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壁畫厚重地掩藏著這一段綺麗的艷情故事,在苗王地宮祭祀大殿的四周用一種厚重而明艷的力量鋪展開,是要自己欣賞麼,還是要留給後人解讀,一切的成就一切的毀滅自有緣法。
也許她原想用這種厚重而濃艷的壁畫與外界區隔開來,自己可以躲進深深地宮,享受千年萬年的寧靜,但是這一切終於被四個粗魯莽撞的趕屍匠,業餘的土夫子打破了,這種破壞其實沒有對與不對,要看從哪個價值角度去解釋,牛二們是不管這些的,他們只知道進宮尋寶,他們不管這是多麼優秀的文化遺存,這又是多麼深沉的情愛表達,他們只知道,我要進去……牛二們除了交口稱讚畫面的美艷逼真和那苗家女子的絕世傾城之外,也在思考,從哪裡能找到進入內宮的大門,並且順利打開它。
大殿顯然為祭祀使用,寬大的一個祭祀桌案穩重地陪伴著千年地宮,顯得樸素大方。
牛二不僅納悶,這祭祀大殿怎會如此簡單,難道是另有用途麼,打開這層地宮大門,裡邊會是什麼呢,是日思夜想的哪個儲滿珍寶的棺材麼。
門,他們不得不再次為找到地宮大門而費盡心思。刮壁畫那也得找到重點位置,上次實屬僥倖,想想看,在這麼寬幅的壁畫上,從哪裡能現大門的蛛絲馬跡呢,難道要全刮掉嗎,難簡直是不可能完成之任務。
何況,這壁畫後面隱藏著無法想像的暗器,會不會有比千年狐蠱更厲害的東西襲擊過來呢,難說。
不知不覺,來到了大殿正中,本來這個弧形的龐大牆體,很難找到中間位置,這次卻有了個參照,那沉穩地站立在地上的祭台,不管從哪個角度考慮,它都應該是正中位置,這是常識。
軍隊,大片的軍隊出現了,這些軍隊卻與眾不同,亮銀鎧甲下遮不住的是精細的紅綠絲絛,英氣逼人的臉龐遮掩不住女人的嬌媚,這是一支特殊的隊伍,最前邊正是棗紅馬上威風十足的苗王藍鳳,這次,他握拳行禮,並沒有衝殺戰陣時候的緊張不安,反充滿了離情別緒的一絲哀怨。
對面變了,一匹彪悍的黑馬上面,馱著一位盔明甲亮的將軍,後面是大對虎狼健兒,兩人似在告別,卻都抿了嘴,看不出說話的痕跡,畫面上野風獵獵,旌旗招展。
「我知道了,你們看,這兩匹馬中間,就是祭台正中,這不就是地宮大門了嗎。」萬三有些激動,叫醒了在感覺離愁別緒的牛二,將醒了兩隻眼睛緊緊端詳藍鳳俊美臉龐的疤瘌棍,而沉浸在艷情幻想中留著他團哈喇子的來旺。
三人猛一愣怔,才想起來此的目的,很為剛才自己魂不守舍的窘迫汗顏。
萬三不顧的看他們的尷尬,趕緊扯了牛二商量如何突破這地宮大門。
牛二想了想,說:「我們不能太莽撞,目前為止,還沒現壁畫上的秘密,萬一裡邊隱藏了凶險怎麼辦,必須有個萬全之策。」
三個人都覺得很有道理,每一步都馬虎不得的,趕屍走的路雖是山間荒野崎嶇不平的石頭小路,心裡踏實的很,這裡雖都是平整的大石為底,心裡卻慌慌的。
「你們看,我唯一不放心的就是這幾隻獵鷹,我感覺必有蹊蹺。」萬三指著隊伍中四名侍衛手裡架著的四隻獵鷹說。
牛二等人這才仔細去看,果然感覺這四隻獵鷹帶著凶狠殺氣,兩隻眼睛直直地盯著他們,牛二竟然有點惶惑地不敢去看,壁畫場面實在太過宏大,走過來的時候沒有注意這四隻獵鷹,如今一提醒,心裡越看越沒底。
來旺已經將自己的防護用具緊了又緊,特別將頭盔使勁往下壓,盡可能多蓋著些眼睛,他聽說,獵鷹是最喜歡啄人眼睛的。
怎麼辦呢,先除掉可疑的獵鷹還是先破解壁畫,大家商量了一會,一致認為應先將可疑的獵鷹想辦法殺死,當然現在還不知道到底那裡是不是埋伏設置了暗器。
「怎麼除掉它?」萬三看著牛二。
牛二想了想,說:「這獵鷹暗器到底是什麼東西,咱們搞不明白,這樣吧,我拿跟長棍去戳了它的眼睛,要是沒動靜那咱們就可以放心地刮牆找門了,要是有動靜就先除掉它們在說。」
