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駕到!」又是一個貴人來到。
在場除了雲天澤等貴客外,其他紫羅國的子民已經刷地一下全部跪下了。
「都免禮吧,今天是特殊的日子,大家不必拘禮。」威嚴的聲音響起。
眾人趕緊站了起來,低著頭,聽著皇帝和貴客們的寒暄。
「哈哈……果然是風流少年啊,德王爺,你的孫子長得可真好啊,你有福了。」皇帝的笑聲洪亮得讓人頭皮麻。
此人的武功定然不差!如風判斷道,想不到一個皇帝也會有這麼高強的武功。
「承陛下吉言。」德王爺不卑不亢地說道。
皇帝又轉向了雲天澤,道:「軒轅國主,現在看起來春和公主可以稱得上艷冠群芳啊,而我紫羅國也有大好的青年在場,所以想必公主定能挑出一位駙馬的。」臉上露出了笑容,眼睛掃視了一眼全場,在如風那裡若有似無地停頓了下。
雲天澤清越的聲音響起:「本該如此。」語氣有點漫不經心的味道。
「哈哈哈……那現在賞花宴就開始了,大家落座吧。」皇帝又是一陣大笑。
眾人聞言就一一落座,座位都是事先安排好的,為了避免麻煩,大家都在寬闊的草地上圍成了一圈,這樣就不必為座位的安排而愁了。而每個人只有一張矮凳子和一張茶几,上面擺了一些果子點心和茶水。
如風看了一下,皇后和皇帝坐在一起,雲天澤和德王爺分別坐在他們的左右,他們的身邊也挨著春和公主和容憶影,再來就是皇子們了,看來都扎堆了。
如風的左手邊是如雪,右手是高越齊。
「那個……雲天澤是以前的雲天澤吧?」高越齊低語道,身子挨近了如風一下。
「你說呢?當然是了,可惜人家現在是皇帝了,我們只是一個小小的官了。」如風酸溜溜地說道,自己剛才還在煩惱怎麼和雲天澤說話,沒想到人家根本就看都不看自己一眼,鬱悶。
高越齊微微一笑,道:「我看他對你挺關注的。」高越齊這話有所保留,事實上,一向敏銳的他感覺到在自己靠近如風的時候,頓時就受到了幾個人的注意力,那銳利的視線似乎可以把自己給穿透。為了不給自己招攬麻煩,高越齊很快就坐回了自己的地方,不敢靠如風太近。
如風瞄了一眼雲天澤,見他和身邊的公主低語,就道:「去你的,我看他巴不得不認識我,事實上,我還真是那麼期望的。」如風想起了雲天澤對自己的感情,估計現在他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看他胸有成竹的樣子就知道了。
高越齊於是不語了,他低著頭,只顧著喝茶。
此時,皇帝言了,他道:「按照以前的慣例,都是先抽籤讓人起來表演才藝,然後朕就離開,把地方留給你們年輕人。今年就改一下規矩,先由女眷表演,再輪到在場的青年才俊。」
皇后此時也接口問道:「諸位貴客意下如何?」
其他人也沒意見,於是一陣樂曲聲響起,就有兩個宮女端著簽子全場跑了一趟。
澹台貝瑤拿到簽子後,第一個大聲叫道:「父皇,人家不會作詩了,改個改個,這個我不會。」
煜宣當場就笑道:「我看你啊,什麼也不會,所以還是明年再來吧,反正你年紀還小。」雖然這個妹妹不是母后生的,是白少鈞的姑姑生的,但是煜宣還是頗為喜歡她的性子,因為這種活潑的性子在皇宮已經不多見了,所以對她特別地寵愛。
澹台貝瑤馬上橫了他一眼,撅起嘴道:「父皇,您就讓我換一個吧,讓我唱歌吧。」作詩?那不是要自己出醜嗎?而且還是在某人面前出醜,絕對不可以!
