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百戰穿金甲 作品相關 第二百三十五章 決戰幽雲(二十六)
    時間在血與火中停滯了。

    王彥升被契丹軍士逼到了火中他原來以為必死無疑誰知忘記死亡地奮力一越卻從火中穿了過去除了穿越火牆時頭、眉毛被火燒焦、臉部皮膚受到了灼傷以外竟然沒有過多地受傷。

    脫離了火海王彥升已經完全脫力他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雖然地面滾燙難耐也顧不了這許多了。歇息了一會兒王彥升體力漸漸恢復他艱難地抬起頭環顧四周這才明白身處的環境。

    王彥升所在的地方是一個不大的壩子壩子周圍是一圈燃燒著的樹木由於壩子中間沒有可燃之物雖然外圈的樹木燃燒得厲害從外面看起來是大火熊熊但是壩子裡卻極為安全。

    王彥升又坐了一會兒才用陌刀撐著站起身來他看到壩子左側有一口水井彷彿品到了井水的甘甜王彥升愈地感到口乾難忍蹣跚著走到水邊現井繩居然還在王彥升從水井處提起一桶水舉在口中一飲就是半桶隨後背靠著水井取出乾糧大嚼起來。吃飽喝足王彥升背靠著清涼的井口聽著不遠處的廝殺聲恍然間竟如再世為人。

    由於流血過多王彥升頭腦越來越沉重竟有些昏昏欲睡。在矇矓中忽然一陣風聲傳來出於軍人的本能就在風聲迎身之時昏昏然的王彥升亦感覺到了危險有身體迅向左一避。

    一把菜刀狠狠地砍在了井壁。

    王彥升的陌刀隨時都放在身邊在閃避的同時陌刀就斬向了來人。一片血光來人的腰部已被陌刀砍中。

    王彥升不等來人倒下。用陌刀使勁一戳陌刀的尖刃刺入了來人的身體。王彥升站起身來這才現來人竟然是一個女子其胸部和腰部各有一個大洞鮮血順著洞口直流女子倒在地上不停地痛苦呻吟卻越來越弱。

    一個年邁的老婦舉著一根拐棍顫巍巍地從房間裡衝了出來她實在太老走路亦有些不穩。卻舉著拐棍要打王彥升。王彥升一腳踢倒了老婦人。

    老婦人和中年女子躺倒在地上出氣多進氣少了已是難逃一死。

    王彥升這才現有一間獨立的小屋居然沒有被大火燒到分毫。想來這兩人都是從這間房屋中出來。王彥升提著陌刀來到門前猛地一腳踢開小門衝進屋裡。

    屋角蹲著一個瑟瑟抖的年輕女子女子衣服雖然又亂又髒質地卻極佳想來這屋的主人也是富貴人家。她如一隻落入陷阱的獵物孤獨無助地看著凶神惡煞的王彥升。

    王彥升瞪著眼睛看著小女子這小女子臉上全是灰塵不過從衣領處可以看到白嫩細膩的皮膚。看著驚恐萬分的女子一股無名之火從王彥升的小腹升起他「嘿、嘿」笑了兩聲走出門外很快就提了一桶水走進屋裡。

    王彥升把陌刀放在一邊抓過女子的衣領把女子的臉按在水桶中提起來之後撕下女子的一塊衣料幫著女子擦了擦臉洗淨了塵土女子露出了本來面目。

    「好一個俏麗的小娘子。」王彥升欣賞了一會兒自己的獵物。他已是慾火中燒。此時女子突然從震驚中恢復了過來就想往屋外跑。王彥升攔腰把女子抱起扔在地上用腳踩在女子身上威脅道:「再敢跑一刀砍死你。」

    小女子本是幽州的漢人她聽懂了王彥升的話面對著這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她早已失去了反抗的勇氣只能閉著眼哭泣。王彥升三下五除二乾淨利落地剝掉了女子的衣服女子皮膚細膩如瓷胸部已經育得極好就如兩隻成熟的桃子。王彥升眼睛直直的嘴裡獰笑「真***白比大梁城的小姐還白。」(在大周朝勾欄之女稱之為小姐一般良家女子多稱為娘子)

