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之炎!」
一聲清厲的嬌奼突然響起,漫天黃沙之中,秦之炎猛然抬起頭來,卻見青夏單手握著一把匕首,插在漩渦側壁的牆縫裡,瞪大雙眼看著自己,雙眉緊緊皺著,大聲呼叫。
漫天的黃金在兩人中間下落,秦之炎一襲青衫,眨眼間就從青夏面前掉落下去。
原來,她沒有事。
一顆心瞬間平復了下來,秦之炎臉色蒼白,眼睛明亮溫和,仰著頭,看著那個越來越遠的清麗身影,嘴角淡淡而笑。
「秦之炎!」青夏大驚失色,突然一腳狠狠蹬在漩渦的側壁上,向著漆黑一片的巨大黑洞下猛地跳了下來!
電光石火間,藉著一腳蹬力,青夏後來先至,一手猛然緊緊抓住秦之炎的手腕,另一手由後頸處狠狠插向漩渦的側壁。
一溜明爍的火花炸裂開來,青夏和秦之炎身體一頓,就向著下面兇猛的劃下,鋒利的匕首插在牆壁的縫隙裡,將光滑的牆壁切出一條長長的刀痕,速度緩緩慢了下來,終於,只聽彭的一聲,速度猛然停下,兩人生生頓住,青夏一手緊握著匕首,一手緊緊的抓著秦之炎的手腕,就這樣懸掛在半空之中。
「依瑪兒,你怎麼樣?」秦之炎皺緊眉頭,仰著頭看著上面的青夏。只見她面色蒼白一片,握著匕首的手已經血肉模糊慘不忍睹,可是另一隻手卻仍舊緊緊的抓著自己的手腕。
「秦之炎,扔個火石下去,看看下面是什麼情況。」青夏面色雖然蒼白,可是聲音卻仍舊透著一絲冷靜。
秦之炎用另一隻手摸索到腰間的火石,艱難的打著火之後就向著黑洞洞的下面扔了下去。
微弱的燭火霎時間照亮了下面的黑洞,然而沉目一看,兩人的臉色卻登時又白了一分。只見秦之炎下方三十多米的地下,盤踞著無數仰頸乞食的毒蛇,盤根錯節,細的宛若小指,粗的卻有大腿般粗細,色彩鮮艷,眼光凶狠,一看就全是毒蛇。燃燒著的火石掉落到蛇群之中,驚動了那些畜生,幾條巨蛇驚恐仰頸吐芯,眼睛血紅,猙獰可怕。
俯身下望,萬千毒蛇色彩斑斕,如一片五顏六色的滾滾洪流,在底部洶洶奔流跳躍,蜿蜒轉折,恐怖攝人。海浪般層層翻湧,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死亡氣息。
青夏手掌間不由得沁出幾絲細汗,可是卻越發用力的抓住秦之炎的手。
然而,兩人還沒有回過神來,一聲細微的聲響突然在頭頂響起。青夏和秦之炎同時驚恐抬起頭來,悉悉索索的聲音漸漸從插在牆壁裡的匕首上傳了出來。無數細小的飛灰撲朔朔掉了下來。儘管在這樣黑暗的黑洞之中,可是藉著上面傳下來的微弱的光芒,青夏還是可以清晰的看在匕首的刀柄上,一道裂紋漸漸擴大,鬆動的感覺從手上傳了過來。
支撐著兩個人的重量,這救命的匕首終於也時日無多。
剎那間,兩個人似乎都有些愣住了。