皇帝皺了皺眉,最終還是說道:「就讓瑤兒改吧,真是頑皮。」說著就環顧一周,道,「只是以後誰抽到不滿意的,不可再和瑤兒一樣叫著要換了。」
眾人忙稱是,心裡卻道,自己又不是皇帝寵愛的女兒,怎麼會有那麼大的膽子要求換個題?所以還是靠自己吧。
眾女子一一按著順序表演,在場都是大家閨秀之類的,也算是見過世面,同時也是各家精心培養出來的才女,所以表演的質量很高,讓如風大大開眼界,覺得古代的女子真不是蓋的,真正地有內涵啊。
在眾人女子中,除了自己的姐姐如雪,如風就只對其中的幾個很有印象。
一個是澹台貝瑤,她有一副好嗓子,所以唱起歌來也是婉轉悅耳,贏得了眾人的掌聲;一個是慕容迎荷,穿著一身紅衣,跳起舞來也是極具誘惑力,卻又有著女性的羞澀和溫婉,讓人看了目不轉睛。如風也是暗暗叫好,當然,如果她沒有在跳舞的時候對自己拋媚眼就更好了。
最後一個是春和公主,一身濃郁的書卷氣,作的詩也是上乘之作,意境開闊,顯然是文學修養極佳,在場的很多書生已經對她另眼相看了。在作詩的時候,她還瞥了一眼如風。如風看見了,心裡卻疑惑她幹嘛看自己。如風當然不會自大地認為她看上自己了,畢竟她的眼裡沒有癡迷,只是有著好奇而已。
女子們的表演贏得了一陣又一陣的掌聲,皇帝看起來也是龍心大悅,不斷地和皇后在笑著說話;太子是嘴邊含著笑容,微笑地看著眼前的場面,偶爾對如風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雲天澤是在漫不經心地看,搖著他價值連城的白玉扇,偶爾才瞥一眼如風;煜爵是目不斜視,看起來心事重重的樣子,只是在看著自己眼前的白瓷茶杯,偶爾喝下一兩口茶水;煜宣則是和如風一樣看的連連叫好,不斷地放電,基本上是和如風對著幹,只要是如風喜歡的,他就不喜歡,偏要覺得另一個好看,眼光不斷地和如風廝殺起來。
精彩的表演結束後,在場的青年才俊基本上已經鎖定自己要追求的佳人了,所以接下來就輪到了男子來表演。
如風看著手中的簽子,上面也許是吹簫,也許是彈琴,也許是作詩,也許是比武……但是她沒想到的是,自己的手中竟然是「舞」!
如雪側過頭來,看著如風的紙團,驚訝地問:「弟弟,換一下吧,男子是不跳舞的。」事實上,還是有一種男子是跳舞的,只是以如風的身份是不應該跳舞的。
如風點點頭,的確,這裡有身份的男子都是不跳舞的,跳舞都是女兒家的事,而且一般而言,男和女的抽籤是不一樣的,所以按理說自己不應該抽中「舞」簽的。
「陛下,我的是『舞』簽,是不是弄錯了?」如風站了起來,朗聲道。
眾人一愣,看著剛才的那兩個宮女。
那兩個較為年長的宮女此刻已經回到了皇后的後面,感受到眾人的視線後,面不改色,只是說道:「事先檢查是沒有錯誤的,這大概是個意外的。」
「哈哈,好一個意外!」皇帝突然撫掌而笑,親熱地叫起如風的名字,道:「如風啊,這是天意啊!雖然我紫羅國自開國以來就沒有有身份的男子當眾跳過舞,但是朕看如風長得鍾靈毓秀,想必跳起舞來也是賞心悅目吧。」說著就露出一個期待的表情來。
如風嘴角抽搐了下,看著皇帝不語。自己倒是沒有什麼身份不身份的問題,只是自己這硬邦邦的身板能跳舞嗎?她想起了舞煙和慕容迎荷,那才是跳舞的天才啊。自己去跳的話,那不就相當於耍猴戲嗎?那丟臉不說,估計以後還會被取笑。
「父皇,如風公子不能表演跳舞了,他是男的,跳舞的話,那能看嗎?」澹台貝瑤馬上嚷道,卻遭到了皇帝的一瞥,道,「女兒家大聲嚷嚷成何體統?你母妃是怎麼教你的?」
