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柳青葉侯大勇下意識地勒住了戰馬但是他只是稍稍愣了愣又繼續向前走。
柳青葉雖然酷似另一個世界的小琳可是兩人雖然有一面之緣卻並沒有深交下去這種情況到小店相見不僅沒有任何意義更是徒增煩悶而已。
在這個世界上對於侯大勇而言有許多女子都比柳青葉重要。
店內藉著街道上隱約的閃光柳江姨看到侯大勇朝店內看了一眼一顆心似乎就要從胸膛中跳將出來她心道:「他終於看見我了。」
誰知侯大勇的行為卻令柳江捷萬分失望他只是朝裡面看了一眼就帶著親衛們繼續前行。
凌靖所坐的位置視線被擋住了他沒有看見外面經過的侯大勇仍然沉浸在明日的貨運之中他對著幾個徒弟感歎道:「唐人詩雲商人重利輕別離我以前深以為然如今成了商人才知道其中酸甜苦辣哎。」
晚唐以來世事大亂儒家不興商人的地位比前朝就有所提高大周朝郭威出身貧寒柴榮也當過商人侯大勇更是重視商業所以周朝從整體上並不歧視商人許多大地主本身也從事著商業活動。
鄭紹用袖子擦了擦沾著黃羊肉的嘴唇道:「我聽說侯相初到滄州之時是滄州劉家的小夥計他命真好小夥計也能當宰相。」
柳青葉和柳江捷一樣也看見了從小店門口經過的侯大勇沒來由心中竟微微一蕩當年在鄭州侯府裡她和侯大勇在書房不期而遇抹胸也被侯大勇扯掉。隨後她潛伏在鄭州跟蹤了侯大勇許久卻始終不忍心為惡父報仇而傷害了侯大勇終於選擇了離開。
這一段往事過去已久當時柳青葉不過十八歲就如一朵正在綻放的鮮花此事過後柳青葉隨著師傅行走江湖。七年時間又匆匆見過侯大勇兩次。
此時柳青葉成為了他人之婦成為了孩子的母親所有青春往事就成了彩虹雖然美麗異常卻永遠只可遠看、只可回憶而永遠不可重新擁有。
侯大勇在門外轉瞬即去柳青葉從內心深處湧上來一陣若隱若現的酸楚聽到丈夫議論侯大勇。就有些不快地道:「阿郎。莫談他人之事。」
劉紹和柳青葉是師兄妹他當年娶師妹之時就如在夢中一樣。如今師妹為他生了兩個孩子他也就從夢中醒了過來師妹的話也就囉嗦極了他瞪著眼睛道:「膽小鬼虧你是習武之人在這裡說說又有何妨侯大勇就是小夥計出身。」
凌靖與侯大勇有過數次接觸他為了西蜀唐門之事曾被侯大勇所逼迫對侯大勇的手段頗有些顧忌聽了鄭紹之言。便喝斥道:「少說兩句嘴巴不會臭。」
鄭紹向來是不服輸的性子聽到師傅話仍然嘀嘀咕咕地輕聲音道:「我所言不虛上次孟掌櫃喝醉了親口給我說地。」
鄰桌一群人也是商人模樣他們大聲議論著荊湖之戰隨後幾人商量著到荊湖去販些漆器回來。
侯大勇走過之後。柳江姨就覺得黃羊肉索然無味了她出門之後街道上已空無一人。
回到了侯府侯大勇在前院猶豫了片刻對迎上來的管家秦家河道:「熬些清粥過來記著放些珠珠草送到師高娘子的院裡來。」
師高月明的院子裡靜悄悄的院門依例是虛掩著侯大勇輕輕推開房門房栓異常滑溜顯然浸過油脂也沒有許多房門常有的「吱」地摩擦聲音。
院子裡格外地安靜屋內油燈晃動一個影子映照在窗前。
師高月明是黨項人其相貌與一般的黨項人還有所不同到了大梁侯府以後府中的使女皆不願意侍候一臉胡相地師高月明按照侯大勇的想法身邊之人皆要用心腹之人他如此幾個娘子也要如此因此師高月明院中只有一位中年胡女而這位胡女並不是黨項人是很早以前到大梁來的回鶻人。此時這位使女已早早地上床了小院不大也有七八間房子就只有孤零零的兩人。
侯大勇就看著這個影子有些出神。
師高月明聽到腳步聲抬頭見侯大勇進了屋高興地站了起來將手中的一塊布料放在桌上。
「在做什麼繡花嗎?」侯大勇眼尖已看清楚了桌上是一塊繡著一些花朵的絲布。
師高月明將絲布拿在手中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前日見秋娘子繡花好看得緊我也繡了一朵。」侯大勇接過絲布絲布上確實是繡著一朵盛開的牡丹花秋菊喜歡繡那種瑣碎的細花而師高月明的絲布則是一花獨秀。