彷彿是感覺到上面兩人的窘境,下面的蛇群突然齊齊仰頸吐芯,嘶嘶聲響徹耳際。青夏雙眼大睜,緊緊地盯著手中那柄陪伴了她許久的寒鐵匕首,指尖泛白,鮮紅的血液從被石塊劃傷的手臂上緩緩流下,順著青夏白皙的胳膊,一點一點的滴了下去。
「噗」的一聲,一滴血滴在秦之炎的額頭上,在他慘白一片的臉頰上,顯得十分的醒目。
時間彷彿過了那麼久,可是卻又只是那麼一瞬。秦之炎的眼神悲哀且寧靜,他仰著頭看著半空之中吊著的蒼白女子,她的眼神是那樣的驚慌失措,像是一隻絕望的小獸一般四下的張望,可是在這樣漆黑一片的黑洞之中,怎會有人對她伸出援助之手。鮮紅色的血自她雪白的手臂流下,滴在自己的額頭上,她的手和自己的手緊緊相扣著對方的手腕,那麼緊那麼緊,就好像兩人生來就是這樣長在一起一樣。泛白的指尖緊緊的扣住對方的肌膚,紅色的痕跡那樣醒目的留在那裡。
彭的一聲,一塊不大的石塊從匕首緊緊插進的縫隙中崩裂而出,霎時間掉入蛇群之中,揚起不小的灰塵。
「依瑪兒,」秦之炎的聲音空曠的響起,帶著醇厚的回聲:「不能親自送你出去了。」
男子的笑容淡漠遙遠,就像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的一樣:「一直向著北邊走,穿過青木神殿,就可以找到正殿,從正殿通途往外走,一路有十三道關口,一定要活著走出去,你還要出去好好的大吃一頓。」
「秦之炎……」青夏的聲音顫抖著,她瞪大了眼睛,驚恐地看著秦之炎的手指一根一根的鬆開,不可置信的慌亂的搖著頭,驚慌失措的喃喃說道:「不要……秦之炎,不要這樣……我們還要一起出去,你還要給我做靠山,我還要仰仗著你去賺大錢,我要去秦都安家落戶……秦之炎,你死了,我的力氣就白費了,我不能做救駕紅人,我一點功勞都沒有了……秦之炎,我還沒有地方住,我好餓,我怕黑……秦之炎,秦之炎,求求你,求求你不要這樣……」
「彭」的一聲,又是幾塊石子轟然掉落,落入一片腥臭的蛇群之中。青夏的手更加緊的握著秦之炎的手,可是細細的汗珠卻在緩緩滲透,掌心在微微的打滑,從秦之炎的手腕慢慢滑下,滑到手掌,然後,再漸漸的滑下去。
「秦之炎,求求你。」青夏的眼淚終於大滴大滴的滾落,她瘋狂的搖著頭,語無倫次的哀聲請求著,一滴滴眼淚全都打在秦之炎的臉孔上。
「依瑪兒,是長生的意思。」秦之炎淡淡一笑,然後緩緩的閉上眼睛。
冰涼的指尖輕輕相觸,好似有電流,在兩人的指尖湧動傳送,像是剎那相匯的流星,然而,也只是剎那相匯,短暫的溫暖之後,兩人的身影瞬間分道揚鑣,越來越遠。
秦之炎的身軀好似一隻破碎的瑚蝶,向著漆黑一片的黑洞猛然掉落!
是誰,在黑暗中緊握著你的手?
是誰,在苦難中站在你身邊?
是誰,在絕望中放棄一切,獨自沉淪,將生的希望,全部留給你?
「秦之炎!」
聲嘶力竭地叫喊迴盪在空蕩死寂的黑洞之中,從今以後,天地之間,再也沒有這樣一個能夠伴著你的人。
上窮碧落下黃泉,再也找不到那抹淡淡的青色長衫!
