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鼎裡的火焰在劇烈的燃燒著,團團火舌吞吐而上,不斷的盤旋猙獰。楚離一身漆黑戰甲,面沉如水,靜靜沉思。
青夏醒來的時候,已經過去了整整一日,商丘一族就是清鵬的醫部,多少年前就已經就如秦皇帝陵之中潛心研究細菌學生物學和基因變異,在高人的指點下,如今已經小有所成,當初蓬萊谷下的大鵬金鳥,就是牛刀小試下的產物,這些人對於細菌學的研究更是登峰造極。梁先生看著青夏悠悠轉醒,微微一笑,說道:「醒了就好。」
楚離急忙走上前來,他孤身一人進入皇陵,竟沒有帶一個下屬,此刻見青夏醒來,面色雖然略略有些蒼白,可是較之前陣子已經不治好了多少,不由得對著商丘一族的族長感激一笑。
青夏的眼神有些迷茫,像是大病一場一樣,渾身上下都是不止不住的酸痛,她的眼神掃過楚離,眼睛突然一頓,頓時驚喜的坐直了身子,急忙說道:「你沒事了?」
知道這是,楚離才算是鬆了一口氣。他聽說青夏醒來可能會失去一些記憶,一直提心吊膽,雖然對秦之炎等人的這個決定十分憤怒,覺得應該徵求青夏的意見,但是也知道,或許對她來說,這才是最好的結果,加上為時已晚,也就不再反對。伸手攬住青夏消瘦的肩膀,輕聲說道:「我沒事了,你沒事就好。」
青夏溫和而笑,笑容甜美無憂,可是突然間,好似想起什麼一樣,沉聲問道:「我的那兩個朋友呢?」
梁先生笑著說道:「你放心吧,他們雖然受了傷,但是不如你的嚴重,只是需要時間慢慢調理,我已經找人去照顧他們,只要他們一好轉,就會去找你們的。」
青夏點了點頭,笑著說道:「多謝梁先生。」
「梁先生大恩,楚某沒齒難忘,他日若有差遣,必當萬死不辭。」
梁先生淡淡一笑,說道:「楚皇陛下不必多禮,只要記住自己的承諾,也就可以了。」
青夏的眼神在楚離和梁先生的身上打了個轉,聰明的沒有多言。外面的天色已晚,楚離和梁先生告了別,帶著青夏就要離開。
青夏最後看了眼青木大殿,不知為何,潛意識裡竟覺得這個地方是那般的熟悉,可是每深思一分,頭就會隱隱作痛,她皺著眉,剛想轉身,一條冰涼的鏈子突然自手腕上滑了下來,唰的一聲脆響,掉在地上。
女子的腳步,頓時就冷了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齊齊凝聚,只見那個蒼白消瘦的女子兩眼發愣,緩緩的蹲下身子,撿起那條略略有些發黑的鏈子,久久一言不發。
時間,在歲月的夾縫中悄悄而去。有低沉的風,遙遠的塵埃,在空氣裡輕輕的打轉。
有一種感情,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失去色彩。
有一種想念,不會隨著命運的坎坷而丟掉深刻。
有一種記憶,不會因外力的插手而放棄自己的位置。
竹林的風輕輕吹來,在月光下,有著清新的香氣,青夏握著那條鏈子,眼淚緩緩溢出她的眼眶,像是一條洶湧的河,一行,接著一行。
「青夏。」楚離緩緩蹲在她的身邊,輕輕的擁住她消瘦的肩膀,青夏的眼淚灑在他的手臂上,漸漸滴成一條溫暖的淚痕。
梁先生向來風輕雲淡的表情頓時變得有幾分動容,從沒有任何人,能在金針入腦之後,仍舊記得那些被封住的過往,到底是怎樣的感情?究竟是怎樣的感情?
