一旦齊備,立時出發!」商秀珣站在那裡,發佈著命令,好似一個無敵的統帥。「好了,都下去準備去吧!」
商秀珣一揮手,眾人魚貫而出,連宇文傷也不例外,去幫魯妙子地忙去了。
曾進坐在那裡,望著商秀珣,發現,還是那玲瓏有致的身軀,還是那清秀無比的容貌,但是在她剛才發號施令地一剎那,曾進發現她身上似乎出現一種莫名的光華,有一種獨有的剛健之美,無人可以取代。
看著所有的人都出了飛馬軒,商秀珣回過身子,發現曾進雙眼正瞬也不瞬的望著自己,頓時一抹紅暈浮現出來,臉色頗有些尷尬,因為,無論如何,這種令喻,都是應該由曾進發佈的。
剛才她是因為周邊勢力屢屢欲侵犯飛馬牧場,而一時不自禁的憤懣之情的勃發,想要好好的教訓一下那些人,一時之間沒有控制住而已。
不過當她發現曾進眼中沒有惱怒,滿是欣賞時,方才放下心來。不過立時冷著臉道,「有什麼好看地,我臉上有花嗎?」
「你臉上沒有花,你本身就比花更嬌艷七分!」曾進真誠地讚美道。俄而笑著道,「越和你相處,就越能發現你的美,我現在恐怕已經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了!」曾進故意說地十分曖昧,以此來試探她地反應。
商秀珣眉宇之間一抹
瞬即逝,若沒有非凡的眼力,定是難以察覺。幸好,一向遠超常人。故而心中頗為高興,「看來,我在秀珣心中還是有些份量的嘛!至於以後嘛,不急,慢慢來!」
曾進忽然道,「秀珣是準備和我一道走,還是和魯妙子的大軍一塊兒走?」
「難道不是一起走的嗎?」商秀珣奇道,「你又想去做什麼?」
曾進苦笑道,「天天算計,你不累嗎?我們是出去放鬆心情,一路遊玩著過去,你我二人輕裝簡從,自然不會比大軍慢,只要不耽誤事情,也就是了。況且,對魯妙子等人的能力,我是十分堅信的!我在軍中,恐怕對他們也未必是件好事!我對於行軍佈陣雖然知道一些,但也不怎麼在行!」
商秀珣一楞,俄而笑了起來,她還真的沒有想過曾進竟然是打著這個想法,她一直認為曾進總是在算計著各種事情的利益得失。她想了想,魯妙子現今為援軍之主,自己若是隨軍前往,卻是要和其日日見面了。儘管她心中的怨恨已經削減了不少,但是卻還是對其有些看不順眼。
如此,在一起,不免太過尷尬,商秀珣道:「好吧!那我就和你這個高手同行好了!比起要和杜伏威伏兵交戰的援軍來說,和你在一起起碼要安全上許多。」
曾進自然清楚商秀珣的心思,也不點破,笑著道,「你有什麼要收拾的嗎?沒有的話,我想我們現在就可以出發了!魯妙子那些人,卻是不用我們太操心的,他們自然能夠辦好那些事情!」
商秀珣略略思索了一下,道,「等下,我去拿些東西!」
曾進有些不解,有什麼東西好拿的?不過片刻之後,他就明白了。
只見商秀珣將自己打扮的跟一個富家貴公子一般,一身男裝,腰配長劍,劍鞘上鑲嵌著七八顆寶石,更見得華貴。
曾進調笑著道,「秀珣將自己打扮的跟只開屏的孔雀一樣,莫不是在我身邊,還想著招蜂引蝶?」
商秀珣覺得女兒家出行江湖總是有些不便,故而改換男裝,聽曾進如此說,立時白了他一眼,臉上亦是一片肅殺之色。
但在曾進眼中卻大不一樣。改換裝束之後,商秀珣女兒家的風情不僅絲毫未減,而且更增添了三分英姿颯爽,如同一個高高在上的女王。可那一眼,卻破壞了她那整體的氣質,眼波盈盈流轉,猶如謫落凡塵的仙女,更見得嬌媚動人。以曾進的定力,也不禁覺得心頭一熱。
曾進雙眼之中透射出無限情誼,調笑著道,「秀珣,讓我照顧你吧一生吧!我會一直好好待你的!」
「哼!」商秀珣高昂著頭,似乎不屑回答曾進的話。「你走不走,不走我可就先走了。人家竟陵還等著我們去救援呢?再說,那個綰綰妖女不是也在那裡嗎?我可是很想見見她呢!」
曾進想不到商秀珣對這個記得倒是頗牢,笑了笑,「既然秀珣發話了,我自然是要從命的!不過現在為了讓魯妙子的援軍更像飛馬牧場的精銳,已經大量抽調了牧場中的戰馬,甚至連那些原本準備賣的都拿出來了。」
「那又如何?」商秀珣對此頗為詫異,不知道曾進有何用意?
「我的意思是——」曾進頓了一下,方才詭笑著道,「你我二人身為首領,理應以身作則,多為牧場的戰士著想,畢竟都是他們在衝鋒陷陣,我們真正需要拚命的時候卻不多。所以,所以我建議我們二人共乘一匹馬,前往竟陵,給戰士們多留一匹。儘管效果不大,但好歹是我們做首領的一點兒心意不是!」
商秀珣這才明白,原來曾進是打的這個主意。眼眸一轉,笑道,「這樣啊,你說的也有道理,如此,我們就只帶一匹馬好了。」
曾進清楚商秀珣不會那麼便宜自己,等待著後話。果然,商秀珣接著道,「不過是我騎著,你的輕功不是很高嗎?不如就自己奔過去好了!」
曾進豈會就這麼算了,笑著道,「也好,反正我的功力也足夠,對戰士們的心意總是要盡的
商秀珣清楚曾進肯定另有陰招,不過她也夷然不懼,兩人就只牽著一匹馬出了牧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