來旺趕緊跑去找了合適的棍子,交給牛二,牛二吩咐大家都做好自我防護,說不定又是一場血拼呢。
牛二將自己的防護盔甲及外罩避邪的裹屍袍整理好,小心翼翼地走到一隻獵鷹跟前,先做好逃跑架勢,再去戳弄這邪物。
他將棍試探著靠近獵鷹,沒有動靜,想了想,乾脆將棍子向那獵鷹的眼睛猛地一戳,然後趕緊飛跑開。
「嘎嘎」幾聲淒厲的怪叫,四個人趕緊準備好傢伙,只見從四隻獵鷹壁畫後面竄出來四隻奇怪的飛鳥,羽毛很少了,黑色,像鷹那麼大,但絕對不鷹,兩隻眼睛放射著狠毒的凶光。
四隻怪鳥一出現,立刻分開撲向四人,怪鳥叫聲淒厲凶慘,經過大殿迴旋轉和,顯得恐怖異常,四個人不敢怠慢,拚命與怪鳥搏鬥。
「哎呀!」來旺的歪嘴忽然出一聲慘叫,牛二大驚,趕緊往這邊看,只見來旺一個不慎,給怪鳥扯去一塊腿肉,立刻鮮血淋漓,慘烈非常。
更可怕的是,那怪鳥扯掉來旺腿上的肉,立刻蹲在一邊狼吞虎嚥,來旺暫時少了那怪鳥攻擊,找個旮旯捆紮傷口,趕快自救,這當口誰也不能停下手裡的傢伙救他啊。
這鳥太惡了,竟然吃人肉,牛二三個心裡全是猛跳,這些苗人就是***鬼東西多,竟找出這麼多邪門東西看墓。
那鳥蟄伏千年,就算眠了過去,如今也是飢餓的很,因此凶殘異常。至於是什麼東西,他們還都猜想不透。
牛二心裡有點急,又一個弟兄受傷,兩個傷員了,得趕緊想辦法除掉這幾隻怪鳥。
與怪鳥拚鬥比剛才那狐狸難多了,這些怪鳥佔據著高點,而且上下迴旋,幾個人都是疲於應付。
這邊來旺雖然傷重難忍,但是也沒辦法,求人不如求己,拼了命來凶狠地與傷害自己的那鳥撕殺。
那怪鳥不僅嘴口犀利,力量也不小,好一陣子,那鳥還是凶狠如常,只是也個個掛綵,被四人都拿利器給傷著了。
那鳥傷口流淌的是黑血,估計是有劇毒,牛二拚殺空裡不忘提醒大家注意。
大家看來旺傷的驚人,都拼了命與怪鳥相鬥,一時間竟又稍微佔了上風。
牛二心裡安穩些,估計再過些時候能除掉怪鳥,雖然現在還猜想不出是什麼東西,看它們也只是佔了上位,拚鬥的凶些罷了,再厲害能抵擋住匕麼。
牛二向四周望望,看一下大殿內的形勢,忽然,那美女塑像邊一個白色鬼影,又是荷花,他心裡一震,不知道又會出什麼東西。
恍惚間,荷花的鬼影已經撲到美女塑像身上了,牛二看的很清楚,一會兒,只見那原本美艷如花的塑像明艷的臉龐變的有些淒苦模樣,對著他慘慘一笑。
牛二大驚,知道那塑像裡還有其他厲害機關。
他忽然想起打死那些狐狸的辦法,這怪鳥既然能蟄伏千年,肯定也是讓巫師給用邪氣鍛煉後的。對了,《趕屍匠筆記》裡記載著一種梟蠱,莫非是這個東西。
估計是了,毒蠱中鳥類很少,只有這一種在深山中稱王稱霸的梟鳥。
既然是毒蠱,就得先破邪氣,他顧不上看對面那美女塑像要出什麼妖蛾子,先除掉這惡鳥再說。
他用左手拿出桃木劍,兩手揮舞對付著怪鳥,怪鳥果然氣勢減弱,時間一長,這個長期蟄伏的傢伙凶狠之氣也減少了些,牛二瞅了個空擋,用桃木劍死命地向梟背砸去,一下子砸撲在地,趕緊用右手裡的快刀砍掉它的頭顱。
正待鬆口氣去援助來旺,忽然一綹綠色的氣體襲擊過來,正是從那美女塑像口裡噴出,他暗叫一聲可惡,趕緊避開,急向那塑像跑去,拿了最狠毒的鍾馗血咒塞在她嘴裡,那綠氣果然消失了,真是僥倖。
他不敢大意,又拿血咒貼在塑像要害部位,這時候估計塑像裡附著的荷花急了,他正待要奔回去搶救弟兄,忽然白衣荷花披散著頭從塑像裡跑了出來,臉色慘白,對著牛二,一幅極其淒苦的臉龐。
牛二心裡慌,正不知如何是好。
荷花的兩隻帶著尖利指甲的手已經扼住了他的喉嚨,他立刻感覺氣息澀只滯,動彈不得,恍惚間聽見一陣淒厲的笑。
一陣血雨腥風又席捲了大大的祭祀殿堂,躲過了一次又一次奪命災難的牛二已經被荷花的鬼影扼住了咽喉,軟軟地癱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