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暑已過,天氣逐漸轉涼。看田園上黃燦燦的麥子,就知如今已是秋季。這一年的初春開始的討伐董卓的戰爭還在延續,十八路諸侯意氣風發,大舉義旗會盟與虎牢關下,統兵數十萬與冒天下之大不韙的亂臣賊子董卓在虎牢關、汜水關下展開了激烈的爭奪。數十萬的攻防戰何其雄壯,震耳欲聾的號角聲「嗚嗚~~嗚嗚~~」如同潮水般低沉的吹奏著,雄壯的關隘下扛著雲梯與足有百餘人推動的巨木緩緩的向厚重的關門而來,而跟著後面的是一大片如同螞蟻般蜂擁而上的諸侯士卒。
虎牢關的守將徐榮如同雕塑般望著密密麻麻的諸侯士卒,面無表情的舉起佩劍高聲命令道:「放箭!」
陡然間無數弓響,鋒利的箭矢如同雨點般從虎牢關上灑下。關下的諸侯士卒慘叫一片,激起一陣血潮。諸侯聯軍中的一些將領大聲的叱喝著士卒架起雲梯,一個個口中緊緊咬著朴刀的士卒如同螞蟻般順著雲梯冒著在耳邊低呼的箭矢而上。
徐榮望著雲梯上越積越多的士卒,冷冷道:「用石頭狠狠的砸!」
虎牢關上身強體壯的西涼大漢,紛紛端起好幾十幾的大石塊用力的向拚命而上的諸侯聯軍的頭頂砸去,頓時間慘聲不絕於耳,不少倒霉的仁兄如同流星般墜落,發出一聲轟隆的落地聲後被混亂的戰場淹沒。
袁紹、曹操等諸侯面色沉重的望著不斷被擊落的士卒,無奈的歎息了一聲,曹操勸諫道:「盟主,退兵吧!這樣下去只有徒增傷亡罷了!」
袁紹頗為可惜的揮了揮手,因為他已經看到有一隊驍勇的士卒登上了虎牢關,但是這一小撮人對整個戰局來說無異於杯水車薪。身後百餘名赤膊大漢用力的敲打起銅鑼,發出一陣刺耳鳴金聲。虎牢關下如同行屍走肉般的士卒一聽鳴金聲,彷彿聽見了最美妙的仙音,如同潮水般迅速的退了回來。士卒們的臉上看不出喜怒哀樂,這樣殘酷的攻城戰他們已經經歷了不下十場,從當初的惶恐,變成了現在的麻木。昨日還在一起談笑風生的戰友,今日可能永遠見不到了。
虎牢關上忽然湧出一大群身穿戰甲的武將,眾星捧月般將一身材肥大的老者圍護在中間,徐榮一臉恭敬的向他抱拳道:「丞相,末將已將敵軍擊退!」
董卓瞇著眼向關下橫七豎八的屍體望去,冷笑道:「哼~袁紹小兒竟敢與老夫做對,簡直是癡心妄想。徐榮你做的不錯,等呂布援軍到達,合力殲滅了諸侯大軍,老夫當重重的封賞你。」
徐榮乃是西涼名將,董卓帳下最能領兵打仗的人。大約四十餘歲,不再年輕的臉上佈滿了橘子皮般的皺紋,平凡無奇的一張國字臉上卻有一雙波瀾不驚的眼睛,他微微低頭後默然站立一旁,如同毫無生氣的死人般寂靜。
李儒望著退去的諸侯大軍留下的遍地狼藉,擔憂道:「丞相,我軍與諸侯大軍連連大戰,損失頗重。兵力銳減到二十萬,折了十二萬西涼軍馬了啊!諸侯大軍也估計損失不在我軍之下,現在最大的贏家就是呂布。明日呂布領軍前來,萬萬要提防他反咬我們一口。」
董卓心中一驚,緩緩的閉上凶殘的雙眼平靜問道:「賢婿可有妙計?」
李儒看著李肅、樊稠、張濟等人期待的臉龐,眼神一冷低沉道:「遷都!如今惟有遷都到長安,方能避過一劫。我們可以讓呂布擋諸侯一陣子,反正這傢伙現在心高氣傲的很。」
董卓聽後忽然睜開一雙興奮的眼睛,倒吸一口涼氣道:「妙,真是妙計!天下沒有老夫不敢做的事情,遷都算什麼?樊稠、郭汜、張濟。」
樊稠、郭汜、張濟腰身一停,士氣如虹應聲道:「末將在此!」
