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鬼謠 第二卷 吃草的狼 第二十一章 誰人錯(3)
    蒼莫愁的身影飄忽如蝶般在紅蓮明滅之間若隱若現,小莫跌跌撞撞的追在她身後,每次抬起手來將要碰到時,蒼莫愁卻又忽的一下消失了。四周充斥著雜亂的聲音,乍一聽宛若梵音,再一聽,卻又如凡人垂死的嚎叫。小莫茫然的站在原地,不知何去何從。恍然間看到姐姐就站在不遠處,心中升起一絲欣喜與安慰。只是那短短的幾步距離,卻是怎樣也越不過去,就連聲音彷彿都被隔絕,任小莫喊破了嗓子蒼莫愁也不曾側過頭來。

    遠遠的,破焰而出一個身影,手中一把泠泠三尺青鋒劍,自劍柄處蜿蜒淌下一縷紅絲,彙集於劍尖,隨著他的步伐一滴、一滴的落下。小莫張了張嘴,卻是什麼也喊不出來,呼吸隨著劍峰上掃過的光華而停頓。她想要讓姐姐快跑,卻知道無論如何也跑不過那冷冽青鋒。她想讓姐姐活下來,卻明白命中注定她們的緣分只得九年。在天命面前,一切均是奢求。手,握的死緊,嘴,張了又張。最終卻只能用只有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啜泣了一聲:「不要!」

    彷彿被一個罩子扣住了一般,四周圍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小莫緊緊的閉著眼睛,不想再看一遍姐姐臨走前的景象。七年後的她似乎已經被這塵世染了心魂,再難做到靜若止水了。學會了怨,懂得了恨,小莫不知這算不算是她的悲哀。

    「小莫。」

    姐姐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耳邊,小莫驚喜的張開眼睛,那張溫婉如春花般的笑顏就綻開在自己的面前。她哭笑著撲過去,卻又生怕激散了姐姐的身體,猛地停在蒼莫愁身前,只小心翼翼的握住了姐姐的手,委屈的喚了一聲:「姐姐……」

    蒼莫愁理了理小莫的頭髮,目光流連在小莫臉上,良久,指尖輕輕的在小莫額頭一彈:「都是大姑娘了,還撒嬌。」

    咬了咬下唇,小莫皺著眉頭說:「姐姐,我想跟你在一起。」

    「我們一直是在一起的啊,姐姐在的,一直都在。」蒼莫愁眉宇間閃過一絲落寞,繼而攬過小莫,拍著她的背說道:「你活著,姐姐便活著,不要忘了我們是雙生子啊,注定糾纏一世的。你的哭,你的笑,姐姐統統都知道的,小莫,你從來都不是一個人,以前不是,現在不是,將來更不會是。」

    「姐姐,不要找弟弟了,好不好?就這樣,就只有我們兩個人不是很好嗎?」小莫合上雙眼,心滿意足的*在姐姐肩頭。

    看著小莫從不曾在人前露出的小女兒嬌態,蒼莫愁輕歎一聲,說:「……小莫,你一定會找到莫離的,這是咱們三人的命啊……」

    小莫聞言從蒼莫愁懷中抬起頭來,苦笑一聲道:「又是命嗎?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搖了搖頭,蒼莫愁說:「你不該只是抱著漠然的心態去看這個世界,這許多年了,你該長大了,小莫。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實,命定的也不一定是絕對。也許,那個人可以教給你我們無法教會你的東西,小莫,不要因為我而排斥他。」

    「人?誰?」小莫疑惑的直視蒼莫愁的眼瞳,為著證實了自己的猜測而心驚,掙脫開姐姐的手,搖著頭,向後退去。「不可能是他,你說的怎麼會是他?是他啊,就是他殺死你的!你怎麼能……怎麼能要求我依*他的幫助?!」

    「小莫……當年姐姐雖只見過他一面,但這許多年來姐姐想了許多,再回想時,卻是覺得這人,可信。」蒼莫愁看向小莫的眼中閃爍著不同尋常的光,一雙美目中似乎揉著細碎的沙金,長長的睫毛每一動,便是一抹流光。

    「這種虛偽、滿口謊言的人,怎麼能信?他甚至都不敢對我言明他的身份,之前這幾次的那些黑衣人與他也是相識的,就算是他救我出來,可誰又知道這不是他的苦肉計?」

    「他不會,至於他來殺我……小莫,你有蒼瞳,難道還不透嗎?每日裡被人殺死的雞鴨牛羊有多少?難道它們都要來恨我們不成?為求溫飽,殺了它們的我們,難道就有錯?不過是天命而已,我注定會死在他的劍下。小莫,做事莫執著,凡事要看開。」

    這許多年了,她可以不怨那些對她另眼相看的人,她可不恨那些意圖傷害她的人,就算是趕她離開的賈老爺子,她也不再怨了。可唯有他!那個將姐姐從她身邊搶走的男人,即便是時間著一副萬能的靈藥,也無法解了她心中的怨毒。她恨他啊!那個將這個世界唯一的溫暖奪走的男人。就算明白不該怨、不該恨,可她……還是義無反顧的恨了。

    但是現在,卻是姐姐來勸她不要恨……這算什麼?這算什麼?!

    「這算什麼啊!」睡在床上的小莫突然直挺挺的坐了起來,無神的雙目卻在對上梁塵飛的眼睛時迸射出怨憤的火光。她一把拽住對方的衣衫,死命的搖晃著喊道:「這算什麼?這算什麼啊!」

    「蒼姑娘!蒼姑娘!」看著小莫狂亂的雙眼,梁塵飛一疊聲的呼喚著小莫,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小莫不停的重複著一句話,聲音愈見嘶啞,目光也更見瘋狂。不得已,他只好一記手刀敲在小莫勁後,讓她又安安靜靜的睡了回去。

    「她恨你。」站在一邊的門沙煙羅看著梁塵飛的背影一僵,走上前去,說道:「還是我來吧,不然等她醒了,恐怕會更恨你。」

    梁塵飛躲開門沙煙羅探過來的手,緊了緊手中的布巾,重又坐到床邊,整理了一下小莫的被子,他說:「她恨我,是應該的。」

    「你這人腦子有毛病嗎?丫頭看見你就心裡不爽快,你還在她跟前湊什麼湊?」門沙煙羅一掌推開梁塵飛,自己橫在小莫床前,頗有護衛的架勢。

    「我要照顧她,和她恨不恨我沒關係。」抿了唇,梁塵飛雖是沒有再向前,卻也沒有退出屋去的意思。

    哂笑一聲,門沙煙羅說道:「你不想丫頭知道的事情,八成她早就已經知曉了。等她醒了,若是她要取你的性命,我可是不會手軟的。」

    將目光轉到小莫身上,梁塵飛沉默了一下,繼而勾起唇角溫然一笑:「既是欠她的,給她又何妨?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總要等到她安穩下來再說。」

    眼前的這個男人談論生死就好像在談論誰家今天買了什麼菜一般,那種悠閒的態度讓門沙煙羅端的是氣到不成。他不滿的哼了一聲,正想在與梁塵飛都上幾句嘴,卻突然頓住了,神色緊繃,放緩了呼吸,感受著四周那股若隱若現的波動。

    一陣風吹過,枝條透過窗戶印在門沙煙羅臉上的陰影晃了晃,他露了一個詭異的笑容,嘟囔著:「也好,新仇舊恨,咱們一塊算清楚!」說完,身形便淡淡的散開,消失在空氣中。只留梁塵飛一臉深思的望著沉睡中的小莫。

    唔……偶今天在思考一個很嚴峻的問題……這個月還有沒有希望再加更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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