    王彥升是軍中廝殺漢就圖個痛快他用力分開女子的雙腿然後用盡力氣來回鞭撻。那小女子是未經人事的少女哪裡禁得住王彥升這樣的壯漢子當王彥升大叫一聲之時她也昏了過去。

    經過這一番劇烈的運動王彥升的傷口全部爆裂身上血流如注當王彥升從女子身上爬起來之時這才感到傷口痛徹入骨。王彥升提著陌刀心滿意足地走出了這個小壩子。此時他曾經越過的火牆已經燃盡只有少許火苗在燃燒。

    王彥升站在火牆邊向外窺視一群一群的周軍向城中心湧了過去正是鐵騎軍右廂軍的軍士。看了片刻只見一員大將出現在眼前正是鐵騎軍右廂都指揮使慕容延釗王彥升大喜過望跳出來喊道:「將軍我是王彥升。」

    慕容延釗看到一個血人突然從灰燼中鑽了出來仔細一看來人確實是鐵騎軍右廂副指揮使王彥升。

    慕容延釗厲聲道:「王彥升你的人馬在哪裡?」王彥升知道他帶進城的數千人傷亡慘重而且陷入混戰之中現在應該所剩無幾就道:「將軍。」說完這兩個字王彥升就跌倒在地。

    王彥升在禁軍中素來以作戰勇猛而著稱平時桀傲難訓多次頂撞慕容延釗這次他又最先攻入城也算立了大功慕容延釗有心殺殺他的威風故而不提其功反而指責其過。慕容延釗沒有想到王彥升一句話沒有說完就昏倒了只得命令一隊軍士把王彥升送出城。

    鐵騎軍左廂軍副都指揮使張令鐸率領著三千軍士猛攻東城門守衛東城門的契丹軍士苦戰不退全部被砍殺乾淨張令鐸控制了東城門以後城牆上的契丹軍士見勢不對全部從城牆上朝北門撤去。

    袁彥所部騎兵一直在東城門虎視眈眈看到城內濃煙滾滾。知道大戰正在進行當城門打開以後袁彥所部騎兵頓時一湧而入袁彥所部騎兵原來是步兵在古北口打了勝仗以後繳獲了大量的馬匹就由步兵轉成了騎軍他們士氣高昂從東門進入城池之後在幽州大街上縱橫馳騁。逢人便砍很快東城區皆是袁彥所部的騎兵。

    當張令鐸率領著剩餘的一千多名步軍來到了南城牆斷城口據守在斷口處。和據守在另一邊斷口處的契丹軍士對射。

    在城外土台弩箭和張令鐸所部的攻擊之下另一邊的契丹軍士漸漸不支他們見到無法阻止周軍大部隊入城便向北門退去。

    激戰到下午只有北城在契丹軍手中南城、東城、西城皆已落入了大周禁軍手中。契丹軍用條石、圓木、泥土等諸多雜物。封死了進入北城的幾條街道眾多契丹軍士都爬上了房屋在房頂上用弓箭襲擊周軍周軍數次強攻北城都被契丹軍擊退。從早上開始雙方就在拚死廝殺。數個時辰下來兩軍皆是傷亡慘重銳氣皆失就隔著青石街道對峙。

    城牆上的情形和城下相差不多除了北城牆以外所有的城牆都落入了周軍手中城牆上的周軍從東、西兩個方向不斷向契丹軍士壓迫過來已被逼入絕路的契丹軍士在蕭裡木的率領之下死死守在北城牆上不斷堆積的屍體成為阻擋周軍進攻最好的障礙。

    除了和契丹軍對峙的部隊其他的軍士皆開始休息、飲水吃飯也有一些軍士開始趁火打劫。

    侯大勇隨著大部隊進入城中在幽州城中心位置有一座廣濟佛寺佔地面積極寬北面行營的指揮部就設在了廣濟寺。

    雖然侯大勇對於巷戰的殘酷有足夠的認識可是得知吉青陽戰死之後還是吃了一驚進城之後滿城的屍體更是觸目驚心。侯大勇來到大周朝經過無數殘酷的大戰雖然屍體觸目驚心卻也沒有過分難受。

    親衛隊的柳江婕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殘酷的景象腸胃一路上都在翻江倒海但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她也只好強忍著進入了廣濟寺柳江婕找了一個角落痛痛快快地把腸胃裡的所有東西全部吐了出來。剛剛吐完柳江婕就聽到一片嘔吐之聲只見十幾名軍士皆伏在牆角吐個不停。