青夏站起身來,緩緩的推開楚離的懷抱,一步一步的走向那座碧綠的竹林。晚風吹動她的長髮,像是一隻隻破碎蹁遷的蝴蝶,圓月清輝遍灑,萬物淒涼,一片蕭索。青夏站在竹林的邊緣,微微掂起腳來,將那串銀鏈掛在高高的樹枝之上,搖搖晃晃,飄飄蕩蕩。
青夏走回楚離的身邊,轉身對梁先生施了一禮,面容淡淡,低聲說道:「梁先生,請您照顧他,為他添土種花,不要讓野獸弄亂墳塋。」
梁先生點了點頭,動容的說道:「姑娘放心吧。」
青夏回過頭去,望著那片翠綠的竹海,突然淡淡而笑。
天藍雲白,緣起於此,滅於此,這個世界是這般寂寥,而她,又何其有幸,能得兩個人世間最為赤城的靈魂。
秦之炎,我不會忘記你,天地崩絕,江海乾涸,星斗逆轉,也不會忘記。你一生孤苦,被疾病折磨,希望你來生幸福喜樂,再無磨難困苦,如果可以,希望下一輩子遇見你的時候,仍舊可以一眼認出你。今生無緣,來世再續。
寂寞的長空之上,有飛鷹的孤魂長久的盤旋,採摘高空之上的星斗,凝聚成永不退卻的記憶。
潔白的裙擺伴著漆黑的戰甲,漸漸消失在青木大殿的殿門之外,青碧的竹林之中,青衫磊落的男子坐在石碑之前,與自己的墓碑,相對而酌。那雙眼,竟再也沒有半點勇氣去面對離人的身影。
梁先生走到他的身邊,緩緩坐下,沉聲說道:「你會怪我嗎?」
秦之炎一笑,說道:「南楚皇室是贏家的子孫,若不是你,秦氏也不會佔據江山上千年,榮華富貴綾羅綢緞享受夠了,也該物歸原主。天下早晚大戰,之翔不是楚離的對手,不如退一步,助他成事,還天下一個清平,道理清明,何來怪罪之有?」
梁先生搖頭輕笑,拿起秦之炎的酒壺,喝了一口,緩緩說道:「若不是我鳩佔鵲巢,改變了大秦的命運,這後來的一切也不會發生。點秋死後,這人世間再無我眷戀的東西,唯一所想,就是借助七部,還原歷史,重回故鄉,只是,恐怕還要等很多年。」
秦之炎淡淡一笑,舉杯說道:「不怕,我們有的是時間。」
「對,」梁先生舉著酒壺,和他一撞,笑道:「我們的確有的是時間,我孤獨的沉睡了上千年,如今,終於有人肯來陪我了。」
梁先生站起身來,長長的吸了口氣,沉聲說道:「我去通知少凰淵青和溶月等人,七部就此絕跡於天地之間,你,也準備一下吧。」
秦之炎點了點頭,也站起身來。
「時間是最無情的殺手,它會帶走很多東西的,希望你一覺醒來,不但惡疾盡去,過去的事也能夠放下。」
梁思還,或者也可以稱之為秦二世,男人的腳步緩緩離去,時間的沙漏在他的腳下緩緩淹沒,漸漸化成一個細小的漩渦,將很多東西都掩埋下去,只露出一個個小小的沙包。前途飄零,無風無雨,這多羈的一生,終於漸漸看到了盡頭。
竹林之中,清風拂過,只有那串銀鏈緩緩發出清脆的聲響,青衣男子站在竹林之中,慢慢的仰起頭來,閉上了眼睛。
龍脊山下,南楚大皇的黑衣衛原地靜候,楚離和青夏剛一現身,軍隊中頓時發出驚天動地的歡呼。大風招展,黑雲翻騰,天幕雲霧低垂,軍人響亮的號子聲,像是一隻隻高昂的號角,凌厲的奏起。
楚離拉著青夏在眾軍的歡呼聲中翻身上馬,淒厲的北風呼嘯倒捲,兩人衣衫獵獵翻飛,像是一黑一白兩隻凌厲的大雕。
「青夏,跟我回南楚吧。」
男人眼神漆黑,裡面凝聚著巨大的希冀和欣喜,青夏望著他,望著這漫天招展的黑龍軍旗,望著這一望無際的萬里雪丘,望著那條她曾經誓死逃跑回南楚之路,所有的前塵往事盡數而飛,她一生羈絆,飄零無根,終於,要下定決心狠狠地斬斷了。
重重的點下了頭,笑著說道:「好,我們回南楚!」
楚離眼睛一彎,突然哈哈大笑,正要說話。突然一名黑衣衛斥候小佐跑上前來,沉聲說道:「大皇,已經準備好啟程,還巢邑的太守帶著州府官員齊齊在前面等候大皇大駕。」
