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百戰穿金甲 作品相關 第二百七十三章 鹿死誰手(三十六)
    刑部大牢是一個陰森森的地方被關入了刑部大牢的人不是罪行纍纍的巨盜就是位高權重的官員這兩種人進入了刑部大牢就很難有機會走著出去。

    快班頭子洪老七切了半盤豬頭肉倒了一盆老酒坐在院子中間興味盎然地邊吃邊喝。

    洪老七最喜歡看著不可一世的人物跪在面前肖青雖然不是大官可也是權力頗大的錄事參軍事就冷冷地道:「來人跪下。」

    「你叫什麼名字什麼職務快快報上來?」

    「澶州錄事參軍事肖青。」肖青很配合地跪在地上他是錄事參軍事對澶州牢房極為熟悉這些獄卒們平時看起來也是灰頭灰腦的一群人但是對於關入牢房的一群人這些獄卒卻絕對稱得上奪命的閻王因此肖青依足了囚犯的規矩。

    「你是錄事參軍事?原來是同行大人失敬失敬。」洪老七眼中亮了亮看了看跪著的肖青心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快意。

    肖青苦笑道:「現在我是階下囚哪裡還敢稱大人了這裡面的規矩我懂只是不知刑部大牢是什麼價錢。」

    洪老七瘦成一張皮的臉上露出了笑容「跟行家說話真是痛快現在就看你出得起什麼價錢你起來跟著我。」

    兩人在陰森的大牢裡左拐右穿到了大牢深處。洪老七指著一排不起眼的牢門道:「這幾間房子看起來不起眼。卻是這刑部大牢最好的幾間。裡面住過好幾位大將軍、尚書和宰相。」

    肖青跟著洪老七走進了牢房雖說是牢房卻有胡床、胡椅。床上用品皆有七成新牆上有一個天窗雖然用鐵條封住卻能通風也能在上午曬到太陽。

    「住進這房子想吃啥都有肖大人就看你是否捨得掏腰包。」

    洪老七見肖青懂行也就打開天窗說亮話。直截了當地提出了要求。

    肖青回想了澶州府的價格:以一個月計算進屋錢五十貫去掉身上的鐵鏈花五貫在地上鋪草打鋪五貫。睡胡床十貫。吃飯等另算若出得起價錢勾欄女子也可以送進來。

    刑部大牢的價格肯定比澶州要貴得多。

    「不知道去掉鐵鏈住一月多少錢。」

    「不貴三百貫。」

    肖青心中沒有猶豫道:「沒有問題汪大哥幫我傳一張紙條下午就有人送錢進來。」

    「好與聰明人說話就是痛快。不過醜話我可要說在前頭錢沒有送進來之前你的鐵鏈還是不能取的這是規矩。」

    肖青在肚子裡罵道:「真是豺狼性子。」嘴上卻道:「這個自然。」

    肖青重新被關進了牢裡只待通寶送來就立刻搬到新的牢房中去。澶州府上官職最高的是王德成、鄭在林和肖青這三人都是單獨關押他最先試探肖青結果雙方一拍即合談成了一筆生意()洪老七興致自然極高他在牢中走來走去來到澶州司馬鄭在林牢前。

    鄭在林本身就是洛陽城的無賴無賴有一個重要特點就是臉皮厚話說好聽一些就是能屈能伸鄭在林見到汪七郎立刻如見到親人一般兩人也沒有費力就達成了協議鄭在林出價比肖青高出許多獲得了每天出來放風的好處。

    汪七郎滿懷著希望把王德成帶了出來王德成亦懂人在屋簷下怎能不低頭的古訓恭敬地跟在汪七郎身後。

    汪七郎斜著眼睛看著王德成拉長聲音道:「我叫什麼名字啊所任何職?」

    「犯官是澶州刺史王德成。」

    「你給我跪下。」

    王德成昂著頭不理睬洪老七。

    洪老七猛地提高聲音道:「王德成在刑部大牢裡你就是囚犯別把這裡當成澶州衙門。」

    王德成是科舉出身累官至澶州刺史他書生氣頗重從來沒有到過大牢對大牢裡的黑暗只是有耳聞卻從來沒有親自體驗過此時面對著小小的牢頭雖然知道不能得罪這等小人可是要當真放下身段和面子去逢迎這等小吏王德成心裡並不願意。

    洪老七向來看不慣這等認不清形勢的倒霉蛋見王德成倔強就冷笑道:「哼我看你骨頭有多硬晚上我再來找你說事。」說完一步一搖地走了。

    王德成站在院中正在疑惑牢頭怎麼把自己扔在這裡兩個身強力壯的衙吏走了進來牽著鐵鏈就把王德成拉到了一個骯髒的小房子裡裡面有一個大缸子缸子呈黑黃色有一層厚厚的尿垢。

    這兩個衙吏動作極為利落幾下就把王德成鎖在了尿缸旁邊鐵鏈一頭套在王德成的脖子上另一頭繞在尿缸旁的柵欄上鐵鏈收得很緊讓王德成只能坐在尿缸旁。

    拘好了王德成兩個衙吏就取出黑傢伙對著尿缸一陣狂掃王德成臉上頭上已經滿是黃色的尿液。王德成雖然不是富貴人家出身可是家裡也有不少薄田從小就被父親送去讀書讀書也是一帆風順輕鬆地考上了進士他從來沒有受到這等侮辱禁不住淚水縱橫。

    洪老七這一走許久都沒有出現衙吏們對鎖在尿缸旁的王德成肆意戲弄王德成已被尿水沖刷了無數次。下午時分肖青在洪老七的陪同之下笑吟吟走出了牢門他一眼就瞧見了被拘在尿缸前的王德成。

    肖青對王德成和鄭在林都極為厭惡若不是這兩人春季河堤早就修整完畢也不會有澶州水災因此他微微愣了愣卻沒有停下腳步從王德成身邊快步走過。

    王德成看著肖青的背影帶著哭聲喊道:「肖郎救救我。」肖青挺著脖子和洪老七走向了最好的幾間牢房。

    洪老七把肖青的事情辦完喜滋滋地走到了王德成的身邊正欲開口一名衙吏帶著一名管家模樣的中年人走了進來洪老七立刻明白這是鄭在林的人他瞪了王德成一眼冷笑道:「你這人好不曉事難怪澶州會決堤。」說完抱著手等著中年人過來並不理睬王德成。

    等到洪老七再次過來王德成鐵青著臉道:「我有事要說。」

    洪老七以為王德成屈服了心中一喜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請給我找紙筆我要寫兩封信一張帶給大內都點檢、三司使張美大人請他為我準備通寶另一張帶給侯相就說我怕挨打恐怕會屈打成招。」

    洪老七沒有想到王德成會說出這等威脅的語言他上前就踢了王德成兩腳道:「這刑部大牢關了多少顯貴小小的刺史還敢口出狂言我在這裡二十年凡是進了這大牢的我還沒有看見能走著出去的。」

    「來人啊把我的打狗棒拿過來。」

    一名衙吏拿過來一根木棍這根木棍也沒有什麼奇怪之處只是包著一層厚厚的布這樣打人就沒有傷痕洪老七舉著木棍對著王德成的身體就是一陣狂打。洪老七表面凶狠但是他下手也極有分寸只打身體肉厚的部位臉上等容易出現傷痕的地方一概不碰。

    王德成成年之後從來沒有挨打這一頓棍子讓其顧不得禮儀哭聲震天。

    晚上侯大勇也得到了王德成受辱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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