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緒中華 正文 第五十八章 吳起大於孫武
    「李鴻章……」,我看李鴻章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叫了他一聲道:「朕前些日子讓你找人從美國買些海軍專著回來,此事辦了沒有?」

    李鴻章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聽我問話才從忪怔中醒轉過來,欠身笑了一笑道:「回皇上話,已然讓張蔭桓全力採購了。大約月內盡可郵來。」

    「嗯。」,李鴻章平時挺精明的啊,不會是因為我調動丁汝昌沒跟他商量,下午又對他說了幾句重話而不高興吧?不管他了,等下再與他交交心便是。於是點了點頭道:「海軍諸將聽旨。」

    眾人齊刷刷的下跪,我背著手宣佈了新的海軍組成:劉步蟾任海軍提督,為海軍最高統帥,林泰曾,鄧世昌實授總兵,授提督銜。設參謀處,上述三人均在其內,琅威利任總參謀長。設作訓處,琅威利任總作訓長,各艦管帶及幫帶都受其節制。設紀查處,林泰曾任總紀查長,專職負責軍紀執行,可先斬後奏。(林的資歷很老,在閩系勢力中不怎麼出風頭,但地位很高。他本人的爺爺是林則徐的弟弟。以前福建船政的沈葆楨,是林則徐的女婿。)

    宣佈完新的任命,我給了他們幾分鐘緩衝時間,趁著他們互相交換眼色的當口,我對林泰曾道:「各類紀律,均以琅威利所制定的條例為準,日後要是朕發現你循私枉法,必不輕饒。」,站起聲來,放大聲音道:「諸位愛卿,朕的海軍都在你們手裡了,不管過去有什麼磕磕絆絆,都給朕放過了去,諸位都是軍人,哪來的那些個小雞肚腸?琅威利是古板了些,但是人家一個外國人,來幫助咱們練好海軍,咱們就不能虛心些?」

    劉步蟾上前一步,躬身道:「請皇上放心,臣等今後一定痛改前非,向洋人虛心求教。」

    「嗯。」,我點了點頭,是時候點點李鴻章了,於是換了個語調道:「這樣很好嘛,朕來威海之前,京裡有些個言官說海軍是李鴻章的私人海軍,不是朕的海軍,國家的海軍,朕絕不相信,朕也給李中堂一個定心丸,朕絕不會相信這些無聊話語,李中堂跟隨故醇賢親王——」,說到奕譞,我面上一暗,一旁的載灃也是容色一變,肅容聽我說道:「練海軍,如果說海軍是李中堂私人的,那便也是故醇賢親王私人的,那還是國家的嘛。」

    聽我說了個俏皮話,眾人面上神色一鬆,我又道:「不過這個話朕雖然不信,但是——」,冷眼掃了掃海軍幾個管帶道:「朕還聽說,這裡福建人太多了,抱團排外,這個事情有沒有啊?」,不待回答,揮了揮手道:「不管有沒有,總之,朕今後不想再聽到海軍裡面搞這種勾連結黨的事情!好好給朕,給國家做個職業軍人吧!」

    眾人紛紛點頭稱是,我搖了搖手道:「朕還有最後一條,那就是朕想問問你們,我中華自古以來,兵家以誰為聖?」

    「孫子∼」,「關羽」,「關二爺!」,「孫臏」,「吳起∼」

    紛紛雜雜的聲音不一而足,直到聽到吳起二字,我才展眉微笑起來道:「對了,以前都說是孫武孫子,不過這個人呢,到底史上有沒有,那還是兩說,朕今兒個在這裡向諸位欽封一個兵聖,這事回頭李中堂去辦一下,去給吳起修個廟,上個折子來請個封號。」

    「臣領旨——」,李鴻章恭聲應道,抬起頭來看著我。我心想要給這傢伙一點甜頭了,可別真的惹惱了他。於是展顏笑了笑道:「李中堂今年年齒幾何了啊?」

    「回皇上話,臣今年六十有七了。」

    我點了點頭道:「你身體還行啊,恭王爺才五十九,身子骨便不行了,唉,六爺可是我大清之寶啊,這次與英人談完了,朕也不忍再累著他了,外務上的事情,你準備著理起來吧。軍機處正好翁師傅也有退意……唉,李中堂,朕今後倚重你的日子還多著吶。你可要為朕,為我大清好好愛惜身子啊。」

