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州節度使袁媳不動聲色地抓住了田景的衣服手上暗中雙北拉住了田景田景似著掙了一下沒有掙脫他抬頭看見侯大勇用冷冰冰的眼神盯著他有些自嘲地拍了拍腦袋然後拱手道:「在下擔心腳州安危心急如焚口沒遮攔招討使莫怪。」
田景之個爽快人卻不是笨人。在現實生活中不管那一個行業的頂尖人物都不是笨人節度使可算是武官中的最高官職笨人很難坐到節度使的這個高位。
田景從小就是大大咧咧的性格投軍以來很快就以性格爽直、作戰勇猛聞名於大周軍中。由於有了性格爽直的名聲各級將軍對田景也就相當地寬容有冒犯的地方往往一笑了之畢竟沒有那位將軍真正喜歡陰沉著臉、成天琢磨事情的部下。田景自從當上校尉以後就明白了當爽快人的好處於是有意無意地扮演著耿直人的角色把自己的精細之處深深掩藏了起來。田景因此官運亨通在柴榮在澶州任節度使時他就在澶州軍中任步軍都指揮使柴榮稱帝后為了防備黨項拓跋人就讓這位心腹將領放到了嘟州作為防禦黨項拓跋人的屏障之一。
飛鷹堂早把這幾位節度使的資歷、背景等資料摸得一清二楚侯大勇知道田景、曹翰等將均是柴榮的心腹見田景自找台階下盯了他一眼後沒有和田景計較。侯大勇冷靜地道:「兵家之聖祖孫子說過知彼知已者百戰不殆;不知彼而知已一勝一負;不知彼不知已每戰必殆。這句話雖然歷經千年仍是至理名言。現在黨項拓跋人動向不明口若盲目用兵就如盲人騎瞎馬是要吃敗仗的。」侯大勇掃了眾將一眼又道:「如若黨項拓跋人真的參戰則是影響全局的大戰而不是局限在西北的局部戰事。」
延州節度使袁媳心思細密。他聽到此語就問道:「如果我沒有理解錯詔討使現在還在懷疑黨項拓跋人是否參戰可是若黨項拓跋人沒有參戰育州軍為何突然會大舉進攻鹽州城?」
侯大勇看了時英一眼道:「這也是我最為不解的地方。」
時英作為奉命宣旨的欽差大臣宣完旨也就完成了使命。他看見了侯大勇鼓勵的目光猶豫了一會還是插口道:「定難節度使地封號是唐未時封給拓跋思恭的從拓跋思恭到李彝殷每任節度使的封號都是由粱、唐、晉、漢等中原政權所授。沒有中央授權就不能算作正式的節度使。黨項拓跋的貴族各自都有自己的勢力範圍誰得到中原政權地封號。誰就是黨項拓跋族的領這是上百年來形成的規距。現在定難節度使李彝殷對大周朝甚為忠心他現在正在和北面的契丹人對峙此時突然謀反讓人費解。」
樞密院掌管著全國軍事要務時英官居樞密院承旨雖然沒有直接帶兵打仗。卻也算得上見多識廣他跟隨侯大勇出前湊巧見過定難節度使李彝殷派來的信使知道北部契丹人近一段時期不斷騷擾夏州黨項拓跋人集中兵力在夏、銀兩州。因此對於李彝殷是否真的要和大周開戰他也覺得很有些突然。不過對於育州軍突然攻佔鹽州一事他也覺得困惑難解。在開會之前他把自己的真實想法也和侯大勇談了。
鳳翔節度使王景是西北面行營都監他清了清嗓子道:「我們暫且不管黨項拓跋人是否出兵現在鹽州已失靈州被圍大軍必須迅北上我建議一路人馬沿馬嶺水北上直插靈州另一路人馬沿洛水北上既可遏制黨項拓跋又隨時可以北上奪取鹽州。」