澹台貝瑤一聽,只好咬咬唇,歉意地看了一眼如風,委屈地坐回自己的位置。
氣氛正有點尷尬的時候,就聽見煜宣開口道:「父皇,跳舞一般而言都是身份低下的優伶才跳的,女子則不限,如風現在身為我國的三品將軍,當眾跳舞的話……」後面的話沒說出來。
現場的人安靜了下來,如風耳裡只聽到蜜蜂翅膀震動的聲音。
皇帝微微一笑,笑容讓他臉部的線條柔軟了一些,他笑道:「據傳今天來這裡的路上,如風也引起了百姓的圍觀,由此可說明如風多受人追捧,比起傳說中的潘安也不逞多讓啊。所以說如風也是另一位潘安了。」
如風的嘴角有抽搐了一下,另一位潘安?說自己貌比潘安還可以接受,可是像潘安就不行了,因為歷史上的這位潘安在老娘和妻子死了之後,五十歲重新踏入官場,卻是一們趨炎附勢、諂媚權貴之人,還與醜陋的皇后賈南風有不正當的性關係,可謂身心俱賣,靈肉皆辱。
所以如果自己真的是另一位潘安的話,以後的日子可怎麼活啊?而且人家潘安五十三歲就死翹翹了,自己可不想那麼早死,她還想和問塵做一對老妖怪呢。
在場有熟悉這段快被淹沒的歷史的人,聞言也不禁同情地看著如風。
如風只是拱手道:「陛下過譽了。」語氣輕輕巧巧,彷彿不在意。
「哈哈,而且剛才朕已經說了,除了瑤兒,其他人都不能更改了。君無戲言,難不成如風將軍想讓朕食言嗎?」說著就直直地盯著如風。
如風忙低頭道:「微臣不敢。」
看皇帝堅決的態度,其他人想說情也不敢出頭了,只能在心裡暗暗地著急。
此時,雲天澤卻道:「國主,我也來吧,我可以為如風伴奏。」他的表情淡淡地,眼睛卻是溫柔地看著如風。
眾人一驚,一國之主竟然肯為如風伴奏?而且按照規定,他身為一國之主是不會當眾表演的,沒想到現在卻這麼要求。那他和如風……是什麼關係?
只有一些楓賢書院的同學猜到了一點,這春籐國的國主不就是以前的雲天澤嗎?他和如風主以前很好的,所以一點也不意外。
煜爵和煜宣也一起請求。煜宣道:「父皇,反正兒臣也是要表演的,不如現在就和如風一起表演。的抽中的是唱歌。」
煜爵笑道:「父皇,兒臣的是撫琴。」
皇帝的臉色這下有點不好了,他看了一眼坐在身邊的皇后,卻現皇后只是冷張臉,沒有表達出反對意見,所以也只好勉強同意了。
這下好了,氣氛頓時火熱起來。想想,在場的四大美男子呢,各個看起來就已經是賞心悅目了,如果站在一起的話……已經有女子眼冒紅心了。
如風在知道自己一定要跳的時候就已經愣住了,即使雲天澤和煜爵煜宣他們肯為自己伴奏唱歌,可是自己跳什麼?怎麼跳?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想到這,如風尷尬地看著皇帝,道:「陛下,微臣不會跳舞,只是會耍槍弄劍,要不然微臣就耍一套拳法或者一套劍法吧。」當然了,如果作詩就更好了,斯斯文文的,也不用流汗。
皇帝一聽,忙開口道:「那不行,你抽中的明明是『舞』簽怎麼能隨意更改呢?這樣吧,朕聽兩個皇兒說過……」他看了一眼煜爵和煜宣,繼續說道,「他們說如風的記憶力群,甚至是過目不忘,所以朕就讓你先看一段舞蹈,到時你模仿個大概就行了,就這樣說定了,來人啊!」皇帝的聲音裡有著幾不可察的興奮。
如風一聽,當場就垮下臉來,看著煜爵和煜宣,兩人不敢面對如風的目光,只是專注地看著自己手中的簽子,彷彿那上面長了一朵花。
如風暗所,真不愧是同一個娘胎出來的,動作都那麼一致!
