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十年來大周國力蒸蒸日上拒北漢、伐西蜀、征南唐、討黨項、戰契丹、滅荊湖戰事雖有波折卻每次都取得了勝利這些勝績大大的增強了大周百姓的自豪感拓寬了大周百姓的胸襟整個大梁都因為無數勝仗而充滿了蓬勃向上、躍躍欲試的活力。
隨著如郭炯等一批年輕人因為征戰而成為朝廷重臣越來越多的少年郎開始投筆從戎耗盡心血、苦讀十年博取的功名哪裡及得上一戰成名、威震天下的誘惑。
古令中外凡是一個國家如太陽般初升必然有這樣一批熱血青年。
侯大勇看著熱情的人群不由得回想起在另一個世界志願軍在朝鮮將最強大的敵人打得只能坐在談判桌上舉國皆為之歡慶、為之沸騰百年恥辱為了一雪國民精神為之一振大周朝如今的景象倒與另一個世界有著三分的相似只不過還遠遠沒有達到另一個世界當時的境界。
侯大勇和韓通沿著街道走向南城荊湖已平定的消息也不知從什麼渠道以最快的度傳了出來民眾的熱情就如火星落入了盛滿猛火油的大桶裡瞬間被點燃了城裡很快就出現了歡呼的人群。
看著歡呼的人群侯大勇心裡冷靜異常腦海中不斷地浮想起戰場上血肉橫飛的慘景他低低地歎息一聲低聲對韓通道:「殺人一千自損八百這些勝仗都是兒郎們用命換來的真是一將功成萬骨枯。」
韓通從軍數十年自然知道戰爭的殘酷道:「久在戰場之人。誰都不願意打仗只是胡人凶狠只有打他娘的。」韓通曾是柴榮親信與柴榮可以說是無話不說如今侯大勇雖說權傾天下可是畢竟不是皇帝因此他說話也沒有太多忌諱。
街道上人越來越多。他們見到侯大勇都恭敬地避讓到一邊侯大勇一行人就如破浪的海船一般在人群中分開了一條道路。
「是啊有些仗不得不打有些仗遲早要打我們軍人的職責就是打勝仗而打勝仗的目的就是讓敵人不敢打仗。」
韓通哈哈笑了一聲道:「正是如此。胡人亦怕凶人。打得狠了他們就不敢來了。」
城南侯府符英坐在主屋裡。小柳也跟著坐在下小梅則站在小柳身後細細地為其梳妝。
小梅、小柳是符英地貼身使女自從小蓮子死後就跟在了符英身邊數年時間女大十八變兩個女子都長成了風姿綽約的少女。符英看著小柳的眼光頗有些複雜即有疼愛又有憐惜。梳妝完畢。小柳站起身來已是一身貴族女子的裝束。
上身著短裙下穿著長裙而這短禱是按照唐人習慣所特定除了有短的特點外還用了袒領袒領始現於唐朝宮廷的嬪妃和鼓舞會者裡面不穿內衣將胸部袒露於外。這樣不僅可以顯露出頸部的曲線還可以展現胸部的健美。
只是晚唐以來女子服飾漸趨保守這種袒領只有世家女子在正式地場合才穿。
與短裙相配的是帔帛所謂帔帛由輕薄的紗料製成帛上常繪有圖案花紋極為柔美富麗。
「小柳走兩步看看。」
小柳神情間有些羞澀就在符英面前走了幾步行走間香風習習衣袂飄飄綽約風姿更是顯露無疑。
符英站起身來取過一個用來著色的小毛筆在小柳嘴唇上輕輕畫幾筆然後退後幾步細細地看了看笑道:「真是人靠衣裳馬靠鞍小柳這一打扮真是美若天仙了。」
「娘子我。」小柳剛想說話符英打斷道:「現在還娘子重新來。」小柳張了張嘴羞答答地道:「母親。」
符英脆生生地答應了一聲便伸手牽著小柳的手讓小柳坐在了身邊小梅則依然站在一旁侍立著。
「韓家也是世家大族你嫁過去也不吃虧女人遲早都要走這一條剛才得到報信韓通老將軍不久就要到府上我已派人去請韓公子等一會你就和我一起出去。」
小柳對於未來一片茫然在這個時代使女的地位極其低下任由主人買賣甚至打殺如今她突然就成了侯大勇和符英的義女又要去嫁給幽州節度使韓通的兒子大富大貴驟然而至她一時如覺夢中。
站在身後的小梅同樣神情複雜她和小柳一起來到了侯府如今小柳成了侯大勇和符英的義女身份也由使女變得高貴無比只是此去是禍是福實在讓人擔心。