楚離點了點頭,帶著眾人就迅速前進,不一會的功夫,就見到了所謂的還巢邑太守。
林慕白帶著百官跪在雪地上,身後跟著大批的官兵,還有楚離的百萬大軍,黑壓壓的一片,顯得十分壯觀。
楚離見了林慕白,突然詭異一笑,沉聲說道:「林大人,你私自娶了大秦的公主也沒有向朝廷匯報,該當何罪?」
林慕白的臉色頓時變得通紅,扭捏地說道:「陛、陛下,婉福公主她,她……」
話還沒說完,楚離突然大笑出聲,一眾黑衣衛親衛知道楚皇和林大人的交情,也是齊聲笑了起來。嚴肅的氣氛頓時煙消雲散。
這時,有文官獻上一副墨寶,拿著沾了金粉的毛筆,想要大皇留字給還巢邑,那文官口若蓮花,說要在此地鑄一座石台,將碑文拓上,流芳百世云云。
楚離拿著毛筆,默想了半晌,突然提名道:南楚大皇楚離,東南大都督兼南楚皇后莊青夏。
還沒寫完,下面的文武百官就一陣喧嘩,這世上哪有這樣的提名,東南大都督兼南楚皇后,這成何體統?
楚離也不在意,只是將毛筆遞給青夏,青夏嘴角一彎,突然低笑一聲,大筆一揮,上書四個難看的大字,言道:到此一遊。
兩人對視一眼,突然哈哈大笑,長風呼嘯而過,捲起他們的笑聲,隨著奔騰的馬蹄飛掠過西黑草原,一路奔向盛都皇宮。手機看訪問a
史料:
參商九年,冊封了六年的南楚皇后莊青夏終於回到盛都,登上國後之位,尊號大榮,登位大典持續三天,大赦天下。楚皇昭告四方,一生只娶一妻,並在南楚境內大力提倡一妻制,此政令一經推行,登時成為大夫士子彈劾的對象,然而百年之後,華夏境內的一妻制已經成熟,並列為政法之內。
參商十年,楚皇開始了他登位之後的次大型改革,改革的範疇涉及吏治、賦稅、土地、軍隊、通商、貨幣、教育等多個方面,大力發展工商,加大力度開闢海市,發展遠行航船,不到十年之內,造船業飛速發展,有巨輪能出使西班牙葡萄牙等國,領先西洋人上百年,西方蠻夷無不垂首歎服,驚歎於東方大國的強盛。
參商十一年三月,北秦宣佈歸順。秦楚南北兩面夾擊西川,七月,西川都城被破,燕回於亂軍之中被西川護國少將莫昭南救走,就此絕於世間,不知所蹤。西川不復於華夏版圖,三百年來,華夏大陸再一次歸於一個大一統的政權之下。
參商十三年,南楚消滅了關內的一些遊牧政權,統一戰爭全部完成,正式更名為大楚皇朝。同時,出兵草原,取回河套平原,以此為跳板,分化草原諸侯,並以經濟通商駕馭西域,經過長達兩年的戰爭,匈奴在龍格阿術的帶領下,歸順大楚。楚皇迅速頒布了一系列的政令,派遣官員,駐紮軍隊,發展文教,振興工商,鼓勵農耕,移民漢人,徹底將草原一代同化成大楚的馬場。
參商十七年,大楚發展北地,移民墾荒,將國土邊境足足擴大了八千里之遠,大楚強大勢不可擋。俄羅斯君主索菲亞女皇親自朝拜大楚,在邊境楚軍的壓力之下,宣佈稱臣,一直持續了四百多年,才結束了臣子的身份。
……
歷史總是有著驚人的巧合性,一個支點發生了改變,就能扭轉太多的事件。參商二十年,南楚大皇的兒子,楚青陽冊封為太子,這位,就是後世有名的青陽大帝,同時,也是一位出色的航海家,甚至還有史書說他是史上最成功的海盜。因為,正是在他將來的統治之下,大楚徹底的走上了海上霸主的地位,他們依靠堅船利炮,將琉球、倭國等地收歸囊中,作為大楚海外的行省。並趕走了美洲的白種人,將大楚的旗幟遙遙的插到了世界的另一個盡頭,威懾西方諸國,世世代代。
然而,楚青陽不知道的是,正是因為他遵照母親所言的這一囂張舉動,消滅了後世一個非常強大的國家的誕生,很多著名的歷史事件,將再也不會發生。