座中諸將除了韓倫都是久經沙場的老將聽了王景地建議都不說話在心裡琢磨王景建議的可行性。延州、嘟州最靠近育州面臨著黨項拓跋人南下的巨大的壓力延州節度使袁媳和廊州節度使田景當然歡迎加強延州、嘟州防務兩人聽了王景的建議頻頻點頭。
王彥用兵風格和王景不一樣他向來喜歡集中兵力打殲滅戰對於分兵之計他有不同地看法站起身道:「靈州城為大周北部軍事重鎮城牆堅固節度使馮繼業智勇兼備手下精兵猛將著實不少城西石頭關有四千人馬城北塑方老軍營中有三千人馬城裡有六千人馬靈州軍總兵力達到了一萬三千人而房當明的軍隊不過三萬人短期之內要攻破靈州城恐怕沒有那麼容易我們不如集中兵力先到延州若黨項拓跋人大舉南下我們就在延州和黨項拓跋人決一死戰若他們沒有南下的企圖則大軍北上重拳出擊攻下鹽州再北上增援靈州。」
王彥此語一出延州節度使袁媳和嘟州節度使田景更是高興田景興奮地道:「此計甚好若黨項拓跋人南下必須集中部隊才能擋住黨項拓跋人前進地步伐為陛下調兵遺將爭取時間。」
李暉在喬家堡和黨項房當軍長時間對峙由於慶州軍的及時增援頒州軍才得以在喬家堡外擊敗了房當軍的留守部隊因此他傾向於及時增援靈州軍「我贊成王節度使的意見必須要有一支部隊盡快北上去解靈州之圍趁房當明大軍還沒有打下靈州之時及時化解靈州之圍我們絕不能讓黨項房當族和拓跋族聯成一體。」
座中諸將很快就分成兩派北上是共識爭論的焦點是分成兩路北上還是集中兵力北上。侯大勇雙手交叉著放在胸前頭微微上揚沒有說話認真聽著眾將的意見。因為鹽州事起突然各方面情報很少要準確掌握全局找到戰略重點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情。黑雕軍進城後侯大勇以前所建立地參謀班子也跟著進了城。他們手中彙集了不少黨項房當人的資料卻對黨項拓跋人的動向掌握得並不充分短時間難以做山噥咱的判斷
戰場之事來不得半點虛假也不需要溫文爾雅錯誤的決策會在戰場上付出更多地鮮血和生命因此。各位將軍都非常堅持自己的觀點諸將爭論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激烈。
侯大勇頭腦中迅盤算著各種方案他走到地圖邊看著幾乎成一條直線的西會州、鹽州和綏州久久不語。眾將互不相讓見侯大勇從座位了站了起來眼光都跟隨著他。等著這位新上任的西北面行營都招討使做出最後的決定。侯大勇雖說背對著眾將在看地圖他也能感到背後眾將的目光有信任但更多地是疑惑。
這是侯大勇擔任西北面行營都招討使的第一次重大決策突然出現的黨項拓跋人為本來軍情似火的局面加了一盆油根本沒有留給他收集情報和討論思考的時間。他必須在這個會議上迅拿出完整的方案。
侯大勇深吸了一口氣轉過頭時神情已經變得非常堅定了。他沉穩地道:「此戰的關鍵在於黨項拓跋人的動向若黨項人全力南下則戰局必定演變成全局性地大戰則不僅僅是西北面行營的事情目前需要立刻做的事情有五件:第一件事情就是派出八百里加急通知丹州、慈州、晉州和河中府、河南府、晉州和陝州。做好應戰準備。」
