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進此行是為了尋找巨鯤幫的戰船,按理來說,不應該很遠,但曾進足足奔行了個把時辰仍不見其影蹤,心中正在嘀咕是不是蝴蝶效應終於形成了較大的變化,忽然,「嗒、嗒、嗒」的馬蹄聲傳來。
聽蹄音,應該只有一騎,曾進對此頗有些好奇,一則是因為在如許毒辣的太陽下,除非是有重要事情需辦的團體,否則很少有人現在趕路的。二則是因為曾進竟然感應不到馬上人的動靜。
此點毫無疑問,只有一個解釋,此人乃是絕頂高手。
曾進自十色劍氣大成以來,不僅未逢見敵手,連能和他真正過招的人都未曾見過,儘管心中頗為自得,但到底有些寂寞,沒想到,竟然於路途之上碰到一個,一時不禁有些技癢。
近了,曾進終於看清了來人的長相,約莫二十剛出頭的年紀,目若朗星眉似劍,俊秀的面容上掛著懶散的笑容,搖頭晃腦的,黑色長髮用一根白色絲蒂輕輕攏著,說不出的瀟灑不凡。
此人與曾進恰好相反,一襲白衣,騎一匹白色駿馬,據曾進估計,此馬可能是真正的千里馬,馬中的神品——照雪玉獅子。馬鞍上還掛著一柄長劍,劍鞘上鏤刻著無數奇形花紋,看起來古樸的很。
當其出現在曾進的視野之中時,曾進已然停了下來,專心打量這個偶遇的客人。
燕鵬早在曾進窺視之時便已經發現了他,心中很是訝異,「自己身負不世奇功,功力之強,早已經不遜於一般的宗師級高手,因此才藉著找妹妹的機會,出來闖蕩一下,誰知剛出來沒多久就碰上這麼個人?」
尤其是發現他和自己一樣,都還很是年輕之時,心中不由自主的產生了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對於如此一個連自己也看不透的人,好奇心亦是不小。
兩人都擺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繼續前行。就在雙馬交錯的一剎那間,兩人同時雙目暴睜,湛然神光迸發,一個如閃電劃空,一個如利劍出鞘,就這麼交上了手,好似兩人約好了一樣。
「辟里啪啦」,本是無形的眼光對撞,但在兩人看來,卻是實打實地交鋒,蓋因實力到了他們這種層次,用眼神殺人,並非是虛言。
眼神之間的較量只不過是試探而已,兩人對試探的結果都十分滿意。不約而同的一起躍離馬背,飛騰起來。
曾進於空中雙手一合,而後在輕輕拉開,一道長約三尺的劍氣赫然成形,他以暗勁一崩,劍氣如離弦之箭,「嗖」地一聲,向燕鵬擊去。
幾乎與曾進不分先後,燕鵬雙手皆捏成劍指,交替虛點了兩下,兩股無形的氣勁於其身前三寸處相合,聚成另一種氣勁,此勁道無形有質,威力之大,簡直超乎想像。曾進看到,竟然連其附近的空間都有些虛化,似乎有些承受不了了。
說時遲,那時快,兩股勁力剎那間相撞,曾進那本來極度凝練,犀利的金陽劍氣竟然不堪一擊,一下子就被擊潰,劍氣又化為天地精氣,回之於天地之間。而燕鵬的勁力似乎威勢力不減分毫,直衝沖地轟向曾進。
曾進心中很是吃驚,但表面卻不動任何聲色。丹田中猛蓄一口真氣,御使逍遙行身法,下降的速度驟減,猶如一片落葉,自在的在空中搖曳。
見燕鵬的勁氣擊來,他不慌不忙,十指連彈,瞬間就用十色劍氣在身前布下了一個小型的劍陣。燕鵬攻出的氣勁在經過了十道劍氣的消磨之後,已然不再具備傷人的能力了,被曾進輕輕一掌拍碎了。
燕鵬心中大驚,他可是明白,自己的這一招到底又多麼難接,那可是模擬仙門的小三合啊,威力之悍,雖還不足以撕裂空間,但已經可以使其動盪了。
燕鵬的輕功雖然也不錯,但畢竟沒法和創出逍遙行的曾進相比,先一步落於地上,而此時曾進仍然在空中飄蕩著。
曾進受此小挫,不僅未損其信心,反而使他愈發興奮起來了。他將自己的心神放開,全力感悟風的流動,而他則借助風力,始終在空中漂浮著。
藉著地勢之力,曾進毫不客氣,雙手連環,一道道劍氣狂劈而下,猶如一道道雷霆轟下,儘管這並不能給燕鵬造成什麼實質上的傷害,但一時間他也沒有了反擊之力,應付的手忙腳亂的。
曾進體內太陽循環生生不息,不僅內息自然催生,而且吸納天地元氣的速度也是大大加快,完全可以供給曾進的消耗,可以說,就劍氣的程度,曾進可以一直劈下去。
一時間,好像形式呈現了一面倒的情況,曾進在這種消耗、補充、再消耗、再補充的循環中。體內劍丹的純度變的愈發高了,色澤越來越鮮亮。
感應著體內的可喜變化,曾進一時情不自禁,大吼了起來。「啊——」,聲音清揚激越,直貫蒼穹。
曾進興奮了,燕鵬可就鬱悶了,本來他也不是在乎勝負之人,他練武非是為了爭強好勝,純粹是自己喜愛,但自己老被人壓著打也不是個事兒。
為了擺脫這種情況,燕鵬同樣一聲長嘯,不過他的嘯聲和曾進那興奮的叫聲完全不同,低沉滄桑,好似經歷了百年輪迴,又好像在呼喚著,呼喚著自己的情人的到來。
曾進對此到不是很在意,他發覺自己可以以此等頻率劈出更強的劍氣了,正準備加強攻勢,異變陡生。
「鏘——」,如同呼應般,燕鵬馬鞍上掛著的長劍發出一聲龍吟虎嘯般的清鳴,竟然自動離鞘而出,飛向正在被曾進以十色劍氣狂轟亂炸的燕鵬。
此劍通體散發著朦朦青色光華,如同砍瓜切菜般輕鬆,瞬間就將曾進的劍氣封鎖圈刺破一個大洞,燕鵬一劍在手,精神立時大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