這時秦家河出現在門外他滿臉帶著笑道:「侯相和韓將軍已經進了院子我已派人去請韓公子他人很快也就會到。」
小柳聞言神色一黯將頭低了下去。
符英寬慰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是千年古刮韓天祿是韓將軍長子前年妻子病死就一直沒有繼弦真是一個情深義重之人你嫁過去也不至於虧了你。」
小柳低聲道:「娘母親這我知道。」
符英笑著看了看站在一旁地小梅道:「小梅年齡也不小了等小柳嫁出去以後我也給你找一個好婆家。」
小梅沒有料到符英會說起自己頓時羞得滿臉通紅道:「小梅不想嫁人我要一輩子伺候娘子。」
符英微微笑道:「哪有女子不嫁人地道理我們三人名為主僕其實就如親人一般我定然給你尋個好人家。」說到這裡符英臉上微微帶笑小梅、小柳侍候阿郎數年兩女子仍是處*女之身阿郎到真是的不是太色。
侯大勇和韓通已經在大廳裡坐定。
侯府有兩種宴會方式一種是大廳擺放著茶几這是傳統的中原用餐方式主要用來招待朝廷地重臣;另一種小廳裡擺放著胡桌主要用來招待親信們比如孟殊、杜剛、郭炯等人到侯府用餐一般就用這種大圓子。
韓通是鎮守幽州的重將自然坐在了大廳侯大勇很隨意地坐在了韓通對面的茶几之上下還留著兩個位置。
過了一會時英也來到了大廳裡他一身戎裝滿臉是大汗向著侯大勇和韓通行過禮就坐在了侯大勇下。
韓通在侍衛司任副都指揮使之時時英不過剛到樞密院只一位職位極低的小官幾年時間時英搖身一變成了禁軍汴河水軍的主帥還兼著宋州節度使其地位和韓通不相上下這就令韓通有些不爽當時英向韓通行禮之時他就大大咧咧地坐著受了一禮。
時英在心中大罵道:「這個韓瞪眼仗著資歷老好生無禮。」他用眼睛瞟了一眼侯大勇按納住怒氣不露聲色面帶笑容地坐在了侯大勇下。
這時一盆盆熱菜便送了上來侯大勇知道韓通行伍出身喜歡大碗肉大碗酒便讓最長於做湯的黃老六燒了牛肉湯、羊肉湯又讓西蜀廚師弄了鹵了數條豬腿這些香氣撲鼻的大菜端上來以後一路顛簸而入大梁的韓通肚子便「咕、咕」叫了起來韓通雖然直爽脾氣也急燥可在侯大勇面前他可以說粗說但大禮上卻不敢造次只能嚥著口水看著侯大勇。
侯大勇面帶著微笑穩坐如泰山。
韓通看著自己下的空位暗道:「此人是誰居然如此大膽讓侯相等著。」
侯大勇彷彿讀懂了韓通心思指著空位笑道:「此人韓將軍很熟悉很快就到。」
在韓通孤疑的眼光中管有秦家河帶著一位後背略駝地年輕人走進了大廳韓通眼睛頓時瞪直了來者正是其子韓天祿。
韓天祿正在府中用餐聽聞侯相召見不敢有違便惴惴不安地來到了侯府進入大廳見到了父親心中略安。不過韓天祿是開封府尋常巡官官小權輕本無資格和侯相等朝廷重臣一起用餐心裡仍然著實納悶。
酒過三巡韓通滿臉通紅也就少了些戒心和侯大勇大講如何在幽州數敗契丹兵韓天祿聽其父話裡漸漸少了些分寸粗話亂飛他暗自著急卻不敢出言相勸。
侯大勇和韓通議論了一會兵事轉換了話題道:「韓將軍威震東北正所謂虎父無犬子令郎素來多智在開封府實在屈才我已令樞密院調令郎至汴河水師任行軍司馬。」
韓天祿背有些駝被市井小兒稱為「辜駝兒」雖然他收拾了東城趙無賴以後沒有人敢當著面喊他綽號可是韓天祿心裡明白市井小兒背後定然仍在叫他為秦駝兒聽聞要調其至水師不禁心中暗喜隨即想起什麼心中卻又出現些陰影。
韓通這才明白汴河水師大帥時英為何也坐在這裡他看了一眼時英對侯大勇道:「恕在下冒昧犬子並不長於水戰不若跟著我到幽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