正在如風暗自生氣的時候,她要跟著學的人出來了。
看著款款走來的女子,眾人嘩然了。
竟是舞煙!紫羅國最好的舞者!只是……她不是一向在青樓裡跳舞的嗎?怎麼現在竟然跑到這裡來了。
一襲白衣的舞煙目不斜視地走著,盈盈下拜,道:「民女舞煙參見陛下!」
皇帝擺擺手,道:「免禮,你就隨意跳一段讓如風將軍跟著學吧。」
舞煙頷,平靜地看了一眼如風,音樂聲響起,舞煙跟著音樂翩翩起舞……
如風雙眼呆滯地看著她,她不是已經被木問塵贖身了嗎?而且還安排到別院了,怎麼現在會被皇帝叫到這裡來?太詭異了。
如風魂遊太虛,愣愣地坐在凳子上,無言地看著舞煙曼妙的舞姿……
半曲終了,舞煙盈盈一拜,退到了一旁,眾人也清醒了過來,眼睛紛紛地看著如風。
如風正在愣間,卻猛然聽到一陣蚊鳴聲,道,「如風,我也不知道她是怎麼來到這裡的。」聲音有著懊惱。
如風精神一震,這不是傳音入密嗎?那那人不就是木問塵?他不是說不來嗎?
想著如風就打算回頭看看,卻又聽到:「不要找我,我在你的身後。現在大家看著你呢。」
如風一聽,果然,於是臉刷地一下紅了,剛才自己可是什麼也沒看啊。
想到這,如風整整精神,看著臉色不悅的皇帝,道:「舞煙是我看過最好的舞者,即使我尉遲如風有再好的記憶力也不能照樣搬過來,所以請恕微臣不能做到!」
「如風!」旁邊的高越齊和如雪低叫了一聲,擔憂地看著如風。
如風抬眼看著有些人擔憂的目光,只是倔強地立著。
「難不成……你想抗旨?」皇帝的臉色更加不好了,眾人也正襟危坐,眼觀鼻,鼻觀心,不敢再隨意張望,想來,今天皇帝定是要為難如風將軍了。
皇后冷冷地瞥了一眼皇帝,接到了煜爵和煜宣的眼神,只是微微搖頭,沒有開口。雲天澤合起扇子,定定地看著如風,眼裡閃過不知名的情緒。
寂靜中,如風此時卻聽到了木問塵的聲音,於是忙俯下身,笑道:「陛下,微臣不敢,微臣願意舞一曲,願我紫羅國繁榮昌盛,國泰民安!願天下永遠和平,百姓安居樂業!」說著就深深一拜,道,「只不過請陛下允許微臣拿自己的兵器來,因為待會跳舞的時候要用到。」如風呼出一口氣,明白這可惡的皇帝是要刁難自己了。只不過現在結局還不一定呢。
場面又熱鬧了起來,眾人紛紛抬頭驚訝地看著如風。
皇帝仔細地看了一眼如風,點點頭。
雲天澤卻馬上走到如風身邊,道:「那我們來商量一下曲子吧。」這話一出,煜爵和煜宣也站了起來,走到如風身邊,把她拉到旁邊的一塊寶地。
如風看著他們三個,小聲道:「好像又回到了書院。」
三人一齊微笑,背對著眾人,溫柔地看著如風。