「第二件事情耍快將西北戰局變化向陛下報告這件事情有勞樞密院承旨時英同時時郎在經過河中府、河南府、晉州和陝州時。雖然了八百里加急仍然要將戰情詳細地向這四個節鎮說清楚請四位節度使積極做好應戰準備若黨項拓跋人全力難下則延州、嘟州兩個節鎮為阻擊拓跋人的第一道防線河中府、河南府、晉州和陝州四個節鎮就是第二道防線從第一道防線到第二道防線有相當長的縱深足以形成完整地阻擊線。雖說現在情況仍然不明晰但是我們不能等到情況全部弄清楚才開始防範有備無患是常理。」
樞密院承旨時英沒有想到侯大勇提到的第二件事情涉及到自己臉上洋溢著承擔重任的自豪感和責任感他迅地從座位上站起來聲音洪亮地道:「承蒙招討使信任下官一定辦好此事會議一散我就立刻出。」
侯大勇見時英極為配合微微笑著向他點點頭表示感謝「很好散會後我馬上把戰事情況和會議定下地策略寫成條陳軍情重大要盡快送到陛下手中。」
「第三件事情以西北面行營招討使的名義派出使者到夏州去見定難節度使李彝殷一是責問育州軍進攻鹽州一事二是向李彝殷陳述歷害讓他去了謀反之心三是可探拓跋人虛實。只是這個使者不好找即要瞭解雙方情況能言善辯又要有膽量各位節度使可有合適的人選?若此事辦成則是大功一件我一定向陛下推薦重用。」
眾將均知在這種情況下出使夏州會見李彝殷是九死一生的事情各將要麼是手下沒有合適的人選要麼是手下有合適的人選卻捨不得讓他去送死要麼是就想看看詔討使有什麼辦法總之沒有一個人接招。
「各位有沒有合適的人選若成功出使必定是大功一件。」侯大勇等了一會仍然沒有人回答便對著門口喊道:「請劉成通掌書記。」
很快一名相貌英俊地文職官員走進了議事廳他來到侯大勇面前乾淨利落地行了一個軍禮。
一聽到劉成通的名字時英就緊盯著大門走進議事廳的劉成通讓時英眼前一亮。
劉成通和時英是老相識了劉成通是廣順三年的進士曾在朝中任過監察御史裡行兩人同為朝中小官私交不錯不時互相邀約在一起談詩論文只是後來劉成通因一言不和得罪了權臣李敷被李殿找借口貶到了雄勝軍節度使帳下掌書記。侯大勇帳下的文職官員全部要參加黑雕軍地日常訓練只是訓練量稍輕一些經過一年多軍隊生活的的劉成通。身體明顯比以前結實臉色也呈現出健康的古桐色他曾經兩次出使過蘭州在黑雕軍中算得上有名的外交家了是侯大勇心目中出使夏州的最佳人選。
侯大勇把出使夏州地任務簡要地講了一遍然後輕描淡寫地問道:「劉郎。可否願意出使夏州?」劉成通聽到要到夏州去心中暗暗叫苦要說不怕是純粹的假話可是這個架勢不去是不可能的劉成通敢於在朝中和當時的宰臣李殿爭執膽氣自是不小此時他已經沒有選擇了。只好中氣十足地道:「下官願意出使夏州。」
「好真是一條好漢子你趕快下去作些準備最好是吃過晚飯就出我和座中諸位將軍為你送行。爭取在子時趕到馬嶺水東岸的驛站休息現在急需弄情楚黨項拓跋的動向這是關係全局地大事。明白嗎?」侯大勇命令劉成通涉險地還硬著心腸讓劉成通早一些出心中也有些不忍可是軍國大事不能用溫情脈脈的辦法來解決溫情脈脈的人是好人卻肯定不是一個優秀的統帥優秀的統帥必須要有剛強的內心。有時為了大局明知前面是懸崖斷壁還是要命令軍士跳下去這和壯士斷腕是同一個道理。
劉成通乾脆地答道:「明白。」行過軍禮轉身快步離開了議事廳。劉成通已見到了坐在侯大勇身邊的時英在轉身之時抽空向他眨了眨眼嘴角掛了一絲無可奈何的笑容。