因為兩個人的到來,整個華夏大陸發生了驚天動地的逆轉,本該兩世而亡的大秦意外的堅挺了上千年,而在歷史的舞台上本不該留有影子的大楚,卻成為了華夏的主流,將四爪金龍的民族帶上了一個絕高的巔峰。
千百年後,後世的史官們再一次翻開沉重的歷史畫卷,仍舊可以看到活躍在大楚舞台上那個至關重要的影子。那個楚皇一生摯愛的女子,伴隨著他無數的日夜,再往後的無數場戰鬥中,昂首和孤高的男子並肩而立,永不後退,而她的智謀和光彩,也光照後世萬千歲月,成為中華大地上最為瑰麗的一抹傳奇。
一千年的時間轉瞬而去,經過了幾次工業革命的改革,打出仍舊是當今世界上最為強大的國家,但是千百年的時光荏苒,如今的楚國已不再是君主立憲制,人民群眾當家做主,社會及其和諧穩定,經濟富足,百姓安樂。只是,為了紀念大楚的歷代皇帝在華夏各個歷史階段所做出的表率和貢獻,楚國保留了皇室制度,作為國家的代表,深受百姓的愛戴。
由於楚國的強盛,各個省的省會基本上都是國際大都市,而上海、北京之流更是全世界的經濟中心。
此時此刻,在新疆的烏魯木齊博物館中,一隻剛剛出土的碧簫正在出展,相傳,這是大榮皇后當年貼身攜帶的寶物,現在已經是國寶級文物,一年前曾被一夥國際盜墓分子盜走,後來在西方秦皇室和楚國警方的通力合作下,才將這件國寶帶回祖國的懷抱。
說起秦皇室,可能當代人知道的很好,他們國家不大,準確來說,只是一個規模極小的政權,佔據著英國邊境處一處很小的土地,但是正是這個小小的政權,卻佔有者全世界將近十分之一的財富。相傳,這個國家的人民是當初秦始皇時期外出躲避戰亂的秦人,於是自稱秦皇室。也有人說,這個政權發起於南楚和大秦爭鬥期間,是不服於大楚接管大秦的秦國貴族所建。還有人說,這個政權剛剛成立沒多久,是由一個極其富有的富商買地所建。後一種說法向來不為世人接受,畢竟,一個富商若是有錢到這種地步,那他就必須在股票瘋狂飆升在的狀態下穩賺一千年才能達到這種水準。而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但是不管世人怎樣猜測,秦皇室仍舊是這世界上最有錢的一個國家,並且十分親楚,前年的金融危機,正是因為有此國的秘密注資,才使楚國獨立於整個亞洲大風暴之中,不受絲毫影響。是以,楚國政府對於秦皇室的態度,是少見的極端溫和的。
然而,儘管兩國邦交這樣密切,還是沒有見過秦皇室的幕後掌權人物。相傳,這個幕後人物還很年輕,因為曾經有不要命的狗仔潛伏在英格蘭邊境兩年,模模糊糊拍到過此人的背影,於是,這個當今世界上最為多金的黃金單身漢,成為了無數少女的思春對象。
這天早上,來觀看大榮皇后玉簫的遊客還不是很多,整個展出大廳顯得有幾分冷落,工作人員忙忙碌碌的行走著。
早上九點多的事後,人群開始多了起來,一名穿著一身休閒裝的年輕人隨著人群走進展廳,不顯山不露水的在展廳裡轉悠。玉簫的展台前站著很多人,他沒有往裡面擠,只是在外面站著,離得很遠,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得清。
這人長相十分溫和,面容俊逸,但是穿著打扮卻很普通,也很隨意,這樣的打扮,在全是有錢人光顧的展覽大廳裡是恨不起眼的。所以,一直也沒有服務人員上前來推薦商品或是女服務員趁機搭訕。
一名十八九歲的少女行走在大廳之中,穿著一身大廳服務員的衣服,手臂下夾著一隻畫架,在展覽廳裡四處轉悠著。突然,注意到一動不動的年輕男人。少女眼睛一亮,突然跑上前來,還沒說話,臉就微微有些發紅,鼓勵好大的勇氣,才上前小聲的說道:「這位先生,我,我能不能給你畫幅畫?」
