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我來自軍情9處 正文 第025章:翻手為雲
    月上中空,大寺府的幾名通判齊齊被暗中召集入宮,太子東宮被查出涉嫌巫蠱一案,在宮內秘而不宣,但是這樣大的動作,想瞞也瞞不下來。所以一時間,禁衛軍的身影遍及整個後宮,皇帝至今仍舊昏迷未醒,宮內事情由蕭皇妃主事,她著人暗中招來了皇帝的弟弟十三王爺,到宮中主持大局。

    人聲鼎沸的火場上,無數宮人齊聲哀求痛哭。青夏的蘭亭殿雖然沒有被搜出證物,但是由於也是東宮之人,被牽涉其中,所以也被看管了起來。陳妃德妃等人哭的悲悲切切,失了雍容華貴的氣質,嚇得六神無主。剛才就在她們的面前,一些低等僕役宮女被活活的燒死,這些深居宮中的女子都被嚇壞了,有的人幾乎癡傻起來,大寺府的人低喝著審問已經被搜出證物的妃子宮女,有好多人驚嚇拷打之下,竟然被屈打成招。

    青夏原以為至少會交由大寺府過堂審訊、然後定罪,卻沒有想到,這些人竟然這般狠辣和迫不及待。楚離如今掌管著皇城軍權,也難怪他們會這樣顧忌。

    事情很快就下了斷言,不到一個時辰,楚離暗中私通南楚城郊的大佛寺主持,從南疆蠻人處習得巫蠱咒法,謀害當今楚王,意圖早日登位的罪名就被坐實。證物充足,人證物證俱在,更有作案動機,一切似乎在一時間,似乎都已經塵埃落定。

    一道手諭很快傳出了皇城東門,皇上病危,召太子立即回宮。

    青夏緊緊握著被嚇得面無人色的香橘丫頭的手,神色堅定的坐在人群之中,畢竟沒有實質的證據能夠證實自己涉嫌巫蠱一案,再加上莊家勢大,一時也沒有遭到怎樣的虐待。只是樹倒猢猻散的道理她深深明白,這場早有預謀的奪權之爭若是楚離敗下陣來,整個東宮都將為他殉葬。

    儘管她對楚離並沒有什麼好印象,可是卻不得不承認,她並不希望楚離倒台。這場動亂來的太蹊蹺了,又恰好正值齊太子逃跑,並和齊國對峙之時,楚離把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宮外,這才讓人以雷霆手段強行制住。再加上他畢竟回國才一年,看似風光的表面下卻是一層薄冰,一個不好就是冰破人亡。政權不穩,是造就暴動的直接因素,但是青夏也必須承認的是,若不是因為自己,楚離也不可能這般容易的就被人鑽了空子,畢竟齊安是被她放出去的。

    蘭亭殿眾多僕婢和雲翔殿的僕婢一同被關押在一處破敗的宮殿之中,青夏帶著自己的人坐在東廂,外面的中廳是丹妃等人,門口守著大批如狼似虎的守衛,窗子都已封上,圍得水洩不通。青夏知道,這個時候,皇宮必定是防守最為嚴密的時候,叛賊既然精心策劃了這樣大規模的動亂,就必定會有完全的準備和把握。而且另有計劃,可以保證楚離和老楚王死後,能夠鎮得住局面。

    這個時候,只要楚離踏進皇宮半步,必定毫無幸理,而他一旦死去,就代表這一屋子的人都要隨之共赴黃泉。青夏九死一生的從軍部的炸藥彈片中死裡逃生,怎麼也不能糊里糊塗的死在這宮廷政變之中。

    罷了,楚離供自己吃供自己喝,自己還霸佔了他老婆的身體放了他的仇人,今日就當回報他一點恩情,救自己的時候,順手也幫他一把。

    「香橘,把衣服脫下來。」青夏趴在香橘的耳邊,輕聲說道。

    小丫頭見青夏三下五除二的就拔下了自己的衣服,不由得驚訝道:「娘娘?」

    「若是讓太子回到宮裡,我們就全完了,我要出宮去報信。」

    「不行啊,娘娘!」香橘大吃一驚,猛然失聲叫道,卻被青夏一把摀住了她的嘴,小丫頭連忙暗示自己會小點聲,青夏才放下了手,香橘懇切的抓住青夏的手臂,悲悲切切的說道:「外面全是叛黨,娘娘千萬不能出去冒險,太子殿下洪福齊天,一定會剿滅賊人來救我們的。」

    「等著他?還不如靠我自己。」青夏不耐的脫下自己的衣服,扔給香橘,小聲的說道:「別囉嗦了,快點!」

    「娘娘,」香橘的眼淚一下子就冒了出來,她跪在地上緊緊的抓著青夏的手,哭道:「若是娘娘一定要去,就讓香橘去吧,香橘死了不打緊,娘娘千金之軀,可不能有閃失了。」

    青夏聞言不由得一陣感動,看她哭的可憐,伸手拉她起身,笑著抹乾了她臉上的眼淚,沉聲說道:「傻丫頭,誰死了都不行。好了別哭了,聽我的,放心,你家娘娘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被人弄死的。」