「秦之炎!」青夏緊握著匕首,懸掛在半空之上,衣衫飛舞,墨發齊揚,淒厲的仰天長嘯。
「彭」的一聲,身體重重砸在地面上的聲音猛然傳來,無數的灰塵沖天而起,被高高的揚起,青夏緊閉著眼睛,幾乎聽得見那些毒蛇吞咬在秦之炎血肉之上的骨肉碎裂之聲。
巨大的暈眩襲上她的頭腦,無盡的悲慼和絕望潮水一般的襲上胸口,像是一塊千鈞的巨石,狠狠的壓在胸膛之上,千萬根刺一同萬箭穿心而過,恍惚中,那張清瘦的面孔再一次浮現在她的面前。
「別害怕,」沉靜的雙眼輕柔的望著她,「我一定會帶你出去的。」
我一定,會帶你出去的。
「秦之炎!你這個騙子!」青夏突然對著黑洞洞的洞底厲聲尖叫,眼淚無法抑制的從眼眶大滴大滴的滾落,蒼白的臉色毫無血色,「你這個騙子!我不會就這樣算了的!我不會就這樣算了的!」
空出來的手一把抹向腰間的鉤鎖,轟然扔向頭頂的洞口,卡嚓一聲,找到了抓點,繩索就筆直的垂下。
青夏的身影霎時間好似一隻輕靈的狸貓,雙腿環繞,纏住繩索,雙手敏捷的抓住,向著上面飛速攀爬而去。
她的腦袋一片空白,看不到遍地的黃金,看不到滿室的寒冰,甚至看不到遍地的烈火。她只是向著來路瘋狂的奔跑著,緊緊的咬著下唇,眼眶一片血紅,秦之炎纖瘦的身體被毒蛇啃食的景象不斷的出現在她的眼前,森冷的白骨下,是那雙淡若遠山的雙眼。無限的驚恐,像是巨大兇猛的潮水,席捲了她的整個心臟。
「我們一定會離開這裡的!」催眠一般的一遍一遍對著自己瘋狂的念著,青夏脫下外衣,用濕淋淋的衣服一把抽住一框瘋狂燃燒的巨大廊柱力那廊柱十分粗壯,堪比一個成年男子的腰身。青夏滿臉淚痕,拖著那根廊柱,向著黃土神殿就瘋狂的奔去。
「彭!」的一聲震天巨響,沉重的廊柱一把被拋入幽深的黑洞之中。青夏擦乾眼淚,將鉤鎖掛在黃土神殿中的宮殿欄杆之上,然後將幾條鉤鎖繫在一處,順著鉤鎖就滑了下去。c手機看訪問a
「我們一定會離開這裡。」
一片漆黑中,蒼白的女子低聲念道:「哪怕是你的屍體,也要跟著我一起出去!」
嘶嘶聲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青夏一把抽出腰間的長劍,聽聲變位一劍削斷了一隻猙獰的蛇頭,腥臭的鮮血噗的一聲噴灑在青夏的臉頰上,那蛇曲捲著落在地上,失去頭的蛇身還在瘋狂的著。剛一落地,無數毒蛇就拚命的席捲而上,青夏身形矯健,一個飛躍,落在熊熊燃燒著的廊柱之旁,蛇群畏懼烈火全都在外圍盤踞,卻不敢靠近。
「秦之炎!秦之炎!」青夏失聲尖叫,聲音破碎,尖若鬼哭。可是只是方圓不到五十步的地方,除了嘶嘶的蛇叫之聲,哪裡還有秦之炎的身影。
青夏眼睛掃向那密密麻麻不知堆積了多少層的蛇群,眉頭一皺,突然發起神威,一把抱起廊柱的一端,竟然揮舞著廊柱向著那些巨蛇衝了過去。
毒蛇畏火,倉皇逃竄。
左面沒有,右面沒有,角落裡沒有,到處都沒有。
青夏越跑,心裡的絕望就越發擴大,她像是瘋痛了一般,一雙眼睛血紅一片,只是這麼大的一個黑洞,除了毒蛇一無所有,那秦之炎又會到了哪裡,他的屍骨又在哪裡?