    李鴻章點頭謝恩。

    說了幾句閒話,我話鋒一轉道:「接下來朕要說的,一來是說給李中堂這將來的外交指導方針,二來呢,也是要跟你們這些海軍棟樑打打氣。朕為什麼要封祀吳起呢?因為他是法家的代表人物,中華雖是儒家傳承數千年,但朕,更為欣賞法家。當前海軍,紀律鬆弛,正要仗著這個法字,從海軍做起!更推廣至全軍!軍人無法無天,那還叫什麼軍人?還有一個要你們知道要你們記住的,便是孫臏所說的『必攻』二字,你們身為軍人,兵書戰策朕就不說了你們一定懂,不懂的也還可以向洋人學。但是這個軍人的風骨,海軍的風骨,諸位記住了,便是這『必攻』二字!什麼叫必攻?劉步蟾你不要胡思亂想,你那個不叫必攻,叫亂攻。必攻是攻敵人的,有誰知道必攻下面兩個字是什麼?」

    海軍諸將都說不上來,李鴻章在一旁躬身道:「回皇上話,必攻不守,這下面,乃是不守二字。」

    「說得好,朕希望諸位好好領會這四個字的意思,必攻是攻什麼,不守是不守什麼?各位都是領兵打仗的行家,朕也不多說了。或許諸位還不明白朕今日何以突然說起這個來……」,頓了頓道:「血性!朕以為海軍過去的表現,沒有軍人的血性!」(「必攻不守」原意是指必定攻擊敵人防守空虛的地方,感謝「楚之囚」讀者提出的意見。)

    看著面前一張張青筋都快勒出來的臉,我知道他們心中都很氣憤,是啊,年輕人,驕傲的海軍,什麼時候被人這樣嘲笑過?

    「你們不服是不是?」,我冷笑了笑道:「嗯,不服就好,不服就說明你們還有血性!誰能告訴朕,長崎事件怎麼弄得?」

    一群人臉上怒意更濃,特別是劉步蟾,胖乎乎的臉上黝黑一片,手也捏成了拳頭。

    只有李鴻章尷尬的解釋了來龍去脈。(長崎事件始末我將發到作品相關裡面。)

    我冷笑道:「為什麼當時不炮擊長崎?不管我們的水兵有沒有錯,有錯咱們回來好好治他的罪,但是我大清子民,不容日人欺辱!」

    劉步蟾畢竟心直口快,一拳砸在桌子上道:「皇上說的對,當時就該干他……」,話說到一半,突然反應過來這畢竟是在皇帝駕前,髒字沒敢出口。但意思已經極其明顯了,下面的葉祖圭,薩鎮冰等人紛紛附和。

    「放肆!皇上面前你好生無禮!」,李鴻章訓斥道。

    「對啊,劉提督說的對,就該幹他娘的!」,載灃氣盛,見李鴻章把劉步蟾訓啞了聲,出言代劉步蟾出頭道。

    我搖了搖手止住,平息了情緒道:「劉步蟾,聽琅威利提督說他當時要求你們開炮,你們為什麼不開?」

    「回皇上話。」,劉步蟾緩了緩情緒道:「奉了丁軍門將令不許開炮,臣不敢奉命。」

    我看向丁汝昌,丁汝昌分辯道:「回皇上話,臣是為著事後考慮,恐怕萬一開炮,外交上咱們就被動了。」,眼睛瞄了一下李鴻章,又看著我道:「這事情李中堂也是十分震怒,中堂大人直斥日人之非,但我大清自不必和那蕞爾小國計較。」

    「嗯,李中堂斥罵的好。不過中堂大人啊,你以後是要為朕專管外交的,海軍是朕踢人的腿,外交便是朕斥責人的嘴,要記住,外交是服務於軍事的,而不是倒過來!」,轉過頭來訓示劉步蟾等人道:「你們也都記住了,你們是大清帝國海軍,拿出點傲氣來,在外面受了欺負,不在外面找回來就別回來見朕!」

    「臣等領旨!」,劉步蟾等人仰頭挺胸同時一聲吼了出來。

    我滿意地笑了笑,總算把這幫傢伙的傲氣調上來了,不過也要掌握好度,於是面色一沉道:「都給朕記住了,要是朕以後聽說你們把這傲氣用在自己人身上,朕不管你們,朕唯你們林泰曾軍門是問!」

    話不多的林泰曾一臉苦笑,看著一臉壞笑的同袍們。

    「好了,都回去吧。明天上午閱兵取消,好好休息,下午給朕打起精神來,咱們來會會英國人的艦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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