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進帶著翟嬌一干人等沿著曾進窺視好的路線行走,一路之上到也頗為安全,遇到的小股巡邏兵都被屠叔方率領的一干翟府護衛在瞬間絞殺。
而後他又帶著他們強行闖過了守衛相對較弱的北門,匿跡於城外的密林之中。雖然說是守衛鬆懈,但仍舊是不可小視,帶出來的兩百護衛幾乎有一半都折損在了這上面。
「到了這林中,就好辦多了!」曾進對屠叔方等人說道:「林中枝杈交錯,蒺藜叢生,馬匹根本就難以奔行,因此,追擊我們的人亦同樣要靠雙腳,有了這段錯開的時間,我們可以說基本上已經安全了,不過還要加緊趕路,等到了我的秘密據點,那才是真正的萬無一失。」
王儒信忽然道:「有一點曾公子不能不考慮,李密手下有一異士,名叫鄭蹤,綽號『飛羽』,對各種追蹤之術都有涉獵,尤其是養有一種靈鳥,可以聽懂他的號令,故而可以在高空對我們進行偵察。」
「多謝王先生提醒。」曾進拱了拱手,又道:「想必屠總管對追蹤之術也不陌生吧!」
「還什麼總管!曾公子以後叫我老屠就行了!」屠叔方淡淡地道,「我在沒到大龍頭麾下之時,亦經常在江湖上行走,對此等事情也算瞭解。曾公子但有什麼差遣,儘管吩咐,以後只要曾公子能照顧好小姐,老屠就是你手下的人了。」
「那我就不客氣了。」曾進微笑著道,「老屠,由你帶著十位弟兄,專門在我們行進的路線後面消除那些痕跡,另外在做一些陷阱出來,遲滯一下後面的追兵,這應該沒問題吧!」
「這個沒問題,」屠叔方獰笑道,「保證不會讓後面那些兔崽子們舒坦的!不過鄭蹤那些專門訓練出來追蹤人的鳥兒我就沒辦法對付了!」
「這個儘管放心,有我呢!那鳥不來便罷,要是來了,我就捉下來給諸位弟兄當下酒菜!」曾進自信的道。
「那我可得留著點兒肚子了,」單雄信也開玩笑道:「免得到時候吃不上如此美味了!」
聽到這兒,眾人都轟然大笑。一時之間倒把緊張的氣氛給沖淡了許多。
「走!」曾進一聲令下,一百餘人又開始了逃跑之旅。
曾進化身為風,精神力遙遙感應著四面八方的情勢變化。給下面的人指引著前進的方向,而單雄信則領著十來個強壯的護衛在前面開路,以便大隊人馬通過。
其間有幾次差點被李密的人馬趕上,都靠著曾進那超乎想像的靈覺事先發現,從而換了個方向,避了過去。
就這麼一追一逃,過了半月有餘。
就在昨天夜裡,鄭蹤終於使出了他的殺手鑭——靈鳥。有了這個高空偵察器的跟蹤,使得他們依然堅定的吊在曾進等人的後面。
這天,曾進對眾人道:「有鄭蹤這等追蹤高手在,我們很難擺脫他們,本來他不出靈鳥,我要找他還得費很大的工夫,現在,我要找到他簡直是易如反掌。你們先往前逃,等我殺了鄭蹤之後再來找你們!」
現在曾進是主子,自然說什麼就是什麼了。至於翟嬌,自從他清醒過來之後,就從來沒給過曾進好臉色看,曾進知道她心情不好,也懶得和他計較。
誰知,這反而讓眾人覺得他胸懷大度,贏得了眾人的忠心。人世間的事情就是如此,有心栽花花不開,無意插柳柳成蔭!
曾進獨自一人行動,自然就方便多了,逍遙行身法盡展,御風翔於天際,遙遙的吊著那只靈鳥,等待著它被鄭蹤召喚回去的那一刻。
終於,在曾進等了一上午之後,靈鳥開始降落,曾進大喜,尾隨其身後,也飛了過去。
靈鳥極為靈敏的在林間穿行著,最後落在了一個身材瘦削的中年漢子身上。那漢子拿出了一塊生牛肉,遞在了他的嘴裡,靈鳥立刻飛到了一旁,開始享用起了自己的大餐。鄭蹤望著他自己培育出的這種專門用來追蹤的靈鳥,心中不禁得意非常,臉上露出了傲然的神色。
「鄭先生可讓我好找啊!」曾進現出了身形,緩緩地向他走來。
鄭蹤面上立時變了顏色,他為了能更快的完成任務,一個人走在最前面,為後續的大隊人馬提供方向。本來他以為曾進等人人少,定然不敢有絲毫停留,根本就沒有考慮過自己的安全問題,但見到了曾進之後,他很清楚,自己該好好的考慮了。
他可不是什麼愚忠之人,之所以效命李密,乃是因為他認為李密最有前途,跟著他可以搏個封妻蔭子罷了!不過亂世之中,首先要考慮的問題是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談及其他,否則,一切都是虛幻,有如那天邊的浮雲。
「曾公子什麼都不用說了,」鄭蹤站了起來,微笑道:「我投降!」
曾進啞然,「這也太快了吧!我都還沒開口呢!」
「我亦不過是一個亂世之中的掙扎求存之人而已,誰強,我就跟著誰!」鄭蹤淡然道:「你的武功,我從密公那裡已然深知,我絕對不可能是你的對手,不投降,又能如何?等著死嗎?」
曾進一想,也是這個道理。「你倒是想的透徹,也罷,你也算是有一技之長,我就暫且收下你。在我的麾下,只有一條,事情辦的好,有賞,辦砸了,有罰!」
在鄭蹤的幫忙下,李密那些追蹤的人馬都被引到了岔路上。很自然的,眾人脫離了險境。曾進在附近的一座小城裡找到了麾下軍情司的人,讓他們聯絡了一些船,將眾人都運送到了海邊,在那裡,他們將乘坐海船去琉球島,暫且接受李靖的指揮。同時,曾進還讓他們捎了一封信給李靖。
曾進一個人展開身法,僅僅用了兩天時間就和沈落雁回合在了一起。他毫不隱瞞的,將自己在滎陽城裡所做的一切事情都告訴了她。
沈落雁聽了之後,只歎了一聲,道:「出嫁從夫,既然你已經做了,我也只能你了!」一句話讓曾進心中大歎:「看來以辨證的觀點看問題太對了,古代的三綱五常思想還是有其可取之處的嘛!」
沈落雁給他說了一下最近發生的大事:李密在曾進逃走的當天就發出了蒲山公令,懸賞曾進與沈落雁二人,而後厚葬了翟讓,並且重組了麾下軍隊,於滎陽稱魏公。
李淵則在太原起兵,裴寂、劉文靜、長孫順德、劉弘基等紛紛響應,同時以劉文靜為使出訪突厥。
李軌則在武威起兵,自稱河西大涼王。
短短的半個月內,又反了三家,局勢變化的太快了,而隋王朝就在這日新月異的變化中,一步步地走向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