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哥維亞(Segovia)城堡位於塞哥維亞城西端,城堡所處的位置正好是當時西班牙北部城市卡斯提爾(astile)的要衝上,臨崖而建的塞哥維亞城堡(lazardeSegovia),因戰略考慮,擁有絕佳的視野,入口還有0多公尺深的護城河,以防範敵人攻入城中。
藍色的屋頂是城堡的特色之一,採用下方河流裡一種稱為「fisara」的片巖為材料,這種岩石會在光線底下產生金屬般的光澤。只是,看見這座城堡的人不知是否覺得眼熟?據說當年迪士尼就是以它為藍圖,設計出白雪公主的城堡。無論如何,城堡居高臨下的地勢,提供遊客飽覽塞哥維亞城內和附近平原風光最佳的位置。
而逍遙現在就是站在這座城堡的最高位置,位於城堡北部的被稱作效忠塔的塔樓頂部,不過不是在塔樓頂層裡面,而是塔樓層頂之上。站在藍色的屋頂之上,看著不遠處的塞哥維來城內及附近平原的風光,思緒卻回到了兩年前的某一天。
「老哥,您就告訴我,我到底是得了什麼病,你也知道,現在在這裡我也沒有什麼親人了,所以有什麼事,您就直接告訴我吧,放心,無論什麼事,我還是受得住的。」一個看起來有四五十歲左右、穿得很普通,或者可以說很舊的中年人,鬢角的頭髮已經花白了,一臉蠟黃,但臉上卻是一臉堅毅,似乎無論什麼事,他都能用他那不算寬厚的肩膀扛下來,現在他正在上海一家地段醫院裡,對著一位是一位三四十歲,但很精神的男醫生請求道。
「這個,按規定,就這個情況,我們醫生一般是不允許告訴病人的真實情況的,不過你這個情況,唉!可惜了,你才二十五歲,卻看起來……您得的是肝病,您這個病主要是由於長期的過度勞累引起,加上一直沒有好好注意,加上沒有好好調理,現在已經是晚期了。如果早點發現,加上好好的調理,也是可以完全好的,只不過才短短幾年光景,已經惡化到這種地步,我們實在是沒有辦法。」
誰說醫生都是鐵石心腸,這位醫生現在看向病人的眼神裡,卻有著一抹同情,一抹敬佩。原因無它,因為他知道他這位病人的一切。因為他們早就認識,而且說起來,他的病人還是他的女兒的救命恩人,一次他家人在外灘邊玩,她女兒,那時才六歲的她,一不小心,從江邊的護欄穿過掉入到黃浦江裡,當時他的這位病人正好路,及時救起,這之後,他們便漸漸熟識起來,也知道了他的經歷。
那個病人就是他,逍遙!本名姓江,是湖北某處一個小山村的農民,來到上海是為了打工,供他唯一的妹妹,也是他唯一的親人,上學。
逍遙家原是一個幸福的家民四口之家,從小,雖然是在農村,但他的父親年青時也走出小山村打過工,所以還是有點見識,知道上學讀書的重要,所以他和她妹妹從小就被送到鎮上唯一的小學上學,而他父母則努力積攢一點點錢,還供他和妹妹讀書,不過還好,那時的學費也不算太高,加上他父親有一手很好的泥瓦技術,在村裡是屬一屬二的,所以經常在農閒時外出打工,所以除了除去他和妹妹及家裡的開支以外,還能剩下一點點,可是他父母也沒有亂花,都給存起來,說是為了他和妹妹以後上學用的,必竟越往後,隨著他們的年級越高,學費也會越多,農村沒有什麼大的收入,所以也只靠著平常一點一滴地積累。生活可以說非常艱苦,但他和妹妹沒有讓他父母失望,每次考試都是排在前列,所以他們一家還是非常滿意的,一家也生活和其樂融融。
可不幸還是降臨了這個原本還算幸福的家庭。
就在逍遙剛考上縣裡最好的高中的第二年,他的父親在做活時,不慎被他的工友撞下了高樓,送到醫院不久就去世了,因為沒有簽定用工合同,沒有什麼意外保險什麼的,雖然工地老闆在廣大工友的壓力下賠了一點錢,但也無事於補了。而他的母親也在聽到這個噩耗後,本來身體就不好的她,突發腦溢血也走了,在短短幾天裡,他一連失去了兩位至親的親人,在父母的墳前整天哭了一天,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清醒了,他還有妹妹要她顧,現在他已經十八歲了,加上是農村的孩子,很早他就會幫家裡做事,俗話說,農村的孩子早懂事,的確不假。想起母親去世前的叮囑,讓他好好照顧小妹,他收起眼淚,用手把眼淚擦去,向著自己父母的墳頭磕了三個頭,「爸,媽,你們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小妹的。你們在天之靈,一定要好好保護我們。」然後站起身來,走向已經在旁邊哭得昏過去的小妹,把小妹輕輕抱起來,回到自己那個家。把小妹輕輕放到的床上,慢慢幫她蓋上被子,然後開始想以後怎麼辦。