秦家河帶著兩個使女端著清粥就走了進來清粥確實很清上面還浮著一層碎碎的黃色顆粒這正是砍碎地珠珠草。
這是侯大勇最喜歡地清粥煮法也有些不同:清粥要做好之時就將沒有用沸水煮過的珠珠草放入粥中這樣做出的珠珠草由於滾粥蕩過就不至於苦澀難以下口又有一種淡淡地苦味極有回味。
深深地喝了一口侯大勇感歎道:「頓頓大魚大肉實在膩味喝些清粥真是神清氣爽。」
師高月明也陪著喝了一小碗清粥太淡她並不喜歡就道:「前些天我做了一些肉醬佐以蔥、姜味道十分鮮美我取一些過來。」
揭開了肉醬蓋子只覺一股濃郁的香味傳了出來侯大勇用筷子挑了一些吃完之後不禁讚道:「小月的手藝真是不錯。」
住在侯府的四個女子符英被簡稱為小英師高月明被簡稱為小月阿濟格和秋菊則沒有簡稱侯大勇在小英和小月院子過夜相應也最多。
侯大勇在侯府居於絕對領導地位他並不需要壓抑自己的喜好也沒有人敢於對他這種偏愛說三道四。而在下人們的眼光中侯大勇還是一個十分憐惜女人的好主人雖然他到秋菊和阿濟格的院子裡少一些可是他特意交待過下人院內除符英以外的三個娘子所有的供應及規格皆一視同仁秦家河就因為怠慢了秋菊還被侯大勇狠狠地教刮了一頓。
愛情對於大周朝地絕大多數女子來說不過是一個奢侈品而已。
師高月明饒有興趣地看著心愛的郎君將清粥喝完當侯大勇放下瓷碗之時她就利索地將粥和碗都傳到另一間屋子裡。
侯大勇皺著眉頭道:「哪有比主人還先睡的使女小月用著不稱手就換掉吧。」
「這瓜井水裡鎮過。」師高月明微笑不答她端了一盤西瓜過來又取過一小塊就餵給侯大勇嘴裡又道:「中原女子都瞧不起我們看著她們的臉色我心裡就不舒服這個使女就行了。」
「把小清接過來吧順便將綠珠也接來你們在一起也好敘話。」
提起了侯小清師高月明心裡就被一條看不見的線扯了一下她道:「也不知小清長得好不好。」
師高月明的笑容漸漸地消失了眼角也有了淚水對於師高月明來說侯小清和侯大勇就是她生活中兩個最重要的部分在靈州時則想著侯大勇到了大梁則想著侯小清特別是看到院中調皮異常的小虎、乖巧的小潞、文靜地宗訓她心裡就會被火炙燒一般疼痛。
以前不接小清到大梁是因為大梁局勢未定現在大梁城已被黑雕軍牢牢控制危險基本消除小清也就不必一個人孤苦零丁地留在西北。
侯大勇有些憐惜地道:「這樣我明天就帶信到靈州去讓他們將小清送到大梁來。」
師高月明眼睛一亮高興地道:「真的嗎太好了阿郎你讓山將軍接到信之後就立刻送小清出。」大梁侯府長期與靈州用信鴿保持著密切的聯繫鄭和號信鴿的度甚是快捷師高月明就開始盤算起小清何時能到大梁。
得到了侯大勇承諾師高月明藍色眼睛上滿是笑意她見侯大勇臉上滿是汗水就含羞笑道:「阿郎我讓使女燒些熱水我侍候你。」
天氣悶熱得緊侯大勇衣衫盡濕就道:「不必燒熱水提兩桶井水沖一衝才冷快得緊。」
兩人就到了澡房裡澡房不遠處就打了一口水井侯大勇提桶師高月明拿著厚毛巾等到侯大勇將水絞起來侯大勇就提著兩個大桶到了澡房裡。
長期讓人侍候著偶爾自已動動手也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到了澡房師高月明正準備幫著侯大勇脫衣服侯大勇趁其不備提起一桶水狠狠地潑在了師高月明的身上井水冰涼浸得師高月明「啊」地叫了一聲她立刻也提起水桶潑在了侯大勇的身上。
面對著紛繁複雜的局勢應對著形形色色的大臣侯大勇長期以來總是戴著一層厚厚的面具此時澡房中這一桶井水讓侯大勇暫時忘記了世間俗事。
洗完澡侯大勇抱著裸體的師高月明就朝寢房裡走去院中本來人就少黑夜中兩個赤條條的男女就如偷情少女一般飛快地穿過了院子飛撲到厚實的大床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