森冷的眼神突然瞥向一條青色巨蟒,小樹般粗壯的巨蟒在青夏的這一眼下竟然也微微的顫抖了一下。它那巨大的肚子下方醒目的凸起,圓滾滾的和它的身軀及不相稱。
「是你吃了他?」青夏突然一字一頓的沉聲問道,聲音陰沉沒有波動,然而,在這樣的環境下聽起來,卻好似地獄的冤魂一般,透著比這些毒蛇還要凶殘的味道。
「是你吃了他!」不再有疑問,而是肯定地說了出來。巨大的仇恨突然升騰而起,一道狠辣之色猛然劃過女子凌厲如冰雪般的眼睛,青夏陡然睜大了雙眼,指甲從血肉的手掌中拔出,一把抱起燃燒著的廊柱,向著那條大蛇就猛然砸了上去。
其他的蛇群潮水般倉皇逃竄,廊柱正好砸在巨蟒的七寸頸部,蟒蛇厲聲長嘶,猙獰咆哮,雙眼血紅陰狠,巨大的蛇頭猛然張開,血盆大口回身向青夏咬了過來。沉重的蛇尾凌空倒捲,彭的一聲重重抽打在青夏的背脊之上。
青夏腳下登時一個踉蹌,唇角大口鮮血溢出,汗身上下都是腥臭的鮮血,鬢髮散亂,一身早已辨別不出顏色的破爛長袍,活像地獄索命冤魂,猛然撲向那只猙獰咆哮的巨蟒!
長劍一掃,血光沖天,巨大的蛇頭就被猛然砍了下來。
漫天的鮮血飛濺而出,灑在青夏的胸前,蛇尾在半空中瘋狂的橫掃著,巨大的灰塵騰空而起,青夏卻完全不予理會。持劍躍上蛇身,一劍猛然切在了巨蛇的腹中!
腥臭的味道沖天而起,無數腥臭的鮮血噴射成一條巨大的血霧,青夏伸出白皙的手,登時就伸入了噁心的蛇腹之中!
「秦之炎!出來!」
青夏厲吼一聲,一把掏出了大把大把的腸子內臟,知道部位不對,青夏再一次拿起長劍,從頭到腳,將那蛇腹刨成兩半!
「秦之炎!出來!」
沒有,沒有,還是沒有!
青夏的聲音越來越驚慌,帶著巨大的恐慌和絕望,惡臭的食道裡,竟是整只整只的黑毛老鼠,哪裡有秦之炎的影子。大大的眼淚撲朔朔的落了下來。
在一片血污的臉頰上流出白色的痕跡,廊柱上的大火已經將要熄滅,可是周圍伺機而動的蛇群卻沒有一隻敢衝上前來。它們畏縮著看著那名瘋狂的女子,不敢有一絲異動。
巨蟒早就已經死透,青夏半跪在地上,漸漸的平靜了下來。她看著自己染滿鮮血的手,呼吸漸漸沉重,漸漸急促,眼淚大滴大滴地砸在地上,沒有,沒有,哪裡都沒有。她的身上腿上,都是從蟒蛇身上掏出來的內臟腸子,還有噁心的沒消化的食物。可是,就是沒有秦之炎的半點影子。
她突然緩緩的回過頭去,似乎已經麻木了,她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絲絕望的痛苦,看著那一群躁動不安的蛇群。
「是你們嗎?」女子的聲音很輕,好似怕嚇壞了誰,又像是害怕得到肯定的答案,幽幽的聲音在黑暗的蛇窟中緩緩響起,女子眼睛明亮,蒼白的臉頰上沾滿了巨蛇的鮮血,輕聲地問道:「是你們嗎?是你們,分吃了他?」
好像是能聽懂她的話一樣,蛇群突然長嘶一聲,集體驚恐的爭相向後面退去。
「啊!」絕望破碎的嘶吼登時響起,青夏抱著自己的頭,跪坐在地上,渾身上下都是惡臭的血污,張大了嘴,淒厲絕望的失聲尖叫!