董卓臉上的肥肉一陣抽搐道:「命爾等帶領十萬大軍,將洛陽給老夫掘地三尺,凡事值錢的東西都給裝好運去長安,洛陽的一百二十萬百姓也給我遷移到長安去,如有不從者當場斬首。最後給老夫將這個骯髒的洛陽給燒了,燒得寸草不生。我董卓得不到的,誰也別想得到。呂布、袁紹、曹操、、、、哼!」眾人聽後臉色數變,他們沒想到董卓會做的如此狠毒,心跳陡然加速了不少。
清晨和煦的陽光照耀在呂布連綿起伏的大營,只見軍營內低沉的號角聲有節奏的吹奏著,無數呂布軍士卒全副武裝的集合在一起。高順率領陷陣營、張遼率領狼騎、趙雲率領虎膽、張頜率領大戟營,典韋、許褚率領的呂布親衛軍狂風、以及六萬步卒整整齊齊的排列好隊形,安靜的等待著呂布的到來。
忽然間兩萬并州精銳、六萬訓練有素的步兵舉著兵器歡呼起來,只見遠方一團火紅的物體飛速的往這邊而來恍若流星,轉眼間眾人見呂布頭戴三叉束髮紫金冠,體掛西川紅錦百花袍,身披獸面吞頭連環鎧,腰繫勒甲玲瓏獅蠻帶。背懸弓箭,手持殺氣騰騰方天畫戟,跨下怪獸般強壯的赤兔馬。一人一馬恍然一體,如同戰神般俯視著眾人。身為呂布忠實的士卒,眼中那份崇拜與激動毫不吝嗇的展露無遺。
我俊朗的臉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對眾將士朗聲道:「奸臣當道,民不聊生。諸位願追隨布,掃平天下,還百姓安寧否?」
密密麻麻的人群中轟然爆發出一陣巨吼:「吾等誓死追隨主公。」
我聽後哈哈大笑道:「不愧為我呂布部下,好!讓天下人聞并州勇士而喪膽。布敬諸位一杯,願君斬首而歸。」
眾人紛紛端起酒杯,將酒一飲而盡瀟灑的摔碎酒杯,轟然大笑一番。
我巡視眾將軍後沉聲道:「趙雲何在?」
趙雲臉上一喜,策馬提槍上前朗聲道:「末將在此!」
我看著趙雲興奮的目光命令道:「汝為先鋒,領五千本部軍馬,虎膽為大軍開道。」
趙雲劍眉一挑,一揚寒光閃閃的銀槍大呼道:「虎膽騎的將士,隨本將走。」虎膽騎的將士聽到趙雲的號召紛紛翻身上馬,跟著趙雲飛奔而去。一時間馬蹄滾滾,聲勢撼人。
我看著高順、張遼、張頜、典韋、許褚熾熱的眼光,大吼一聲:「兵發虎牢關!」
霎時間整個軍營開始沸騰起來,呂布軍如同一匹劈脫韁的野馬向虎牢關奔來。一路上塵土飛揚,旗幟遮天蔽日。戰馬嘶叫聲不絕於耳,步兵們踏著矯健的步伐,昂首挺胸的五人一排扛著兵器與物資高唱軍歌《無衣》「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虎牢關下趙雲領五千虎膽,迎風整齊的站立與關下。趙雲望著雄壯的虎牢關,還未風乾的血漬眼中彷彿倒映兩朵火焰,驅動著夜獅子面如表情的對關上一員大將大呼道:「溫侯帳下趙雲,特來取關!」
關上正是徐榮,他瞇著眼看著關下裝備精良,雄壯異常的五千騎兵,忍不住歎息道:「此等雄兵,西涼鐵騎不可抵擋。」再仔細望向趙雲,見他一人一馬立於關前毫無懼色,威風凜凜氣宇軒昂殺氣騰騰,心中陡然一緊讚歎道:「真猛將也!」對身邊親兵低語後,親兵飛快的轉身跑去。
不到一刻,董卓等人匆匆忙忙的來到關上,遙望趙雲。董卓對李肅問道:「此人是否為呂布帳下之將?」
李肅回過神來恭敬道:「沒錯,此人乃是呂布帳下猛將之一,呂布心腹也!」
董卓聽後若有所思,感慨道:「并州軍馬何其雄壯也!」
董卓身後一員大將冷哼一聲道:「吾看未必,待吾去會會這廝。」
忽然關門大開,奔出一將舉刀狂妄道:「西涼張繡,特來會會將軍。」