男子一愣,低下頭來,只見少女的個子不是很高,但卻也不矮,一米六五左右,典型的東方女孩的身材。大眼睛,尖下巴,嘴唇紅紅的,很是青春漂亮。
男子眉梢一挑,揚聲說道:「畫畫?」
「是啊,」少女臉蛋紅紅的,笑著說道:「我看你站著也不動,可不可以,讓我畫一下,我畫畫很快的。」
男子面容溫和,可是不知為何,一雙眼睛卻好像是深海一般,擁有著說不出的光澤和波濤。就像是飽經滄桑的老者,那般的睿智,透徹,彷彿一眼,就能看到人的心底。少女在這樣的目光下,越發怯懦了,暗道真不該胡亂找人,正想奪路而逃,卻見那名男子點了點頭,說道:「你畫吧。」
少女登時開心的笑了起來,擺好架勢,拿出畫筆,就開始畫了起來。
男子轉過頭去,繼續透著重重的人群,看向那只已經不再碧綠的長簫。
「先生,您離得這麼遠,能看清楚嗎?」忍了好久,少女還是沒忍住輕聲問道。
男子沒有回過頭來,只是緩緩說道:「我不看,我只是來感覺一下。」
「感覺一下?」少女嘟囔了一聲:「真是個怪人。」
一會的功夫,畫就畫好了,不知為何,少女看著男人的表情,眼睛酸酸的,竟然有一種想哭的衝動。她心下也覺得有些納悶,將畫紙小心的折了起來,跑到男子身邊,將畫紙遞給他,說道:「先生,我畫好了,就把這幅畫送給你,祝你玩的愉快。」
男子淡淡一笑,還沒說話,突然從遠處又跑來一名女孩,一把拉住少女的手叫道:「我的小祖宗,我費了多大的勁才把你帶進來,你就這樣四處找人畫畫?趕快工作啦,讓經理看到鐵定炒你魷魚。」
說罷,就拉著少女風風火火的離去,少女狼狽間回過頭來,對著男子遙遙的招手,大聲叫道:「再見,先生。」話音剛落,就被那名女孩一把摀住了嘴。
男子微微一笑,看著手中的畫紙,搖頭輕笑。隨意的打開,然而,就在他的眼睛看到畫紙的那一刻,他卻整個人突然愣住,好似被驚雷劈中一般,臉上頓時失去了那種淡淡的色彩。
畫紙上的男子喘著一身白色的休閒裝,看似十分隨意,可是,那眉宇間的輪廓,那細膩的畫筆,和那工整的筆跡,無處不在昭示著這張圖畫的熟悉性。
他有一幅一人多高的畫卷,多年來已經看的幾乎能閉著眼睛臨摹出每一個細微的線條,可是這個素不相識的女孩子所畫的畫,卻和他的那副一模一樣。
男子看向畫紙下面的落款,之間一個娟秀小巧的「周」字,他再也等不了,向著後面的服務員休息室就大步走去。
誰知剛走到門口,那個女孩子卻突然泡了出來,十分莽撞的一頭撞在他的肩上,女孩子呀了一聲,揉著鼻子抬起頭來,見是他,不禁眨巴著眼睛問道:「是你啊,你有什麼事?」
男子還沒回答,裡面突然傳來一個女孩子的聲音:「依瑪爾,你幹什麼去?待會經理要來查崗的!」
「知道啦知道啦!」
少女不耐煩的說道,然後轉過頭來,問道:「這位先生,你有什麼事?」
男子楞楞的看著少女,似乎有些不敢相信,過了許久,他突然笑了,一張臉孔瞬間生出滿滿的光輝,少女一愣,沒想到這男人笑起來竟是這般的好看。
「我姓秦,我叫秦之炎。」男人伸出手來,笑著說道:「如果可以,我想請你吃晚飯。」
一個細小的改變,會引發千百個不同的命運,強盛的大楚給了她一個美滿幸福的童年,不再有東突分子,不在四處漂泊流浪,更不再有軍情處特工組。
時空飄零,歲月安好,長達千年的等待,終於有了盡頭。
這已是愛你,木已成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