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間帶著一絲遺憾,人人清楚,所謂歌舞坊,無外乎就是一等的窯子,裡面的女人雖然能歌善舞,卻仍是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人嘗的紅姑娘。
再將頭轉向靈舞,毫不避諱地看向她,卻不懂這樣一個脫俗的清麗女子為何委身於歌坊之間。
靈舞怔了半晌,待明白過來時,卻是失聲笑了。
然後擺擺手道:
「你誤會了,我不是歌坊的人,只是來彈琴的。」
布奇庫沒說話,仍是望著她等待接下來的解釋。可是眼中,卻已經大放異彩,心頭一陣暢快,這種感覺連他自己都有些莫名。
靈舞無奈地搖頭,自顧踱到花壇邊,站定時,心裡已有了解釋——
「我來城裡探親戚,卻不想因為戰亂,親戚已經不在這兒了。本想著就回去,可惜錢袋被小偷扒去,沒辦法,這才接了這彈琴的差事。說好一天二十兩,宮宴結束,我就可以走了。」
「是這樣。」布奇庫的話淡淡的,卻是在心裡鬆了一口氣。「你的傷——」他指了指靈舞的腕,「怎麼好得這樣慢?」之後大皺眉頭,「我給我的藥沒有擦麼?」
「擦了。」靈舞答,「只是這陣子天天要彈琴,扯來扯去的,這才好得慢些。」
「剛才……實在是抱歉了。」
「那個人是……」靈舞本不想這個時候去問,怕引起他的懷疑。但是話趕話說到這兒了,如果一個女子對輕薄自己的人也沒有半分好奇,怕就更加奇怪。於是她佯裝慎怒地問道:「那個人是誰啊?簡直……簡直下流!」
布奇庫對她這反映頗感無奈,只得再次道歉: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