慶州團練使韓倫以前是文官他也識得劉成通在他地印象中劉成通是個文雅高傲之人而今天見到的劉成通言行舉止純粹是武將的樣子若不是一身文官服飾定會被當成貨真價實的武將他在心中歎了一聲:「劉成通好歹也是是廣順年間的進士竟被侯大勇這個武夫弄壩T叢不類真是可悲
侯大勇接著道:「第四件事情請延州節度使袁媳和廊州節度使田景回各自節鎮抓緊時間做好戰備工作此事我就不細說了。」
袁媲聽到此語覺得不太對勁連忙問道:「哪一支人馬到延州來加強防禦?」田景也瞪大了眼睛看著侯大勇。
「若黨項拓跋人全力南下延州和嘟州必須全力死守堅城自已拯救自己。」
田景問道:「那我們要守多久?」
「大軍到來之時。」
袁媳臉色有些變了他道:「沒有援軍如果守不住怎麼辦?」
侯大勇平靜地道:「每位節度使都有守土之責如果守不住你們自己知道該怎麼辦。」
袁媳和田景面面相覷一時說不出話來。
侯大勇沒有過多糾纏在這個問題上道:「第五件事情就是要組建一支西北聯軍形成一支拳頭力量延州軍和嘟州軍要全力防備黨項拓跋人渭州軍要對付固原地黨項殘軍均不能抽調一兵一卒而涇州軍和鳳翔軍實力受損甚大目前僅能守城沒有多餘的兵力現在能夠機動作戰的部隊是如下幾支:黑雕軍四千人永興軍五千人頒州軍四千人慶州軍兩千人。西北聯軍就由涇州城內地黑雕軍、永興軍、頒州軍和慶州軍組成。」
韓倫聽到這裡知道侯大勇要打慶州軍的主意他急道:「慶州距離鹽州和延州都很近黨項人瞬間便至慶州軍的人馬絕對不能動。」
侯大勇解釋道:「我話還沒有說明白涇州城裡只有一千騎兵慶州城還有一千騎兵這兩千騎兵都要暫時劃規西北聯軍雖然劃走了一千騎兵慶州城內還有五千步兵守城用不上騎兵只有準備充分有這五千步軍守城足夠了。」
聽了此語韓倫臉青面黑地道:「動了慶州軍若丟失了慶州城我沒有任何責任。」
侯大勇冷冷地道:「若你守不了慶州我會另外派人來守。」
韓倫並非軍事將領作戰完全是外行他聽到黨項房當軍和黨項拓跋軍加在一起有八萬之眾早就嚇得魂不附體聽到侯大勇說了這句話馬上順桿往上爬。對著眾將拱手道:「各位節度使不是我臨陣脫逃是招討使不准我守慶州下官這就告辭了。」
王景是西北面行營都監他治軍極嚴容不得不聽將令之事。見韓倫不聽將令並不勸解只是冷哼了一聲。侯大勇對著外面的親衛道:「給我拿下。」幾名如狼似虎的黑雕軍親衛立刻衝了進來。
王彥和弗倫的兒子韓令坤很有交情見事情弄僵了連忙出來打圓場道:「有事好商量嘛大軍出征之前以和為貴。」說著使勁給韓倫使眼色。韓倫是個銀樣蠟槍頭。見侯大勇強硬心裡已虛了見王彥打圓場不敢再說哭喪著臉。又回到了座位上。
侯大勇見韓倫服軟揮揮手親衛們馬上退了出去。「西北聯軍一共一萬五千人由在下任聯軍都指揮使、永興軍節度使王彥、頒州軍節度使李暉、雄勝軍節度副使石虎、團練使弗倫為副都指揮使。西北聯軍將沿馬嶺水北上繞過鹽州急趕往靈州。」原先的方案中團練使弗倫並不在西北聯軍之中侯大勇和他生爭議後臨時決定把他放在西北聯軍中給他一個副都指揮使地虛職。完全徹底地把他架空免得他壞事。
眾將這才知道侯大勇的打算侯大勇採用的是王彥集中兵力地策略但是行軍路線卻不一樣王彥的策略是先到延州。觀察黨項拓跋人地動向後再作下一步打算而侯大勇則根本不顧黨項拓跋人甚至不顧鹽州直奔靈州而去。
