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緒中華 正文 第三十五章 頑固派的反擊
    正大光明殿,朝會進行中,我坐在御座上,看著堂下那些老老少少的保守派群臣的嘴臉,氣不打一處來,鐵青著臉道:「以諸位看來,朕身為天子,卻重用妖邪之士,這又是為了什麼呢?」

    起因是這樣的,文廷式要去日本考察也就罷了,不知道這傢伙犯了什麼毛病,非要去翁同龢家裡辭行什麼的,說起我的用意來,加之我又要大用容閎,這可惹惱了翁同龢這老頑固。

    今天一上朝,便有御史林紹年彈劾文廷式結納妖人,蠱惑皇帝行荒唐之事,請嚴旨查辦,河東河道總督吳大澂請嚴辦李鴻章徒靡軍資,勞而無功,實荒廢國家也。我知道這些御史平日也沒什麼事做,沒什麼話講,居然今天一起便說起話來,彈劾的還都是我這幾日召見的國家振興大計的核心人員。

    心知必是翁同龢這傢伙搞的名堂,眼光剛冷冷的向他看去,他便抬頭出列朗聲奏道:「皇上,翰林院侍講文廷式昨日曾到臣家中辭行,言將赴東瀛考察教育事,臣深以為憂。我中華天朝上國,自古由今,但教化聖人之學,何以今日非要去東瀛考察什麼教育?東瀛的教育豈能與我聖人教化相比?老臣斗膽請皇上收回成命,以免徒傷士人之心。」,說完,面上還帶了些許失望之色,直勾勾的看著我。

    我無名火起,成天聖人教化,聖人之學,有個屁用。但在這朝堂之上,也不好太過失態,忍了忍火道:「翁師傅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朕派文廷式考察日本事務,錄容閎總理教育,只是心憂我大清強敵環伺,但求有朝一日大清能培養出一批衛國之臣來罷了。倒不是說聖人之學無用,只是古來聖學皆只重德化,而輕技巧。對付正人君子也便算了,然狼心狗肺之徒,徒然教化,恐怕無用。翁師傅你退下吧,你的意思,朕也體會得。」

    卻不料翁同龢不肯退下,反而說起奇技淫巧與聖人教化的主從尊卑關係來,更有侍讀學士黃紹箕,翰林院編修盛昱,工部侍郎汪鳴鑾出列為翁同龢幫腔,言說不可,盛昱還攻擊容閎曾效力太平軍妖逆,若是這樣的妖人主理教育,那麼天下實在堪憂。

    聽到這裡,我再也忍不住了,一拍預案,長身站起,說出開篇那句責問。一時間誰也不敢再說話,偌大的朝堂上針落可聞。

    我見盛昱服色乃是宗室子弟的樣子,抬眼問道:「盛昱你祖上何人?」,也算岔開話題,這樣爭吵沒有什麼意義。

    盛昱躬身道:「回皇上話,奴才乃是太祖時肅親王六世孫。」

    「嗯,豪格的子孫,難怪你直性感言,你且退下吧。」,我歎了口氣道:「朕知道諸位乃是心繫國家,但是朕難道便是無道昏君?翁師傅,你是朕的老師,朕問你,是嗎?」

    「臣不敢。」,聽到我這誅心之語,翁同龢再大膽也不敢回口,當即跪倒道。

    我搖了搖手道:「翁師傅,朕當日也跟你說過,你心繫國家,未必便是旁人就要賣國,你這個毛病啊,什麼時候才能改得了呢?」

    黃紹箕,盛昱,汪鳴鑾,吳大澂,林紹年等人也戰戰兢兢的一同跪下,磕頭稱錯。我看他們的樣子,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道:「都起來吧,朕知道你們心裡是不服的,便似朕的一番良苦用心,你們又何嘗理會得了?」

    幾人面慚退下,我又繼續道:「眾位臣工切莫以為朕這是心血來潮,要改變祖宗成法來遂培養出一些狼心狗肺之徒來。朕是要培養出一批對振興中華有用的人才來。眾愛卿盡可以想想,祖宗成法,聖人教化,古往今來卻又少了?若是但憑這些,文宗皇帝也不用在熱河龍馭賓天了!」

    翁同龢囁喏了一下嘴唇,看似不服,猶豫了一陣,仍是走上前道:「皇上,大道行,則天下平,洋人猖獗一時,然若我中華大行聖人之道,必將四夷賓服……皇上仍應……」

    我無名火起,成天聖人教化,聖人之學,有個屁用。但在這朝堂之上,也不好太過失態,忍了忍火道:「翁師傅,你說的呢,也不是沒有道理,朕派文廷式考察日本事務,正是要效旁人有用之法。至於你所說的,行聖人之道,則四夷賓服,難道你便是說文宗皇帝沒有行聖人之道,所以四夷並未賓服?!」

    「臣……不敢。」,翁同龢又是一顫,終是退了下去。

    我搖了搖頭,棍子打過了,還是要寬言勉慰啊。開口道:「翁師傅,引用洋員事,本朝也不是沒有,聖祖爺啟用南懷仁,湯若望的事情,你好好想想吧,回頭再想不通,再來找朕說吧。聖人之道是要的,洋人那些奇技淫巧既然有用,那便用來強國,又有何妨?」,歎了口氣,別過頭去搖了搖手道:「退朝吧。」

    「退朝——」,隨著寇連才一聲長宣,眾官員磕頭謝恩,禮畢而回,三三兩兩的人影中,容閎與文廷式的背影顯得孤孤單單。容閎倒還罷了,文廷式得罪了房師,只怕將來很難做人啊……唉……

    看一看自己,在這偌大的朝堂上,又何嘗不寂寞?唉,長歎一聲,對寇連才道:「待會隨朕出去散散心吧。京師可有什麼好去處?」

    寇連才道:「奴才聽說京西風景宜人……」

    我搖了搖手道:「去些市井地方吧,朕想隨處走走,人多熱鬧些,朕便舒心些……」

    那邊文廷式與容閎漸漸走到一起,又一齊回過頭來,待到看見我朝他們堅定的點了點頭,兩人像是會意,一起微笑起來,回過頭去,揚首前行,不片刻,便超過了那群官員,走向了前方。

    我站起身來,很累。寇連才伸出手來搭過,小心翼翼的道:「皇上不用心急,照奴才看,翁師傅他們也是一時固執,慢慢來總會好的。皇上千萬愛惜龍體,您可是國家的根本所在啊。」

    我笑了笑,搖搖頭道:「朕乃天子,自當以一人奉天下,豈敢以天下奉一人?只是這救國之道漫漫,天若垂憐於朕,便多賜給朕人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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