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個艙室,還是那幾個座位,只是上面的人已經完全不同了。
頗為可笑的是,昨夜在這裡高談闊論的海沙幫一眾高層都已經魂歸九幽,而今坐著的卻是他們處心積慮想要對付的人,人世間的事情,就是如此,未到最後一刻,誰也難以預料下一秒會產生什麼變化。
如今做在最高位的自然是非曾進莫屬了。在其下首,左側做著的是一直跟著曾進的李靖、寇徐二人和剛歸順的海沙幫譚勇,其中以李靖居首,右側則是東溟夫人一系的人馬,以東溟夫人單美仙為首。
「曾公子,如今人也到齊了,也該說說具體的事情了吧!」尚公捋了捋鬍子,皮笑肉不笑地道。
曾進微微頷首,心中想到,「看來論起養氣的功夫,還得屬我中華之人,琉球彈丸之地,任其經驗如何豐富,再怎麼模仿,也難以學到其神髓啊!」
曾進用他那非人的眸子四下裡掃視了一圈,在座之人盡皆低下頭顱或者是避開他的目光,儘管都已經見過曾進很多次了,但每一次看到他眼中十色流光閃耀,都不期然從心底升騰起駭然之色。
曾進很清楚,一個初成組織高效凝聚力的形成,靠的不是所謂的民主,而是強大的威權。只有絕對的權威才能將各種勢力,各種人才的不同想法暫時壓下來,以自己意志為意志,成為一個高效的團體。
當然,此不可為長久之計。長治久安應該是形成一種完善有效的體制,他要高於一切權威,甚至是皇帝,這樣,才能保持其後續性。
這就是為什麼中國歷史上惟有宋之一朝沒有武將造反作亂,甚至連農民起義都很少出現,出現的比起其他朝代也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這是其他任何朝代都無法比擬的。而一向給人們羸弱印象的宋朝之所以能夠做到這一點,靠的就是良好的體制。
「既然尚公開口了,我也就不囉嗦了,現今天下大事如火如荼,時間很是緊迫,我們要想成就大事,就必須得抓緊了。」曾進的語氣一如從前,平淡,冷靜的出奇,好似談論的不是他自己的事情一樣,令人心悸。
單美仙越看曾進越覺得曾進可怕,並非因為他的武功,而是因為他的態度,既入世又出世,肆意揮灑,簡直找不到一絲可以牽絆他的東西。她越想越覺得自己女兒的未來有點不妙,但此時木已成舟,也沒有什麼辦法了。
「對於我自己建立的組織,我也考慮了很長時間了,到底應該如何保持它能更好的,更長久的繼續下去的呢?但至盡我還沒有找到一個確保絕對有效的辦法,因此我們只能到時候找更多的有識之士,一起來集思廣益了,不過我們此時我們也可以先試行一些我的個人想法,如果可行的話,就作為永久章程,如果有什麼缺憾的話,我歡迎在座諸位想我提出,由我來修改。
但有些醜話我要說在前頭,那就是千萬別耍什麼小聰明,利用制度中一些漏洞來從中漁利。我不知道也就罷了,如果讓我知道了,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我不喜歡殺人,但也從來不在乎殺人。至今為止,我的長劍還沒有出過鞘,在場諸君可千萬莫要做它的開鋒之人啊!」
說到最後一句之時,嘴角微微上咧,露出了幾顆牙齒,在倉室之中那微弱的燈光的映襯之下,反射出慘白慘白的光芒,讓在場之人的心都不由為之一緊。
「屬下等絕不敢生此想法,請主上放心。」眾人不約而同紛紛離座,單膝跪地,異口同聲的回道。就連一向心高氣傲地東溟公主單婉晶也不例外。在曾進樹立威權之時,任誰也不敢往槍口上撞,怎麼看曾進也不像是什麼顧念情分的人,到是為了大業犧牲些人的可能性更大些。
曾進對眾人如此知情識趣感到非常滿意,右手虛扶了一下,「諸君且起,我並沒有懷疑諸位的意思,只是事先提個醒罷了,免得到時候讓我揮淚斬馬謖,讓有些人說我不教而誅了。」
「現在我們的勢力還很小,因此現今我也不準備搞的太複雜,只要大體上將各種事物分開就行了。我們的組織我暫時命名為日月府,以取其如日月般,儘管有升有落,有起有伏,但卻永遠不曾衰敗,近乎永恆之意。大家沒有意見吧!」
眾人盡皆點頭,表示自己毫無異議。也對,不過一個臨時名字而已,哪裡值得太過計較。惟有李靖臉色有些不對,似乎對曾進這種表面形式頗不以為然,不過他也沒有說什麼。
「暫時擬訂日月府下轄三大機構,分別為咨議署,作戰署以及財務署。現在我宣佈:作戰署副署長一職由李靖擔任,想必諸位都沒有異議吧?」
眾人都紛紛點頭表示同意,並向李靖表示祝賀。
李靖雖然感到有些意外,但並沒有顯得慌張,而是十分鎮定的道:「屬下定然不負主上之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