無盡的絕望和痛苦,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天地間的光彩在一瞬間完全失去,所有的信念,所有自欺欺人的安慰和希望,在一瞬間全部顛覆。她的眼淚像是開了閘的洪水,肆意的奔湧在血污的臉上,顫抖的雙手抱著頭,週身都在無法抑制的,嘶啞破碎的嗓子像是龜裂的銅鼓,發出可怕攝人的聲音。
原來,命運讓她輪迴重生,只是再一次體會當年的苦楚。
原來,她的力量並沒有想像中的強大,多年艱險努力,卻還是救不了自己想救的人。
原來,所謂的生離死別就是這樣一個含義,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
原來,還是要一個人,躲在這漆黑一片的地下王陵之中,孤獨的等待死去。
怎麼辦?秦之炎,若不是我,你不會被雪崩所因,若不是我,你不會在火焰大殿受傷,若不是我,你不會跳入這萬丈蛇窟,若不是我,你更不會葬身蛇腹。
你已經死無全屍,可是,我卻連你的屍首,都無法保全。
怎麼辦?秦之炎,沒有你,我根本走不出這巨大的地下皇陵。沒有你,我根本沒有在這黑暗中生存下去的勇氣。
秦之炎,怎麼辦?
「依瑪兒!」顫抖的聲音突然在黑暗中猛然響起,帶著巨大的震撼和無法言語的心疼。
好似一隻利箭,剎那間射中了青夏的心口。
她登時如被雷擊,驚愕的猛然站起身來,可是四下裡一片漆黑,只除了她身旁那奄奄一息的著著火的廊柱。
「秦之炎……」青夏的聲音很小,她像是一個盲人般四下張望,小聲試探著,生怕是幻聽的迷夢:「是你嗎?你在哪?」
「依瑪兒!」一個溫暖的臂膀突然擁上前來,一把將青夏緊緊的抱在懷裡,顫抖的肩膀帶著一絲不正常的冰冷,挺拔的背脊都在輕微的抖動著,好聞的川貝香氣從他的身上緩緩的散發出來,將青夏團團環繞。溫暖的呼吸,在耳邊沉重的響起,男人哽咽著,反覆的叫著青夏的小名,清瘦的手臂越縮越緊,好似要將青夏勒進身體之中。
「秦之炎?」青夏全身都僵硬了,她瞪大了眼睛,手幾乎不知道該放在哪裡,她試探著伸出鮮血林漓的雙手,想要去觸摸秦之炎的眉眼、秦之炎的臉頰、秦之炎的鼻子、秦之炎的嘴角。可是她卻終究不敢,只是伸著手,在上面顫抖著勾勒著,似乎眼前的一切只是一輪水中之月,輕輕一碰,就會煙消雲散,她只是小聲的,輕聲的,微微顫抖著,緩緩叫道:「秦之炎?」
「是我,是我,我在這,我還活著!」秦之炎哽咽的聲音澈動的在耳邊不斷的響起,他心疼的捧著青夏的臉頰,不斷的擦拭著青夏臉上的血污,讓她的眼晴能夠正視自己。
蒼白清瘦的臉頰,薄薄的唇,高挺的鼻子,狹長的眼睛……
是秦之炎,真的是他。青夏的眼淚終於緩緩的湧了出來,一個大大的笑容綻放在她一片狼藉的臉頰上,可是卻有著那樣晃非人世的瑰美,她緊緊的抿緊了嘴角,鼻子一下一下的輕輕著,緩緩地說道:「秦之炎,我以為你死了,我以為你被它們吃了,我以為就刺下我一個人了,我以為……」
「傻瓜。」秦之炎眼眶泛紅,突然將青夏的頭狠狠的壓在自己胸膛上,「我還活著,你聽聽,它還在跳,我還活著。」
洶湧的眼淚潺潺而下,青夏突然伸出滿是鮮血污穢的手,緊緊的抱住了秦之炎的腰身,放聲大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