「現在家裡的錢顯然是不夠我和妹妹上學及生活了,而且家裡的親戚也都是農村裡的人,根本也沒有多餘的錢來供養我們上學,為了妹妹,我只能外出打工賺錢供妹妹一人上學。必竟妹妹還小,現在才十六歲,不上學,其它的事她也幹不了。而我現在已經十八歲了,十八歲,已經是**了,現在我必須撐起這個家。」看著妹妹的小臉,心裡給自己下下了一個目標,就算自己不能上學,也要讓妹妹上學……
一個只有十八歲的頂天立地的小男子漢成長起來了。
……
第二天,逍遙便帶著還在悲傷中的妹妹來到之前幫他們處理父母後事的鄉親們家裡,一家一家去感謝他們的幫助,他和妹妹每到一家,都要給他們下跪,以表達他們的感激之情,農村裡的人表達感激,也只有這個最直接,也是最讓感到地表達方式。最好,他獨自來到他的學校,辦理了退學手續,在他離開的身影背後,留下了一長串的可惜的歎惜聲……
把妹妹安排到逍遙父親的親弟弟,也是他親叔叔家,「你放心,我一定會當她如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照顧好她的,你自己在外面萬事小心。」他叔叔對他如是叮囑道。於是在他親叔叔不忍心以及妹妹依依不捨淚光之中,逍遙就背起自己簡單的行裝,也就是幾件換洗衣服,出外打工了。
剛開始,他只是在離家不遠的鎮子上找了份工作,比較輕鬆,就是在飯店裡打雜,但同時賺得錢也非常少,一月才三百元,因為是包吃不包住的,所以他還找了個每月只需要30元的地方住,最後他還是留了下來兩百多。再每月給小妹的生活費一百,剩下的也就一百多,但他知道,他的小妹現在已經是讀初二了,以她的成績,再過一年,一定會考上高中,那時的費用按照他上高一的費用,光學費就近千,還不算其它的費用,對於他現在的情況來說,簡直是一個天文數字。
逍遙不是沒有想過到大一點的城市去打工,但沒辦法,一來,他實在放不下自己的小妹,自己的父母剛走,留下小妹和他,如果現在自己也離遠了,小妹就只剩下一個人,天知道她會怎麼樣,雖然還有他的小叔在照顧,但他知道,自己的小叔家況也不好,因為他家也有兩個小孩。所以他想等一段時間,等小妹適應了現在沒有父母的生活再說;二來嘛,現在他也沒有什麼錢,想到大一點的城市去,連車費都沒有,難道走過去?那顯然不現實。所以他打算先在這裡干一段時間,一方面可以多少攢一些車費,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讓小妹適應現在的環境。
就這樣,他在這家小店一幹就是大半年,每月他都會回去看看小妹,順便把當月的生活費交給小叔,雖然每次小叔都不收,但他知道小叔家也不寬余,而且小妹和小叔的兩個小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所以每次他都用各種理由把錢留下來。
還好,這段時間以來,也許是他小叔的照顧,也許是他妹的年齡還小,也許是時間真的可以沖淡一些不開心的事,總之,他妹妹的心情也漸漸好起來,不像剛開始那樣整天以淚洗面,現在只是在逍遙離開的時候,哭一下而矣。
所以逍遙準備到大一點的城市去找工作了,雖然他和妹說的時候,他妹那不捨的樣子差點把他的決定給推翻了,但最後他想到將來妹妹的學費問題,一咬牙,還是背著他那簡單的行裝,踏上了外出打工的生涯。
……
轉眼,逍遙在外面一個人已經漂泊了近兩年了,一個沒有文化沒有技術又沒有關係的人,在外面找工作,可想而知是多麼艱難,期間,他做過門童,做過飯店服務員,做過拾荒者,做過苦力……可以說,這個世界上最累最髒最沒前途的活,他幾乎干了個遍。最後他選擇了一個工作,在建築工地做小工,雖然每天都累得渾身酸疼,但看著每月那七八百的工資,那還是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這個,因為這個工作穩定,收入相對於他做過的其它工作來說,也算是最高的。
在他小妹考上他以前上的高中時,他抽空回去了一趟,一來,有近一年沒有看到他妹妹了,怪想的,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妹妹考上了高中,做為她唯一的親人,他要回去為她慶祝。