趙雲輕蔑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趙雲!」說完不待他答話,策馬飛奔挺槍急刺。張繡毫不猶豫挺槍而出,敲到好處的點在趙雲刺來的槍尖之上,兩柄幾乎相同的長槍陡然見火星四射,發出一聲清脆的金屬撞擊聲。兩人不約而同的刺出兩朵槍花,刺向對方咽喉,與下腹。
趙雲得心應手的將槍頭一轉,巧妙的點開張繡兩朵槍花往他面額而來。張繡心中一驚,因為此招正是他的絕技之一「毒蛇上樹」。張繡自然知道破解之法,挺槍大呼道:「百鳥朝鳳!」忽然間無數槍頭,忽隱忽現的朝趙雲射去。
此刻趙雲平靜的心陡然一顫,同樣一招百鳥朝鳳卻比張繡發出的威力更甚,張繡幾乎被趙雲籠罩在槍花之中,隨時彷彿有被捅成馬蜂窩的威脅。
關上董卓等人驚訝的看著在趙雲手下,苦苦支撐的張繡。張濟更是緊張的臉上冷汗直冒,這個侄子可是他張家的一根獨苗,自己三十有餘還未娶妻生子,要是他有什麼意外可怎麼對得起死去的大哥和張家的列祖列宗啊!見張繡已經強弩之末忙不顧董卓的反映,翻身上馬飛奔而出來戰趙雲。
趙雲見張繡竟然與他所使槍法如此接近,心中生疑只是將張繡壓制住,並無取他性命之意否則五十合張繡早已魂歸西天了。見張濟挺槍刺來,毫無懼色雖然張濟槍法也算的是一流,但是在槍神趙雲眼中還是如此漏洞百出。張繡見叔叔張濟來救,精神抖擻與張濟雙戰趙雲。陡然間三人鬥得不可開交,銀槍條條根本分不清到底哪根是誰的?
張濟和張繡兩人聯合果然非同凡響,竟然可以一攻一防相輔相成,一時間到與趙雲戰了個不分上下。但是張濟、張繡知道雖然此刻能拖住趙雲,但是等趙雲熟悉了兩人的槍法,必然有性命之危。
虎牢關外忽然戰馬狂嘶,馬蹄聲響徹雲霄。首當其衝的一團紅色的火焰,如同流星般向這邊射來。董卓望著那團紅色的火焰,嫉妒道:「呂布這傢伙來了。」
我騎著赤兔如同風一般轉眼到了虎牢關下,驚奇的看了眼兩個頗為相似的雄壯武將竟然可以與趙雲打了個不相上下,雖然是兩打一,但是這份武藝已經有點意思了。張濟張繡驚恐的看著如同戰神般出現的男人,那副天下捨我其誰的氣勢,眾人在他眼中彷彿與螻蟻無異,心中滿是焦急倘若此人想對付自己,今日估計難有生還的希望。可是讓他們鬱悶的是,這個高昂的傢伙竟然無視他們的存在,狂妄的對關上大呼道:「董卓何在?」讓兩人一陣不舒服。
隨後馬蹄聲越發清晰,無數飛奔的騎兵湧出。狂暴的騎兵如同死神般無情的停留在呂布的身後,只是兩員雄壯的大將卻圍住了張繡與張濟兩人。典韋許褚一到虎牢關就見到趙雲與兩個武將戰在一起,手癢的他們也想來熱熱身。
張濟張繡心中一驚,這兩個醜漢如同兩座大山般擋住了兩人的去路,忽然聽趙雲道:「典將軍、許將軍勿動,他們是我的獵物。」典韋許褚愣了一下,明白的站在一旁欣賞一場大戰。
董卓望著虎牢關外越來越多的呂布軍,心跟著也陰沉了下去。忙帶領這一眾武將出關迎接,熱情的大呼道:「奉先,老夫可把你盼來了。」
我心中暗想道:「這個時候把董胖子給砍了就爽了,可惜這不符合我的利益。」抱拳道:「無需客氣,丞相可以帶你的人走了,虎牢關就讓吾來把守吧!」
董卓臉色一驚,沒想到呂布會說這樣出乎意料的話。欣喜道:「那有勞奉先了,待回朝廷老夫當表奉先為大將軍。」
大將軍可是武將頂峰的榮耀,確實有著巨大的誘惑力,但是此時的我豈是一個大將軍能滿足的,我的目標是這片大地的主人。我大手一揮,高順、張遼、張頜帶領著大軍湧入虎牢關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