因為軍情緊急侯大勇這個佈置並沒有和王景商議侯大勇見王景向他投來詢問的眼光就道:「西北聯軍北上之後各節鎮就較為空虛了固原還有數千黨項軍實力不容小覷西北面行營都監王景就留守涇州全權組織涇州、渭州和秦州等待州的防務不可給黨項房當人可趁之機讓西北聯軍無後顧之憂。」
雖然延州節度使袁媳、腳州節度使田景對這個方案非常不滿但見到侯大勇決心已定弗倫已經碰了釘子便不再言語會議一散兩人騎著馬帶著親衛頭也不回地出了城。
侯大勇執意不派重兵到延州和廊州基於兩個方面的考慮一是在侯大勇所知道地歷史中黨項拓跋人的崛起是在數十年以後的事情二是時英在開會前簡單給他講了講黨項拓跋現在面臨的困境。這兩個原因加在一起加深了侯大勇對黨項拓跋人大規模南下的懷疑。侯大勇莫名其妙地來到大周朝以後有些事情改變了有些事情卻仍然按照歷史原來軌跡在運行侯大勇要賭了一把賭這一次黨項拓跋人還是大致按照原來的軌跡展。另外「傷其五指不如斷其一指」的戰略原則已經深入到侯大勇內心即使侯大勇用重兵守衛延州若黨項拓跋軍五萬人全力南下區區一萬五千人的西北聯軍也起不了決定作用不如全力出擊在靈州集中全力打敗黨項房當軍從側翼威脅黨項拓跋人迫使其不敢全力南下。
就在涇州會議召開地同時靈州圍攻戰仍然在不緊不慢地進行著。八月八日房當明大軍攻城已經有三天了節度使馮繼業、牙將王騰驤對於房當明大軍保持著相當的警惕圍而不猛攻不是個事兒啊!
牙將王騰驤對於靈州城防很有信心他最擔心的還是在東城內居住的黨項人成為內應因此靈州軍每天都要挨加挨戶搜查有無閒雜人等晚上實行了宵禁增加了巡邏的軍士可是王騰驤心裡仍然不踏巾——氣覺告訴他黨項房當軍行動如此反常幾川不正常。
八月八日深夜黨項軍大營和往常一樣極為安靜一隊隊黨項軍士全身披掛靜靜地坐在營地裡就如一群悄悄靠近獵物地獅群。而在東城的密室裡五十個身穿靈州軍軍服的黨項人神情肅然地坐在椅子上沒有椅子地就坐應她上一個黨項老者認真地查看著黨項人的穿著打份嘴裡念道:「很像了黑暗中從遠處看根本分不清楚這大半年。我費盡心思只弄到九套軍服其他的都是仿照著這軍服做的總算還能湊合只是靈州軍用地腰刀、長槍確實不敢去打造很容易露陷的。」一會。又走進了一位汗水淋漓的中年黨項人他心情有些緊張結結巴巴地道:「城、城裡地巡、巡邏隊每、每隔半個時辰經過一趟口」黨項老者遞給中年黨項人一碗水中年黨項人咕嘟咕嘟喝完水嘴皮才利索起來「靈州軍每次巡邏有一個隊也就是五十人。我在外面看到這一隊剛剛走過。」
一名穿著軍服、臉上有一顆黑痣的黨項人是這群黨項人的領他雙手合什祈禱了一會然後目光嚴厲地看著眾人道:「大軍強攻這高城厚牆。不知要死多少人我們必須拚死奪下城門清水神會保佑我們地。」眾位黨項軍全都雙手合什。念道:「清水神保佑我們。」
三更過後從城東走出一隊靈州軍他們沿著空蕩蕩的街道朝著東城門走去。快到東城門地時候看到了城門洞口的或蹲或站或靠著城牆的城門守衛。
一名守衛看到走過來的這一隊巡邏軍士奇怪地道:「今天什麼瘋才過了一隊。又來一隊黑老三肯定是多喝了酒。」另一名守衛接口道:「王將軍了話大戰期間誰敢喝一口酒就要掉腦袋黑老三脖子再硬。也硬不過王將軍的刀子。黑老三不會傻到為了灌一口馬尿十八年後再變成一條好漢。」眾守衛嘻嘻哈哈地笑著守夜是個枯燥乏味的工作大家用一些小玩笑來驅散磕睡。