    好說歹說,才說服了香橘裝成自己守在屋子裡。這時候兵荒馬亂,人的精力都放在外圍,少一個半個小宮女,自然沒有人會去注意。

    前去傳手諭的士兵已經出發了一段時間,青夏只能寄望於走西華門的直道,這樣還有可能在路上將楚離的車馬攔截下來。青夏穿著宮女的長裙子,在偏僻的西苑花園裡奔跑著,正向前跑著,突然從旁邊的一個拐彎處猛地閃出一個人影,一下將青夏撞翻在地。

    青夏在地上一個前滾,就穩住了身形。此時到處都是嘈雜人聲,反而影響了她的聽力。袖中匕首一滑,就想將來人結果掉,以免暴露了行藏。這個時候,能在外面自由行走的,不是叛賊,就是叛賊的同黨。

    可是青夏還沒動,那人卻急忙連滾帶爬的跑了過來,扶起青夏的手臂,連忙說道:「怎麼樣?有沒有摔壞?」

    青夏心下一愣,聽來人的語氣全沒有一絲敵意,猛然收起已經抵住了男子胸口的匕首。這個時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疑惑的向一旁看去。只見入目的不是森然的鎧甲,而一件蒼青色的文官官服,胸前繡著一隻淡青色的蒼鳥,應是一個四品文官。男子手骨纖瘦,身上有文人特有的書卷氣,即便是在這樣狼狽的狀況下,仍舊不失溫吞之氣。他手忙腳亂的將青夏扶起來,見她沒什麼大礙,沉聲說道:「你是哪個宮的宮女,也太大膽了,這個時候還敢在外面遊蕩。一旦被抓到,就是殺頭的大禍。快走吧,找個地方藏起來。」

    說罷,轉身匆忙離去,方向也是青夏欲往的西華門。青夏直到這一刻,才看清了男子的容貌。這男子長的並不如何英俊,但是面容清朗,使人看了十分舒服。眉毛淡遠,長髮豎起,背影看起來有些瘦弱。看他跑步的姿勢,一看就知道他不常運動,只是稍稍快點,就踉踉蹌蹌,好像隨時都要摔倒一般。

    這人行色匆匆,不知道是什麼人。青夏暗自加了小心,緊緊吊在他後面,仍舊向西華門跑去。

    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突然響起,青夏暗叫一聲不好,還來不及開口對那男子示警,他就已經被發現了行藏。

    「林長史,急匆匆的,是要到哪裡去啊?」身穿禁衛軍服的男子伸手來,手上的長刀寒氣森森,一下攔在了書生的面前。

    書生神色一驚,隨即退了一步,慷慨就義般大聲叫道:「你們這群亂臣賊子!我要到太子殿下面前告發你們的罪狀,將你們繩之以法。」

    這個蠢貨!

    青夏暗暗皺緊了眉頭,連瞎話都不會說一句。那個禁衛軍官青夏認識,姓成,正是今晚到東宮來拿人的頭領,。顯然是發現了這書獃子的行蹤,特意來西華門阻攔。這下好了,自己沒露了行藏,卻橫空蹦出一名書獃子來攪局。青夏狠的牙癢癢的看著外面的情況,恨不得一把將那書生抓過來胖揍一頓。

    「想出宮去,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成將軍冷哼一聲,沉聲說道:「林長史私通楚離奸黨,給我抓起來,生死勿論!」

    好啊,連太子都不叫一句了,看來是鐵了心的造反。青夏一把抓過幾顆石子,拿在手裡,只等最後出手的一刻。

    「你們敢?我是當朝史官之首,掌管文史館所有編撰,你們公然造反,罪大惡極!」書獃子抱緊手中的一包東西,大聲疾呼,倒是義正言辭。青夏暗罵聲簡直是白癡,人家連太子都不怕了,還會怕你什麼文史館?

    成將軍冷笑一聲,提著刀緩緩走上前,邪聲說道:「林長史,你到陰曹地府,再去編撰你的史書吧!」說罷,長刀一揮,對著林書獃當頭劈下!

    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幾枚石子登時帶著巨大的力量衝擊呼嘯而出,幾個火把霎時被擊落,恰逢天邊雲彩遮住月亮,西苑花園霎時陷入一片黑暗之中。青夏迅速閃身而出,趁著大亂之際,匕首寒芒瞬間而出。

    手起刀落,幾下凌厲的鋒芒閃過,除了青夏和姓林的史官,就再也沒有一個活人。青夏在地上摸索一陣,拔下兩套死人的衣服,隨即一把拉住林史官的手,發足狂奔,並不是怕有人會追來,而是怕待會雲散去,那血腥的場面會將這書獃子嚇住,也怕會暴露自己會武功的事情。跑了好長一會,那林史官突然一把鬆開了青夏的手,癱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你…你這個小宮女…我叫…叫你…藏起來…怎麼不聽…不聽我的?這樣多…多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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