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令下,十萬鐵甲馬踏飛雪,穿越威山低嶺,於蒼茫闊野間破出一道黑亮的銳利。遙遙看去,竟似一刃長驅直入的劍鋒。
孔軒黃袍加身,奔馳於眾騎之前,十名繡衣暗使皆現身於馬上,分做兩隊如同鷹翼般護其左右。
弄寒壓後,卻是為了更方便地照顧靈舞。
沒日沒夜地狂,靈舞咬牙撐著。好在體內寒症已驅再加上孔季二人的幾成內力,若非如此,怕是早該倒於馬下了。
終於到達西北邊城臨安,大軍停住的那一刻,靈舞只覺全身血脈總算可以放心地歸位,各司其職。
弄寒也不知從哪兒弄到幾塊兒酥糖,剝開了遞到靈舞面前:
「吃了,精神會好一些。」
靈舞很高興,一口便把那糖塞進了嘴,惹得弄寒一陣好笑——
「就說行軍很苦,你不信。」
靈舞瞅瞅他,撇撇嘴,道:
「裝什麼大人啊!你不也是跟著他之後才明白的領兵打仗麼!說起來,我總算還見識過戰場,你可是毛頭小子一個!」
「切!」開寒氣得咬牙,再往自己頭上拍了拍——「我這是什麼腦袋啊!那些個兵書兵法的,看一遍就全記住了!」
這話說得靈舞瞪大了雙眼,依稀記得在唐拉山時,宇伯……不對,是自己的爹爹曾經說過,弄寒有過目不望的本事。那時候還以為是在開玩笑,如今再聽弄寒說起,原來竟是真的!
「臨清」是西離與大漠交界處最大的一座城鎮。
大軍在城外十里處駐紮,剛剛安營,軍報戰情便頻頻奏入了帥帳。
當晚,弄寒陪著孔軒,在西北總兵章多的帶領下進入城內巡視。
戰事在即,臨清城中施了軍禁,除了往來的將士之外,坊間街道空無一人,倒真顯出幾分冬季的蕭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