這一隊巡邏軍士越來越近一名眼尖地守衛越看越覺得得這隊軍士有些怪異他對坐在門洞裡面的隊正道:「王隊正這群人不太對勁大家看他們的刀不是制式刀。」隊正坐在地上打磕睡聞言後不敢馬虎站起來向外看說道:小李子如查騙了我不把屁股踢爛。」
這時巡邏的軍士距離城內不到二十米在城門洞口的氣死風燈微弱地亮光下基本可以看清楚來人的相貌。王隊正心裡一征他看到了一群殺氣騰騰的軍士立刻認出這是黨項人裝扮地軍士他本想大喊:「快抄傢伙是黨項人。」誰知剛喊道:「快抄」一把飛刀準確在釘在了他的咽喉之上王隊正甚是強橫他抽出飛刀不管咽喉處鮮血往外突突地噴用盡全身力氣朝襲來的黨項人扔去飛刀剛出手王隊正也就摀住咽喉頹然倒地。守衛們一邊大吼一邊提著刀撲向來襲的黨項人門洞深處有兩名負責報警的靈州軍士他們拿起備好的鼓鑼拚命地敲打著向城內報警。
黨項軍對爭奪城門蓄謀已久準備得極為充分他們每個人都拋出了一柄飛刀然後抽出刀也往前衝房當人從小就有拋飛石的習慣因此飛刀準頭極好四十九柄飛刀就如長了眼睛一樣刀刀追肉只聽到一陣「噗噗」聲無數把飛刀刺進了靈州軍士地身體。
短暫的肉搏很快就結束了佔了先機的黨項人折損了十五六人人卻把門衛全部砍翻在地靈州城門分為前後兩道罕見地用鐵皮包門厚厚的木門足足有一尺厚。城牆上的軍士聽到報警聲紛紛沿著城梯向門洞撲來十名黨項軍士去開門另外地堵在門洞處死戰不退為黨項軍士爭取開門的時間。
靈州的城門除了兩道厚木門處在兩道木門中間還有一道用轆非升降的厚重懸門此道門的作用是萬一兩道木門都被攻破就放下懸門把攻城的敵人再次分隔開由於懸門極為沉重升降都極為麻煩城牆上專門控制懸門的軍士聽到報警聲後就飛地守在轆驢處只等一聲令下就放下懸門。
城門外面大隊的黨項軍士早就守在城門外黨項弓箭手站在東城門外對著城牆猛射不讓城牆上的守軍抬頭而城牆上的守軍準備好了楦木、圓石只等黨項軍靠近城牆就給黨項軍狠狠一擊靈州軍的弓弩手利用居高臨下的優勢根本不瞄準朝城下的黑壓壓的人群猛射。守在城牆上的靈州軍校尉王高是牙將王騰驤的親侄子他站在城牆內側焦急地看著城門洞的戰鬥已有上百軍士聚在門洞處和黨項軍對砍只是城門洞並不寬實際和黨項軍軍士交手的靈州軍士並不多大多數軍士都靠不近身只有站在外面著急一時之間竟奈何不了堵在門洞口的二十多名拚死之士。
一名軍士急中生智喊道:「大家退後用弓箭來射他們。」在這名軍士提醒了大家大家一邊取出弓箭一邊後退。
令靈州軍士喪膽的事情生了隨著一陣「噶、噶」聲一股涼爽的風從城門洞吹了進來在悶熱的八月這陣涼風應是極為舒服的但對於靈州軍士來說這股風卻似從地獄吹來讓人渾身抖。
黨項軍見到城門開了出一陣驚心動魄的大喊根本不顧城牆上如雨點般打下的各種重物一隊隊黨項軍象潮水一般向打開的東城門撲去無數黨項軍踩著同伴的屍體拚命地向衝進了城門洞。
王高見兩道城門均被打開果斷下令道:「放懸門。」早已做好準備工作的軍士手腳麻利地搖動著轆驢不一會「轟」地一聲巨響懸門重重地落到地上把城內城外的黨項軍攔腰分成了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