    大堂中北面行營的三位大帥各自心事重重。

    趙匡胤戰甲上仍有著血跡他坐在帥帳中一言不攻城之戰鐵騎軍損失之慘重已經出了趙匡胤的預料鐵騎軍一萬六千名步軍目前集結起來的不過五千人如果加上被打散沒有歸隊的軍士料來也不過六千人另外鐵騎軍心腹之將王彥升重傷、張令鐸被射瞎一隻眼睛還有左廂軍大將吉青陽戰死此戰過後鐵騎軍必定實力大損。

    其它幾軍的實力都有損傷卻並沒有如鐵騎軍那樣受到嚴重削弱水師主要負責後勤和守衛兩個渡口實力仍然雄厚。韓通所部在古北口大獲全勝雖有折損卻不到全軍的四分之一韓令坤的人馬由曹翰率領守衛中軍幾乎沒有損失。向訓所部軍士守衛大梁更是一點沒有所損。

    趙匡胤心中不平可是北部行營主帥侯大勇對於全局的部置絲毫沒有問題總會有一支軍隊會作為前鋒蒙受最重的損失鐵騎軍多次擔任先鋒軍向來以兵精將勇稱雄於禁軍此次擔任攻城先鋒也是眾望所歸。

    趙匡胤只有咬斷牙齒和血吞。

    魏仁浦一手書法在大周朝頗為有名他親自書寫的勸降書放下筆吹了吹還未乾透墨跡道:「勸降書寫好了。」魏仁浦本來就不贊成火攻看到城中被燒成焦炭的屍體魏仁浦隱隱有一股怒氣不過臉上卻沒有絲毫表露。

    侯大勇知道幽州已經成為囊中之物他的注意力已從戰事轉到了瓦橋關他一邊看勸降書一邊想著心事:柴榮已經昏迷了兩天也不知醒過來沒有?

    正在三人悶坐之時曹翰走進了大廳對侯大勇道:「侯相有何吩咐?」

    「曹將軍城內秩序由你負責。」在攻打滄州之時曹翰是全局總指揮他在攻下滄州城斬殺劉存孝兩兄弟以後張貼佈告、派兵巡邏極快地穩定了滄州的社會秩序因此侯大勇將穩定幽州秩序的責任交給了曹翰。

    「幽州城內的居民不比壽州、楚州之民他們陷於契丹已有二十多年二十歲以下的年輕人都沒有受到中原教化曹將軍你既要用張貼佈告等軟的一手更要用巡邏、宵禁等硬的一手若有人趁火打劫一律處斬絕對不能手軟。」

    「是末將這就去辦。」曹翰雖然曾對侯大勇有提攜之恩如今侯大勇已經貴為宰相權勢日隆不敢有絲毫怠慢接令後立刻去安排。

    在北城氣氛和其他區域截然不同三萬契丹軍士退入北城不過一萬多傷兵其餘軍士皆限陷於戰場中空中不僅僅瀰漫著血腥味更有著令人窒息的絕望。

    「想要我們投降真是作夢。」蕭思溫在留守內走來走去他向來以不修邊幅聞名契丹貴族之中但是一日激戰下來蕭思溫仍然衣冠楚楚鐵甲上的血跡也被仔細地擦拭乾淨。

    耶律青公主眼光一直追隨著丈夫的身影自從大周朝開始進攻幽州城以來蕭思溫就如變了一個人一掃往日的頹廢眼光變得銳利了走路的姿態也有些龍行虎步的味道。接到周軍的勸降書以來耶律青就十分擔心這個一貫懦弱的丈夫會投降周軍她已經吩咐自己的鐵血衛隊只要蕭思溫有投降之意就拿下蕭思溫由自己接管北城的防務。

    「若周軍真是屠城只怕要血流成河。」耶律青原本擔心蕭思溫投降如今蕭思溫強硬起來耶律青卻又擔心周軍真在城中放火。

    耶律青說話的口氣突然變得溫和起來讓蕭思溫還有些不適應他看了一眼耶律青道:「娘子莫要擔心幽州城內多是漢人這些漢人皆為本地人其親族大多在城外周軍若真敢屠城這些周軍只怕沒有安寧之日。」蕭思溫平時都是以「公主」稱呼耶律青此時不知不覺用上了娘子的稱呼。

    耶律青向來看不起蕭思溫此時見丈夫頗有男子漢氣概心裡不覺有些歡喜可是想到面臨的困境又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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