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舞猛地仰起頭,迎著正在西沉的落日,狠狠地將一滴淚珠硬逼了回去。
隨即微閉雙目,雙唇卻已經微微地顫抖起來。
弄寒不知道她為何這樣,還以為是寒症又犯,嚇得趕緊上前將其扶住。
記得怪師父說過,這個漂亮姐姐體內侵了惡寒,受不得涼,也禁不起刺激。
靈舞死死地握著那副泣血環,力氣大得已將骨節繃得白。
只一瞬間,心底竟升出一股強烈的恨意。
是的,是恨!
這是靈舞生平第二次生出這樣的恨。第一次是父親的屍體被吊在城門時,那一刻,她狠不能即刻擁有高武功,那樣便可以殺入靖宮,去找那皇帝償命。
這算是一報還一報麼?
靖帝殺了宇文南山,孔軒來了靖國,如今,靖帝的兒子又將她們逼入這步田地……
如此說來,南征北戰,到底有何意義?
弄寒攙著她的胳膊,卻見靈舞緊緊皺眉,不似痛苦,到像無奈。他年紀雖說不大,但卻也在靈舞這樣的神情中知道她的心中定是有著許多故事,不由得也為之感傷起來。
再度睜開眼睛,一片淡迫又覆了滿面,
躲開夕陽的餘光,著眼處,正見一個生人一瘸一拐地自一條山路向她二人走來。
那是一名男子,身形其實算是中等的,但卻因腿腳不便,一走一動間,到顯得有些矮了。
人漸走近,弄寒高叫了一聲:
「師父回來啦!」
靈舞並未驚訝,都說了這地方不是常人能夠找到的,既然有人來,那定就是弄寒所說的那個怪師父了。
而之所以叫他怪師父,等她看清來人時,心裡也大概作了數去。
原來,這人的臉上竟是戴著一幅鐵皮面具,從前到後,將一顆腦袋罩得嚴嚴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