在各大工地不斷工作的逍遙,雖然還正年青,但長期的繁重體力活,再加上長期的營養不良(在工地,為了剩錢,他每餐就吃一點白米飯,最多加一點鹽菜了事。而且通常一天最多只吃兩餐,更多的時候只吃一餐!),已經落下了一身的病。到他妹妹考上大學後那幾年,他為了他妹妹更加天文數字般的學費,就更加拚命了,基本是是兩個到三個工地跑,一天睡覺的時間加起來不會超過兩小時。
在這種情況下,原來只有二十幾歲的他,應該是正風華正茂的他,已經變得完全不像是一個年青小伙子,而更像一個上了年齡的老頭背也駝了,手腳也不怎麼好使了,頭髮也只剩下為數不多的一點,而且還是花白的了,原本應該平滑的臉已經變成灰黑色,而且已經爬滿了深深皺紋,反正怎麼看都不會有人認為是一個只有二十幾歲的年青小伙。
現在就連他小妹,或許也已經認不出這個「老頭」是她哥哥了吧!他心裡自嘲地想到。
當然,在逍遙小妹考上大學那一年,他是回去過,但當他站到自己的妹妹及小叔前時,他看到是他們滿臉驚愕神情,他知道了,現在的他已經不在是以前那個年級青青的小伙子了,不過他妹妹只是吃驚了一會,就又親膩地拉著他的手和他說起這幾年來她故事,而他也只是靜靜地聽著她在學校的一些趣事……之後他小妹在上大學的時候,他也去看過他,不過當他出現在那所大學裡面時,正好被她小妹的同學看到,後來他小妹雖然並沒有因為他的樣子而覺得不好意思,反而熱情地向她的同學介紹他時,看到那同學的滿臉鄙視,讓他很是不舒服——他的小妹現在已經長得婷婷玉立,雖然不是一個絕世大美女,但算是一個小美女,配上他這樣一個三分不像人,七分到像鬼的哥哥,實在是太那個了……
雖然逍遙的妹妹並沒有因為這個而疏遠他,但他後來就再也沒有去他妹妹的學校和他妹妹見過面,每次只是遠遠地看看她,他不想給她的小妹帶來任何不必要的影響。
在一次正工作的他,突然因為腹部的劇烈疼痛,被他的工友送到醫院時,正好遇到了他……
……
正在這所醫院工作的他,突然看著逍遙那完全和自己映像不同的臉,他心裡持有震驚了,是什麼原因使他在這短短幾年間變成這樣?他實在想不通!要不是因為逍遙的名字以及對自己的稱呼,那根本就不會認為這個人就是當年救起自己女兒的那個年青小伙。
「老哥,你怎麼了?你直接告訴我,我得是的什麼病?如果不是什麼大病,我還得去幹活呢!」那個像老頭的逍遙看醫生發起呆來,著急地拉了拉醫生的白在褂,又一次問道。
「呃,好吧,你得的是肝癌,而且現在已經是晚期了……」
「肝癌?!!」逍遙一臉驚愕,不過一會兒就變得很平靜,似乎肝癌就如感冒一般的小病。
「是的,已經晚期了。如果是早期,或者是中期的話,還可以通過肝移植來控制一下,但……」
「我知道了,那現在我最多還能活多久時間?」雖然沒有說完,但逍遙已經明白醫生的意思了。
「按現在有記錄的案例,肝癌晚期患者一般只能活三到六個月,不過像你現在的這個情況,我想也許還要短,你的身體實在是太差了……」醫生一臉的悲痛。
「哦,還有這麼長時間啊,我還以為最多就一個月呢,呵呵……」
「你,你還笑?難道你不擔心嗎?」醫生看這個患者似乎不太在意這個。
「擔心有什麼用,在擔心,那個時間就不會來嗎?在擔心,那個時間會推遲嗎?既然總是要來的,而且也不會因為其它原因晚一些,那還擔心什麼?再說我現在的心願也差不多了了,也是該休息一下了。你知道嗎,我妹妹已經大學畢業了,而且已經找到另一半了,聽我小妹說,這個小伙對她非常好,小伙的家裡環境也還算可以,就算現在我不在了,我想小妹以後也會過得很好的。她已經不在需要我這個哥哥幫她擋風遮雨了,因為已經有人代替了我的位置。呵呵……」
看著逍遙滿臉皺紋的臉上顯現了滿足,高興以及一絲失落,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那你現在準備怎麼辦,是在這裡治療,還是……」
「我想回家看看妹妹,我想看她成為美麗的新娘!對了,我想起來了,上次她還讓我早點回去的,說她結婚時,我一定要在場,只是以前我一直沒有時間,現在好了,終於有時間回去了。」這時的逍遙眼裡充滿了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